《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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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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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娡摇头:“阿娇日后要为太子妃,为娘这做婆婆的,不宜为她加笄。”

    “那姑母要请谁,不会是”

    刘彻想到自家姑母那心高气傲的脾性,咧嘴笑道。

    “可不是么,长公主还真请动了太后。”

    “既是如此,母后还操甚么心?”

    王娡苦笑道:“长公主还请了阳信做赞者。”

    刘彻不由愣怔:“大姊不会私自应下了吧?”

    “可不是,也未与为娘商量,便是随口应下,再想反悔也不行。”

    王娡无奈的连连摇头:“你说这叫甚么事?自古何曾见过大姑子为自家弟妹礼赞的作法?”

    王娡为汉帝刘启诞下两女一子,长女阳信公主年方十七,次女南宫公主去年方才及笄,两女皆是待字闺中,未曾婚配,又是阿娇的表姊,自是可做赞者。

    阿娇身为长公主之女,区区堂邑翁主,其笄礼却有当朝太后为之加笄,皇帝嫡长女为之礼赞,这派场端是不能再大了。

    大汉立朝数十载,端是没有哪位公主能比得上的。

    刘彻心下亦是苦笑连连,自家大姊和馆陶公主母女二人真是孽缘深重啊。

    刘彻的长姊阳信公主,正是为后人熟知的平阳公主。

    据史书记载,卫子夫本是平阳公主府上的歌姬,汉武帝即位后,皇后陈阿娇数年无子,平阳公主便将卫子夫献给武帝。

    待得卫子夫身怀有孕,阿娇的母亲馆陶公主刘嫖命人绑架卫子夫正在建章任职的弟弟卫青,意图杀害,幸亏卫青的同僚公孙敖及时救了他。

    武帝知道后,封卫青为侍中、建章监,卫子夫为夫人,卫家从此富贵。卫青和外甥霍去病后来更在征伐匈奴时立下赫赫战功,使得大汉北方边境得以长治久安,卫青官至大司马(太尉),拜大将军。

    之后便有武帝废黜陈皇后,另立卫子夫为后,寡居多年的平阳公主亦下嫁卫青。

    罢了!

    家和万事兴!

    为了宫闱和谐,刘彻想着日后必得管好自个裤腰带,切不可学汉武帝那般四处留情,弄个佳丽三千。

    何况史上的卫子夫虽费尽心机成了皇后,卫家也一门五侯,却又引得武帝猜忌,皆是落得悲惨结局。

    外戚尾大不掉,终是心腹之患。

    尤是卫青和霍去病这类将帅之才,还是不要和皇室扯上关系,方能放心重用。

    何况

    等这两人冒出头来,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谁知到时是虎是猫?

    

第一百九十二章 惊天大案() 
汉六十年年末,大农令曹栾奉圣谕,令京畿三辅,并弘农,河东,上党,太原等周边郡县开常平仓,以每石八十钱的市价购入百姓家中新粮,同时开储仓,以每石六十钱的低价出售去年陈粮。

    南阳郡位居中原,濒临淮水,向来物产丰盛,货流通畅,故而未设常平仓。

    大农丞东郭咸阳却是不惜调集大量役夫,从长安城附近的太仓源源不断的运来大批陈粮,在南阳郡下辖诸县的仓廪大肆出售,尤是郡治宛城更是开出每石五十钱的低价,简直是赔了血本。

    他敢如此做,背后自是得了江都王刘非的授意。

    “区区百万石陈粮,亏个数千万钱,咱皇室实业赔得起!”

    财大气粗的刘非对诸位皇子如是说,眼中寒光凛冽,“那些中原粮商胆敢跟着南阳程氏给太子殿下和咱们下绊子,且看谁的家底厚实!”

    两个多月来,程氏为首的中原粮商胆敢以大量船队拥塞淮水河道,使得齐地盐商无法向南阳周边郡县运送海盐,真真触怒了刘彻和刘非,甚至是汉帝刘启。

    非到迫不得已,刘彻绝不愿动用武力去镇压大汉商贾,故而交由刘非以皇室实业的名义出面解决。

    恰好碰到皇室储备署的仓廪不足,新粮难以尽数储藏,索性将去年陈粮启出部分,借着太仓易粮的名头,赔本运到南阳郡出售。

    官府粮仓售出的虽是陈粮,但因储存得当,又是未曾舂过的谷粒,用以食用并不比新粮差多少,价格却是便宜得多,故而百姓纷纷把家中新备的存粮售出,再买入陈粮。

    如此一卖一买,百姓家里存粮半粒不少,还凭白多了些余钱,眼见年节将至,手头确实宽裕不少,端是感念今上恩德,免不了又朝圣天子的长生排位多上了两炷香。

    便连不少富户豪门也大笔购入陈粮,即便主家不食,府中仆役乃至奴隶也是长着嘴的,吃甚么粮不都是要落到肚里,哪由得他们挑拣?

    一时间,关中各地及南阳郡的粮价皆是大幅滑落,连带周边郡县都受了不小波及。

    “本官就是冲着南阳程氏去的!”

    大农丞东郭咸阳面对诸多登门求见的南阳粮商,自是老神在在,更丝毫不加掩饰的言明:“程氏一月不倒,这陈粮就多卖一月;程氏一年不倒,就多卖上一年;年年月月永无休止!”

    那些南阳粮商大多脊背冒汗,之前用粮船拥塞淮水河道之事,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受了程氏家主程方利诱,从旁出手相助,否则单凭程氏,哪来千八百艘大船?

    “还望大农丞体恤,可否让官仓亦以每石八十钱的市价购入我等囤积的新粮?”

    粮商们见他态度坚决,只得转了口风,纷纷硬着头皮哀求道。

    此话一出,他们端是心头滴血。

    秋收时,他们辛辛苦苦前往中原各地低价购入新粮,又费心劳神的运到南阳囤积,就等着明年夏秋粮价高涨之际运往关中诸郡,从中谋取差价。

    可依着此时情形,明年粮价断是高不了,待到他们手中的新粮也变了陈粮,六十钱每石的价格,且不算运费和损耗,单是购粮和屯储的支出都要赔掉血本。

    “你等莫非不识字,还是没看到张榜告示上盖着大农令的大印?”

    东郭咸阳两眼微翻,露出大半眸白,“告示上写得明明白白,按照本地册籍,每户郡民可向当地官仓按八十钱每石的市价出售十石新粮,你等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求我体恤作甚?”

    粮商们看他那副故作无知的嘴脸,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大汉明定户律,各地八月“案户比民”,将各户占有的土地及赀财登记造册,作为征收丁税及分派兵役、力役的依据,是为册籍。

    奴隶虽需由主家代为缴纳赋税,却是不得入籍的,这意味着粮商们想要向官仓卖粮,就等找当地在籍百姓代售。

    每户仅收十石新粮!

    他们囤积着数以百万石计的新粮,不是要寻来数十万户郡民,这不是异想天开么?

    东郭咸阳看他们还欲纠缠,却是懒得再虚应,径自道:“就你们南阳商贾事多,瞧瞧河南郡,粮价亦是大跌,怎的不见半个来诉苦的河南粮商?”

    在场的粮商们闻言,更是险些气晕过去。

    皆是常年在外行商的,谁还耳聋昏聩不成?

    河南郡的商贾早就搭上了皇室实业,不但帮着贩卖海盐,更是早早将手头的囤积的新粮尽数卖给了那甚么皇室储备署,还出船出人,帮着从数个诸侯国往京畿运粮。

    那些家伙早就挣得钵满盆满,就等着年节到来,享那阖家团圆呢。

    “做人啊,要识时务,懂进退。”

    东郭咸阳满脸戏谑道,对这群鼠目寸光的蠢货,他真真不屑得很。

    他东郭家也是赀财万金的商贾世家,还是煮海贩盐起家,盐铁向来都是历代朝廷的大财源,敢干这等行当,那真真是豁出命去虎口夺食。

    论起交通权贵,勾结官府,他东郭家可生生做了百余年,哪是南阳这些蠢笨粮商可比?

    可当他见得皇室实业要插足齐地盐业,二话不说便将全副身家交了出来,死死抱住这条大粗腿。

    如今再看,他这昔日商贾已是位列朝堂,做了秩比千石的大农丞,端的位高权重。

    眼前这群蠢货却是为虎作伥,跟着程方那老匹夫向皇室实业叫板,那可不是狠狠甩了江都王乃至太子殿下的耳光么?

    也难为他们能在南阳郡摆弄那么大的买卖,若换在齐地,怕是早就赔光了家当!

    难不成粮商都是猪脑子?

    南阳的粮商自然不似东郭咸阳想的那般蠢,也早已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先前无非抱有一丝侥幸罢了,此时眼见事无转圜,当即默契的齐齐告退。

    东郭咸阳也瞧出他们已然会意,便是笑着将他们送出门去,临别时还不忘和颜悦色的勉励了一番。

    翌日,宛城的诸多粮铺纷纷张贴布告,宣称即日起再不向南阳程氏购入半粒米粮,南阳郡内诸县纷纷随之呼应,进而迅速蔓延到周边郡县。

    淮水诸多船帮更是狠辣,非但言明今后再不接程氏生意,甚至有不少船把式落井下石,将程氏告上公堂,称其勾结水匪,屡次让其劫掠与程氏有嫌隙的外地粮商。

    数桩无头旧案皆被翻出,原是尽皆被前任南阳太守司马宏压下,如今尽数被摊开在阳光下,个中情形甚是骇人听闻。

    刚刚就任不久的南阳太守夏阮自是震怒异常,便连张骞和东郭咸阳都想不到,南阳程氏的胆子竟如此之大,掳船,抢粮,杀人!

    不单是官商勾结,商匪勾结,这分明就是官商匪三方勾连,这特么是大案,惊天大案!

    大郡太守,粮商世家,数千水匪,要权有权,要粮有粮,要钱有钱,要船有船,要兵有匪,造反都够了!

    这特么是要刨了大汉的根啊!

    “查!给本官往死里查!”

    夏阮将卷宗狠狠砸在堂案上,冲亲卫统领都贼曹许广川大吼,复又向新近就任的南阳都尉匡衡沉声道:“你让诸县的县尉自查辖地,揪出水匪贼寇的耳目眼线,另加紧操练郡兵,待此事查明,本官便即请旨,出兵剿匪!”

    许广川和匡衡自是知晓事关重大,哪敢有半分怠慢,当即应诺而出。

    夏阮亦是不敢隐匿此案,当即沉心静气,书写奏章,将此间情形上报朝廷。

    奏章千里加急,直入中央官署。

    少府尚书令不敢延误,急呈丞相袁盎;袁盎不敢怠慢,转呈监国的太子刘彻;刘彻不敢私自决断,亲手呈送椒房殿内静养的汉帝刘启。

    “让廷尉府把司马宏往死里打,速速查明此事,凡涉案官员,尽数连坐!”

    刘启目眦欲裂,剑眉倒竖,再是难掩心中阴狠暴戾,“把中尉张汤派往南阳去,首犯凌迟,从犯车裂,尽皆夷族!”

    “父皇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刘彻忙是出言劝慰,复又硬着头皮道:“依儿臣之见,还需加派御史中丞和廷尉右监一并前往才好。”

    “嗯?”

    刘启面色稍霁,却依旧皱着眉头,“皇儿莫不是觉得朕手段过苛,你可不是会心软的性子啊。”

    刘彻苦笑道:“父皇说笑了,儿臣哪会对这等乱臣贼子心软,而是怕张汤手段过于酷烈,急切间难以把此案彻查清楚,非但落人口实,更会出现疏漏之处。”

    刘启沉吟道:“疏漏?”

    刘彻颌首道:“是,父皇可曾想过,淮水蜿蜒数千里,何止流经南阳一郡之地,那程氏往年收粮之地更是遍布江淮”

    刘启目露寒光:“你是说官匪勾结的不止南阳一处?”

    “没错!单单程氏翻出的数桩旧案,便扯出那么些水匪寨子,数千贼寇,儿臣不信光凭司马宏便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暗中养匪为患!”

    刘彻亦是面色沉郁,只觉此事并非表面那么简单,“我大汉立朝数十载,向来与民生息,近些年风调雨顺,鲜有天灾,父皇更是连连减低赋税,中原虽不似关中这般五十五税一,却至多三十税一,百姓丰衣足食,哪来这么些贼寇?”

    刘启毫不谦虚的颌首认同道:“不错,朕自认无愧于治下百姓。”

    “何况淮水过往虽屡有水匪为祸,却多是小打小闹,光凭劫掠几艘货船,粮船,哪里养得起数千,乃至更多尚未露出形迹的水匪”

    刘彻刻意顿了顿,方才继续沉声道:“儿臣怀疑,有人故意养匪,居心叵测!”

    “查!你也派羽林卫暗中前去,给朕彻查!”

    刘启咬着后槽牙,恨声道,“无论查到甚么人,查出多少人,尽皆夷族!”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家骄女() 
翌日清晨,汉帝刘启仍未临朝。

    不得不说,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养成却是不难。

    短短半月,大汉朝臣们已对太子监国之事习以为常,按部就班的启奏,聆听裁示,退回班列,端是和谐异常。

    便是前些日子蹦跶得最欢实的窦浚,自前往长乐宫求见过窦太后,亦是老老实实的,再不敢轻易炸刺。

    只不知是怂了的猫,还是蜷起的蛇。

    对于南阳水匪案,刘彻没想隐瞒朝臣,毕竟皇帝老爹连夜下旨,派下去御史中丞和廷尉右监,连带还有位列九卿的中尉张汤,哪瞒得住这些长着狗鼻子的老狐狸们。

    但他不想提,丞相袁盎也识趣的没有提起。

    老奸巨猾的朝臣们更是故作不知,他们又不傻,南阳巨贾过往交通王侯,攀附权贵,没少向长安权贵送上孝敬,皇帝若是深究,可不得血洗朝堂?

    朝臣们虽晓得陛下不会轻易行此不智之举,但也不敢为南阳商贾出头,短短数月间,两次派重臣前往南阳,可见那伙南阳蠢驴闯出多大的祸事。

    此时风紧,谁敢跳出了来蹦跶,必免不得心虚之嫌,等若不打自招,活生生葬了自家性命。

    于是乎,刘彻懒得废话,朝臣明哲保身,大汉朝堂肃穆祥和,大汉社稷稳固太平。

    下得早朝,刘彻便到椒房殿向皇后王娡请安。

    按说大汉朝没后世皇朝那么些繁琐规矩,未央宫和长乐宫又离得远,过往刘彻可不会每日巴巴从长乐宫太子府跑到未央宫椒房殿来请安。

    待得需在未央正殿上朝后,方才偶尔顺带去瞧上一眼。

    袁盎和数位重臣也得了汉帝刘启的宣召,下朝后前往宣室殿另行议事,刘彻识趣的没跟着去,在殿外廊道和老臣们分道而行,往椒房殿去了。

    他还没入得殿门,便听到阵阵嬉笑声。

    “两位公主殿下每每都不赶巧,父皇皆是不在。”

    刘彻迈步进了内殿,满脸戏谑的意有所指道。

    本正谈笑风声的长姊阳信公主登时红了脸,面色讪讪,垂首不语。

    正自搂着皇后王娡胳膊撒欢的二姊南宫公主却是翻着白眼的回嘴道:“怎的?父皇只疼你,便恃宠而骄了?阿姊都不屑叫了?”

    刘彻斜觑她一眼,笑道:“公主殿下也晓得父皇不待见你?”

    南宫公主生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王娡生下她们姊妹时,还只是个美人,生了刘彻才晋为夫人。刘彻册立为太子前夕,王娡母凭子贵,方才做了皇后。

    阳信公主年岁稍长,待王娡成为皇后,已然及笄,幼时过得自然不算太好。

    南宫公主却是不同,她不过比刘彻大了三四虚年,和阿娇年岁相仿。

    阿母做了皇后,她南宫可不就是天子嫡女?

    依汉制,帝之女曰公主,仪比诸侯,帝之姊妹日长公主,仪比诸侯王,诸侯王女不得称公主。

    故而大汉最尊贵的女子往下排,太后,皇后,长公主,阳信公主,就到她南宫了!

    不出一掌之数,端是天家骄女!

    瞧她身上披着的缓带轻裘,配以譬琪,用黄金雕成的辟邪像做环扣,外面镶嵌着偌大的萤白南珠,端是华丽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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