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小，哪里有什么记性可谈。这不，亲爹虽然在懂事后不只一次相见，可是小天祥仍旧用陌生的眼神瞪视着眼前头发没几根的老男人。
对，这就是在小天祥心目中福贵的形象。
秦凤在看到福贵时，就只知道哭，哪里还想到交待小天祥，青娘也是眼圈通红，有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
“大叔儿！”
直到小家伙语出惊人，这才把一直魂不守舍的娘俩给召唤回来。
到是老李头听了，放声大笑。“哈哈哈，大叔儿，小家伙可真对我胃口！”
别说老李头笑了。就是福贵自己听了也是嘿嘿的傻笑起来。
“大儿子真乖。”
还别说，福贵在牢里的状态还是很不错的，他心态好，又憨直，所以没过一年便在牢里也混的从缘极好。这冬日里天冷牢里的人也都凑在一起聊天说笑，日子都是人过的。
只有到天暖和的时候，大伙才会被押着去镇外上工，其实说好听点，就跟福贵以前在镇上找活计差不多，只不过住的地方不同。而且还要受人监视。
至于饭菜，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在镇上干活计的时候不也吃那个。
要说大靖国的百姓还是十分幸福的。看牢里的生活就能看到一个国家的背后。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每次秦凤来都会给牢头塞银钱，福贵在牢里的日子居然也是越过越好，日子也越过越轻松，看吧，现在的他居然还被发了厚厚的棉衣棉裤。瞧这整间牢屋，只有最里面的神秘老头。外加福贵福林。
而里面的老头在听到外面的声音后，也哈哈大笑，并且十分熟悉的与老李头打起了招呼。
“你老家伙又来牢里找事了，瞧这意思还是为了福贵这小子，可惜，这次你的算盘要落空了。”
难得的老李头没有发飙，等乐呵的差不多了，这才又开口爽快的说到，“越难越要试试，要不然这以后，我老李头以后岂不是只会炸个大果子啥的。”
听这话，里面居然出奇的安静下来，而且刚刚还笑呵呵的老李头也低下了头，沉默起来。
小李子也难得非常勤快的把牢门打开，放秦凤娘仨个进去。
福贵哪知道此行秦凤她们还有其它的事，只高兴的摸了摸青娘的头后，十分开心的从秦凤怀中抱走儿子。
“大儿子，有没有想爹，看你以后再把爹叫大叔来着，瞧瞧，旁边的大爷，叔儿啥的都笑话咱爷俩儿了。”
青娘看福贵的精神面貌都很好，心中着实安慰，其实不论是福贵还是谁，都只当是银钱上大方，福贵才会有特殊的待遇。
“爹，我三叔儿呢，过的好不好。”
等爷俩耍的差不多了，青娘想到三婶子越来越离谱的变化，这才突然有此一问。
一提这个，秦凤才突然想起，自己是不是应该把其中的事情再详细的说给老李头。
“嗯，你三叔挺好的，与爹一个待遇，爹跟你三叔因为手艺好，都有奖励，回去告诉你三婶，让她放心吧，等过几年我们哥俩儿回去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哪。”
其实这句，福贵不只是让青娘说给她三婶，更是见接的安慰了秦凤。
“爹变了！”这是青娘首先想到的，实在是以前的福贵从来不会拐变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牢里的生活还有勾心斗角？
环境改变人，这是青娘一直相信的。
而且看福贵的样子，好像还有话想要与秦凤说，可是在这么众目睽睽下，显然又不太合适。
果然不只青娘发现了这个现象，就是旁边的老李头与牢头也很敏锐的感觉出不同。
“小李子，我去里面下盘棋，你也让他们一家子好好唠唠。”
得到吩咐的小李子哪能不听话，只要不让自己不把人放走，你这会就是让他整出一桌席面都行，更不要说只是这么简单的要求了。
到是福贵，听到话后，又复杂的看了青娘一眼，这才说话。
“青娘，你年纪也不小了，看看爷爷要是愿意能不能教与孩子几招。”
这是有话要背着孩子，可是，，老李头看了看青娘转瞬即失的难过，再看看仍旧有些暮暮无知的小小子。
“爷爷，您可一定要教青娘，等青娘以后学会了，就能陪您老下棋，省得您孤独无敌手。”
小丫头这样懂事，老李头又像来热心肠，这不，尤其在听到无敌手三个字那是笑的更加欢畅了，美滋滋的领着青娘便去寻那神秘老者。
青娘是第一次来到里面，实在没想到牢里居然还会收拾的如此舒服。
地上厚厚的皮毯子铺满整个地面。
一张枣花木床摆在中间，床左边居然还有一张大桌子和一把椅子，只可惜那桌子上不是摆着笔墨纸砚，而是各种被雕的还未有成型的小木块，桌上有灯，而且还有一把极为锋利的刻刀，床的右边是一个矮桌，上面有云玉棋子在油灯下闪闪发亮。
再看那一直神秘的老人家，精神抖擞，目光如炬，这是怎么样的老人家，居然在牢里还会有此对待。
青娘既然想不通，索性也就放开心思甜甜的笑着看向老人家。
“爷爷好！”
老人家在爷俩儿进来之前便已经在棋盘前坐定，“好，青娘越来越懂事了。”
而老李头也一改在外面牛气哄哄的样子，进得里间便把纱帘拉上，又回头看了看青娘，这才很是老实的也坐到老人家面前。
看着难以言语的老李，老人家一摆手，十分欣慰的冲着他开口。
“来，今个下完一盘棋咱爷俩要喝上两杯。”
呃，牢里还能喝酒。
青娘再一次巅复了曾经的认知，看老人家的样子，就是被打入天牢的皇子皇孙估计也没老人家过的舒坦了。
青娘棋艺算不得精，只能说免免强强的算得上会，看二人下棋也是兴趣索无，只是刻意的装着坐在那里，其实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而被牢头安排在一独间的福贵三口也正在烈火煎熬。
秦凤一脸震惊的看向福贵，简直难以相信福贵日日生活在牢房里，居然还知道了几年前发生的事情。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福贵听到秦凤的说话，双眼早已经泛红，一滴眼泪无声的滚出眼角，顺着脸颊滴落到地上。
“那就是说，那件事是真的，你确实有做过，那可是你，，你怎么会这样心狠，秦凤，你难道就因为与他们是一家人便是心肠也是一样的么？”
秦凤哪里没悔恨，这件事虽然一直被自己深深的埋在心底，可是看到青娘，想到青娘，她又无时无刻的伤心难过，所以自己才会发狂，我苦命的女儿，娘，娘对不起你啊！
福贵闭上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失望还是伤心，现在的他十在是不想再看到自己最最深爱的媳妇，那个曾经温柔敦厚连句骂人的话都不会说的秦凤。
如果不是自己这次做牢，那么与自己过一辈子的人是不是也要瞒自己一辈子。
“你走吧！”
最终，福贵艰难的说出那三个字，自己还是恨她了吧！
“不，福贵，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实在讲不出话的秦凤猛然想起抱在怀中的天祥，“福贵，我有给你生了儿子啊，这是天祥，这可是你亲生的儿子，我们的天祥啊！”
是啊，曾经的福贵，在天祥降生的那一天，幸福的都能飞上天。
自己有一个世上最好的媳妇，有一双聪明可爱的儿子，生活在自己新盖的大宅子里，有田有点银钱，想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莫过于自己吧。
可是这一切都变了，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儿子和青娘，秦凤，我，我恨你！”
正文 九十五 解谜
PS：
谜底终于解开第一个，亲，是不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小天祥见自己娘被称为爹的男人给欺负的都哭了，不由心中大怒，瞪着眼便学着以往秦凤骂青娘的样子，叉腰咆哮。
“你个丧门星，少欺负我娘，你给我滚蛋，滚的越远越好，你个败家玩意儿！”
也直到这时，秦凤才知道自己这些年错在哪，痛在哪。
“你！”秦凤一巴掌拍在小天祥的屁股上，这是她不敢想象的，只见她声色俱厉的严重教训起天祥，这是她的希望，承载着她所有的寄托。“你以后要是敢再这样骂人，我就打死你，听到没有！”
天祥哪里懂的太多，娘从来都没有打过自己，都是因为这个坏人，都是因为他娘才打自己的，可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我不是为了保护娘亲不受坏人的欺负么。
小家伙眼泪哗哗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边哭还边开嚷嚷。
“你平时就是这样骂我大姐的，我没错我没错，是这个坏人，都是他娘不要我了！”
福贵一脸震惊的看向秦凤，难道平时媳妇都是这样对待自己女儿的，那是自己疼在心坎里的亲闺女。
“你，，”福贵突然想到秦凤是不会说实话的，只说出个你字便又看向自己儿子。“天祥，你娘平时都是这样骂你大姐，是经常骂吗？”
正要捂住孩子嘴的秦凤在看到福贵冰冷的目光后，心虚的又低下头，不行，这一切都不能被福贵知道。
“我没有，那也是我闺女。”
可惜秦凤的说辞一下子便被小天祥另一句话给打的体无完肤。
“嗯，大姐天天挨骂，娘还打她呢。而且还死了。”
这下子秦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巴掌就拍在天祥的身上，“我叫你胡说，你大姐哪死了，我叫你胡说八道。”
看着近乎疯癫的秦凤，福贵的心简直都碎了，他当然知道青娘没有死，而且这会恐怖还在那老人家的身边贴心的倒水说话。
但是眼前的这一切都已经证明，秦凤确实是疯了。
福贵一把从秦凤怀中抢过小天祥，并且紧紧的抱在怀里。可是小家伙心里确是极恨这坏人的，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衣，可是娘手上的力道打在自己身上确是疼的要命。
“你放开我。你是坏人，娘不要我了，娘也是坏人，大姐，我找大姐！”
继继续续的哭声十分响亮的穿透墙壁冲进了整个牢室。牢里福贵的同伴们全都有些惊奇的看向门外，当然这样的声音也一下子纠紧了正在神游的青娘。
“我小弟哭了！”
青娘也不顾得装什么椒女，赶紧的从牢门里跑了出来，直奔着声音的来源奔去。
“干啥呢，我小弟咋哭了，是不是身体哪又不舒服。”
青娘很快便找到秦凤她们所呆的那间破屋子。进得房门便窜到小弟身边，而小家伙待看到大姐后也止住了大哭，只抽咽的举起双手示意要大姐抱。
“小弟哪疼。告诉大姐？”
她可不知道刚刚屋内发生的一切，在青娘进得屋子走到自己身边时，福贵已经很紧张的看向闺女。
“青娘，快让爹看看。”
“不让看，大姐。他是坏人，娘也不要我了。娘也是坏人，娘打我了。”小家伙哪能让坏人靠近自己大姐，闻言赶紧的伸长了胳膊一下子便跨到了青娘的身上，福贵也怕孩子摔了，赶紧的又送了一步，这才伸伸的吸了口气。
而正走到门外的牢头也也因为孩子停止了叫喊顿住了脚，刚要转身就听到福贵向他儿子，“天祥，你娘打你大姐哪了？”
哟，那媳妇还是个爱打人的，牢头八卦之心大起，赶紧的顿住身行，以免发出声音别人听到。
“不告诉你，我就不告诉你我大姐头上有口子。”
好吧，青娘直感觉自己身上无力，这是闹的哪出，咋还啥事都出来了。
可是这样特殊的日子哪有闲心张罗这事，青娘听到后又小心的搂了搂小弟，这才甜甜的对着福贵说话。
“爹，哪有我小弟说的那么夸张，这头我是不小心摔的，平时我也确实太淘气，我跟您说爹，我在咱村子里已经是大王了，没有人敢欺负我，谁欺负我我就揍谁。”
秦凤实在没想到，青娘居然会这样回答福贵，心中确实特别复杂。
“青娘。”
小天祥还要说什么，立即被青娘瞪了一眼停住了嘴，只委屈的看向自己的大姐，全是坏人，娘也不要自己了，大姐，想着想着，小家伙的眼圈又要有泄洪的趋势。
青娘哪不知道，“爹娘，你们好好说说话，爹您别听我小弟说话，他才两岁多懂什么，我哄他到外面玩会。”
“大姐！”仿佛怕大姐也不要自己了，这回小家伙明明眼泪已经豆大的滴落下来，可是天祥确没有在激烈的反抗，谁让大姐还知道错，要带自己去外面玩。
福贵确实憨直，可就像章鱼曾经说过的，他并不傻，尤其还是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他还有什么不能想到的。
孩子懂事，可越是懂事这当爹的越是心酸，而且看秦凤的样子，恐怖也是后悔的不行。
罢了，等有一日自己出去，一定会好好干活计，让娘几个都过上好日子，还有自己那素未谋面的闺女，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孩子他娘，这些年你也辛苦了，我也知道你不容易，可是孩子真不能再打了，你看看，咱这一双儿女那是多懂事听话，你哪能再下狠手，以前的事咱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只要以后好好过日子，咱就不信会越过越难。”
秦凤更没想到的是，刚刚还深恨自己的福贵这会居然原谅了自己，而且还承诺在将来会与自己好好过日子。
“你不恨我了？”
福贵抬头看了看带着草梗子的房顶，过了好一会，才在秦凤忐忑不安的情况下嘿嘿的笑了起来。
“想不恨也难，只要咱能把自己的闺女找回来，一家子好好的，我就不恨了，再说了，那闺女也是你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生的，你也是，真就能狠心把她给送了人，咱家又不是养不起，而且还有，以后你不许再咽秦家，不是我说，秦家可真是没一个好人。”
“你们福家才没一个好人，一个个全都是狼心狗肺，就这几年，你是不知道我们娘仨那过的是啥日子，我为了看你把粮卖了，又赶上天祥闹毛病，实在没折又卖了些吃食，等我带着孩子去老宅借点吃食，你娘是咋说的。”秦凤是越想越气，直恨不得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倒给福贵。
“咋说的？”其实福贵也很想知道，因为以前说话不方便，所以这一直以来，也正是福贵非常担心的。
秦凤见也确实没啥人，这才把头靠在肩膀上，幽幽的含着泪说到。
“还咋说的，你娘说，，说咱家猪都没吃的了，哪还有粮食给你。然后等看到天祥饿得直哭后，才给一袋子底的棒子面，那可是你亲娘，天祥可是她亲孙子。尤其你妹妹，那更是欺负我们娘仨欺负的要死，说咱儿子不根本就不配起那天祥二字做名字，说我们娘仨是丧门星，骂的可寒碜了。”
福贵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只能用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拍在秦凤的后背上。
一个是自己亲娘亲妹妹，另一边是自己媳妇跟至亲骨肉，哪一个自己也舍不得怨不得，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而另一间屋子里，老李头也与老人家聊了许多事，其中便有这关于福贵一家的。
“你老小子又大发善心要帮助人家，可你也不想想，看看清楚就瞎保证，那福贵是你能弄出去的，哼，到是那福林几个才是陪衬才对。”
被对面老大给训斥一翻后，老李头早就乖乖的坐在那傻笑。
“老大，我不也是一时心软，再说了，那门个庄户人家能惹到谁，以至于被人下黑手弄成这样，不是我说，我见那小丫头底盘极稳，呼吸绵远，想来应该习的是内家真功夫，这样的好苗子要是整天就知道猎只野鸡野兔子的，那不是糟蹋了嘛。如果假以时日培养出来，，”
还未等老李头讲完，对面老者便一颗棋子丢到老李头嘴中，而且那力道刚刚好，正巧把老家伙的舌头截住。
要说这脸皮厚，青娘还真不是老李头的对手，瞧见没，都这样了，老家伙还傻美的大言不惭，“这要是颗花生米就更好了！”
老人家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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