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他接着又道:“可是声响少不了惊动章武帝他们。这地室只有一条出路,不与他们血战一场,是走不掉的。再说,也怕毁坏石门的同时,将里面的‘宝藏’也毁坏了。——这个地室积了祖辈的智慧与心血,不说里面‘宝藏’,就是将这道石门毁坏我也觉得可惜。”
幻出赞同的笑容,我望着他道:“钥匙打不开它,也不用赢硬来方法,怎么办?就在这里等待它有自己开门的那一天吗?顺带等皇上他们一会儿找来?”
他手上轮流捏着那三块玉石,沉默着。一会儿后道:“父亲既说它们是打开宝藏的钥匙,就一定是。”
他固执地试起来。
他虽沉下心在试钥匙,眼见他一次又一次失败,我却心浮气躁了。恰好一只蜘蛛往他搭在石门上的手背爬着,我一把拉开他,失声惊叫道:“蜘蛛!”
“玉石还在门匙上!”他就要去拿回玉石。那蜘蛛却已然爬到了其中那块蓝玉上,见此,他只得暂时住了手。然而奇异的是,因为蜘蛛爬过,蓝玉被安放在门匙上的位置被略微移动。正是那一下移动,只听‘咯吱’一声,三玉合璧,旋转出八卦图,紧接着,石门轻轻开启。
喜出望外!
与他踏进石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壁面上彩绘的一男人肖像画。眉目颇似南宫律。南宫律的画像下面供奉着一张香案。香案上的香还轻烟寥寥,未曾燃完。看样子,才有人来过这里不久。料想那人是南宫乾情理之中。也不去想那南宫乾没有钥匙怎样进来这里的,南宫绝拜起祖宗来。
他叩拜完毕,方才看顾石室里的摆设。
而这件颇似起居的石室,因为大小眼目所及,一一览无余,看过一眼后,自离开南宫世家就没好好休息过的我,在起居室这样的居家氛围里,已是在一张石制太师椅上坐下小憩起来。
见他看顾室中各样居家摆设,我鼻中轻嗤道:“这里竟还住过人。”
而这里面东西,莫非就是要用钥匙打开的,南宫世家的‘宝藏’?
明明是令人竖目的话,我却微笑起来。
眼见他坐在石制桌案旁研读此室主人生前的墨迹,翻阅此室主人生前阅读过的书籍……他翻阅一本书籍时,有纸笺从书页中落下来。我也不动身体,只问道:“写的什么?”
他看罢,又在挨着那本书籍的其他书的书页里找到这样的纸笺,回道:“南宫律晚年与人通的书信。”
言罢话,抬眸别有意味地看着我。
心中了然,也不再问什么,只是淡淡地“哦”了声。
随着探看,南宫绝在石室中发现的有价值物什越来越多。看顾他先祖生前生活印记自是不提。毕竟是大梁第一世家的主人,南宫律身边东西自是价值不菲。这时他又在南宫律生前衣物里取出一样东西。看去,不止他,连我也怔谔了。藏宝图,那也是一张藏宝图!
许是还未经过处理,那藏宝图未遇水,却已显示山脉沟壑。过去看,南宫绝正将背面翻过来。却是这样字迹:
三张宝藏图合一,即可找到南宫世家所有宝藏。
大哥分内已赠,此张藏宝图赠予三妹。
三张藏宝图合一可以找到南宫世家所有宝藏……那儿,今日见到的珠阕贝宫,原来只南宫世家宝藏的冰山一角了!宝藏,除却于南宫世家后人而言,祖宗遗迹的弥足珍贵,于世人而言,此间留有可以找到南宫世家所有宝藏的藏宝图之一,配‘用钥匙才可以打开的南宫世家的宝藏’也绰绰有余了。……依据南宫律、梁国太祖皇帝和云家女先祖义结金兰,可猜出话语中的大哥指梁国太祖皇帝,三妹乃是云家女先祖。南宫律已将其中一张藏宝图给了梁国太祖皇帝,给予云家女先祖的那一份,却在他生前衣物里,未能给出。看笔迹到最后渐至无力,想是写了这话南宫律就死了的缘故。而三张合一才可以找到南宫世家所有宝藏的藏宝图,南宫绝作为南宫世家后人手中自然有一份,当初欲给予云家女先祖的这份因为寿终正寝未能给出,还留在这里。言及给予了梁国太祖皇帝的那份,现在自然在当朝皇帝趺苏手中了!
竟是在趺苏手中!
趺苏手中原来竟有这样一张藏宝图!
这是始料未及的!
而他手中明明持有这样一张藏宝图,之前在臣相还借故搜过南宫绝的那份,原是他晓得,他什么都晓得!三张藏宝图合一才可以找到南宫世家所有的宝藏!他竟然都知道!
但是,好好的藏宝图纸,为什么要分为三份呢?南宫绝对照着他自己拥有的,和现在又找出的藏宝图纸,喃喃道:“最初听说此门要雪玉黑玉蓝玉做钥匙才能打开我就已经猜到了……”
望着他,我亦是喃喃道:“你的意思,是南宫律意欲以此起到南宫世家、北皇皇室和云家互相制衡的作用?”
南宫绝不语。我惊骇道:“互相制衡?为什么?难道他们结义兄弟之间,也有贰心?”
南宫绝终于说话了,“没有贰心的话,自梁国建立,天下太平后,那些神兵利器怎会突然失踪?云家怎会私下将它们囤积?不也防着事故么?”他看着我,幽长道:“或许那场三角感情之后,就萧蔷生隙了。他们最终没有兵刃相向,却存了防患之心。”
已然离心离德。
才为此感伤,趺苏部属渐近这里的脚步声传来。
与南宫绝俱是回头往石门看去,才漠然见到进来石室后,并未将门关闭。是的,出去地室只有一条路,这时候离开或是逃避,都只会撞上他们。就藏身这件起居室,是唯一选择。
南宫绝毫不迟疑地去关门。
见到那只蜘蛛还在石门上未走,他扬剑就要刺下去。
“等等!”我叫道。
他侧身看我,我并不解释,只是意笃情真地看着他。他他眯眼看着我,半响略有所悟。……昔年汉高祖刘邦为项军追击,仓乱避身井中。项军搜寻,见井口上蛛网盘结,以为刘邦并不可能藏身其中,遂放弃了下井搜寻。刘邦侥幸躲过一劫。
受有亿兆夷人,离心离德;予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德。南宫律、梁国太祖皇帝和云家先祖貌合心离虽为酿成苦错,可不正是给我今日预警么?危难面前,自自是同心协力。亦如南宫绝向云家先祖乞求云家女婿身份般双手合十,望着南宫绝,与天地虔诚道:“聿求元圣,与之戮里同心,以避忧患。”然后又面朝那蜘蛛道:“他非善人,却也有向善之心。务望怜悯于他……”
南宫绝没有如说一肄而迷信那般说我,只在我絮絮低语时,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闭合石门须臾,趺苏和部属们的脚步声终于清晰在外。
显然也是搜寻我们到了此处,并不确定我们就在这里。如是并不冲石门直接而来。只在石室外搜寻着。这样一道石门无可避免瞧在眼中,有脚步驻足门外的声音。只听杨垲道:“那个要用钥匙才能打开的宝藏,想必就是这里。”
趺苏的脚步声是不陌生的,听得他闻声往石门而来。
彼时我正被南宫绝单臂搂在怀中,与南宫绝一道紧盯着石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是这里,”听得趺苏呼吸悠长道:“终于给找着了。”
杨垲不自禁道:“不需用钥匙开启的这一路见到的珠宝一那样琳琅满目,却不知这里面的珍宝该有怎样珍奇!”话中内容,已是遐想翩翩。
趺苏未语。
“可臣相他们……”杨垲不无忧患道:“出去地室只有一条路,可一路上我们追击臣相,都没遇着他,可是在这里面?”
趺苏的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丝毫情绪,“不论是追击臣相还是找寻宝藏,这道石门我们都要进去的不是吗?”
杨垲谦恭道:“是!”
“明月的雪玉是什么样子,朕知道,”趺苏沉凝道:“可是南宫的黑玉……”
你给看望着我。为那前半句话。
亦不禁懊恼看着他。他什么意思!见到那道石门时,黑玉雪玉都摆在他面前,他说可惜蓝玉不在他那里时,就别有意味地看着我,不是就料定趺苏的蓝玉形态我知道吗。不出他所料答着知道时,他的目光亦那样了然。……此时,却又如此看我!
不过此前我的话,和趺苏此刻的话一对照起来,无端让人联想到上面去了。亦是知道的。可是在诧恨他那态度。知道解释也是解释不清的,只会越描越黑,索性不置一词了。对了,解释,为何要解释,望着身边的这个人,我有必要与他解释么?
如是更见诧恨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亦一直望着我,没有我那样的诧恨。目黑如夜。
石室外的说话声依旧没有渐歇,未知的‘宝藏’面前,即使钥匙不齐全,又怎甘心走?
杨垲道:“没有钥匙也不要紧,可以掌力突破。”
趺苏道:“若毁坏了里面东西,你可负担得起?”
杨垲情急道:“可是如若臣相在里面……”
“好了!”趺苏稳声道:“只许使五成功力。”
“……是!”
随着杨垲运动,南宫绝一把搂我到胸膛前,想也没想直接压住我倒向后方的石床。
“嘭!”
运力五成,杨垲没能击开石门,但引动的声响却着实惊了我与南宫绝。
“嗬!”听得石室外趺苏嘲晒道:“门没打开,倒是打落了一只蜘蛛!”
杨垲不知说什么好,一味惭愧道。
趺苏道:“石门上的蛛网都完好无损,怎可能有人进去里面?罢了,试着做钥匙吧。万变不离其宗,总与蓝玉雪玉错不了许多。……至于追击南宫,既已走到了宝藏面前,当然是眼前宝藏要紧。”
“……那臣相他们……”杨垲道。
趺苏按捺道:“且先顾眼前。”
“是!”
石室外鲜有说话声了。
但趺苏他们显然就在外面。
听他们话里意思,该是在仿制黑玉。
那样精致的东西,雕刻起来费时间又磨人。有蓝玉的样子,南宫绝先前都雕刻了那么些时候。何况他们完全在碰运气。
随着石室外气氛蓦然松腾。我与南宫绝紧绷着的弦也暂时松弛。
这也才看到本来就撑身在我身上的他,面庞与我的面庞只有毫厘距离,鼻翼几近相触。
他看着我。
这样的诱惑,加之才为我与趺苏互知雪玉蓝玉形态之事心存芥蒂,他的眼眸变得深邃,突然俯唇吻住我的唇。下意识地偏头回避,他原本低垂在身旁的手,一把握住我的脸,固定住我的头,狠狠吻起来。抗拒更甚,偏头的同时,坐起身来手脚并用来禁锢我。执意地反抗显然触怒了他,清晰看到他眸色加深,亦是手脚并用来禁锢我。石室外就有劲敌不说,觉得他完全不可理喻,奋力推挡起他来。两个人的战争愈演愈烈。他没有再吻我,只一心禁锢我了。面对他的禁锢,我本能地抗拒。看哪里是他的对手。
搏斗中,衣服被他弄得一片褶皱,好在衣物撕碎发出的声响会惊动外面趺苏他们,他动手到底避讳了些。未生起这样念头。但无意识地扯拉下,衣服还是被他扯到了胸前。望住我颈下锁骨,望住胸前那白皙一片,她怔住了,说不清是欲望还是冤屈,也是这样大好春色,来往南阳的路上,一切都被否决了,哪怕我才道出那声发生过了什么都发生了不久。兴许也与此话刺激有关,急于重复一遍,烙上他的烙印。什么都没发生过,便再发生一遍。
才顿住动作的他,为此重又变得疯狂了。这次不是单纯地,纯粹地为禁锢我,完全是意欲彻底侵犯。一切都是歇斯底里地。与他搏斗本事不敌,何况他横了心的。愤乱了,脱口,本能地就要呼救,哪怕石室外并没有一个人,没有趺苏。然而才待喊,唇已被他警觉地用大掌捂住。紧紧地捂住。
螳臂当车亦只愈形得力量薄弱。没有动作了,一点反抗也没有了,只是那样愣愣地,怨艾地望着他。
许是那样怨艾的眼神。他终于,愣愣地,松开了无助我唇的手掌。愣愣地愣愣地看着我。
同样是怨艾的。我怨艾他还说得通,却不知他在怨艾我什么。
除了怨艾,那深黑目光,还有秋日劲风气势,分明在赌着什么。决绝地。仿佛把性命,把这一辈子余下的人生都赌进去了似的。
他在赌着什么……
嘴唇止不住地颤抖,明白了,幡然明白了……
我意欲喊叫,外面的劲敌,今刻所处境况指点了他。
趺苏就在外面,若我发出一点呼救的声音,也可摆脱他的侵犯。然而,这就是他下赌注的内容。
意志决绝。却松开了捂住我唇的禁锢,就是在给我清醒地思考和选择的时间。
揭露他,将他暴露在趺苏面前,或者接受他。……接受他的身体。
离开南宫世家时,肄儿的嘱托回荡在我耳边。
“娘亲,你一样要将爹爹带回来哦!”
“一定要将爹爹带回来哦!”
……
…………
一旦被趺苏晓得他此刻于石室里的存在,他的性命又怎保得住,我又怎么能将他平安带回肄儿身边?
南宫绝看着我。
仿佛料定了似的。
终于闭上了眼。
他的唇贴了过来。
我的眼泪也从闭着的眼角流了下来。
他的唇从我的唇上撤离,吮吻着眼角泪水,将我圈在怀中。许久许久,他的吻才复又辗转到我唇上。
他吻了很久,将我的两瓣唇反复地含在嘴里吸吮。
将我圈在怀里的手,却已经在开始解我的衣带。
衣物一件一件地被他剥落。
他低下头,延着我脖颈一路吻向我锁骨和肩膀。
听到我倾力压制吞进口中的啜泣声,他的唇又回到我唇上。似乎并不想听到那啜泣声,这一次,他没再轻碾慢吮,他的吻愈来愈深入,直接将舌侵入我的唇中,将我的与之交缠在一起。
然后身子往后一倒,后背一片冰凉。
这才发现最后一件衣物也已经被他剥去了。
赤裸地躺在那里,眼睛依旧是紧紧闭着的。
并不是没有与他云雨欢好过,但男欢女爱身体本能的销魂快乐这几年里却被我自主摒去了。只记得第一次被他强行占有时,利器凿过身体般的疼痛得刻骨铭心,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人仿佛又回到那时候,记忆中疼并没有如期而至。仿佛得了寒热病一般,才过了冷汗,身体却化了水般软下去……知道直到一声嘤叮不受控制地脱口,才有了意识。醒悟过来身在哪里。醒悟过来在做着什么。望着撑在我身体上的这个人,酸甜苦辣,百般滋味汇聚心头。然而还不待我作出反应,他的唇又已覆上了我的,随着他手下动作,下一声嘤叮被他吃进口中。
只有似折磨似甜蜜的欢愉,没有血肉分离的痛苦。这是未尝料想到的。到底距离上次欢好已太久,恍如隔世。三四年远离欲望的身体,在再感受它之前,每一处线条,每一次肌肌肤都是空茫笨钝的。也是陌生的。然而正因为长久不沾染七情六欲,那里受得了他有意的柔情攻势。好不容易回过神,一声又一声的嘤叮又被他陆续吃进口中。那陌生的情潮,原因体验过,男女之事,原因他教导,这具身体,也从来只被他拥有。仿佛小鱼儿跟着大鱼儿跃出水面,光滑的,滑腻的身子,只见愉悦欢快,阳光下,晶亮亮的,到处都是溅起的水……
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在叫嚣,却连同叫嚣的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喉结滚动着,脸庞似痛苦又似欢乐地扭曲着。是的,我睁开了眼,欢愉地睁开了眼。随着他终于挺腰推进,空虚着呐喊着的身体被填充得满满当当,手因为欢愉而蜷抬起,又落下,蜷曲的手指落在了肚腹上,手指感受着他推进来,腹上鼓凸起那么长长地一条。
一直在石室外的,偶尔也能听到他和部属说话的,那是我曾经的恋人。避忌着他的,我一直不敢呻吟出来,南宫绝也一直不敢嘶吼出来,甚至于每一次推进都不敢快了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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