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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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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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没法子,不过在座都是各司重职的权臣,他不愿得罪,或者不愿意因我而得罪罢了。

果然,都是些权臣呐。

风生水起,坐于南宫绝左手第一位,贵宾席一号人物窦建魁就不说了;紧接着兵部尚书;刑部尚书;跟随窦建魁鞍前马后,亦是沙场归来的洪大将军;京司都督;另外那些我不认识,不知是朝中新贵,还是以前没见过的,不过看他们的座次,官衔也低不到哪去。

物以类聚,此次宴请的窦建魁脉系的朝臣有一个共同特点,便是都是武将。即便此刻宴聚一堂,只着了便服,也掩盖不了武人的精壮强健。窦建魁的唾沫横飞红光满面,刑部尚书刚硬中的懿范彬彬,洪大将军不善言辞却奸猾的笑纹,以及另些已经见我走进大厅,或惊艳,或失神,或兴奋等着看戏,属于武人的精熠眼神。

没错,他们叫我过来,就是等着看戏。

看我,如同看戏子那般的眼光。

最低贱的,不是以色侍人的青楼女子,而是戏楼里的戏子。

他们现在就把我视作社会最低层的戏子。

或许往日对明月郡主是真的尊重,连目光都虔诚得没有丝毫亵狎之意,然而今,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最美丽的玩物。

往日他们得不到的,连想都不敢想的艳福,汝阳王府失势,我依靠诬告家人保全自己声名狼藉后,他们还不变态地觊望起来。

这些武人中,或窦建魁之流,大字不识几个,粗俗鄙陋的;或刑部尚书那般,一身武艺,但也饱读诗书的。无论是忍受窦建魁一类武人下三滥的语言,还是与刑部尚书逸兴揣飞,南宫绝皆应对如流。与各类的文人能品酒论诗风花雪月,与素质不一样的武人也能扎成一堆子。他自有他的一套处世哲学。筵席上推杯问盏,推来推去,窦建魁十杯下肚,刑部尚书三杯下肚,他却只抿了一小口,而席上旁人竟恍然不觉,只一径傻傻看着。眼见他与刑部尚书刚引经据典品鉴过宝刀,又就‘鲜花与牛粪’这类恶心的话题与窦建魁畅怀大笑,我讶然的同时,竟差点忘了,他本来就是多么卑鄙无耻的一个人!

“臣相逗我们啦,这明明就是明月郡主嘛,我以前见过。”

这时窦建魁也瞧见了我,酒劲上涌,直言不讳道。

棒打出头鸟,敢在臣相府就我论事的,怕也只窦建魁一人。

其他人是早瞧见了我,不过南宫绝位极人臣,又是东道主,他不招呼我,旁人哪里好招呼敢招呼,如是看过我一眼后,又看向了筵席中心南宫绝与窦建魁处,毕竟那两位是当朝红人,谁不想着巴结。至于我,毕竟昔日身份、声名,照亮一室的姿容摆在这里,筵席上的人虽不敢明目张胆地观望,附和南宫绝窦建魁处的热闹之余,却忍不住心旌神移往我觑来。

只除了那而立之年的刑部尚书,沉默寡言,好像就对宝刀感兴趣,与南宫绝论过宝刀,抬头瞥了一眼我,就又低头,伸指摩挲起那柄上古时代的宝刀来。

窦建魁已开了口,早知我到来,却一直不理不问的南宫绝终是不得不理会我了,抬眸看我,示意我过去他身边坐下,南宫绝不顾众人都瞧着,眼神落在我身上,给我斟着酒,极是照拂的样子,但身上气氛却有些冷沉,说出来的话也寡淡的很:“呵,斐岂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义妹,让她过来陪酒陪客,做这样下贱女子才做的事?实不相瞒,汝阳王府满门问斩后,明月悲恸欲绝,我就将她送到别处静养了。”

“哦?”

一个挺年轻的老实男子悍然问道:“那这位是?”

南宫绝看向那男子,因为接下来的睁眼说瞎话温文笑起来,“她不过与明月长得有些相似而已。我也是因为此故才收留她的。看她和我那义妹长得像,所以给她取了个名字,也叫明月。”

在座的曾见过我的几位大臣,哪位不晓得南宫绝在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却只能忖在心里;刑部尚书抬眼看了我一眼,似想说什么,终究又低眼继续爱抚起宝刀来;唯窦建魁端酒在唇,看着南宫绝,玩味地笑出了声。

窦建魁能傻的时候傻,不傻的时候也不傻,竟是道:“那么说,明月姑娘既不是明月郡主,那么在臣相这位‘义兄’心里,也没有丝毫地位了?”

南宫绝转动着酒杯,沉凝了一会儿,慢慢道:“没错。”

“那臣相将这位明月姑娘送给窦某如何?”窦建魁言笑晏晏。

南宫绝沉吟道:“明月虽非我家义妹,但如此天香国色也着实令人流连不舍啊。明月已是斐的女人,窦将军这是在强人所难呐。”

“嘿。”窦建魁笑道:“女人如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过一个女人,臣相只要想要,什么样的得不到。臣相这般迟疑不决,不会是真对明月郡……姑娘动心了罢?”

明知窦建魁这是在激将,南宫绝也并不想承认,连假意应承一句也不想,依旧兜着圈子道:“窦将军……”

窦建魁打断了南宫绝的话,说道:“我也不是让臣相忍痛割爱,就只是想让明月姑娘到我的将军府小住几天,嘿嘿,也服侍我几天,只要臣相金口一开,我保证毫发无损给您送回来,臣相不会舍不得吧?”依旧用着激将这一招。

南宫绝当然不会答一句不舍得,但答舍得的话,也就是应了窦建魁的请求,他没有喝酒,六月炎炎的天气,捧了盏热气腾腾的茶在手中,他转动着茶盏,就是不吐半个字。即便是甘心中了窦建魁的激将,依他的智慧,窦建魁也必然得偿不了所愿,但他却什么挽救都不想做,兀自脸色僵硬着。自窦建魁索要我始,甚至是问及我在他这位‘义兄’心中是否没有地位时,就一直那样的僵硬。

“嘿嘿。”窦建魁这时一笑,“铲除汝阳王府时臣相调动过窦某的禁军八支,那军队用着可顺手?臣相若不嫌弃,窦某即刻将禁军八支的兵符送给臣相,从此禁军八支唯臣相马首是瞻,听从臣相调遣,与窦某再无半点关系。”窦建魁从袖中取出一道兵符,显然今日有备而来。

再迟疑下去,即便没应承什么,也显得好像是真不舍得我似的,窦建魁,此时的话就仿佛一道台阶。

南宫绝拾阶而下,淡然协商道:“窦将军打算让明月在你府上住多久?”

明月小筑里,奶娘已经哭泣了半个时辰。

“我原来一直以为相爷对郡主还是有感情的,即便没有男女间的感情,也有兄妹之情,那事过后,总会好好待郡主的……可才不过过了一个月,就把郡主送人了……他自己糟蹋也就罢了,怎么能再把郡主送去给别人糟蹋……”

不厌其烦地安慰着奶娘,奶娘依旧痛哭不止,我倒很是平静。不是不震痛,怎会不震痛?汝阳王府虽已成臣相府,但这里总是以前的汝阳王府,尽管身处臣相府,我也是把这里当作我的家的。在臣相府,在家里服侍南宫绝,是为忍辱负重也就罢了,还要去窦建魁的将军府服侍窦建魁,一样的以色相侍,床第承欢。

今日会将我送给窦建魁,明日又会将我送给谁?我如此年轻,年轻得还有着数不清的貌美如花的青春年华,未来那么多的日子里,他还会将我送给谁?

对他从不抱希望,也便没有失望,我与奶娘微笑道:“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是啊,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可即便早就看透了他,这一刻也不禁心痛如绞。

第49章 鸿门宴(1)

翌日清晨,窦建魁将军府的人就来接我了。

这次将要去窦建魁的将军府住半个月。本来窦建魁要求的是三个月,被南宫绝僵硬着脸,面无表情地讨价还价到半个月。当着我的面,大庭广众下,像是市场买卖货物般,讨价还价。我是不是该感谢他,若没有他的坚持,我还得多侍奉窦建魁两个多月?

对镜梳妆,细致穿戴,打扮得花儿般娇媚,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臣相府,与奶娘坐进了去往窦建魁将军府的马车。

不管怎么说,能暂时脱离他的魔掌,哪怕是才出狼穴又入虎口,我也能缓一口气。

南宫绝没有来送行,最后一眼看到他,还是昨晚筵席散尽之后。宾客们都走了,甚至于宴厅里的侍者都退下了,他一个人靠坐在椅子上,闭着眼,手撑着额。像是喝醉了在调息心神一样,连宾客们何时走的他也恍若未觉。虽然他喝的并不多。我看宴厅里除了他,人都散尽了,我看了他一眼,就也走了。

臣相府门口,车驾正要起程,却似从府里出来一人,只听窦建魁将军府负责接应我的侍卫长轻笑道:“臣相大人不会是反悔了吧?”

便听到笔笑嘻嘻的声音,“瞧胡护卫说的,相爷哪里会出尔反尔呢?不过相爷觉得送一位姑娘服侍窦将军,实在小家子气了。为了表示诚意,所以补送了两位美人。温柔乡,温柔乡嘛,不热闹点,怎么称得上是温柔乡?”

“诶——”姓胡的侍卫长道:“将军只让我带明月姑娘一人回去,可没说还要带别人。”

笔见缝插针道:“昨儿个相爷只送了明月姑娘一人给窦将军,窦将军当然只能吩咐接明月姑娘一人过去了。”

胡侍卫长还要说什么,胭脂水粉的香气扑面而来,有莲步自臣相府门口踏出,一个声音清清冷冷地一哼,另一个宛如黄莺般的声音抢白道:“难道我们比不上马车里的月姑娘么?”

周遭男子们还未平复的心跳声顿时又紊乱起来,胡侍卫长向两位美人看去,登时说不出话来,一如先前见我出来臣相府那样的痴怔。笔已知事情顺送,笑嘻嘻道“胡护卫看看这两位美人,一个是醉香楼的头牌,一个是群芳苑的花魁。多少达官贵人捧着千两黄金排队预约,你带回去,窦将军只有笑逐言开的。”

醉香楼的头牌?

群芳苑的花魁?

京师这等声色犬马之地青楼众多,青楼里的美人更多。这就好比是我梁国的选美大赛,京师的青楼聚集了梁国所有青楼里最美艳的女子,在这么多的青楼里,醉香楼群芳苑要混出今日脱颖而出,并驾齐驱的局面,显然这两座青楼里的女子个个秋水之姿,婵娟之貌了。马车外面的两位,更是那两座青楼里的花魁呢,想来更是美人中的美人,美人中的佼佼者。

不为与她们比较什么,只为好奇。要知道,自小养尊处优,更读的是圣贤之书,教化的是礼仪道德,王府郡主身份,更不可能与青楼那等买卖的地方有一丝一毫的接触,不是轻视不屑,是不被允许。微撩马车的竹帘往她们看去,身上衣饰华美可比宫中贵妇,身上香气可飘十里,却又不让人觉得那香味庸俗低劣,可见醉香楼群芳苑用在两位花魁身上的手笔了。当然,春宵一夜便值千两黄金,老鸨从她们身上赚的更多。可谓羊毛出在羊身上。两位花魁,一位高贵中蕴含矜持,弱如扶柳;一位春花般娇艳欲滴,貌若朝阳。看她们形态气质,我已然断定,那位高贵的女子是醉香楼的头牌玉姑娘;那位娇艳的,是群芳苑的盈姑娘。虽未涉足过那种地方,醉香楼群芳苑两位花魁的名讳我还是听说过的。

“那是那是,”胡侍卫长回神后已悦然道:“我说昨晚去醉香楼找玉姑娘出座,去群芳苑找盈姑娘出座,怎么都扑空了呢,还想着谁这么大的手腕,原来是臣相大人,难怪难怪……”

姓胡的一个侍卫长,怎么同时请得起醉香楼样芳苑两位花魁出座?要知道与醉香楼群芳苑的那两位花魁一夜春宵,都得出价千两黄金,何况是出座,将她们请出青楼,数日陪伴了。显然不是他请,是他背后的主子,顶头上司窦建魁请了。窦建魁昨晚请我过去小住,服侍于他,若说是为我的美色,同时又请那两位花魁做什么?单单是为美色么,显然不是!

胡侍卫长见说漏了嘴,喉咙里隐约有一丝紧张的抽气声。

笔状似没听见似的,依旧笑嘻嘻的。

可笔那等奸猾之人,当真没听见么?

胡侍卫长话语出错后,以请玉姑娘盈姑娘上马车掩饰心绪,因为来臣相府只为接我一人,是而只窦建魁将军府上一辆马车候着,她们只得与我同车而坐。只见衣香鬓影,玉姑娘盈姑娘撩裙上得马车来,饶是她们知道马车里还坐着位姑娘,抬眸乍见我,也是双双一惊。她们确实是两个美人胚子,不过我刚刚已撩帘见过她们,这会倒没表现出多惊讶来。

到底是根基好,自信心好,她们惊怔过后没多久就恢复常态了,盈姑娘长相娇艳,性情也坦率,撩裙坐下,望着我笑意吟吟道:“哟,竟是不知道,京城里什么时候又出了位月姑娘了。”

月姑娘……

盈姑娘先前在马车外称呼我,便是月姑娘。明月姑娘听着尚算良家女子,这月姑娘嘛,怎么听怎么是青楼女子。她们是南宫绝补送给窦建魁的,这会又是从臣相府出来,显然是见过南宫绝了。这声月姑娘,显然也是南宫绝示意的了。当真呢,他视我为青楼女子呢。

奶娘才嫌恶地要辩驳,我以安抚的眼神看了眼奶娘,按捺了下。

忍辱负重,臣相府侍奉南宫绝,以待咬死他的良机,这样以色侍人,跟青楼女子有什么两样?

被南宫绝恭手送人,又与青楼女子有什么不同?

入住窦建魁的将军府服侍窦建魁,不是青楼女子是什么?

青楼女子买卖身体,尚你情我愿,畅畅快快,我每每午夜梦回还恶心的要死,搜肠刮肚地想吐,嫖客还是杀死我全家,强暴了我的仇人,我过的日子,简直比青楼女子还不如!

我虽没应答盈姑娘的话,但这思绪辗转,笑比哭还难看的神色,她看着,便怎么也生气不起来,她给自己倒了盏茶,喝了一口,又倒了一盏茶给玉姑娘,有意给我倒茶,看我面前茶盏里满满的,就作罢了,又喝了口茶,漆黑如夜的眼珠望着我,一派稚气未脱的样子,“唉,新进来的吧?”

“新进来的。”

她哦一声,“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自被南宫绝强暴,至今日两个多月了。

她一副很是理解的神情,“我最初两个月的时候,也是你这个样子。”

她看着我,若有深意地补充了一句:“前途无量,你很快就会名声大噪的。”她看了眼身边默默品茶的玉姑娘,“比我和玉娆名声还要噪。”

也许吧。

也只是也许,我到底不是青楼女子。

身体里流淌着的汝阳王府的骨血,不允许我沦入风尘。

我自己也不允许。

一定,可以过回我想过的日子,不需要昔日王府郡主的前呼后拥,香车宝马,我只要找回我的自尊、尊严,扳倒南宫绝,让皇室还汝阳王府一个清白,我不要父王在天之灵也背负着通敌卖国谋反的骂名,不要汝阳王府永远被世人不齿下去,然后便带佑儿走的远远的,天涯海角,永远不再回来……

都是女孩子,一样的韶华玉貌,她二人自幼就被青楼老鸨收养,琴棋书画样样请名师教习,老鸨见其资质好,那是下了血本的,就图今日赚个衣钵盈满,只除了家世,她们并不差我什么。无论才、貌,都是我平生见过的最好的。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从臣相府到窦建魁将军府的一路,我们已然混熟。玉娆虽然人冷清些话少些,但一旦启齿,必定妙语连珠,引得人由衷舒心愉悦。盈姑娘和我同姓,算是本家,性情坦率,更是消停不下来的人。汝阳王府满门问斩,说不完道不尽的冤屈,我失去的清白附加失去的爱情,侍奉仇人的隐忍和含恨……那些覆天阴霾都好像散淡了,仇恨不是沉甸甸地压在心中,记着仇恨,却也能开怀地笑,属于十六岁女子的灵动活泼回来了,甚至因为接触的人不一样,接触的事不一样,往日因为妇德教条束缚着的古板少了些,凭空有了盈姑娘那样的活泼淘气,明明做错了事,却还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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