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天王之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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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天王之夜叉-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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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甫抵天荫城市集内的那条林荫大道,断浪还未及往当中的小铺内逛,已给他遇上了一件极为奇怪的事。

  只见大街两旁摆满无数贩卖的摊档,货物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给,老板们更在高声招徕,很多摊档的生意都其门如市,只是……

  唯独在众多热闹摊档之未,却有一个摊档,居然乏人问津,非常冷清。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摊档?

  断浪好奇之下居然不由自主的踏出了第一步,想步往这个最未摊档看个究竟,而正因为他这好奇的第一步,他,终于开始踏上了他一生……

  众叛友离的不归路!

  也遇上了他一生中唯一的一个——

  她!

  断浪愈近便愈看得清楚,这个摊档其实布置很不差,他更发现,原来这个摊档的档主,竟然是一个女孩!

  再瞧真一点,这个其实是一个与断浪年纪相若的女孩!

  但见这摊档内的女孩年约十六,一脸的端庄秀气,虽然外见有点弱不禁风,楚楚可怜,惟看来相当温纯,只是,她的一双眼睛虽长得美丽,却总好像流露着一片迷惘……

  这仅是十六岁的年纪,眼神已如此迷惘,这女孩子定是也和他一样,活得不很如意吧?

  断浪心想。

  然而,以这女孩的可餐秀色,本应也可吸引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前来光顾,何解还会门堪罗雀,坐在自己的摊档内斯人憔悴?任凭其余摊档熙来攘往,谁料一瞥之下,他当场瞠目结舌!

  他终于明白何以这摊档会没有人愿意光顾了!原来摊档上所摆卖的,并不是一般人喜欢的玩意,而是……

  所有人尽皆避之则吉的——

  夜叉!

  万料不到,如此美丽的一个女孩,所卖的竟然是丑恶不堪的夜叉!

  赫见整个摊档,都铺满无数三寸大小的夜叉面谱,似为陶制,霎时之间,夜叉与美女,构成一幕相当诡异的情景。

  若要买陶制的小脸谱,人们总爱买那些什么“悟空”呀,“哪□”呀的诸天善神,谁愿买夜叉的脸谱回家悬挂,让自己日夜惊心?难怪所有摊档者“冠盖满京华”,这女孩却在“斯人独憔悴”了。

  可是,纵然眼前情景诡异非常,断浪却不知何故,竟给其深深慑着,一时间未有举步离去之意。

  而就在断浪怔怔看着这个女孩子,与无数夜叉鬼脸出神之际,那个美丽落寞的女孩子,似已发现他在顿足观看,她不期然将自己惘然的脸转向断浪,悠悠问:

  “这位客人,请问有何光顾?”

  她的声音温柔得像小雨落在湖上所起的涟漪,令人听见她的声音,仿佛在脑海内也有无限涟漪。

  乍闻这女孩的温柔一问,断浪方才如梦初醒似的,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唤作“客人”,不由讷讷答道:

  “姑娘,我只是……被你摊挡内的……夜叉面谱吸引,稍为……驻足一看罢了?”

  断浪在说谎!他其实并非被吸引,而是被震慑!

  听见断浪原来只是稍为驻足,似并未有意光顾,那女孩脸上隐隐略现失望之色,看来她真的很久未有发市了,想必生活也成问题吧?不过她还是相当有礼貌的道:

  “那……请随便看……好了,即使不买,能够有人欣赏我造的夜叉,也是好的。”

  此言一出,断浪益发一愕。

  “甚么,这些夜叉的脸谱,都是你……亲手造的?”

  “嗯。”女孩温柔的点了点头。

  “你,原来有这么一双……巧手?那……为何造夜叉的面谱?而不造其余诸天善神的面谱?那些什么美猴王、唐三藏呀,相信会更好卖的。”

  女孩听见断浪如此关怀自己所造面谱的买卖,似是在暗暗感激断浪的一番心意,道:

  “我造陶具的技艺,也是先父传给我的,后来父母死后,我也曾有一段日子……靠造面谱去迎合的生涯,并未令我造陶的技艺有半分进益。”

  “后来,有一日我忽然感到,其实我很喜欢夜叉,而世上从未有人真正见过夜叉,夜叉的脸,也是最具可塑性的,于是,我便开始放弃制造其他面谱,专心一意只是不停制造我心目中的夜叉面谱,因为我深信,必须专心一意、毫不分心的只制造同一件面谱,我才能提升自己的陶艺,方能造出最完美的夜叉……”

  想不到,一个已失去双亲的孤女,竟然也有此番对自己陶艺的执着,甚至不惜舍弃制造大多数的喜爱的脸谱,罔顾生计,一意孤行制造自己喜爱的夜叉,断浪不禁又问:

  “是了。姑娘,那你为何又会如此喜爱夜叉。夜叉……是恐怖的恶鬼呀!”女孩一笑,答:

  “夜叉不好么?

  我自小随父母居于距天荫城不远的夜叉村,我们的小屋更在村民很害怕的夜叉池附近,一直也未有什么恐怖的事发生……”

  “而且,夜叉也并非如传说中恐怖,其实,有不少夜叉的很好的!他们甚至比诸天善神更愿意出手帮人……”

  断浪一听之下,当场深有同感:

  “哈!这就是了!你看神州大小庙宇俯首皆是,但任凭草民如何求神祈求平安,神州还是天灾人祸连连,看来那些神都很懒呢?可能,你所造的夜叉面谱会是更好的护身符呢!好吧!我就买一个!”

  断浪说着,倏地拿起摊上一个小巧的夜叉面谱,接着放下一锭银子,那锭银子,其实是聂风给他的两锭银子其中之一,他竟然以一锭银子买一块小小的夜叉面谱?那他身上所余的另一锭银子,只足够他买一件寻常的衣服,并不能如聂风要他所买的所有像样衣裳了。

  但断浪认为这是值得的!他很敬佩这女孩罔顾生计,也是追求完美技艺的一颗上进之心,更不忍看见抱有理想的她捱饥抵饿,也许她连今天吃的饭也成问题?他相信若聂风知道后,也会赞同他这样做。她是值得帮助的!

  那女孩将那锭银子接在手中,不禁吓了一跳,没料到断浪会这样慷慨,只觉悟受宠若惊,怔怔道:

  “一个夜叉面谱……只得三文钱……便成了!你……不用给我这么……多……”

  女孩话未说完,断浪已打断她的话道:

  “不,你是值得的!你造的夜叉栩栩如生,简直无价,一锭银子实在也太便宜了!”

  他说至这里,又定定的凝视那女孩楚楚可怜的脸,续说下去:

  “姑娘,希望有朝一日,你能造出最完美最无瑕的夜叉,而那时候的我,亦有足够的钱财买你的夜叉……”

  那女孩本在这孤清的街角备受冷落,如今乍逢伯乐,实在感动不已,不由问道:

  “谢谢……请问……阁下……姓名?”

  断浪也不讳言,答:

  “断浪。”

  “断浪?”那女孩反覆咀嚼断浪这两个字,似要把它们刻在心里:

  “断浪断浪,分水断浪,令尊为你所取的名字,真是一个好名字!他……似乎对你有很大的期望……”

  断浪面上一红,苦笑:

  “可惜,我却一直辜负了……他的期望。”

  “是了!姑娘又怎样称呼?”

  那女孩听断浪相问自己的名字,不由满面通红,羞羞的答:

  “我……我叫……

  玉儿。”

  玉儿?这名字听来平凡了点,反而与她那美丽秀气的外表不大相配!是否,这女孩的父母为其取名之时,只希望女儿能够平安便好,并不希望她会因不平凡的名而惹人注目,招来杀机?

  断浪也无暇再细想下去,他还要赶着离去,故此也不能再久留:

  “很好。玉儿姑娘,断浪今日很高兴能认识你。”

  “有缘再见。”

  说着双手一揖,已欲离去。

  谁知就在他刚要转身离去之际,他眼角一瞄,遽地无意中发现自己那锭已被玉儿放到摊上草蒌内的银子,赫然被与其相邻的摊档档主偷偷拿起!

  啊?她的生意已如此冷清,竟还有人忍心偷取断浪给她的那锭银子?

  “住手!”断浪为有如此卑鄙的人而感到极度震怒,更为她被人偷窃却仍视而不见而感到震惊!他第一时间回身,一个箭步,已然掠至那个小偷档主之前,以其武功,仅是略施巧手,便把那锭银子抢回来,再次放回那唤作玉儿的女孩草蒌之内。

  那偷钱的档主眼见事败,又惊又怒,不由破口大骂:

  “臭小子你敢管老子好事?是不想活了?”

  断浪怒极反驳:

  “呸!堂堂大丈夫,竟偷女孩银子,不羞耻吗?”

  那档主道:

  “嘿!我那管羞不羞耻!反正若非你来管闲事,那盲女根本无法知道是谁偷了她的银子!”

  盲女?断浪一听之下不由一怔,愣愣的回望身后那个玉儿,只见她听闻盲女二字,一张脸垂得很低很低。

  天!断浪真的万料不到,能造出如此精巧夜叉的人,竟是一个盲女!也难怪刚才对那档主偷钱之事视而不见,因为她根本便——

  看不见任何东西!

  她需要经经历何等艰苦的奋斗和无间苦练,才能在她永远黑暗的世界中想出夜叉脸?断浪忽然发觉,这女孩虽瞎,却比许多开眼的人更值得敬佩!

  尤其是眼前这个竟忍心从盲女钱袋偷钱的档主,简直就是——

  人中渣滓!

  断浪恨恨的道:

  “哼!人中渣滓!我已不想再与你这样的渣滓说话,快立即在我眼前消失!”“嘿!臭小子!你破坏老子好事!你以为老子是如此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吗?兄弟们……”

  一声兄弟们,大街上的摊挡,霎时步出不少彪形大汉,少说也有十数之多,更一拥上前,拦在断浪面前,那档主原来是一个土豪!

  那盲女乍闻档主似召来不少人马,当下心焦如焚,对断浪道:

  “断……兄弟,你……用不着为我与他们争执呀,你……还是别再理我,快点走吧!”

  断浪只是淡淡一笑:

  “玉儿姑娘,断浪虽然不材,但要应付这区区十数头狗,还是难不倒我的!”不错!尽管断浪在天下为奴为仆,武功底子仍是不轻,要对付一流高手可能仍有问题,但对付这些酒囊饭袋,实在太绰绰有余了!

  那档主与那十多名大汉听断浪他们是狗,益发怒火中烧,那档主暴喝道:

  “看看你小子是狗,还是我们是狗!”

  暴喝声中,那档主与十数大汉正欲一拥而上,而断浪亦在全神戒备,谁知就在此间不容发之间……

  不单他们,就连在场所有好奇围观的群众,尽皆如给勾魂慑魄,俨如木人般呆立原地!

  同一时间,断浪亦感到……

  一股异样的感觉正在他的身手出现!

  那是一种极度可怕的感觉!一种威胁所有生灵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告诉断浪,此刻在他身后出现的,也许并不是人,也不是神,更不是摩,而是一头极度——

  无敌的凶兽!

  “哇……那档主与十数名大汉,还有场中无数的好奇旁观者,在惊呆一刹过后,倏地全部高声惊叫一声,发狂四面奔逃!眨眼之间竟已跑个精光!偌大的大街闪电般空无一人!

  瞧他们适才惊呆无比的眼神所看之处,正正便是断浪身后!究竟,在断浪身后突然出现了些什么可怕事物,会令所有人如见恶魔般作鸟兽散?甚至令断浪亦感到,他身后有一股无敌盖世的可怕感觉?

  在此刹那之间,断浪的掌心不由大汗淋漓!他忽然记起,他小时也曾在凌云窟内受过类似的感觉,那次聂人王与其父断帅决战,后来凌云窟内似有异物扑出欲撕杀苍生,那头异物,就正如此际在他身后的那股感觉同样可怕!

  不!也许凌云窟内的异物,还不及如今在他身后的东西可怕!那是一种足以灭绝一切生命的无知力量!

  所有决定都在短短一瞬之间,无论身后的力量如何可怕,断浪都决定回身一看!

  而当他飞快回身之际,他……

  他终于看见了……

  “轰”……

  断浪醒过来的时候,原来已是烈阳当空。

  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午时了。

  他张开眼,只见自己已处一间破陋的小石屋中,瞧石屋的狭小与残旧,小屋的主人想必也不会是富有人家。

  而且小屋的主人,此刻正坐在断浪所躺的麻床边,细心为他抹着额上的汗珠。“玉……

  儿姑娘,是……你?是你把我带回你的家的?”断浪一看放在屋外那辆载着夜叉面谱的木头车,心想定是这女孩以木头车把昏迷了的他先行推回来的。“嗯。”玉儿温柔的微微应了一声,答:

  “是了。断……大哥,我是瞎子,所以,看不见适才发生了什么事,仅……听见那档主与所有人在齐齐惊呼一声后便散去,后来唤了你很多声,也未见你回应,方知道你已昏倒地上,我不知如何是好,才会先收拾摊档,以木头车把你一并带回来,断……大哥,究竟适才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昏倒地上的?”

  这个玉儿,居然已开始唤断浪作断大哥了!显然她对断浪适才以一人之力,在十数大汉之前维护她相当感激。

  然而,她竟连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

  也许她不知道亦是一件好事,因为……

  断浪道:

  “玉儿姑娘,实不相瞒,适才在我回身一看之时,我其实……”

  “什么也没看见!”

  “我只看见一种残留的……”

  “感觉!”

  什么?断浪适才已用他最快的身手回身了,他竟然什么也没看见?仅看见一种残留的感觉?那,档主及所有人看见的可怕物事,岂非很快更已闪失。

  “什么……残留的感觉?”

  “那是一股怨气!就好像刚刚有一头怨恨苍天、怨恨万事万物的凶兽在我身后出现,当我回转身时,那东西却已闪电消失,但它所怀的怨气仍残留在我身后,我竟然抵受不了那种怨气的力量,而被硬生生逼得昏过去了……”

  “那,”玉儿吃惊的道:

  “天荫城与夜叉村一带,岂非闹起鬼了?”

  断浪一笑,答:

  “放心,即使真的闹鬼,相信,他也不是一个恶鬼。”

  “从何……见得?”

  “若是恶鬼,恐怕,我和你此刻已经不在了。那股力量的出现,似乎只是为我们吓退那些该死的档主、大汉,和那些浑没同情心的围观者而已……”

  “即使是夜叉,相信。”

  “也是一个好的夜叉!”

  断浪虽感激玉儿在他昏厥后的悉心照顾,也同情一个独居于这偏僻小居、为理想而奋斗的寂寞,然而,他真的有正事要办,再不能勾留下去,故在醒过来后稍歇一会,便向玉儿辞行。

  那玉儿虽不能看见任何东西,但在断浪离去之时,她,她痴痴的站在自己门边,似在目送断浪离去,又似对断浪这个不速之客,有点依依不舍。

  断浪虽然长得不坏,惟亦非什么绝世俊男,相信一般女孩子看见他的脸,也不会如蝶恋花般痴迷,只是,有时候开眼的人,看见的东西都并不正确,也并不多。许多时候,盲了的人,可能看见的东西比开眼的人更多。

  因为他们看的,并不是一个人的脸,或是一个的人衣冠贵贱,甚至身份高低。他们看的,是一个人的面具下的——

  真心。

  离开了玉儿的小屋,断浪再不打话,笔直回天荫城,因为他若不在日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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