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天王之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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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天王之夜叉-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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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声中,断浪立即如言快步上前,他的面目与表情,亦在逐渐接近之间,给秦宁父子看个清清楚楚!

  “啊?你……你……?”

  “断浪你……这狗杂种,你……你……到底在干啥?”

  势难料到,秦宁秦佼在瞥见断浪此刻面目之时,竟会有如斯震憾的反应!甚至那五十多名爪牙,亦尽皆哗然!

  全因为,眼前的断浪,正在干着一些他们造梦也没想过“人”会干的事情!

  断浪他……

  他正在生吞蜈蚣!

  天!场中所有人不但极度震憾!更异常毛骨悚然!

  赫见断浪手中并没带任何兵刃,却拿着一个尺许大小的布袋,布袋内更似有千虫万蚓在攒动;只是,秦宁父子已相当肯定袋内至少有数百条蜈蚣,因为单看断浪信手从袋内一抽,竟已抽出三数条在挣扎着的蜈蚣之多;断浪更毫不犹豫,一把一把的将蜈蚣往嘴里送!

  最骇人的,是断浪的一张脸,已变为一片紫黑,显然他在前来的路上,早已生吞不少蜈蚣;看样子他已中了极深极深的蜈蚣毒!

  秦宁秦佼见状当下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断浪适才的语调为可会反常的冰冷,缘于他在干着一件极度反常的事……

  然而,断浪为何会生吞蜈蚣?难道他是……?

  啊……?

  “你……你……疯了!”秦佼陡地惊呼起来;“断浪你疯了!你……居然……生吞蜈蚣?”

  饶是场中众人尽皆是为这邪异情景心胆俱寒,惟断浪却面不改容,依旧一把一把的从袋中抽出蜈蚣往嘴里送,仿佛仅是一件相当平常的事似的,他冷冷反问道∶“我,真的疯了吗?”

  “是的,也许,我,真的疯了。”

  断浪说着抬头看着半空逐渐势狂的风雪,忽然悲凉的叹道:

  “风雪狂,不及世态更态!

  蜈蚣毒,不及人心更毒!

  夜叉险,不及江湖更险!”

  “真的疯的,也许是这个愈来愈不重情义的——人间!”

  秦宁父子见他忽尔冰冷,忽尔悲凉,益发纳罕。他们不明白,断浪生吞蜈蚣,只因他在心中已下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

  “笑话!”秦宁纵然为断浪生吞蜈蚣的畸行而感撼,仍不忘他父子俩今夜的目的;“断小子!我看你准是为设法取回铁尸雄蚕而想得疯了!不过无论你是否真的疯了,今夜你既然有胆前来,就绝对无法逃出我秦宁掌心!”

  “为免夜长梦多,大家快给我——上!”

  “遵命!”那五十多名爪牙骤听秦宁下令,亦不容怠慢,陡地一拥上前,五十多柄森寒刀剑,已齐齐朝断浪疾劈!

  断浪曾受玉三郎重创的内伤本已久久未愈,早前雄霸又在天下第一楼给他重重一击,实在已伤上加伤,如今更在生吞蜈蚣之际不断中毒,论情论理,这五十多人的围击,他是决计避无可避的了,然而。

  不知是否因为他不得不救人的坚强意志,他霍地奋力一跃,赫然以快如闪电的身法闪过!

  这一着实大出秦宁父子意料之外!断浪避过一击后犹未着地,一旁的秦佼又高呼道:

  “大家别要放过他!”

  “再来一击!”

  众爪牙固然不敢违抗命令,五十多柄刀剑又朝断浪劈去,只是,竟然又给断浪一闪避过!

  就连断浪也暗暗为自己能闪过此两击而诧异!他一直都有不下于聂风与步惊云的骨格及习武资质。南麟剑首的独子又怎会是脓包?

  他一直看来并不很强,皆因他欠缺自信而已;如今危机杀近眉睫,他纵受伤,亦不期然使出他自己向来没有留意在逐渐进步的身手!

  不过,即使他身负骄人天资,连避两击,今夜亦势难避过秦宁给他的——

  最致命一击!

  秦宁倏地朗声叫道:

  “好!避得好!”

  “可惜尽管断浪你避得相当精彩,我秦宁已没兴趣看这出猴子戏了!我,要事情尽快结束!还有你的人及铁尸雄蚕——”“亦必须结束!”

  秦宁说至这里,霍地反手一抛,天!他竟然将载着雄蚕的皮囊掷向夜叉池!

  他这一着,显然是借“蚕”杀人,一心要令断浪为救雄蚕而自投夜叉池内!

  变生肘腑!眼看那个皮囊在倏忽间已距夜叉池五尺之近,断脸上竟仍无焦灼之色,以其聪明过人,似乎在来此之前,早已预计秦宁会有此一着!

  但最奇怪的是他竟然毫无惧色!只见他霍地一纵而起,整个人已如一根电箭疾射向夜叉池,就在皮囊已堕至距池水一尺之际,他已及时赶到!

  “噗”的一声!断浪在半空中右腿一扫,那皮囊终于及时被他扫上半空,刚巧挂在一根距地面两丈的枯枝上,可是断浪虽救得雄蚕,却无法自救,此时他的人已在夜叉池上,上无可附之物,下无着力之地,身形一沉,戛地“扑□”一声……他的人,已和那个他带来的布袋一并堕进夜叉池内,当场……

  直至沉顶!

  天啊!夜叉池向来可煎皮蚀骨,断浪误堕夜叉池内岂非会……

  “哈哈,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

  秦宁眼见断浪堕进夜叉池内一沉不起,当场欣喜若狂,对其子秦佼道:

  “佼儿!为父早已说过,任断浪有通天本领,他今夜亦插翼难飞!因为他最想得到的铁尸雄蚕在你们手上,他跑不掉的!”

  “如今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已令他自投夜叉池而亡!他还救了铁尸雄蚕呢!只要我们带雄蚕回去见帮主,并称断浪在畏罪潜逃途中给我们抢回雄蚕,你除了可成为第五候选天王外,我们两父子又将立下一个大功了!哈哈……”

  眼见自己的最大劲敌已堕进夜叉池内,秦佼本应大喜过望,惟事情似乎结束得太快,也太容易了,他不点不敢置信:

  “爹……,断浪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秦宁满有信心的道:

  “错不了的!夜叉池足可煎皮蚀骨,断浪决计活不了!佼儿我们还是先取下挂在树干上的雄蚕再说!”

  此语方罢,秦宁随即转身,朝同行的五十多名爪牙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取下铁尸雄蚕,谁料……

  他蓦然发觉,那五十多个爪牙,竟对他所使的眼色视若无睹,无动于衷!

  他们的目光,反而全落在他父子俩的身后,且一脸苍白!像是看见一些他们无法置信的事情……

  秦宁父子身后的仅是夜叉池,两父子当场感到万分奇怪,秦宁不悦的道:

  “嘿!你们这班饭桶在看些什么?”

  其中有些胆子较大的爪牙战战兢兢的道:

  “你……你们身后……”

  瞧他们吞吞吐吐似的,秦佼也忍不住道:

  “哼!我们身后是夜叉池,还会有些什么?断浪已经死在夜叉池下,难道他会复活不成?”

  此言一出,众爪牙的脸益发苍白如同白纸;同一时间,秦宁父子已听到他们身后传来一阵怪声!

  卜卜!卜卜!卜卜!卜卜!……

  好奇怪的声音!就像……

  一个人的心跳声!

  但偌大的夜叉池为何会传来一阵心跳声?且心跳声是如斯沉重,重得如此清晰可闻!更重得像是一个本已虚弱垂死的人,忽然获得了非常可怕而强大的力量,强大得可以发生如此响亮的心跳声!

  秦宁与秦佼两两相觑,双方都不期然在升起一个异常荒诞的想法,秦佼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低声唤了秦宁一声:

  “爹……”

  “会不会是……?”

  已经不用再猜下去了!秦宁霍地回头一望他身后的夜叉池,秦佼亦随他一起回望,他父子俩终于看见了……

  天啊……

  “啊……”

  一声低呼,玉儿陡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已是夜半丑时,夜渐浓,暮渐深,她那残旧的小屋内更是一片漆黑,不过对玉儿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些年来,她日夜都活在无边漆黑当中,她从不奢望会有一天能见黎明。

  然而,自从在这段日子遇上断浪之后,玉儿的芳心,终于升起一个盼望。

  她盼望自己那双瞎了的眼睛,可以有机会重见光明,纵使是很短很短的一刹那,她便已心满意足。

  只因她很想看断浪的脸一眼,尽管那么短暂的一眼之后,她便要再次重投黑暗,甚至要损她十年八年的性命,她亦在所不惜。

  缘于断浪对她实在太好了!他在她黑暗的世界中,如同第一丝温暖的阳光!

  可惜这丝阳光,自从在上次见面之后,再不复出现!也没有来看她!玉儿与断浪虽是“交浅”,却“言深”,她开始为他感到担心……

  就像适才,她更为他造了一个很可怕的恶梦……

  恶梦之中,玉儿只见她失踪多时的叔叔终于回来了,可是他却真的变为一头异常可怖的夜叉回来;不但她的叔叔,甚至连断浪,亦已浸身在夜叉池下沦为夜叉!惊醒过来后的玉儿,在惊魂甫定之后,不期然又摸黑找出一个面谱,放在掌中细意揣磨;这个面谱,正是她为断浪所雕的面谱!

  她就紧紧的揣着这个断浪的面谱,一时间思潮起伏,再也无法成眠。

  “断……大哥……”

  “你……如今是不是已在梦乡之中?抑或……”

  “你也和玉儿一样……”

  “无法成眠?”

  “断大哥,长夜漫漫,你如今到底在……干什么?”

  思念一个人就是如此!许多时候,当这个人不在自己身边之时,总会在想他究竟在干些什么?

  他会不会仍在忙着生计?

  他会不会忙得忘了吃饭?饿坏了自己?

  他会不会也在思念我?

  他会不会……

  他……

  他……

  他……

  可是,也许玉儿千想成想也想不到,她一直在想着的断浪,在这个寂寞的长夜里,并没有闲情逸致去干任何多愁善感的事。

  此刻的他,正在距她小屋数百丈的夜叉池内!

  玉儿的小屋与夜叉池虽相距数百丈,但数百丈内的事对于身怀“冰心诀”的聂风可能仍能隐约可闻,但对一个不谙武艺的弱质盲女,便根本——一无所闻!

  玉儿不单不知道她一直记挂的断浪,就在数百丈外的夜叉池内;她更不知,如今夜叉池一带,正在发生一件她难以想像的事!

  一件断浪为了取铁尸雄蚕救她而干的可怕事情!

  如果,她知道断浪为救她及聂风,不惜像玉三郎一样生吞数不清的蜈蚣的话……

  她又会如何的想?

  她会不会害怕断浪这个胆敢生吞蜈蚣的狂人?

  一个被逼上绝路的人?

  “洪”的一声,当秦宁与秦佼愣愣回头一望之后,他们终于发现,一条血红人影霍地从池下升起!这条人影赫然是……

  本应已死的断浪!

  “不……可……能!”眼见断浪竟可自夜叉池再次冒起,不由心神大震,怔怔的道:

  “夜叉池……足可煎皮……蚀骨!你……怎能……不死?你怎可能……不死?你……”

  一旁的秦佼也极度震惊的道:

  “对……!断浪你……怎可能复活?你……这头怪物……”

  但见自夜叉池冒起的断浪,此刻浑身都在散发着一股逼人的邪异气息,一双眼睛在昏黯中泛着白光,极度恐怖慑人!他手中犹拿着那个满载蜈蚣的布袋,那些蜈蚣仍在袋内攒动,他信手又从袋内抽出数条蜈蚣塞进嘴中,一面吞吃一面悲凉狂笑道:

  “我能不死,是因为蜈蚣!”

  “因为蜈蚣,我,已变强!”

  是的!一切都因为蜈蚣!玉三郎曾向断浪担及,夜叉池奇毒无比,唯有生吞蜈蚣以毒攻毒,方能在投进夜叉池后不死,更能从夜叉池内吸取“天药”的神效,暴增功力……

  断浪本来还想以其父的蚀日剑法解决今次事情,但当他在自己马槽的一个墙角,发现一条正在蠕动的蜈蚣以后,他便蓦然升起一个念头!

  既然当年荏弱不宜习武的玉三郎,也可因夜叉池成为力量惊天的夜叉;那天资超卓的他若投进夜叉池,岂非更会变得——无可匹敌?

  一念及此,断浪当下便在天下会找来无数蛰伏冬隐的蜈蚣,他,决定要为了聂风及玉儿干一件无人敢干的事!

  他要生吞蜈蚣!

  他要获得夜叉池的力量!救他最好的兄弟聂风!

  还有成全玉儿!

  就像此刻,在他忍着那令人毛骨直竖的震憾感觉,让无数蜈蚣爬进他的咽喉之后,他虽仅是投进夜叉池片刻,已经一身邪异,双目更精光暴射,显然他的功力已在瞬息之间暴升!

  升至一个秦宁等人无法想象的境界!

  然而秦宁秦佼断因断浪可浸入夜叉池内不死而震惊,却始终不大相信,夜叉池真的已赋予断浪无穷力量,秦佼又不忿道:

  “嘿……!纵然……你能在夜叉池不死……又怎样?你……仅是在池内躺了片刻,也许根本未变得怎样强!断浪!我秦佼从未和你交过手,我偏不信你的功力比我更适合当天下的第四天王!”

  “断浪!我要你这狗贱种败在我秦佼手上!”

  “我要你像狗一样向本少爷——”“摇尾乞怜!”

  语声之中,秦佼倏地已抽出身上佩力,冲动地向断浪狂斩过去;秦宁虽不大相信断浪会暴强,惟见自己儿子如此冲动,也高呼道:

  “佼儿小心!”

  “别要轻敌!”

  高呼声中,秦宁为防爱儿有失,连忙亦抽刀一同扑击断浪,他自恃断浪纵已变强,也许仍未是他父子俩联手之敌!然而……

  他错了!

  赫见断浪仰天狂笑:

  “好!秦宁秦佼!是你两父子一直咄咄逼人在先!更与雄霸逼我断浪走上这条绝路在后!你们实在太绝了!今日,我就以我爹的蚀日剑法,叫你们走上一条比绝路更绝的——”

  “死路!”

  秦宁秦佼在扑前向他攻杀之际,闻言不由怒叫:

  “呸!大言不惭!南麟贱种!给我们——”“受死!”

  南麟?

  贱种?

  断浪即时便令他俩明白,既是南麟后人就不是贱种!而秦宁秦佼亦在他俩这声怒叫之后,终于为他俩这五、六年不断呼喝断浪为贱种的恶行付出代价!

  因为霍地“估”的一声!断浪已纵声而起!一跃就跃上九丈之商,很轻易便避过他俩的合力一击!秦宁秦佼当场扑了个空,险些便要堕进夜叉池,尚幸二人身手尚算不俗,一个翻身已回到地上,可是同一时间,他们又听见头上传来一阵足可撕天的怒吼!

  二人抬头一望,天!只见一头穷凶极恶的火麟已向他们扑噬而下!

  是……

  断帅蚀日剑法的——

  火麟蚀日!

  断浪手中无剑,这头穷凶极恶的火麟,仅是他以爪劲运火麟蚀日所透发的招意幻象,然而,蚀日剑谱不是一定要有深湛内力,方才可发挥无穷威力的吗?断浪仅以爪便可透发火麟招意,是否表示——

  他,已变强?强得超乎想象?强得已是传说中的夜叉?

  一头超强却又身世可悲的夜叉?

  可是,在下的秦宁与秦佼已无法思索这个问题,他们只是流露了一个无法置信的神情,接着,他们的头已被硬生生……

  夜叉池周遭又回复一片死静。

  然而,还不及此际的断浪更死静。

  火麟蚀日蚀的不是日,而是头——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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