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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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棋天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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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晔闻之了此事,不觉有些怅然若失。自从卫婕妤亡后,自己一直郁郁不乐。如今听说还有一个人肖似卫婕妤,心中不由有种说不出的缠绵来,因此一下了早朝,就匆匆驾临临川王府。

昔日高宗皇帝与渤海王因是一母所生,所以格外友爱。高宗皇帝时常驾临渤海王府,虽有言官劝谏,可高宗皇帝却不以为意。

如今楚晔与临川王虽是堂兄弟,倒也算得上是兄友弟恭,因此楚晔如今驾临,倒没人觉得意外。

潋滟和绿云两人顺着小路而行,走到那片玉簪花丛,潋滟不由住了脚。

那片玉簪花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翠绿可爱,有的已经抽出花茎,有花蕾含苞待放。

潋滟记起临川王曾和自己说过等这片玉簪花开放,他就会请皇上来王府赏花,借机将自己送入宫中。如今玉簪花虽然没有开放,可自己却有了面圣的机会。是的,今天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让楚晔见到自己。

自己终于要迈出至关重要的一步,可不知为什么,潋滟却没有一丝的喜悦,相反心中还有淡淡的怅然。

绿云回头见潋滟落在了后面,笑道:“怎么,害怕了不成?”

潋滟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快步走到绿云身边。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两位姑娘请留步。”

绿云和潋滟此时听到男子的声音,皆是一惊,忙转过身来,就见有一名男子正站在身后。

那名男子见两人转过身来,忙拱手行礼:“在下萧长河,随陛下至此,不小心迷了路,还请二位姑娘指点一下路径。”

潋滟不由暗中打量起这个自称萧长河的男子:剑眉入鬓,一双狭长的凤眼,眼角微微上挑,丰神俊朗,仪态雍雅,一身玉色的长袍,越发显得他丰采出众。如此人物,只能用风华绝世这个词来形容。

潋滟见这个萧长河的风采出众,心知此人绝非等闲人物。

绿云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阁下莫非是永州萧郎?”

萧长河微微一笑,那微笑如同三月的暖阳,让人的心里暖暖的。

绿云被那微笑感染,不由也是微微一笑。

潋滟忙暗中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绿云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忙垂下头。

潋滟心思电转,已经有了主意,忙道:“萧公子既然迷了路,不如就由妾等给萧公子带路。”

萧长河忙道:“如此有劳二位姑娘了。”

潋滟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随即走在前面带路,心中却在暗自猜测这个萧长河的身份。

潋滟带着萧长河来到临川王的内书房,就见临川王正站在书房门口,忙福身行礼。

临川王一见潋滟,不由微微皱起眉头,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临川王已隐约猜出潋滟的用意,只觉得心中发闷,因此口气略有些不悦。

萧长河忙说道:“殿下,适才萧某迷了路径,亏得这两位姑娘带路。”温润的声音宛若随风招展的丝绸轻轻拂过,使人几乎要沉醉在这声音里。

临川王淡淡的说道:“既是如此,你们先退下去吧。”

潋滟和绿云行了礼,刚要躬身退下,就听萧长河说道:“殿下,陛下有些不胜酒力,去园中略走走就回。萧某因园中离内院颇近,不便相陪,因此也就先转了回来。”

潋滟陪萧长河来这里就是想借机见楚晔,没想到楚晔没在这里,不由略有些失望,又不好在这里久待,只得随着绿云往回走。

潋滟走了几步,猛然想起萧长河适才的话,不由拉着绿云朝园中走去。

绿云见了萧长河,有一肚子话要和潋滟说,因此倒没留心潋滟带着自己往里走。

走了几步,绿云拉着潋滟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可知道刚才那个萧先生是什么人?”

潋滟见绿云似乎知道些什么,自己也对那个萧长河好奇,不有接口问道:“他是什么人?”

绿云笑道:“今天虽然没有见到天颜,可见到了萧先生,也算是意外之喜。”

潋滟忙掩了绿云的口:“这话要被人听去了还了得?”

绿云也知自己失言,不由有些讪讪的,可心中还是很感念潋滟。

潋滟见绿云不说话,笑道:“怎么不说了?”

绿云这才说道:“陛下去年建集英阁,下诏访贤。永州太守知道萧先生素有贤名,就将萧先生呈报了上来。陛下召见,萧先生推病不肯进京面圣。永州太守害怕陛下责怪,就派人将萧先生押解到了京师。陛下召见萧先生,大为萧先生的才华所折服,重赏了永州太守,称他举贤有功。可惜萧先生不肯入仕。陛下见他如此,也不好强求,只是在京师为他建造了宅第,并时常召他入宫,称其为先生而不名。”

潋滟听了绿云的话,知道这个萧长河不过是饱学的名士而已。

绿云见潋滟听了自己的话,表情淡淡的,不由接着说道:“这位萧先生不仅才华出众,丰采更是出众。每次陛下宣萧先生上朝,下朝的时候,朝中的公卿为了瞻仰萧先生的丰采,直到萧先生离去才肯离开。朝野上下都称萧先生为萧郎。”

潋滟听了绿云的话,笑着用手握住脸:“这么大的姑娘说这些话也不害臊?”

绿云笑着拍了潋滟的肩膀一下,道:“死丫头,人家好心告诉你,你反倒打趣起我来了。”

两人正在嬉笑,突然听见有呼救声隐约传来,细听竟是临川王妃的声音。

――――――――

小江说几句:“郎”这个称呼在古代是对男子的一种美称,多指年少风流的男子。如孙策被称为孙郎,周瑜被称为周郎。

章二四 丑闻

潋滟和绿云凝神听了一会儿,果然是临川王妃的声音。绿云一拉潋滟,低声说道:“我们回去。”

潋滟也知道这是在这里的生存规则:那就是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

两人匆匆往回走去,迎面正碰上临川王。

临川王冷着一张脸,急匆匆的走着,浑身散发出阵阵寒意。

潋滟和绿云忙站在路旁,福身行礼。

临川王经过潋滟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你随我来。”

潋滟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忙答了个“是”,就跟在了临川王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气氛中透着一丝微妙。

潋滟的心中很乱,连带脚下的步伐也乱了起来,一脚踩空,身子一歪,险些摔倒,不由惊呼了一声。

临川王虽然走在前面,可却时刻留心潋滟的动静,此时听见了潋滟的惊呼,忙转过身伸手扶住了潋滟。待潋滟站稳了,他才放开手,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潋滟站在原地,只是看着临川王的背影出神。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快走了几步才跟上临川王。

等两人到了临川王妃的院子,院中已是一片寂静。

守门的小太监见了临川王,忙迎上来行礼,又匆匆的跑进去禀告临川王妃。

临川王迈步进了院子,就见只有青黛和翠黛两个人迎了出来,却不见临川王妃,忙问:“王妃呢?”

翠黛答道:“娘娘在屋里呢。”

临川王迈步朝屋里走去,翠黛忙打起帘子来。

潋滟见翠黛和青黛都不肯进去,明白自己此时也不便进去,因此只是候在外面。

翠黛对潋滟微微颔首,道“妹妹来了。”

潋滟忙含笑答道:“路上遇见了殿下,殿下命奴婢一起过来的。”

青黛故意扭过头去,不肯看潋滟。

潋滟浑然不觉,神色自若的站在门外。

等了好大一会儿,潋滟才见临川王从里面出来。她忙留神察看临川王的脸色,可临川王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依旧是冷冷的。

临川王吩咐翠黛和青黛道:“好生服侍王妃。”说完人就走了出去。

潋滟忙跟在后面,两人依旧一前一后的走着。

走了一段路,临川王突然停住脚,问道:“为什么想进宫?”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

潋滟险些撞上临川王,忙收住脚,听了临川王的话,不由有些愣怔,盯着他的脊背看了半晌,才答道:“奴婢只是遵从殿下的意思。”

临川王闻言,猛然转过身来,盯着潋滟道:“如果我改变主意了呢?”

潋滟看着临川王那认真的神色,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低头抚弄着衣带。

临川王见潋滟如此,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酸涩,转身朝前走去。

潋滟听见临川王的那声叹息,眼中一热,眼泪几欲夺眶而出,忙别过头去,用力眨了眨双眼,将眼泪逼了回去。

等潋滟转过头来,就见临川王已经走远了。潋滟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慢慢的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潋滟刚回到自己房中,就见绿云一脸神秘的走了进来。

潋滟刚要说话,绿云竖起一根手指,示意潋滟噤声,又看了看门外,这才把房门关上。

潋滟笑道:“好好的,大白天关什么门?反倒让人心疑。”

绿云凑近潋滟,压低了声音问道:“王妃娘娘怎么了?”

潋滟摇了摇头,道:“我虽然随着殿下去了王妃娘娘那里,可只有殿下一个人进了屋子,我只是在外面候着,王妃娘娘如何我怎么知道?”

绿云将声音压得更低,附在潋滟耳边说道:“听说陛下非礼王妃娘娘。”

潋滟听了,不由愕然。

绿云忙又加了一句:“妹妹可千万别对第三个人说。”

潋滟忙点头道:“我省得。”

突然有人拍门道:“姐姐,太妃娘娘回来了。”

潋滟和绿云皆是一惊,对视一眼,不由莞尔,都为自己的大惊小怪好笑。

潋滟开了门,就见是在崔太妃屋里侍候的小丫鬟。

那丫鬟见潋滟开了门,忙道:“太妃娘娘已经进了二门,姐姐快些过去吧。”

潋滟忙道:“多谢。”

那丫鬟微微一笑,又去拍别的侍女的门。

绿云看了一眼那个丫鬟,笑道:“这小丫头倒是个鬼精灵,懂得和我们拉关系。”绿云一边说一边和潋滟朝崔太妃的住处走去。

到了崔太妃的住处,就见大部分服侍崔太妃的侍女已经等在院子里了。

过了一会儿,就见崔太妃扶着吴安泰走了进来。众人忙迎了上去,崔太妃微微颔首而已。

众人簇拥着崔太妃进了屋子,崔太妃道:“我今日有些累了,你们先退下去吧。”

众人躬身行了礼,纷纷退了出去。

崔太妃突然说道:“潋滟留下。”

潋滟闻言,只得留了下来。

一时,屋子里只剩下崔太妃、秀荷和潋滟三个人。崔太妃脱了大衣服,换上了家常衣服。潋滟忙递过一条手巾,崔太妃擦了脸,就倚在湘妃榻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吴安泰走了进来,低声和崔太妃说了几句话。

崔太妃开始的时候只是闭着眼睛听着,可听了几句,就一下子坐起身来,吩咐吴安泰道:“你去把那个小太监带来。”

吴安泰忙答应了,过了一会儿就带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潋滟站在一旁,留神细看,认出他正是刚才守在临川王妃院外的那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一进来,就忙跪下给崔太妃请安。

崔太妃沉声说道:“你如实讲来,如有一句假话,过后让我查出来,定饶不了你。”

那小太监忙磕头道:“奴才不敢欺瞒太妃娘娘。”

崔太妃不耐烦道:“快些说。”

那小太监又磕了一个头,这才说道:“今天该奴才和张佑贵的班,奴才和张佑贵守在院门外头,王妃娘娘坐在院子里弹琴,突然陛下走了过来,闯进院子里,一把拉住王妃娘娘的手,嘴里只是叫着‘静姝’这两个字。刚开始奴才没听清,后来才听的真了。”

崔太妃骂道:“糊涂东西,谁让你说这些没要紧的?”

那小太监吓得忙又磕了一个头,崔太妃催促道:“快些说。”

可能是那个小太监被吓懵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崔太妃越发的着急,连连催促。

那小太监半晌才接着说道:“王妃娘娘想要推开陛下,可推了几次,都没推动,王妃娘娘就吓得叫了起来。奴才见势头不对,忙让张佑贵去禀告殿下。王妃娘娘连叫了几声‘救命’,陛下这才放开王妃娘娘,翠黛姑娘慌忙将王妃娘娘扶进屋去。陛下出了一会儿神,这才要迈步朝外走,可脚下却一个踉跄。奴才忙上前扶住了陛下,闻见陛下满身酒气,就将陛下扶到了殿下的内书房。萧先生见陛下醉了,就令跟随来的人把陛下送回了宫。”

崔太妃听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又朝吴安泰看了一眼。

吴安泰上前,一脚将那个小太监踢倒在地,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是说了一句假话,过后让我知道了,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那小太监忙爬起来跪好,这才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所言句句属实。”

崔太妃慢慢的闭上双眼,挥了挥手。

吴安泰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太监,将他拖了出去。

那个小太监叫道:“太妃娘娘,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啊。”

小太监凄厉的叫声似乎还在屋内萦绕,潋滟心中不由有些恻然,可如果是自己处在崔太妃的位置上,自己也会这样做。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吴安泰走了进来,躬身道:“奴才已经处置妥当了。”

崔太妃只是颔首而已。

一时,屋内静悄悄的。

潋滟听了那个小太监的话,心中明白所谓的楚晔非礼临川王妃纯属无稽之谈,不过是楚晔酒后失态罢了,而还是有些疑惑不解:那就是楚晔口中的“静姝”听起来是女子的名字,可究竟是谁的名字?难道是临川王妃在家时的闺名?想到这里,潋滟不由记起自己在临川王妃眼中看到的落寞,难道楚晔与临川王妃曾有旧情?仔细思之,临川王妃是太皇太后家的女儿,未嫁之时,必是经常入宫,如果说与楚晔有旧情,也不是不可能。

崔太妃突然站起身来:“我去瞧瞧王妃。”说完就扶着吴安泰朝外面走去。秀荷和潋滟忙跟在了后面。

到了临川王妃的院子,只有翠黛和青黛迎了出来,两人一见崔太妃,忙上前行礼。

崔太妃问道:“王妃现在好些了?”

翠黛道:“回太妃娘娘,王妃娘娘刚刚睡下,因此奴婢才没惊动。奴婢专擅了,还望太妃娘娘恕罪。”

崔太妃道:“你做得很好,何罪之有?”

崔太妃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临川王妃定是不好意思见自己,如果自己此时进去,只怕临川王妃尴尬。可如果自己不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因此也就含糊道:“王妃既然睡下了,我就不进去看她了,你们好生侍候着。”

翠黛和青黛答应了,两人忙送崔太妃出来。

潋滟随崔太妃出了临川王妃的院子,走了几步,不由又回头看了一眼临川王妃的院子。

适才崔太妃和翠黛说话的时候,潋滟留了心,见院中梧桐树下的琴桌上摆了一张琴谱,而这张琴谱正是自己送给临川王妃的。

章二五 进宫

潋滟见了那张自己送给临川王妃的琴谱,猛然记起惠姐将琴谱交给自己的时候说的那句“见上奏之”,不由心一沉,倾楼行事莫测,这琴谱中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此时崔太妃已经出了院子,潋滟不及多想,忙快走了几步跟在后面。

崔太妃回到自己房中就进了佛堂,屋内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谈论刚才的事情。

过了许久,崔太妃从佛堂中走了出来,看着秀荷问道:“怎么就你们几个?她们人呢?”

秀荷察言观色,见崔太妃没有一丝不悦,忙道:“奴婢去传她们。”

崔太妃点了点头,又道:“有些饿了。”

潋滟心知崔太妃是有事情要与吴安泰商议,忙道:“奴婢去拿些点心来。”

潋滟去厨房拿了些点心,让一个小太监用提盒装了,这才提着提盒回到崔太妃的屋子。

崔太妃正与吴安泰商议请兰陵大长公主过府看戏的事情,众侍女都在屋中侍候。

潋滟将提盒中的点心摆在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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