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辈允诺才好。”
公孙业道:“什么事?你说吧!”
焦一闵道:“在下师徒一切的行动,请老前辈和公孙姑娘严守秘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公孙业点点头,道:“这一点,当然是没有问题,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们这就动身吧!”
水小华闻言,内心大喜,立即走到榻边,恭敬地说道:“师父,让华见来背你老人家吧!”
武林中人,大都身无长物,根本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公孙婷帮看水小华把师父背在身上,又按照青衫客的吩咐,把他脸上蒙了一块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然后,替水小华背看宝剑,老少四人和大黑一起走出洞口。
天色已近中午,一行四人一狗爬出深谷,突闻前面山峰上,啸声划起,好像有很多人在厮杀一样。
在水小华背上的焦一闵如道一定是金瓜引起的风波,急忙对乾坤一叟公孙业道:“老前辈,咱们赶快一点,越过前面的山峰就好了。”
公孙业没有回答,立即加紧脚步,向前如飞而去,你别看他老态龙钟,施展出轻功来,身形却特别灵巧自然。
公孙婷始终跟在水小华的身旁,她看到这位水哥哥身上背看一个老人,仍然步态轻盈,神色自若,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不由芳心暗暗赞许。
于是她走近几步,对水小华道:“水哥哥,你背不动的时候告诉我,我来替你背一下好不好?”
看来她还真体贴呢!
水小华一面走一面说道:“谢谢公孙姑娘的美意,在下不累。”
但他心里却暗暗好笑,这个女孩儿也真够天真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背看一个男人跑呢?
公孙婷一听,把嘴儿一嘟,生气地道:“什么在下在上的,我就不爱听这种酸溜溜的词儿,再说我的名字又不叫姑娘,怎么老是姑娘的,多难听。”
这姑娘……哦,不!这公孙婷也真够刁钻的。
水小华听了一怔,随口说道:“我不叫你公孙姑娘,那我要叫你什么呢?”
公孙婷一听,以为水小华故意逗她,赌气地道:“我怎么知道?问你自己好了。”
她那知道水小华真的是呆头鹅一只啊!
这一问,还真把水小华问住了,他所知道的一点与人之间的关系,那是从书本上得来的,对于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一套,根本不懂,他一时真不知道叫什么才够妥当?
知徒莫若师,在背上伏着的焦一闵,知道爱徒真想不出该叫人家什么才好,随即道:
“华儿,既然公孙姑娘不弃,以后你就叫她婷妹妹好了。”
公孙婷紧追着说道:“他叫我婷妹,你就该叫我什么呢?”
焦一闵没想到这位刁钻的姑娘会有此一问,暗笑这个孩子真的心地未染,口齿伶俐,实在难缠得很,便笑笑道:“老夫托大,就叫你一声小婷,可好?”
公孙婷一面飞奔着,一面高兴地跳看,道:“好极了,化子伯伯也叫我小婷,他最疼我了,每次见到他,我都要他背我,有时打赌输了,我也背他,水哥哥等以后见到他,我也要化子伯伯背你,真好玩。”
水小华真被她这孩子话逗乐了,自己的童心大发,随口叫了一声“婷妹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公孙婷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看他两颊泛红,嘴角含笑,心想:水哥哥生的真漂亮呀!
换句话说,就是小白脸一个啦!
水小华终于想出了下面的话,接看说道:“婷妹,你们住在什度地方?”
公孙婷笑笑道:“我们住在雁荡山合掌峰下,白云岭上,那里好玩极了,等到了之后,我领你去看大瀑布。”
两小一面赶着路,一面谈笑看,不觉已爬到了峰顶。
此峰是崂山的最高峰,名日霞云峰。南面傍海,壁如刀削,站立峰顶,可以听到下面海涛拍岸之声。
老少四人抵达峰顶,不禁站住了脚步。
透了一口气,青衫客焦一闵对爱徒说道:“华儿,你也累了吧?把我放下来,歇息一会儿吧!”
水小华摇头道:“我不累,师父,华儿恨不得一步赶到公孙老前辈府上,早日去天池,把药取回来,把师父的病治好。”
真是一个乖孩子。
公孙业笑笑道:“你有这么一个孝顺的徒弟,也不枉费一番心血了,这样吧!赶到峰下,我们雇一辆车,大白天背看个人走路,也不方便。”
公孙业说完,已率先向峰下赶去,刚一起步,突然前面树丛里,黑影一闪,迎面飞到,身法之快,连这位江湖奇人公孙业看了也不禁为之一怔。
刹那间,黑影已落到他们面前,几个人不约而同齐向来人望去。
来人穿看一身黑衣,面上蒙看一块黑布,几乎看不清露着的两只眼睛。
公孙业把来人打量一番,看不出此人的来历,不过,根揆经验,来人大白天蒙看脸部就知道来意不善。
于是,他沉声地道:“老夫公孙业,阁下挡住我们去路,不知有什么话说。”
公孙业把自己名字搬出来,是想凭自己在江湖上的名望,把来人锁住,免去一些无谓的麻烦。
想不到,来人丝毫都不在意公孙业这三个字的份量,反而自背黑布后面发出一阵嘿嘿冷笑,道:“我不管你叫什么,我只问你,在那年轻人背上的那个人,是不是青衫客焦一闵?”
乾坤一叟公孙业活了快一百岁,那里碰过这种钉子,尤其近三十年来,江湖上黑白两道的绝顶高手,听到公孙业三个字,都得客气三分。
由说话的声音判断,来人似乎很年轻,而且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公孙业本想发作,继而一想,也许对方年轻,没有听过自己名字,因此,把一腔怒火,强忍下来,朝来人问道:“你是何人门下?”
黑衣蒙面人不耐烦地叱道:“别囉嗦!我问你的话还没有回答我呢?”
瞧瞧他那霸道的模样儿。
公孙业已忍无可忍,先把这小子教训一顿再说,正想发动,突闻一声娇叱,一个绿影自身边掠过,直扑黑衣蒙面人。
原来线衣少女公孙婷一听来人对爷爷如此无礼,早就忍不住了,因此没等公孙业出手,她已飞了出去,并娇叱道:“让小姑奶奶来回答你。”
话声未落,人已冲到黑衣蒙面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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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2…14 22:27 草木一生
'color=Red'第 二 章
公孙婷手中宝剑一扬,一招“蛟龙腾海”,直刺黑衣蒙面人的胸前,动作之快,犹如电光石火。
但黑衣蒙面人也不简单,未见做势,人已横跨出三尺,并大喝一声“找死!”右掌已向公孙婷下落的身影击去。
公孙婷不愧是名家之后,一看长剑刺空,对方掌势已到,右脚一点左脚面,使出乾坤一叟平生绝学“飞燕剪翼”,娇躯一转,斜刺里冲出好几尺,手中长剑改刺为削,向黑衣蒙面人拦腰劈去。
这几个动作,几乎同时变出,黑衣蒙面人也彷佛心里一惊,急急收掌回来,撤身,跃退丈许。
公孙婷一看,两招都被来人轻轻闪过,不禁芳心大怒,双脚刚看地面,二次纵身再向黑衣人扑去。
黑衣蒙面人见公孙婷二次扑到,来势凶猛,迅即向左横跨一步,躲过长剑正锋,伸手向公孙婷胸前拍去。
公孙婷虽然是个小女孩儿,不解风情,但对方袭击她女人身上的禁区,她那有不明白对方存有轻薄之意,不由得怒火高张,银牙暗咬,落地之后,刷!刷!刷!一连向对方要害处攻了三招。
她也不客气了。
黑衣蒙面人一看绿衣少女已被他激怒了,躲过了三招之后,未再还手,立即转身向峰下驰去。
站在后面的公孙业看出对方用的是诱敌之计,急忙喝道:“婷儿,不要追!”
自小没有受过半点委屈的公孙婷,那里容得下别人这样的捉弄,对爷爷的叫唤,根本没放在心上,当然更想不到这敌人的诡计了,不顾一切的纵身随后追去。
乾坤一叟公孙业一看婷儿中了人家的诱敌之计,恐出差错,叹了口气道:“这个孩子,就是不听话。”
随后又转身对青衫客焦一闵师徒道:“你们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我去看看。”
话落,龙头杖一点,人已凌空而去。
转眼间,白影一闪,已经消逝在丛林之间。
身法快极了!
大黑看老主人已走,也随后追去了。
水小华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别人动武,虽然他的武功已得焦一闵真传,天罡掌已练到七八成火候,但对公孙婷出手的凌厉无比,快速绝伦的剑招,仍不禁暗暗羡慕,尤其公孙业临行时,所用的轻妙身法,更不禁暗赞不已。
心想:怪不得师父常说,武功一道,学无止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等把师父的病治好后,自己非要跟师父好好再下几年苦功不可。
焦一闵看看公孙业的身形消失之后,低头一看,爱徒痴立在当地,一动不动,急忙道:
“华儿,把我放下来,公孙前辈和小婷都中了别人的诱敌之计,说不定马上有人来袭。”
水小华听师父说话的语气,知道目前情势非常紧张,一面解背带,一面怀疑地问:“师父,他们都来找你老人家的吗?为什么呢?”
焦一闵厉声道:“现在不是多说话之时,把我放在地上,把我口袋里的金瓜摸出来,放到你贴身衣袋里去。”
水小华驻轻的把师父由背上放到草地上,他由乾坤一叟和绿衣少女及师父的口中,知道金瓜关系重大,现在师父要交给他拿,使他大惑不解,不禁说道:“师父为什么要把金瓜叫我带着呢?放在师父身上不是很好吗?”
焦一闵此时好像变得特别急躁,对水小华沉声斥道:“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要多问。”
这么凶啊!
水小华不敢多嘴,不胜委屈的由师父身上摸出那只金瓜,放进自己贴身内衣口袋里,心里暗忖:这么小的一个东西,会使江湖英雄不惜生命的争夺?真是不可思议!
焦一闵看着爱徒把金瓜收好,随又说道:“此瓜关系看整个江湖的劫运,要好好保存,千万不能对别人泄露一字,至于它的来历,现在已来不及详述,等你找个绝对隐密之所打开,看了自然就明白。”
水小华听出师父的口气有点不对,急问道:“师父,你老人家不是跟华儿在一起的吗?”
焦一闵黯然地道:“为师四肢麻痹,强敌环伺,恐难一同走了,你不要再管我,乘敌人未来之际,你走吧!把我身上的大还丹也带着,至于你的身世,为师已来不及详述,将来遇到江湖醉客舒亦觉时,他自然会告诉你,快走吧!”
水小华听师父之言,登时泪如泉涌,“叭!”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道:
“师父对华儿的教养之恩,点滴未报,现在师父身染剧毒,华儿怎能把师父抛下不管呢?”
水小华可不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焦一闵眼含泪水,暗咬钢牙,狠声地道:“不听师言就是不孝,我真错爱了你,若是你认为我是你师父,你现在马上就走,如公孙前辈和小婷没遇意外,我们还有相见之日。”
水小华急得星目直淌泪儿,哀声地道:“不管师父怎么说,华儿决不雅开师父。”
焦一闵看爱徒如此坚决,知道用强不行,随把声音缓和下来,道:“华儿,不是为师绝情,实因此瓜关系重大,内藏武林绝技秘笈,江湖中人,不惜生命争夺它,如你能逃出,将来把里面的绝技学成,扬名天下,为师纵死九泉,也瞑目了。”
水小华沉思半晌,忽然说道:“师父,来找师父之人就是为了这金瓜?”
焦一闵看到爱徒的脸色已有转机,暗自高兴地点点头,道:“正是为了此物,你现在想通了吧?乘此机会,离开此地吧!”
水小华面现坚定之色,徐徐站起身来,他本想把自己的意思告诉师父,但知道师父绝不会答应的,只好闷在心里。
他在想什么呢?
焦一闵看到水小华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动身之意,以为他为师徒之情,依依不舍。在焦一闵自己来说,眼看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爱徒即将远离,说不定一别就成永诀,心里也是难舍的。
但目前的情势所迫,使他不得不硬起心肠,连自己要把金瓜的来历及水小华悲惨的身世都来不及讲述,那里还容他站看不动,耽误时间。
时间不多了啊!
焦一闵脸色一沉,喝道:“你还不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身边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现在就来不及了,还是把东西乖乖的拿出来吧!”
这突如其来的喝声,丝毫没使水小华惊讶,他慢慢的抬起头来,顺看声音望过去,脸上满含不屑之色。
来人一共是三个,和先前那个人打扮一样,黑衣蒙面,站在前面当中的一个身材显得非常高大,虽然他的背有点儿驼,但仍比其他两人高。
他们站的位置,距他们师徒只有丈许,什么时候来的,师徒二人竟然没有发觉,可见来人武功之高。
水小华不屑的瞪了他们一会,肃然地道:“各位是想要金瓜吗?”
答话的不是中间那个高大的人,是左边最矮小的一个,声音清脆得像女人,道:“正是这个意思。”
水小华道:“拿什么条件交换?”
对方三人听了一怔。
左边的人望望中间身躯高大的人,似乎在等候他的吩咐。
中间高大的人向四周巡视了一圈,突然以苍老嘶哑的声音说道:“不要拖延时间,快把金瓜交出来,老夫放你师徒一条生路,否则……”
水小华没等他再说下去,急急插口道:“你说的话可算数?”
站在中间的人道:“老夫从不打诳语,只要交出金瓜,绝对不加害你师徒二人。”
水小华说了一个“好”字,手已经从怀里把金瓜掏出,又说一声“接住!”便把金瓜朝中间那人丢去。
突闻焦一闵大喝一声:“华儿,你疯了!”
水小华把金瓜抛出之后,连看都没看一眼,转身走回师父身边,蹲下身子,柔声地道:
“师父,我们不要那种不祥之物,让华儿来背你老人家走吧!去天池找药把师父的病治好,再不会有人找我们的麻烦了。”
焦一闵这时方才明白过来,水小华根本没有携带金瓜之意,他是想用金瓜唤回自己的性命,虽然把这种无价之宝轻易让人的行为极不可恕,但其情可悯,内心里又难过又感动,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焦一闵把目光由爱徒身上移开,茫然向前望去,这一望,不由使他大吃一惊,急忙喊道:“华儿,后面有人。”
水小华闻言,急急回头一看,黑衣蒙面人刺来的长剑,距自己不到三寸,变起仓促,危在间不容发,幸而他临危不乱,反应敏捷,身子一侧,斜地纵出三丈有馀,饶是他应变迅速,背后的衣服仍被剑尖划了一道裂口。
水小华跃出之后,一看师父已被笼罩在暗龚自己那人的剑势之下,不由内心大急,人未落地,就势在空中一拧身子,两脚一点,头下脚上直扑回来。
黑衣蒙面人一看长剑刺空,剑尖却指向躺在地下不能动的焦一闵,心念一转,暗想先把这个杀死再说。长剑未收,顺势向前刺去。
不料,焦一闵此时已被这些人的无耻行为气得肺肝俱裂,他在江湖上那里受过这种污辱,猛然把舌尖咬破,暗提丹田一口真气,陡然一口血雨朝黑衣蒙面人喷去。
要知焦一闵的天罡气功,乃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内家真力,虽然他四肢麻痹,无法全力施为,但这口血雨的力道也是很不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