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默淡淡一笑、道:“打杂的。”
钟梦双也娇笑道:“跑腿的。”
金风怒极反笑道:“好!”说着,毫不客气的出手。
果然如其字,掌势一场,便如风卷,其中犹带金粉之类的东西,想来若是无毒便扰人耳目之用!
冷默冷哼一声,身子一窜往左而去,钟梦双则双轴一振,拍迎向金风而来的掌刀。
此时金风、金云的座下弟子已一蜂而源的往东北镇守的黑鱼、紫风两旗而去。
同时,亦纷纷往上空打出信号弹,通知坛外自己人自外夹击!
葛法雄去了哪里?
他当然不会笨的真到西南隅。他的目的只不过是引诱金风、金云往东北角而去。
目的无法,因为他的主力早已摆在北方,只要金风一通知外面的人攻打,立时采用陷敌计谋。叫他们这两百二十二个全数丧命在大鹰爪帮总坛!
葛浩雄早由西南绕到了东北角,果见两百名高丽、女真混合成的刀客理进,他们一起向前而来。
葛浩雄冷冷一笑,自怀中取出昔日唐雷送给他们的后门爆魂阵,一扔六颗,仅往金天霸人马处落去。
立时,炸响连着长嚎中,大鹰爪帮的弟子一窝的漏了上去。
葛浩雄反身就走,这里的情况已用不着他来处理,他现在想看的是坛内金凤、金云的困兽之斗!
他一踏入东北角的坛内,便看见了场中的变化。
金风、金云的弟子二十名因为缺乏外援,已死伤大半。至于钟梦双,冷默和金风的交战也快有了结果。
钟梦双一双袖子上下飞舞,便等那金风猛然抢进。她一笑双袖飞卷身子往后一仰。金风冷笑,身子一沉,双腿连振而出,只此一记便叫钟梦双当场毙命!
金风一直奇怪的是,方才那名男子去了哪里?
冷默出现的时机不错,就当金风以为可将钟梦双人头取下的同时,那钟梦双的双袖竟然由中而断,身子一翻而去。
金风三踢落空,方觉不妙,脑后已有冰凉肃杀之气而至。
金风暴喝,全身尽力右闪,顺势反踢一腿。
谁知,那冷默是干杀手起家的。别的不说,这盯上的目标哪能叫它随意溜走。
金风右闪,冷默亦闪,只是短刃去势不变便自插入金风右肩。
金风大痛,方受冲力前仆,一旁钟梦双已伸出纤纤玉指连点几穴!
钟念玉对金云一战,至此钟念玉已掌握了九成的攻势,只见金云手上大刀越来越沉,大不如方才!
钟念玉一笑道:“大汉子没力啦!”
金云哪由女子取笑,尽力出招。
便乘敌心一乱,钟念玉跃身抢进、连连三招袖金云后退了四五丈。
此时,被点穴坐于地上的金风突然大叫:“风云变色!”
金云闻言,似乎一犹豫,便叫钟念玉手上把扇张开迎面拍了个大响。那金云何时受过女人这般奚落,不觉大吼道:“贱婢你是不要命了?”
钟念玉娇笑道:“是又如何?”
金云怒极大吼!“风云变色,玉石俱焚!”说完,朝金风撞击!
这下,不觉让众人看的皱眉,这又是哪门子功夫?
钟念玉可不管这个,立时自后上,手上连拍一十二扇。
葛浩雄正自讶异,忽觉不对大叫:“小心!”
然而,已然太晚!
只见金云以头撞金风的瞬间,两人已将全身内力提升化成一线激射向钟念玉而去!
冷默、钟梦双最先自左右出手,尽力挡住那气机。
那气饥如破竹势,一下子便穿入钟念玉胸膛!悲叫一声,便自半空中坠下!
钟梦双大叫一声,便迎了过去,扶起钟念玉一看,只见她双眉深锁,脸上已经无有半点血色!
钟梦双惊恐大叫:“念玉——念玉——”
那钟念玉只是闭目不语,鼻子上气息若有若无!
葛浩雄逢此惊变,当先跃来,双掌连出,便点了钟念玉七大穴!
随即,喷怒着向金风、金云。只见金风、金云在那一击之后毙命。
冷默站在他们两人身侧,手上拳头握紧,只恨不得两拳齐下,叫二人尸骨全无!
葛浩雄一叹,道:“冷兄弟……放过他们吧!先想想如何救钟姑娘……”
这回头可真烤人!
苏小魂、六臂法王、大悲和尚到了大鹰爪帮总坛,只觉似乎是弥漫一股哀愁的气氛。
大悲和尚叫道:“怪了!葛浩雄那老小子呢?”
大悲和尚话声才落,葛浩雄已然愁容满面的自内院出来。
苏小魂皱眉:道:“葛帮主,发生了什么事?”
葛浩雄苦笑道:“钟念玉她……”
“她怎么?”苏小魂紧张地问。
“重伤!”
“重伤?”大悲和尚讶道:“人在大鹰爪总坛还会受伤?”
葛浩雄苦笑,这种以命搏命的鬼方法谁知道?
苏小魂急问道:“是多重的伤?”
他们不由得齐声叹气。
六臂法王手上的大手印,已换了七十种最殊胜的救命法子,却依然无法让钟念玉张开眼睛。
众男人叹了一口气,纷纷退出,留那钟梦双独自顾照。
大悲和尚当先叹道:“以法王的大手印、和尚我的大悲指,加上苏小魂的神功竟还无法救活她?”
葛浩雄仰天长叹道:“只怪老夫……”
冷默道:“要怪该怪我和梦双未能阻止金风金云……”
苏小魂摇头道:“这岂能怪诸位!当今之事是如何抢救钟姑娘……”
六臂法王道:“老衲已用手印中的大光明心法护住了钟姑娘的心脉,想来,一个月内当不至于恶化……”
冷默叹道:“一个月后呢!叫兄弟我如何向俞兄交待?”
使众人沉思,自有一个大鹰爪帮的弟子快步前来。
葛浩雄沉声道:“有事?”
那弟子恭敬道:“柏山内线消息”
众人一惊,只见葛浩雄伸手取来信函,展开阅读。
方一瞬间,手上竟为之颤抖不已!
苏小魂一愕,取来一看,亦为之骇然而色变……
“潜龙、红豆坠于泣龙坪、俞傲坠于凤翔崖。”
钟念玉是在第三天醒来的,只见苦苦勉强一笑,道:“俞……俞傲呢?他……
他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钟梦双忍住心头酸楚,勉强一笑,道:“妹子……你……放心……俞傲他……
很好……”
“真……真的?”钟念玉这话一说完,便自含笑一偏头,又沉睡过去。
钟梦双深深一叹,走出房门。门外,冷默、苏小魂正沉思。
此时,钟梦双一出门,两人不觉都站了起来!钟梦双做了个低声的手势,轻声道:“念玉刚刚醒来……”
冷默喜道:“那太好了!”
钟梦双摇头不语.
苏小魂一叹道:“是不是她问起了俞傲?”
钟梦双苦笑点头。三个俱叹又坐了下来。
冷默叹道:“这高丽的武功倒邪门的很……”
这话一出,苏小魂忽然一站而起,便往门外而去。
那钟梦双讶道:“妹夫,你去哪?”
苏小魂边走边道:“我出去一下……”。
钟梦双和冷默各自讶异目视,沉思半晌,冷默突然跳了起来,道:“糟了!”
钟梦双急道:“怎么了?”
“他……他……”冷漠叹道:“他去找金天霸了!”
钟梦双惊道:“这……这怎么可以……快点通知帮主和两位大师……”
“不用了。”葛浩雄叹气的进来道:“法王和大师早一步便去找金天霸……”
朋友的意义是什么呢?就是彼此随时可以替对方牺牲!
苏小魂笃信这句话,所以当他一路狂奔,快马往金天霸的总寨而来的时候,全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并不是让自己白白去送死,而是运用智慧选择一个最轰轰烈烈的死法。
所以,他一到霍山,便立即叫人传言上去求见金天霸!
苏小魂还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金天霸一定会见他。
大悲和尚、六臂法王苦笑。
两个和尚废了老大的功夫才躲躲闪闪进了霍山总寨,谁知,苏小魂那小子一唱一喊,人家便自请了他进去。
真没天理——
大悲和尚叹道:“我们是学他那一套?还是自想办法?”
六臂法王一笑道:“苏施主那方法也不错!”
金天霸高坐虎皮椅上看前面三个人,心里不由一叹!难得今日还有如此重义气的朋友。
大悲和尚叫道:“喂!金天霸,你解药倒底给不给?”
金天霸冷笑道:“本座座下的命,由谁来偿?”
苏小魂淡淡一笑道:“阁下如何才愿将药给我们?”
金天霸双目一亮,沉吟道:“钟念玉是俞傲的妻子是不是?”
“没错——”苏小魂答到:“怎样?”
“好!”金天霸冷笑道:“叫俞傲上霍山,只要他能下了山,我便将药给他!”
大悲和尚叫道:“开玩笑!你又不会不知道俞傲已给柳三剑害死在凤翔崖……”
金天霸啾然变色,忽的站起来,急声道:“这是谁说的?”
苏小魂皱眉道:“难道柳三剑没有告诉你?”
金天霸沉声道:“此事当真?”
六臂法王端详金天霸,突然道:“只怕柳三剑对施主另有阴谋……
金天霸冷哼一声,又重落回原座,道:“你们走吧!除非你们能叫俞傲回到人间来和我一决死战,否则,解药的事别想!”
钟玉双和朱馥思到了霍山东侧已经有了四天的时间。
霍山下的流花镇是不小的市集,又位处水陆交通,特别繁华。
当然,山上的金天霸一定会派人镇守这个重要市镇。镇守的人,便是昔日和金天霸一起南来的金豹。
钟玉双认的金豹,这人眼神便如那阴森的豹眼,端的精明灵活。尤其由他瘦长的身子和步伐中,很明显的看出,这个金豹正如一头随时准备获取猎物的豹子。
钟玉双在市集上看见金豹的时候,立即将朱馥思拉到一旁道:“小心那头豹子!
看来是这镇中的负责人。”
朱馥思一笑道:“斗他一斗何防?”
两人窃窃私语着,突然有一名喝醉了的汉子摇摇晃晃走近,口里尽说着酒话:“佛法无边……有求必应……”
朱馥思见这汉子满身酒气接近,方想出手教训一下,叫钟玉双阻止。
钟玉双低声道:“是钟字世家的……”
朱馥思讶异道:“是你们的联络语吗?”
钟玉双点点头,便拉了朱馥思随汉子走到巷内。才一转入,那汉子似乎清醒了。
只见他恭敬低声道:“钟谷音多见钟四小姐?”
钟玉双点点头,道:“有什么消息吗?”
钟谷音道:“本家最近破了柳三剑和金天霸之间三个联络站,叫他们之间信息无法传递,以便引起两人间的怀疑!”
钟玉双笑道:“很好!还有呢?”
钟谷音一叹道:“潜龙、红豆、俞傲三人分别在柏山坠崖……”
朱馥思惊声道:“什么?红豆妹子她……”
“红豆姑娘和潜龙大侠坠于泣龙坪!”钟谷音一顿,才又道:“俞大侠则坠于凤翔崖!”
钟玉双一叹,道:“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消息?”
“有!”那钟谷音沉吟半晌才道:“钟念玉姑娘目前伤重便是苏大侠等高手也无法解救……”
钟玉双惊道:“要如何能解?”
“据说解药在金天霸身上!”钟谷音道:“而金天霸非要俞傲和他们决斗胜了才把解药拿出来。”
朱馥思恨声道:“这人真不讲理,俞傲明明……”
钟玉双苦笑道:“看来……我们只好找金豹,把他擒下换解药。”
“不用了——”金豹含笑的自巷口出现,冷笑道:“不用找了,我在这儿——”
钟玉双心往下一沉,只听身后钟谷音怪叫一声。
钟玉双讶异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钟玉双双眉一挑,那个忍者她认的朱馥思也认得,而且还动过手!
齐二郎!
金豹大笑道:“现在,是谁自己送上门?”
钟玉双盯着齐二郎道:“哼!哼!你的功夫似乎进步了一点。”
齐二郎冷笑道:“我师父自扶桑回来,特别将新路发来的“无声影子”杀技传给了我齐二郎……”
朱馥思冷笑道:“只伯得和那个齐大郎一样骨埋土中!”
那端,金豹当先大笑道:“是吗?”
随着笑声,两旁屋檐上竟多出二十来名弓箭手,个个威武有力,显然是一批特选出来的壮汉。
金豹眼神尽是讥诮道:“你们死在贵国绿盟人物手中,想来必较安心……”
钟玉双早已将红玉双剑捏于掌心,暗自打量着。
朱馥思早已将相思情人铃扣着。
两人全神戒备,凝视半晌,钟玉双叹道:“不行,这些弓箭手不是泛泛之辈!”
“好见识!”金豹笑的很愉快,成功者大半是这样的。
只见他大笑道:“连老鬼都挡不住这些人的箭,何况你们?”
朱馥思突然朝齐二郎啐了一口,道:“倭矮有种放马过来,让姑娘教教你……”
那齐二郎可不笨:“你是想将我引进去?嘿,好让弓箭手无法出手是不是?”
“对,对极了!”一道声音自屋檐上传来,大笑道:“他们现在还是无法出手……”
这一瞬间,朱馥思、钟玉双双双出手,攻的是另一个屋檐的弓箭手!
钟玉双负责挡箭,朱馥思出招,端的是天衣无缝。
就在金豹和齐二郎双双大唱出招时,屋檐上的弓箭手已一个不剩。
问题是,金豹的“大胜母娜十七杀”和齐二郎的“击浪”刀势,钟玉双和朱馥思却是已避不过。
赵任远急奔而下,用的尽是大闪神功,便此一瞬,将金、齐二人杀机移向自己!
“我好像觉得每次进入江湖就是拼命在逃……”赵任远道:“自从第一次在九重十八洞和苏小魂杯酒论交开始……”
钟玉双安慰道:“最少,很多追你的人都死了,而你还活着是吗?”
赵任远只差力气大声骂:“这是哪门子的安慰话?”
钟玉双一笑,看向车外。现在,他们正驾着一辆马车快速往大鹰爪帮总坛而去!
钟玉双跃出车厢,向驾车的朱馥思道:“换我来——”
这一路奔逃,朱馥思也累的脸烧红,当下答应一声,便将绳索交给了钟玉双,自己则钻入车厢。
正好,赵任远侧个身,两个正撞成一堆。
赵任远受金豹、齐二郎双双一拳,骨头全酥了,再加上这一撞,哪管他什么男子汉,当下痛掉了泪。
朱馥思也是一愕,耳里听的赵任远一叫,心里一震。
刹时,想起多少日子来,眼前这赵任远为自己吃了多少苦头?昨日一战,更为了自己而身受重伤。一念及此,便去拭赵任远的泪眼!
那赵任远叫了两声,一则是痛,二则是借机劝那宁心公主回大内去,别在折磨他这身骨头。谁知!效果竟然大出意料,这平素刁蛮古怪的姑娘,竟也会如此柔情!
他赵任远呆在当场,那朱馥思这时亦一惊,暗想自己怎么了?
两个就这么尴尬着,令那车子巅波也不动半分!
朱馥思是坐立不安,一颗苦心犹自思索着方才那种情愫!
这厢赵任远可累啦,自己伤重的很,如此也不知但到何时?
没片刻,赵任远终究忍不住,“哇”地吐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汾河之流的安泽,无疑是个极大的美丽的城镇。
北接霍山,西南是襄陵,东是沁河,这条件在一起,想不繁华也不行。
安泽城外西郊,临河之旁新建了一木屋,里面新搬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