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刀疤当即点头道:“不错,不错!姑娘好聪明——我们杀的是冷知静。”
“哇!三位大哥果然是英雄!”朱馥思惊叹道:“那冷知静听说是个大淫贼……”
三个人紧张的表情消失了。
这下麻子陈立即抢着道:“可不是!不过,他活不过明午……”
朱馥思故作讶道:“你们明天中午就要杀他?那……那你们现在怎么还在这里?”
邱鸿眼看风采被抢走了,当即急道:“很近的。就在西方的沙漠上,明天中午动手……”
朱馥思一笑,抱拳道:“小女子预祝三位大哥马到成功,为世上除一大害!”
三名汉子亦各做谦虚抱拳道:“不敢不敢——”
他们不敢,朱馥思可是敢!
就在那三名洞庭湖统领放下手的瞬间,朱馥思出手!
柳摆十三技,天下绝学!
三名汉子维持原来姿势没有倒下去,因为是在瞬间震断心脉,所以仍能凝固住!
朱馥思一笑起身,朝三具尸体道:“三位大哥,小妹先走一步了……”
当朱馥思已经含笑走出去,那三名汉子不信的眼神中才喷出血来!
朱馥思满意极了!从背后店里的惊呼声中,她已然明白结果是什么。
可惜的是,没有人给她掌声!
掌声起!甚至还有人叫道:“好!”
朱馥思脸色一变的回头,就看见了钟玉双。
朱馥思冷笑道:“你还没走?”
钟玉双笑道:“舍不得啊——”
朱馥思冷冷一笑,不答。
钟玉双含笑道:“朱大妹子!方才你得来的消息我已经通知了丐帮……”
朱馥思冷笑道:“那又如何?”
“没有如何!”钟玉双笑道:“只是丐帮一定会通知苏哥哥……”
苏哥哥?好刺耳!
只是人家是夫妻,于情于理正的很,朱馥思一咬牙,便牵了马跃上。
钟玉双大笑,随之上了另上匹马笑道:“我要去西方沙漠,你呢?”
潜龙、俞傲、钟念王、冷默、钟梦双、五人五马一路长奔往缓远而来。
昨晚在黄河畔,那苏小魂已然传来音信,准噶尔旗的西漠上,今天中午庞虎莲将要动手。
此刻,他们已然接近到西漠边缘。
潜龙当先叹道:“这又是什么荒凉的鬼地方,简直跟昔年在大沙漠一样!”
钟梦双嗔道:“别抱怨啦!学学冷默哥的沉默吧!”
潜龙叫道:“哇——真不得了咧!”
钟念玉骂道:“什么不得了!十言九中,不如一默!”
潜龙还能说什么?俞傲和冷默可真够朋友的不开口。
再说下去,可真的自讨没趣了。潜龙现在终于明白,两个女人,尤其是两个钟家的女人在一起,简直是战场!
潜龙无奈、和冷默互祝苦笑。
此时,钟念玉边策马前行,边问向俞傲道:“俞哥,你的手……”
俞傲一笑摇头道:“不碍事!”
此时,五人已奔驰于西漠之上。
冷默突然接道:“奇怪!真是奇怪!”
潜龙看有人说话了,立即问道:“奇什么怪?”
冷默皱眉道:“这些日子来我一直奇怪,几个月前在百绝峰一战、传说中的衡山搏技的人,武功应该不会这么差……”
“差!”潜龙叫道:“老子差点都被烧死了!”
俞傲也叹道:“这点我也觉得奇怪!以他们昔年的武功造诣,我们五个人不可能全部回来……”
港龙沉思了一会儿,道:“的确!甚至该死在百绝峰顶的是我们五个……”
钟梦双讶道:“为什么?结果怎么会相反?”
“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俞傲道:“不然,就是他们的内力有了折损。”
冷默道:“应该是后者……”
潜龙点头道:“不错!否则以酒狂的水火同源神功,以及深厚的内力,那战死的一定是我……”
那一战,潜龙和酒狂内力相抵,应该是特别清楚!
俞傲也道:“设非墨游内力不足,否则百花剑王早已一剑震碎了俞某的内脏……”
众人沉默了下来。
天地间,除了风卷黄沙声,便只剩下急奔的马蹄声。
良久,潜龙打破沉默道:“他们的内力为什么会有不足?谁能下手?而且同时一次五个?”
答案只有一个人,第五先生!
问题是,第五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五先生将剑胆握于手中,日已渐中午。
从晨曦初露至今已经两个半时辰,座下古尔班乌尔图努鲁山沉寂于天地之间。
第五先生全身的骨胳响起,掌上的剑胆竟然冒烟。
烟越来越浓,约一柱香,那剑胆竟然慢慢发出墨黑的光芒来,映在烈日下,更显一番诡异!
第五先生长嘘一口气,收回了内力,额上早已汗滞一脸。
他端详掌上剑胆,叹了一口气!这剑胆用掉了墨游他们的五条命,终于由第九层进化到第十层。如今,只凭自己每日耗上真气内力,打算进人第十一层,只是,恐怕还得需一番时日。
第五先生长叹一声,站了起来。
身后,天琴先生颔笑起来,叹道:“可有什么进展?”
第五先生道:“只怕这个月是成不了了。”一顿,又道:“冷无恨那娃儿怎样?”
“很好!”天琴先生道:“正由宫中的奶妈喂乳!”
第五先生点点头,望向山下达延可汗的王宫!
“把秃猛可对于南进中原的计划如何?”
“近来已经加强训练,打算先由小处侵扰,以造成大战的口实!”
第五剑胆一笑,道:“小心北方的女真族,也是急急想入主明朝江山……”
天琴先生点点头道:“是。是不是可以借助金天霸的力量先和女真族沟通?”
“等等吧!”第五先生沉思道:“金天霸此人也自有一番想法,在武林上要小心了—
—”
天琴先生点头不语。
第五先生一笑,悠悠道:“下山回宫吧!看看可汗有没有新的决定!”
顶上,烈日正偏中!
天地间一片肃杀孤寂!唯有短促虫叫!
六臂法王皱眉回顾。
冷知静扶着京十八进前来,道:“大师,有何不妥吗?”
六臂法王道:“狂风暴雨起于平静大地,老纳只是讶异原该属于沙漠上的声音有了不同的音响……”
此时,京十八也勉强扬声道:“大师的意思是……”
六臂法王沉思道:“动物感受到不同的气流,他们发出的声音也会不一样!从这阵急促虫声可以感受到特异之事,就是杀机和死亡!”
京十八惨然一笑,道:“那庞虎莲倒真是有心人,只可恨,死的尽是洞庭兄弟……”
六臂法王也一叹,道:“生死命数,只怕他们就来了!”
京十八抬眼四顾,只见东南西北四方,各自涌来黄沙烟尘。
冷知静皱眉,叹道:“大师,你背着京湖王先走,这阵让我来应付……”
“什么话!”京十八摔开冷知静的手,傲然道:“京十八我昔日在白石庄早该力战而死以陪那些弟兄英魂!谁知竟然叫他们点了我的穴道托你送出来。哼!京某从掌洞庭之时已早有赴死之心!”
六臂法工合十道:“阿弥陀佛!京施主一股正气,则可充塞于天地之间……”
冷知静不在言语。
眼前,四处人马已到了十丈外,纷纷停马而立。
冷知静正待发话,那京十八已一步跨向前去。
马上众人见京十八神色凛凛然跨出,无不面面相觑,脸带愧色!
京十八环视众人,冷笑道:“你们是要来杀我的嘛?”
众汉子无语。到底,京十八待他们并不薄,甚至视他们如兄弟。只是,如今个个身上中了庞虎莲的断魂散魄粉,便是不忍也得下手。
问题是,谁出第一刀。
京十八环视众人,向一名汉子叫道:“赵华千,本座昔日待你如何?”
赵华千脸色一红,别过了头。
京十八冷哼一声,转头朝东面一个汉子冷笑道:“万伍!三年前你在生死边缘,本座是如何能让你留下命的?”
那万伍似乎是心中一震,脸色惨白答不出话来。
京十八又冷笑的冲着西面叫道:“张知恩!知思这名子是你自己改的是不是?
为什么?你说!”
张知思闻言,竟不由自主道:“我……我从小由湖王抱回到洞庭湖养大的……”
京十八冷笑道:“今天你要杀我?”
张知思脸色惨白道:“我……我……不敢……”
此时,京十八身后北面的一名汉子叫道:“张知恩!你敢说出这造反的话?想想你身上的断魂散魄粉……”
张知恩身子一震,额上汗流如注,似乎极为挣扎。
京十八怒视背后那名汉子,怒极狂笑道:“左萧文,昔日我救你老婆于洞庭狂潮之中,你当时怎么说?”
左萧文脸色一变,复冷笑道:“那个臭婆娘老子腻了!京十八,你不死大家都没得好活!当年叫你那声大哥,你到黄泉与认吧!”
左萧文说完,复大叫:“庞湖王下令,不杀京十八者死!”
左萧文右臂一挥,当先便率那组人马冲了过来!
同时,京十八正前方的赵华千亦一咬牙道:“湖王,莫怪赵某无情,只因你一人死可以救得了大家……”
赵华千亦一挥手,招呼本组人马冲撞而至!
六臂法王和冷知静双双踏前,形成一品字顾及前后左右。
左萧文、赵华千人马已至!
忽然,张知恩大叫:“张知恩之名是为湖王而取,张知恩之人是因湖王而生……”
张知恩随即招呼本组人马道:“愿效死的跟我来——”
说着便当先冲了出去!
同时,他背后那批人马亦同声大喝:“宁为义死,不为歹活!洞庭湖训,永生永志!”
喝声中,张知恩那批人便迎撞向左萧文的兵马,叫喝道:“生死有命,商活畜牲!洞庭湖训,永生永志!”
那万伍闻声,只觉热血沸腾大叫:“宁为义死,不为歹活!洞庭湖训,永生永志……”
万伍持戟往前冲出!
身后,本组人马亦同声喝道:“生死有命,苟活畜牲!洞庭湖训,永生永志!”
京十八、冷知静、六臂法王三人背紧靠,应付随时突如其来的攻击。
京十八双目含泪,注视眼前死伤尽是自己生死相伴的弟兄。想到这三十年来,大伙儿一起同死,应付过多少凶险!而今,竟要兵刃相交,叫他京十八如何能安心苟活?
一想及此,京十八大喝道:“住手!”
双方人马正战的激烈,只是被此时除了张知恩力阻左萧文,万伍力挡赵华千外,剩下众人无不是根互应付了事。
到底,杀的是自己兄弟,如何能下手?
京十八这一大喝,众人纷纷停下了手,将目光投来。
京十人惨然的注视众人,狂笑道:“左萧文,你说的不错!我京十八怎能让自己一条命叫洞庭七十二寨六千七百三十一位弟兄的命来陪葬……哈……”
京十八狂笑,声音转泣如嚎。
张知思脸色大变,道:“湖王请自重……你若一死,七十二寨六千七百三十一弟子才真的永无翻身之时……”
京十八停住了笑声,注视着张知恩和万伍道:“多谢两位知遇……”
接着,京十八又朝冷知静、六臂法王一抱拳道:“冷兄弟、法王,两位高义,京某来世再报!”
众人惊叫道:“不可——”
京十八已然自身上取出匕首。
匕首映日辉,闪动中上面有字:“生死有命,苟活畜牲!”
京十八已将匕首抵住心口重脉,环视众人,仰天长啸,滚滚荡荡往天际!
冷知静双目尽赤大叫:“不可以——”
京十八手上一用力,匕首便要插入胸口重穴!
冷知静呆住,六臂王愕然,张知恩、万伍血涨满了脸!甚至,左萧文、赵华千,以及所有洞庭湖弟子脸色也为之一黯!
此时,就算有人反悔出手相救,也万万不及!
天下间,有谁能在这五丈之外救得下京十八的匕首?
有!只有一人,只有那个人的兵器可以到五丈外!
苏小魂!
天蚕丝!
小魂一引,西方如来!
苏小魂的武功是用来救人,而不是用来杀人!
他腕上的天蚕丝已经救过太多的人,并不在乎多救一个京十八!
京十八突然发觉他手上的匕首贴住心口皮肤已无法再进一分时,他便看见了苏小魂!
京十八没有见过苏小魂,可是对眼前这人的事情号描述却知道的不比任何人少。
京十八苦笑一声叹道:“何必……”
苏小魂一笑,道:“何苦?”
京十八无语,手上匕首已松,没入地上黄沙。
左萧文和赵华千脸色一变,嘿嘿冷笑数声。
忽然,万伍和张知恩的脸色大变,额上冒汗的滚下马来。
苏小魂双眉一皱,那左萧文冷笑道:“这就是反叛湖王的下场!”京十八脸色一变,急忙过去扶住张知恩和万伍,急声道:“两位……你们怎么了?”
左萧文仰天长笑,道:“庞湖王神机妙算,早知这两人心存异心,所以下的毒重了点……”
京十八恍若未闻,只是左臂握着万伍的手,右臂挽住张知恩的臂,双目中竟不自主的流出泪,英雄弹泪为情义。
京十八的泪珠滴落到张知恩和万伍的手上,炙热而感伤。
张知恩挤出一抹苦笑,挣扎道:“湖……湖王……我……不配你……流……”
“泪”字未成,那张知恩便一侧头而死!
京十八大恸,紧握张知恩手臂猛摇,嘶哑叫道:“知恩……知恩……你醒醒……
我答应你的太湖捕鱼绝艺还没有教你啊……知恩……”
便同时,另侧的万伍眼里浮上一抹笑意,轻一叹,便合眼长睡!
英雄创,美人泪,黄花孤魂长相睡。
饮者歌,将进酒,最是无奈不见醉!
京十八如山、如石、如拓、如槁,不动!
动的是苏小魂、冷知静、六臂法王。
苏小魂挑的是左萧文;六臂法王挑的是赵华千;冷知静迎的是京十八。
冷知静到了京十八的身后,一叹,轻轻拍抚着京十八的背。
半晌,京十八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目,战斗已然结束!
六臂法王擒下赵华千很快,苏小魂擒下左萧文更快。洞庭湖弟子没有动。
此时此刻,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京十八环视众弟子,再看看脚前的左萧文、赵华千,一抹苦笑自心上眼角。
京十八一叹,道:“我们走吧!”
左萧文一愕,冷笑道:“你以为你走的了?庞湖王已经在这片地上布下天罗地网……”
京十八没有理他,只是迈开脚步傲然往前方直进。
那洞庭湖弟子竟纷纷垂下头,早让开了一条路。
冷知静也长叹一口气,并肩而上和京十八大步迈出。
那六臂法王和苏小魂相视一眼,也自昂首尾随而出!
左萧文回头注视四人离去的背影,再环视众洞庭湖弟子不屑、可怜的目光,不禁仰天狂笑,立起怒喝道:“你们看什么?看什么——为什么不去追杀京十八?你们还站在这里……”
左萧文没把话说完,因为那些洞庭子弟已然举刀围扰了过来……
长长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苏小魂和六臂法王互视一眼,无言微叹!
善男子。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念念相续,循环往复。种种取舍。背是轮回。未出轮回而辩圆觉。破国觉性即同流转。若免轮回。无有是处.钟玉双和朱馥思双双急驰到准噶旗的西漠上。
忽的,前方冒出一批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