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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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羽-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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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先生双眉一皱,沉吟道:“冷大先生设计苏小魂和宁心公主搭在一起,又让钟玉双远战救大悲和尚,为什么会中途变卦?当然,第一点是大悲和尚利用已尽,杀!第二点,苏小魂找小管的时间太快,所以,苏小魂会推想钟玉双是往太原之东而去。现在,绝不能让苏小魂和钟玉双见面,因为宁心公主还不能真正的干扰上苏小魂。这点,对你以后的计划影响很大!”
  冷明慧已然端水冲茶,又盖起了茶盖,依旧闲雅的自理自个儿的事,全然不理会天琴先生的分析。
  天琴先生也真有耐性,还是说他的:“只要宁心公主硬是逼上了苏小魂,钟玉双千里寻夫未尝不是好事一件?只可惜,先得将冷大先生你的孙女送到安全的地方……”
  天下,哪里最安全?钟家绝地!
  这是天琴先生的结论。
  “所以,冷大先生一定想法把钟玉双和那婴孩送到钟字世家的外村。”天琴先生大笑道:“等到钟玉双将那婴孩送进去了,再出来找苏小魂时,那个丫头宁心公主必然是早已想好了法子逼住苏小魂……如此二女一男的闹剧,只怕比当年后羽仙还要有趣的多……”
  冷明慧淡淡一笑,倒茶入杯,顺势道:“说完了吗?”
  天琴先生随手一拨弄腋下绿绮琴,大笑道:“说完了!”
  冷明慧右手双指一并一挺,两杯茶中右方的那杯,便自飘然若落时般的移向天琴先生面前。
  冷明慧大笑道:“说的渴了,请用。”
  天琴先生脸色一变,自己说了半天,想要由冷明慧表情中揣测一点东西出来,未料反倒象是傻瓜似的!
  苏小魂和朱馥思座下的是一等的好马!
  太原自古即是兵家必争之地,既是重兵所在,马必壮!
  无论是苏小魂或朱馥思,山西总兵必然恭敬的很。
  所以,座下的这两匹千里快马当然是上选的快骑!
  朱馥思一颗芳心早已是暗自打量不已。
  她当然不愿身旁郎君会“老情人”去;只是,自己这招装病,那苏小魂竟要把自己留在总兵府中,这还了得!所以也策骑随来,看那苏小魂无可无不可的模样,只恨的自己心痒痒。
  无奈,人家是名正言顺,自己也只有咬牙在肚里发作不得。
  小榻琴心展,长缨剑胆舒!
  琴心剑胆!
  剑胆琴心!
  钟玉双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搞了一匹快马狂驰!
  夜!已是中夜,正是快意驰骋的时刻!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竟有长长两串宫灯迎风招摇!
  一只落入冷明慧手中,一只落入天琴先生手中!
  两人正相对坐,之间有茶有琴!
  天琴先生含笑将鸽脚信环拆下捏于掌中,道:“冷大先生,认为是怎样?”
  冷明慧淡淡一笑,道:“天琴兄,你认为又是怎样?”
  天琴先生朗笑一声,道:“第五先生统御武林之日可期……
  冷明慧依旧沉稳道:“是吗?”
  说着,已先拆开了这环,淡然一视!
  天琴先生注视冷明慧表情,见那冷明慧随才把信纸折好放入炉火之中。
  天琴先生不禁点头赞道:“好!好风范!冷明慧不愧是冷明慧!”
  说着,也把掌中信纸摊开,上面简单的三个字:冷无恨!
  天琴先生笑道:“冷兄定性大乎常人之外,只可惜忽略了一件事……”
  冷明慧淡笑,举杯饮了一口道:“是吗?”
  “冷兄自始即镇定有恒,令小弟十分佩服,料想今夜可能难下关帝山。”天琴先生一笑道:“可惜,冷兄忍不住先折了信环,正表示了冷兄心情早已激动不已。”
  冷明慧双眉一挑,又淡然一笑不语。
  天琴先生也是一笑,取琴起身微笑道:“冷兄放心!无恨会很好。”
  天琴说完,头也不回大笑离去!
  小阁上,冷明慧太阳穴鼓动,手上青筋暴起!
  谭要命已经站在冷明慧身旁良久了,动也不动。
  半晌,那冷明慧才道:“傲鲨群十一人全部阵亡?”
  灯!左右各五个!个个有字!左边写的是“小榻琴心展!”
  右边写的是“长缨剑胆舒!”
  诗,是吴莱的诗,人呢?人正浅酌月醉!
  钟玉双皱眉,讶的是眼前这位四旬中年文士喝的酒。
  酒香传千里,赫然是极品的竹叶熏风酒!
  竹叶熏风酒,苏小魂曾在衡山传技时自酒狂的身旁取来饮过,惊叹可堪称天下六大名酒之一!
  问题是,眼前这个人怎么会有?有并不奇怪,怪的是人、时、地不对!
  钟玉双放慢了马步,双眼注意犹在十丈之外的这人。
  天下之中,尽多奇人异士,她不愿造次,强忍一番激动的心情停下了马,遥遥注视棚中的那人。
  那人坐在席上,身前有桌,桌上有酒、有剑、有花!此外,还有一幅画挂在回柱的右前方上。
  顶上,是由茅草搭成的,稻禾未枯,显见是搭建未久!
  那人似乎是醉眼惺恍的注视往钟玉双来。
  只那两人一交目的瞬间,钟玉双如受电击!
  好锐、好利、又似深不可测的目光!
  那人淡淡一笑,举杯微敬,一饮而干!
  便此刻,钟玉双注意到那个人的室,薄而且大!钟玉双大吞了口上水,眼前这人全身发散的力量,竟然叫人不敢逼视!
  初看,只觉和照温文的儒士,正是羽扇纶中,潇洒随意已及!细看,又觉那股似乎涌自大地之间的气势,直槌人心,叫人狂荡不已!
  那人淡笑不断饮酒,只因为眼前十丈外的那人,举手投足之间,已然隐隐罩住了自己全身的各处要穴!
  稍一妄锭,便得露出空门,绝无侥幸!
  钟玉双讶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压迫感。
  普天下,有谁可以在十丈外以气机压抑住这位玛哈噶啦大愤怒心法的传人?
  钟玉双额上已有汗,汗滴如溪!
  这个人是谁?他的用意是什么?
  人在席上,席上有桌,桌上有酒、有剑、有花!
  人前有灯,灯上有字,字间是画,画是地狱图!钟玉双觉得自己压力越来越重,重的连座下快骑也喘的吐白沫。
  钟玉双心下大惊,这马千万不能倒,一倒,眼前那人攻击便至!
  她再一次苦思眼前这人是准,目光投向两串宫灯的画上。
  画是十八层地狱受苦图!
  桌上的花呢?花是百花之王的兰花!
  酒是天下绝品狂的竹叶熏风酒!
  把杯的手,是称得上天地间最大的一掌!
  剑!剑在月下倒竖扬于桌面,剑尖指的是天云明月!
  钟玉双脸色大变!
  画是阎罗爷、花是百花剑王墨游、剑是追月老人,酒是酒狂,手是天地一巴掌!
  小榻琴心展!
  长缨剑胆舒!
  琴是天琴先生!
  剑是谁?谁是剑胆?
  第五先生!第五剑胆!
  大悲和尚这回可是被玩真的了!孤、独、灭、绝一起来。
  大悲和尚注视眼前这四十四个人,只有长长叹一口气!
  每十一个人一组的鲨群,正好围住了和尚的前后左右。
  大悲和尚低念佛号叹道:“阿弥陀佛——和尚今天可是要证果西方极乐了……”
  四十四个人,没一个答话。”
  他们是来杀人的,杀人用的是手、是刀、是剑!
  大悲和尚只有苦笑,这两天的奔波,已然叫一股郁闷的气机极不流畅。此时强出力,只怕真捱不过明日朝升!
  奈何,四十四个人四十四把剑已然出鞘!剑锋所指的,是大悲和尚!
  四十四把剑同时推进,速度并不快,气势却逼人心肺肝脏,大有一击便分散了大悲和尚这身臭皮囊。
  大悲和尚一叹,只觉四面八方涌来的剑机杀气,恰如钱塘潮涨,汹湃激荡卷起千堆雪!
  本来,丹田一股内力自涌,已存藏于十指之间,来番轰轰烈烈战死!谁知,心念一转,只觉争此多造杀孽,便一声仰天长笑,竟坐了下去。
  对敌临阵,漫天弥地的杀气之中,那大悲和尚竟能怀一抹微笑,垂目放心的念佛颂经起来!
  “尔时释迎牟尼分身诸佛。从无量千万亿地方国土来者。在于八方诸宝树下。
  结咖跌坐,其佛待者。各自见是菩萨大众。于三千大千世界四方。从地涌出。住于虚空……”
  大悲和尚念经不断,渐竟将满天杀气遗忘于天合之外,只觉妙法莲花经经文意竟之中,隐隐一线祥和温熙,将本身修为的大悲指心法牵动。
  瞬时,放下一切之中,反而虚空无尽藏的得到一切!
  这点成就心境光明,立时把两日来积压的郁气迅速弃之于心、口、意之外!
  大悲和尚念一动此,四十四把剑上杀气,皆如祥云妙花,眼中所见已无半点暴戾!
  这一番演变,只叫四鲨群的众人骇异不已!
  原先,他们这一剑推出,足可今天地变色!谁知,眼前这和尚就要引颈就戮之时,竟然如虚空大藏。手上长剑,便无落处!
  放下一切,尽藏无限!
  无限,在虚空大藏中,天下又有哪一样兵器可以伤害虚空?虚空既无,何以加之?
  四十四把剑停了下来,停在大悲和尚前后左右三尺外!并不是他们不想一挺击杀,而上剑上杀气竟游离若无,全然不知如何出手!
  大悲和尚轻轻嘘了一口气,将心中一点意念完全抹了,站了起来,便自飘然由剑锋之间走过。
  四十四把剑亭峙如不动山林,天地间吻合着一股奇妙无比的协调!
  四十四把剑无法动,只因为谁一动,谁便得灭没于另外四十三把剑积蕴的杀气之下!
  直到大悲和尚已然不见了踪影,那四十四把剑才同一响的掉到地上!
  每个人面面相觑,额上,早已汗如雨下!
  方自苦笑,远方大际突然传来红色烟雾爆响!
  大悲和尚恍然的向前走着,直到孤、独、灭、绝四鲨群四十四骑自身旁急驰而过,方得惊醒过来!
  大悲和尚皱眉看那四鲨群消失的背影,讶异暗道:“前方有了变故?”
  一想及此,大悲和尚便自提真气,双足一蹬一扬,飞快往前急去。
  钟玉双和眼前这个第五剑胆对峙了一顿饭的时光。
  终于,一咬牙便要前冲,奈何气势方起,座下快骑已经萎倒。
  第五先生大笑,一起身,已到钟玉双面前,大是手到擒来。
  钟玉双红玉双剑在手,竟发不出,只因眼前这个人的气机太霸,压的自己连挥剑之力也无。
  钟玉双暗暗吃惊,此际,方知着了人家的道儿。
  她咬牙道:“你是第五先生?”
  第五先生点头道:“不错!”
  声音低厚有力,又不失温熙庄严!
  钟玉双冷笑道:“大概是叫第五剑胆了?”
  第五先生闻言一愕,继而大笑道:“聪明!老夫之名正是剑胆。”
  钟玉双叹道:“可惜啊可惜……”
  第五先生笑而不答。
  钟玉双续道:“堂堂名动江湖的第五先生竟然会用暗箭伤人的手段……”
  第五先生颔首一笑道:“老夫在此地方圆二十丈内的地上用了‘离神魄’,是为了你好!”
  钟玉双双眉一挑正待发话。
  那第五先生笑道:“如果你我交手,你能担保背上孩儿不受伤害?”
  钟玉双没有这个把握!
  第五先生笑道:“你愿意束手就缚吗?”
  这点,钟玉双更不愿意,而且是绝不愿意!
  第五先生道:“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利用离神魄的气机消弱。如此,老夫才能在不伤及你和背上孩子的情况下擒下你!”
  第五先生话说的不快,因为他已控制了两人之间的对峙。只要自己气机压抑着,钟玉双万难出手!所以,他很愉快,也很潇洒的顺着气机引动,伸手扣向钟玉双!
  第五先生一切设计、出手,全然天衣无缝!
  只可惜,他忘了两件事!第一,钟玉双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另一个是什么都不懂,该哭就哭的冷无恨!
  就在第五先生伸手要扣住钟玉双的刹那,冷不防钟玉双背上的冷无恨竟然大哭了起来!
  就这突来的哭声,令那第五先生心中一震,便此刹那,钟玉双手上红玉双剑如雷激出,划向第五先生身前七大穴!
  第五先生一惊,后退!
  接着,他发现忘掉的第二件事是,冷明慧手下的做鲨群竟然此时出现!
  做鲨群的目的是将钟玉双送回钟家绝地!无论是谁,阻挡者死!
  他们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中年文士是谁,这点,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以最快最有效的方法杀了他!
  杀人,太多的时候不需要知道对方的姓名,生死之间,往往要考虑的只有一件事,自己要活下去!
  更何况,他们是来自东海上的巨寇!如果每个劫船杀人都要问一番生辰人字、年岁籍贯,只怕早饿死了。
  所以,他们的决定是立即出手,就如同东海狂涛上一样,一出刀便要流血!
  血,是十一个人的血!
  他们不信,想再出第二次剑,只可惜,十一个人,每个人只觉两眼一黑,嘴角涌出的血早已直冲上脑门!
  钟玉双骇异的注视眼前这人。从出手、进退、变招、到负手做立之间过程恰如昔年苏东坡所说的“行云流水,不可遏止!”
  行云流水,不可遏止!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是何等的修为!
  钟玉双只觉手上红玉双创更紧,心中一股玛哈噶啦心法便自涌出!
  娇喝中,红玉双剑化成盘飞矫龙卷向第五先生!
  第五先生注视来剑,讶道:“想不到你玛哈噶啦大愤怒、大破无明心法竟有如此造诣!”
  钟玉双双剑至,又忽一抖,自分成左右双路盘向第五先生的太阳穴!
  第五先生大笑,身子后掠,双掌往虚空连拍八掌,左柔右刚,在两股回力激荡下,那红玉双剑竟自飘移了起来!
  钟玉双内心大吃一惊,双臂一沉便自变招!
  只见钟玉双手上双剑左右交替,一大一小的划起圈子来!
  每一圈划出,所琉璃出的一片光华,恰似光明法轮普照,硬是把第五先生的诡异内力给引开了去!
  第五先生沉声一喝,左掌曼妙无端的抓向钟玉双的肩并穴!
  钟玉双微一抹冷笑,“想”剑在前,“思”剑在后,便如长枪直挺直掠第五先生的外关穴上;又倏忽“思”剑一抖,倒撩往第五先生的左胁!
  第五先生大惊,依旧去势不变,只是将左掌内拗,又随之一翻,迅时,一颗墨黑如小鸽蛋的东西打了出来!
  钟玉双一声冷笑,“思”剑剑身迎上一撞,顺势便要伤及第五先生。
  谁知,那椭圆弹球忽的一展一弹,便自索住了钟玉双右腕上。
  钟玉双只觉炙热一痛,一把思剑便递之不出。
  第五先生大笑,顺手点了钟玉双身上六处穴道。
  时已到此,夫又何言?
  钟玉双一叹,看向右腕上的东西,只见那物似剑非剑,似铁非铁!而且尚可任意拗曲,更像缅刀之物!
  第五先生收回了那个东西,一入手,又变成了鸽蛋形状。笑道:“这个东西就叫做剑胆!”
  “剑胆?”钟玉双苦笑道:“第五剑胆的剑胆……”
  第五先生抚弄掌上那颗剑胆笑道:“这兵器是用缅铁之精,配以苗疆瘴火,并用云母玉石打造而成的!”
  第五先生手上一抖,那剑胆舒展开来,形如剑,只是无锋无刃!
  第五先生笑道:“这剑无锋,是不是奇怪?”
  钟玉双注视半晌,忽然叹气,不语。
  剑无锋,锋在人心!
  无锋剑,剑在意中!
  第五先生含笑对钟玉双道:“以你玛哈噶啦心法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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