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叶途飞对早点不满意,但对那个大茶壶的态度很满意,随手一扔,又是一块大洋飞到了大茶壶的手上。
“好的啦,你先下去吧,没有阿拉的吩咐,谁都不能进来的。”
大茶壶欢天喜地的应下了,屁颠屁颠地退出房门,小心翼翼地替叶途飞关好了。
叶途飞转身对冯皓等人道:“还愣着干啥?赶紧吃,吃了赶紧睡,睡醒了咱们还有重要的事。”
到了傍晚,百花苑开始热闹起来,跟往常略有不同的是,今晚似乎客人上的比较早而且还都是生客。
当然是生客,因为这些人都是叶途飞的特战大队的兄弟。
叶途飞带着弟兄们是凌晨时分潜入到贾家汪镇子内的,呆不了几分钟,天色就大亮了。白天是小日本防卫比较松散的时候,弟兄们很容易混过盘查。但是,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小日本不单是会实行宵禁,而且会派出侦缉队,四处巡查。
为了解决当晚的栖息问题,叶途飞不得已选择了百花苑。
这些兄弟三三两两涌进了百花苑,相互之间装着并不认识,都找了姑娘,而且都要了包房。
百花苑有近百位姑娘,同时便有近百个包房,这天还没全黑,包房就被定出去一多半,而且全都是包夜,可把老板娘给乐坏了,亲自带着伙计们跑上跑下,全然没注意到一个怪异的现象:这些生客竟然不约而同地随身带着一个长长地包裹。
此时,叶途飞倚在二楼楼梯口处,向着每一个从他面前经过的弟兄,以眼神指令:可以随意寻欢,但不能太过,别误了正事。
待弟兄们全都进了包房,冯皓溜了出来,在叶途飞身后怯怯问道:“六爷,那俺们几个。。。”
叶途飞笑着转了身,道:“跟他们一样,一人领十块大洋,去吧!”
冯皓等兄弟欢天喜地的搂了个姑娘去了。
只剩下了叶途飞。
他也不好就这么一个人干坐着,这样是会引起怀疑的,因此他叫来了一直等在门外的那个大茶壶。
一块大洋抛出,叶途飞问道:“侬这里的头牌叫什么啦?”
那大茶壶答道:“咱们百花苑的花魁叫牡丹,这位爷,小的去给您把牡丹姑娘请过来?”叶途飞点了点头,那大茶壶刚走到门口,又折回头来:“这位爷,咱们百花苑还有位姑娘叫月儿,比起那牡丹姑娘来又不知胜出多少,只是这。。。”
叶途飞以为大茶壶语塞的原因是价钱,于是从怀中掏出个钱袋子,丢在桌上。
大茶壶赶忙解释:“不是钱的事,这位爷,您是外乡人,不晓得咱们百花苑这位月儿,她确实是姿色出众,可她却是卖艺不卖身!就连日本人也拿她没办法。”
叶途飞来了兴趣,问道:“日本人也拿她没办法?那侬说说啦,她又是怎么对付日本人的啦?”
大茶壶道:“求死呗?这月儿姑娘像是身上有些功夫的女人,一般男人还真用不了强,再加上月儿姑娘的刚烈性子,男人们怕真闹出人命来,也就不敢相逼了。”
叶途飞又问道:“那侬**岂不是很恼火?看着棵摇钱树却得不到果子,换做了阿拉,就给她下点药,破了她的身子不就好的啦?”
大茶壶笑道:“这位爷有所不知,这月儿姑娘刚来没几天,可名气却传得飞快,每晚慕名来听月儿弹上一曲的大有人在,而且价钱还不低,**从她身上赚的可不少。”
叶途飞更加好奇,拍了拍桌上的钱袋,道:“那麻烦侬去把月儿姑娘给阿拉请过来,好不啦?”
大茶壶摇了摇头,道:“小的这就给爷请月儿姑娘,但请不请的来,小的就不敢说了。”
叶途飞好奇道:“她现在有客人?”
大茶壶答道:“这个点,应该还没客人,只是要做月儿姑娘的恩客,必须得答出月儿姑娘的一个问题,若是答不上来,那就只能等到八点钟,看谁出的价高了。这位爷,您稍安勿躁,小的这就给您请问题去。”
看着大茶壶的背影,叶途飞充满了对月儿姑娘的好奇,对这位姑娘的想象,一会儿是欧阳雪萍的样子,一会儿又是一个似乎叫冰冰的演员的模样,刚想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觉得好笑时,竟然有闪现出当初在香港那个叫倩儿的女孩,想到了倩儿,叶途飞竟然脸红了。
过了一小会,那大茶壶颠颠地跑回来了,顾不上多喘几口气,连忙向叶途飞说了月儿姑娘出的问题:“烧一根并不均匀的香,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给你许多这样的香,你如何用烧香的办法来计时一个小时零十五分钟的时间呢?”
顿了下,那大茶壶又道:“这位爷,您得好好想一想,就这问题,月儿姑娘用过好多次了,没有一个人能答得对,月儿姑娘交代了,若是爷能答得对,今天的酒水单,月儿姑娘替您付。”
面对这样一个刁难的问题,叶途飞首先想到的却是‘百度’,只是这个词在脑子中闪了一下,再去想,却想不起来这‘百度’到底是个啥。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打不相识()
把心思从‘百度’上收回,叶途飞很快便想出了答案,向大茶壶要来了纸和笔,将答案写了下来,交给了大茶壶:“侬拿去给月儿姑娘看去啦,保管是对的哦。”
大茶壶拿着那张纸,赶忙去了。
不一会,便响起了敲门声,叶途飞在里面随口应了声:“进来好的啦!”
房门吱咛一声被推开了,叶途飞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窈窕少女,身穿一袭淡绿色旗袍,怀抱一柄古筝,迈进了房间。
那少女约莫十**岁的样子,一张圆圆的鹅蛋脸,两只黑漆漆的眼珠透露着古灵精怪的神色,嘴角旁嵌着一对小酒窝,微现腼腆时,更是清秀绝丽。
“你就是月儿姑娘?”叶途飞但见美女当面,竟然忘记了他的上海口音。
那少女莞尔一笑,并不作答,而是捡了张凳子坐了下来,抱起那柄古筝,便弹了一曲。
一曲弹罢,那少女盈盈一笑,道:“恩客,可知婉晴弹奏的这支曲子?”
叶途飞五音不全音律不知,哪里知道这曲子,只得摇头。
少女显得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盈盈地说道:“恩客,随我去见小姐吧!”
这下可让叶途飞犯起了难为。
一早抬进来的那三只大木箱中装的可是四门迫击炮和二十多发炮弹,此刻这三只大木箱就排在房间的一个角落,若是他去了月儿的闺房,那。。。万一被他人发现了,耽误事的可就是叶途飞自己了。
不去?可心里又痒痒的,这个叫婉晴的小姑娘已经是绝色美人,但她的身份似乎仅仅是月儿的丫鬟,有这么绝色的丫鬟,那小姐又会有着怎样的姿色?
这矛盾虽然强烈,但持续时间并不长,当婉晴做出了请的姿势,并先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叶途飞已经抬起了脚步。
那木箱是被钉子钉死了的,暴露的可能性有但并不大,然而这月儿姑娘若是今晚不能见上一面,那么以后再想见,或许只能是在梦中的幻想中见了。
跟着婉晴上了三楼,与最深处,叶途飞进了月儿的闺房。
一踏进那房门,叶途飞便充满了后悔和失落。
因为那月儿竟然躲在一个珠帘之后,而婉晴却把叶途飞安排在珠帘之外。
“恩客若是想入帘而来,须得再解答月儿的一道题。”珠帘内,月儿的声音犹如涓涓泉水,顿时将叶途飞刚才的不快冲洗得干干净净。
“请月儿姑娘出题,在下定将全力解答。”
“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这句诗句的上一句,恩客可能说出?”
叶途飞愣了一下,随口吟道:“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月儿姑娘,不知可否正确?”
珠帘内传出盈盈笑声,“是对的,恩客,您进来吧!”
叶途飞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期盼,缓步走上前,掀开了珠帘。
就在这一刹那,叶途飞僵住了。
珠帘之后,他并没有看到他想象中的画面,他看到的却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一刹那的慌乱之后,叶途飞随即恢复了镇定,顺着枪口,他看到了一张绝色面容,脑海中迅速蹦出十数个成语:美若天仙;温文尔雅;品貌端庄;丽质天成;天姿绝色;国色天香;风姿绰约;风华绝代;语笑嫣然;含苞待放;娇艳欲滴;玲珑剔透;人间极品。。。
这。。。叶途飞顿感心跳加速,口舌发干。
可这美妙无比的感觉仅仅维持了几秒钟,便被后背传来的感觉给终止了,婉晴也悄无声息地用枪抵住了叶途飞的后背。
“说!你是谁?到贾家汪的目的是什么?”月儿的声音即便是变得严厉,却还是犹如黄莺脆鸣,清亮悦耳。
叶途飞缓缓地举起了双手,道:“阿拉就是一商人的啦,到这种小地方来当然是做生意的啦!”
月儿冷笑一声,斥道:“听你这口音,就知道你根本不是上海人,说,你到底是谁?”
此时叶途飞已经想清楚了一个问题,这两个绝色美女绝非是一般人,而为了掩护自己身份,采取躲在妓院里当花魁的办法,说明此二人也不可能是小日本方面的。
既然不是小日本方面的人,那他叶途飞还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这二位美女忍受着这么大的委屈躲到这妓院中,想必是身份特殊或是目的绝密,那么,这二人敢开枪吗?
想到这,叶途飞冲着月儿呲牙一笑。
月儿被叶途飞这个奇怪的一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心神一恍惚,但见叶途飞双臂一挥,身子一拧,自己手中的枪竟然不翼而飞,再看叶途飞身后的婉晴,同样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而二人夹着的这个男人,竟然远在三米之外的沙发上,悠闲自得地把玩着她二人的手枪。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两个又是谁?”叶途飞把玩着那两把手枪,漫不经心地问道,没等两位美女回答,叶途飞又道:“让我来猜一猜,嗯,你们两个应该是渔农先生的部下,躲在这儿就是想救你们的同志,邢万礼,是吗?”
月儿的脸上闪出一丝慌乱,厉声斥道:“你到底是谁?”
叶途飞熟练地将手枪拆了又装上,然后仍还给月儿,笑着道:“就凭你们两个,还想从小日本手中抢下邢万礼?做梦了不是?劫法场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弄不好要掉脑袋的,两位姑娘,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从哪来的赶紧回哪去,别影响了你叶六爷的计划!”
月儿突然惊喜地叫道:“你,你就是二郎山的叶途飞?”
叶途飞低着头,将另一把手枪也拆装了一遍,丢还给了婉晴,笑道:“叶途飞的大名也是你这种小姑娘能叫得的吗?你得管我叫叶六爷!懂么?”
月儿和婉晴见叶途飞此时手上没有了武器,简短做了眼神交流后,同时举起枪又对准了叶途飞。
叶途飞苦笑,道:“你俩丫头真是不知死活,刚才一个顶头一个顶背,都控制不了我,现在离这么远,拿个破手枪就想吓唬我?”
这月儿便是邢万礼准备用来俘获叶途飞感情的那个军统大美女,名叫苏月,婉晴则是她的表妹,姓秦名婉晴,当然,这两个名字也都是化名。
苏月是军统青浦训练班的高才生,据说当时被渔农看中了,想留在身边,但苏月却严词拒绝,主动要求到敌后去,渔农珍惜她的美貌,于是将她安排在自己的得意门生邢万礼的手下,并叮嘱邢万礼,务必要照顾苏月的安全。
一年来,邢万礼遵循渔农先生的教诲,几乎将苏月雪藏了起来。
这可不是苏月想要的,她几次找到邢万礼,软磨硬泡,非要执行一项有难度的任务。
可邢万礼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搪塞苏月。
一来二去,苏月对邢万礼渐渐有了依赖,这种依赖就像小的时候对父亲的那种感觉,因此,当苏月得知邢万礼被捕的消息时,执意要搭救邢万礼,哪怕冒着违抗命令遭受家法的风险。
但是,在徐州城内,苏月根本没有机会。后来得知,日本人要把邢万礼带到贾家汪来公开处决,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于是便和秦婉晴一起,先来了贾家汪,以卖艺不卖身的条件住进了百花苑,一边打探消息,一边积极准备筹划。
苏月一致认为,渔农是不会放弃邢万礼的,是一定会派人来营救的,而这些前来营救邢万礼的军统人员,最有可能藏身的便是这百花苑。
于是,她就想出了一个计策,把在青浦训练班时,教官出的一道考题拿出来作为试探,那个烧香计时的问题,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出答案来的。
但就是这么巧,叶途飞很轻易地就想出了答案,这不得不让苏月产生一种期望,于是便令秦婉晴前去再做试探。
秦婉晴弹奏的古筝曲子倒没什么特殊,特殊点在于她左手的小拇指,她用这只小拇指以摩斯密码的形式和叶途飞进行交流,哪知道,叶途飞却茫然无知。
当秦婉晴带着叶途飞进了苏月的房间时,秦婉晴第一时间将这结果用暗号告知了苏月,苏月仍然心存侥幸,于是便又问了那句诗词。
这句诗词,不是军统的人,根本不会注意过,可叶途飞却只是稍有一愣,便说出了上半句。苏月断定,此人若不是自己的同志,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叛逃到76号去的前同行,尤其是大茶壶说这人操着一口上海腔调。
但苏月和秦婉晴联手用枪逼住了叶途飞的有利局面竟然就那么简单地被叶途飞给化解了,当叶途飞报出自己的名好的时候,苏月突然想到,邢万礼被捕前曾指令自己前往二郎山,利用自己的美色来俘获叶途飞的感情,但是,今天这一个照面就丢了那么大的脸,苏月有些恼羞。
她给自己找了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那就是刚才三人之间的距离太近,才使得叶途飞有机会施展,现在相距将近有三米之远,任由叶途飞速度有多快,也绝对快不过手枪子弹。
苏月需要叶途飞认识清楚局势,稍稍低低头,让她挽回一些面子。
可叶途飞却不解风情,双手一扬,十数颗子弹叮叮当当落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哎!枪里没了子弹,重量会改变许多,这点都感觉不到,怎么玩枪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开始行动()
苏月也是玩枪老手了,一把子弹满夹的手枪和弹夹空仓的手枪还是能感觉到差异的。在叶途飞的提醒下,再一掂量,果真如叶途飞所说。
苏月知道了,面前的这位二郎山大土匪绝非是徒有虚名等闲之辈,就算两个苏月加上两个秦婉晴,也不一定是这个叶六爷的对手。
于是,苏月爽快地认输投降,将手枪收好了,坐到了叶途飞的对面。
“叶六爷,您到百花苑来,不会只是寻欢作乐来的吧?”
叶途飞笑道:“一个大男人,跑到这种地方,不是来寻欢作乐又是来做什么?说是来为了抗日?谁信啊!”
叶途飞纯属调侃,但苏月听了却双颊一红,叶途飞方才领悟到这个抗日一词用在此种场合下似乎不太合适,却又不知道苏月这脸红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日字。
想的歪了,再一看苏月红扑扑的脸蛋,叶途飞的脸也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关键时刻,还是秦婉晴化解了尴尬:“叶六爷,我方才看到百花苑一下子来了许多陌生人,这些人想必是您的兄弟吧?”
终于有岔开的话题了,叶途飞连忙应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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