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而不是击毙呢?”
自打见到了张罗辉,郭忠林就像是一个找到了玩伴的孩童,快乐而兴奋,只要他一听到张罗辉开口说话,就会立马想着该如何攻击打击以及抨击张罗辉。
“咦,亏你还是个团长哩,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张罗辉一再被郭忠林讽刺戏谑,心中早有不快,这一次终于按捺不住了,“郭二哥才高八斗,我张罗辉洗耳恭听。”
郭忠林也不清楚这其中的道理,于是歪搅胡缠说:“这道理啊,六爷不让咱们给外人说。”
张罗辉在斗嘴中占据了上风,心情不错,戏谑郭忠林说:“你我现在都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了,还能算是外人么?”
郭忠林抓住了机会,立即实施了反攻:“那倒也是,张团长对咱们来说还真不能算作外人,只能算作内人了。”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问题,最终还是叶途飞作了回答:“一个受伤的小日本需要两个健康的小日本来伺候,对咱们的现况来说,击伤比击毙要划算许多。”
这时,担负着在小日本上恨恨地踹上两脚的**兄弟也归了队,为首的是一个姓邓的连长,进了石亭,邓连长先向各位敬了礼,才汇报说:
“报告团座,我部按照您的命令。。。”
张罗辉赶紧让邓连长打住,说:“那可不是我的命令,邓连长,咱们现在都要听六爷的命令,他才是我们这场战斗的总指挥。”
叶途飞摆了摆手,说:“说吧,怎么说方便就怎么说,那些虚头八脑的事情,都无所谓。”
邓连长虽不情愿,但也痛快地执行了张罗辉的指示,重新敬了礼,说:“报告团,报告六爷,我部按照您的命令,潜伏在那片麦田里,待到小日本的大部队全都过去了,才悄悄地贴了上去。”
张罗辉急于表现几部的作战成绩,问道:“干掉了多少小日本?”
邓连长回答说:“按六爷的交代,我部在袭击小日本的时候,基本上是漫射,投掷的手雷也缺乏目标性,所以,对小日本的袭击只能说是击伤的多,击毙的少。我目测了一下,估计能伤了二十多小日本吧!”
叶途飞微微颔首,向郭忠林说:“没点眼色,看不出邓连长现在的嗓子都快冒烟了?还不赶紧给邓连长倒碗茶水?”
郭忠林赶紧落实。
等邓连长喝完了那晚茶水,叶途飞说:“干得不错,邓连长,我要的结果就是这样,可以说,你不折不扣地完成了上级交给你的任务,嗯,这是一个唯有优秀军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好了,你现在就带着你的那帮兄弟好好休息休息吧。”
得到了叶途飞夸奖的邓连长显得很兴奋,再一次向几位敬了军礼,就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却被张罗辉拦住了,“凤凰岭上,咱们兄弟正在修筑工事,人手少任务重。”
不等张罗辉说完,叶途飞在身后发了话:“凤凰岭上多他们几个不多,少他们几个也不少,还是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邓连长用着矛盾的眼神祈求张罗辉给个标准答案,张罗辉只得无奈地说道:“那就听六爷的吧。”
邓连长离开后,张罗辉问道:“六爷,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叶途飞指了指棋盘,说:“再下一盘,如何?”
张罗辉说:“我的棋艺跟你相比,差的太远了。”
叶途飞笑道:“未战先怯,这哪里是军人的作风?”
张罗辉辩道:“这下棋和打仗可是两码事啊!”
叶途飞双眉上挑,说:“在精神上,那是一码子事情。”
张罗辉苦笑,说:“六爷,怎么正过来反过去,都是您的理啊?”
叶途飞大笑,说:“在我的地盘上,当然要听我的理!”
张罗辉摇着头叹着气说:“那好吧,下就下,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得让我一个大子。”
叶途飞手指棋盘,说:“随你,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张罗辉伸手将黑方的一条车拿下了棋盘,问道:“六爷的条件是?”
叶途飞接过郭忠林递过来的茶碗,喝了口水,说:“你若是输了这盘,我就把你交给日本人!”
张罗辉只当是玩笑,没有搭理,把心思全然放到了棋局中去。
但是,结局却令张罗辉非常失望,他还是输了。
第八章 让你贪吃()
最后一批执行外出任务的兄弟们也回来了。
扁麻雀向忠矩兴高采烈地向叶途飞汇报说:“我把村子里的人全都撤到山里来了,留下的几只牲畜也都事先喂了解药,放心吧,六爷,我保管小日本得上当,只是可惜那些烧鸡了,你不知道有多香啊!”
叶途飞却不关心这些,反而问那个**连长:“这位兄弟啊,你们和小日本交战了多长时间?你们弟兄们有伤亡没有?”
**连长回答说:“回六爷,咱们兄弟跟小日本干了有半个多小时,打退了小日本的两次冲锋。弟兄们伤了不少,还死了两个。”说到生死,那个**连长很平淡。
叶途飞转而对扁麻雀道:“你们撤退的时候,把烧鸡和馒头都是如何处理的?”
向忠矩回答说:“都是按六爷的吩咐,把它们打翻在了地上。”
叶途飞长吁了口气,说:“小日本到现在还没动静,看来的确是中招了!”
叶途飞的估计没有错,小泉正雄的确是中招了。
他亲自指挥部队击溃了支那军队的阻击,占领了大泉村,发现了那些被打翻在地上的烧鸡和馒头。
小泉正雄考虑过支那军队有可能往这些美食中下毒的招数,于是他吩咐士兵就地找寻一些可以验毒的牲畜来。
士兵很快就在老百姓的院落中寻找到了一条没来及牵走的老狗,小泉正雄喂了烧鸡和馒头,看着那只老狗欢快地享用了这些美食,十分钟后,老狗依然是舔着嘴唇摇着尾巴,毫无中毒迹象。
小泉正雄笑了。
他一个人霸占了两只烧鸡外加两个馒头,边吃便向下属唠叨说:“支那人真是愚蠢,以为把这些美食打翻在地上就能迫使我们放弃,他们不知道,我们大日本皇军也是很讲究艰苦朴素的。”
也很讲究艰苦朴素的日军指挥官们风卷残云般打发掉了那些美食,之后不过五分钟便开始了集体腹泻。
而且,参加集体腹泻行动的几乎全是军官,因为美食毕竟不多,要首先满足指挥官们的需求。
一边拉稀,小泉正雄一边在思考。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那只老狗明明也是就着烧鸡吃的馒头的啊,为啥狗就不拉稀呢?
在这之后的好几年时间里,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小泉正雄,他越是想不明白却偏偏忍不住还要想,结果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合理的答案。
直到民国三十二年的夏天,他再次回到了徐州这块土地上,有一次幸运地俘虏了扁麻雀,当他知道这个被俘敌人就是当年大泉村腹泻事件的始作俑者时,他向扁麻雀提出了这个问题,作为获得答案的交换条件是,他不但应允放了扁麻雀,还答应给他治疗枪伤。
答案却很简单,那条老狗事先吃了解药,不光是那条老狗,村子里还留下了几条牲畜,而且都是事先喂过解药的。
这场腹泻活动一直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在军医的帮助下,诸位指挥官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
这能不让小泉正雄愤怒吗?
终于能把裤子提上的小泉正雄在心里向支那军队的指挥者一连提出了三个质问:第一,NMD的是那所军校毕业的啊?第二,这还有完没完啊?第三,NMD能不能把这些阴招损招一次性都使完啊?
然而,作为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小泉正雄必须保持儒雅的风范,他不能爆粗口骂娘,他只能把的委屈和愤怒压制在肚子里。
把问题都自己扛的小泉正雄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觉得要不把这些可恶的支那部队全部消灭的话,他将无法面对天皇陛下,无法面对那些崇拜他敬仰他的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们。
“全军向二郎山进发,全力击溃并全歼支那阻击部队!”小泉正雄挥舞着军刀,狞笑着向部队发出了命令。
这个命令和他早晨从耿集镇出发时的命令有了差别。
达到攻占贾家汪的战略目标,击溃二郎山的阻击部队是必要的,但是,全歼这支阻击部队则是偏颇了最初的作战目标的。
小泉正雄没有意识到,他的思维已经了叶途飞为他设计的线路上来了。
如果这个时候的小泉正雄仅仅是因为连番受辱而偏离了理智的话,那么,在二郎山山口的一幕,则让他完全丧失了理智。
在二郎山山口,叶途飞给他准备了一张挑战书,全文如下:
小泉正雄阁下:
首先感谢您委派竹下君送来了一箱金条作为我军的作战经费,对阁下的高风亮节,叶某肃然起敬。
之所以在您进军的路程中做些三角猫的把戏,目的只有一个,希望您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能接二连三地被我军戏弄。良苦用心,还希望小泉阁下理解包容。
叶某的承诺依然有效,在上午十时至下午四时之间,我忠义堂弟兄绝不出现在二郎山,这一点,我做到了。至于四时以后的事情,则叶某承诺范围,望小泉阁下见谅。
好了,你可以看看时间了,估计离下午四时没几分钟了。
来吧!我在前面等着阁下,四时一到,将是你我殊死一搏的时刻!
落款是:叶途飞。
小泉正雄铁青着脸读完了这片战斗檄文,铁青着脸叫来了竹下根,铁青着脸给了竹下根十多个耳光。
整了半天,这些阴招损招竟然都是这个叫叶途飞的土匪头子搞出来的,你不是说他绝对是大日本皇军的朋友吗?
小泉正雄一边抽着竹下根的耳光,一边咒骂着。
“好吧!既然如此,我小泉正雄不拿到你叶途飞的项上人头,我就誓不罢休!”下定了决心的小泉正雄终于达到了叶途飞的要求:忘记那个叫贾家汪的地方。
小泉铁了心要干掉叶途飞,他命令鬼冢中队突前,向二郎山纵深展开前进,以求寻找到叶途飞部的主力,决一死战。
其实,叶途飞的部署根本用不着鬼冢中队费力,他在二郎山山谷通道入口的第一个高地上便布置了一个环形防御阵地,这个环形防御阵地看上去和那个曾经的秃山包没啥两样。
鬼冢原木吃一堑长一智,认为这依旧是叶途飞玩的鬼把戏,指挥步兵要立即冲锋。
关键时刻,小泉正雄赶到了,他用高倍率望远镜仔细地观察了那个高地。的确,高地上的环形工事和前面的那个工事是异曲同工,可以确定是个花架子。但小泉却看到了隐藏在花架子之下的秘密。
环形工事的后方约一百米的灌木林中,似乎埋伏着重兵。
仅用了几秒钟,小泉便明白了个中蹊跷:这工事是假,它的目的并非是防御,而是引诱对手直接发起步兵冲锋。当目的一旦达到的时候,灌木林里埋伏的重兵就会居高临下,对攻上来的步兵进行反冲锋。
小泉想明白这些,禁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这个叶途飞看来真的是非等闲之辈。他对叶途飞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产生了些许敬重,但同时也增加了必须亲手击毙他的**。
小泉对鬼冢如此如此那般那般地叮嘱了一番,然后令炮兵中队在一个较为隐蔽之处展开战斗队形。
小泉正雄毕竟是陆大的高才生,在极短的时间里不光识破了叶途飞的意图,同时还做出了将计就计的战术策略。
只可惜,他面对的对手是叶途飞。
小泉正雄的将计就计的策略是让鬼冢中队做单步兵冲锋,引诱对方的伏兵进行反冲锋,待对方伏兵出击时,立即停止冲锋,并在原地滞留,给炮兵中队赢取时间。
小泉做了估算,高地之上可以展开反冲锋的地形空间并不大,他的炮兵中队或许不用全部开火便可以实现炮火全面覆盖敌军的冲锋路径。即便不能够直接用火炮将敌军伏兵全部消灭,侥幸剩下的兵力对鬼冢来说也构成不了多大的威胁。
胜券在握。
然而,事情的发生发展都有其必然性和偶然性。对小泉来说,这场战斗的进程发生了极大的偶然性。对叶途飞来说,一切都是必然,一切都在他的设计之中。
战斗进程是这样发展的。鬼冢亲自披挂,率领了五十名步兵,以三三阵型向高地发起了波次冲锋。虽然鬼冢知道,在达到环形工事前是不会遭到敌军反击的,但他还是把戏做的很足,严格执行波次冲锋的各项战术要点。
距离环形工事五十米,敌军没有动静。距离环形工事二十米,敌军仍旧没有动静。鬼冢的心理有些忐忑,但是他对小泉保持了神一般的敬重,依旧指挥部队向前冲锋。
终于到达了环形工事。正如预先之判断,这个工事果然是个花架子。鬼冢顾不上研究这些,他只有一个目的,引诱敌军伏兵出击。
该如何引诱呢?
这对现场指挥官来说是考验他应变能力的时候了。鬼冢同样是陆大的科班出身,战术素养及战场经验也非一般人能及,他立即下令,全队暂停冲锋,留在环形工事,对这个所谓的工事进行彻底地带有极为强烈羞辱成分的破坏行动。他相信,敌军和自己一样,可杀但不可辱。
士可杀而不可辱!这句话是中国人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但凡真正的中国人,都会牢牢地记住这句话,都会以这句话作为战场上的底线,不容突破。
叶途飞也是一样,他岂能容得小日本如此羞辱自己呢?
他一定会反击,一定会给小日本以深刻的教训。但是,他依旧没有下令让灌木林里的伏兵立即出击。原因只有一个,那片灌木丛里根本没有什么伏兵,有的仅是几十个远看上去很像人的‘人’。
他的反击是鬼冢包括小泉都没有想到的,但又是经历过的:预先埋好的手控爆炸点。
在高地的环形工事上响起震耳的爆炸声的同时,小泉正雄还‘惊喜地’发现了高地下的勇士们竟然接二连三的被吓倒在地上。
仔细一查看,才知道是中了枪。
又是那帮该死的狙击手做的好事!
第九章 变故()
真正的伏兵是李忠云的神枪队,他们一十五个人散落埋伏在高地对面的乱石岗中,也就是小泉部队侧后方,与小泉部队保持了约两百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刚好是汉阳造的极限射击距离,再远一些的话,就很难保证射击精度。
李忠云神枪队的动作很利落,借着爆炸声的掩护,他们中多的打出了三发子弹,少的也打了两发,若不是距离较远,射击视野欠佳,他们至少能干掉三四十人。饶是如此,其战果也足够辉煌,撂倒了十多个,同时高地上也炸的小日本哭爹喊娘,整胳膊整腿撤下来的不到一半。
自上午十点至现在的下午四点半,六个半小时的时间里,小日本被击毙了小三十人,被击伤的人数超过四十,直接战斗减员竟然超过了百分之十。
付出这么大的伤亡却连敌军的也没能摸得上一把,这对小泉正雄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他对自己说,是该冷静一下了,必须改变战术,不能跟着对手的节奏走。
那么,小泉正雄真的能冷静下来吗?
作为日军青年军官中的佼佼者,小泉正雄有他的独到之处,他真的能做到冷静下来的状态。
但是,这种冷静仅仅是他已经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