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叶途飞接纳了卫向东的建议。
打开信之后,只看了一眼,叶途飞便不由得全身一震。
在那封信的眉头上,写了两个名字:欧阳雪萍、欧阳学萍。
叶途飞草草浏览过信件后,划了根火柴,将那封信点燃,看着上下蹿动着的火苗,叶途飞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我相信你。”
卫向东双手抱拳,环视四周,然后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视死如归的英雄好汉,你们连死都不怕,又能怕什么呢?我也承认,有日本天皇这幅画像做挡箭牌,日军就不敢对你们轻举妄动,你们只要还有给养,就一定能坚守下来。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这样下去是毫无意义的,你们无法再对日军形成杀伤力,他们只需要把你们困在高地上就足够了,一个毫无意义的牺牲,值得么?”
“依我看,一个真正的英雄,他的死一定是轰轰烈烈,之后还会让后人怀念感慨。而像你们这样,被困在个弹丸之地渴死饿死,死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那是什么?是莽夫,是蠢货!要是搁到我的话,我宁愿冲下山被日本人给突突了,也比在这山上憋死的好!当然,我不会选择去死,我要活着,宁愿当汉奸也要活着,为啥?只有活着,你才能有机会实现自己的理想,才能看到自己理想终于实现的那一天。”
“听我一句,放下武器,投降吧!你们活下来了,才有机会做更多的事情啊!你们好好想想吧,我等着你们的最终决定”
说完最后一句,卫向东拉着刘玉杰走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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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艰难的决定()
刘玉杰小声问道:“卫小哥啊,你刚才说的话太那个了,皇军要是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呢?”卫向东敲了刘玉杰的脑门,说:“刚才你问我有什么办法说服这帮土匪投降,我是怎么回答的?”
刘玉杰想了想,说:“你说的是骗?”卫向东显得很严肃,说:“对啊,不骗,怎么能让他们放下武器乖乖地投降呢?我告诉你吧,山下长官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他们一下山,嘿嘿。”卫向东做了劈手的动作。刘玉杰立马竖起了拇指,说:“高,实在是高啊!”
卫向东瞥了刘玉杰一眼,说:“那你打算如何向山下长官汇报呢?”
刘玉杰想了下,颇为犹豫地回答说:“要不我就告诉山下长官,我啥也没听到?”
卫向东笑了,说:“刘团长这是准备把兄弟往火坑里推啊!不过啊,以我对山下长官的了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得不到好处,你也会死得很难看。”
刘玉杰惊道:“为啥哩?”稍顿一下,又接着央求说,“那我该如何向山下长官汇报,还请卫小哥明示。”
卫向东道:“山下敬吾让你跟我一起过来劝降,表面上是让你协助,实际上就是让你来监视我,你若是回去说你啥也没听到,这山下敬吾的打算便落了空,你说,他会不责罚你吗?”
刘玉杰下意识地抹了一把额头,道:“卫小哥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兄弟我愚钝,该怎么做全听卫小哥你的。”
卫向东瞥了下嘴,说:“一字不落,如实汇报!”
刘玉杰以为卫向东说的是反话,急忙赌咒发誓:“卫小哥,你就别再戏谑兄弟了,兄弟发誓,若是不按照卫小哥的说法向山下长官汇报的话,就让我刘玉杰出门遭雷劈,不得好死。”
卫向东叹了口气,说:“我的要求还是那八个字,一字不落,如实汇报。”
刘玉杰的五官几乎堆做了一坨,带着哭腔央求道:“卫小哥,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呀!”
卫向东摇头叹息:“哎,我说你啊,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都跟你说两遍了,一字不落如实汇报。好了,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这么做是高桥先生授意的,也是经过山下敬吾同意的了,你就如实汇报吧,汇报的越详细,越真实,你的日子才会更好过。”
另一边,叶途飞正在征求大家的意见。
当叶途飞看到信纸眉头的那两个名字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欧阳雪萍的声音,“你要好好活下来,我们需要你活下来,我更需要你活下来。”
活下来,对人都具有极大的吸引力,一时间,叶途飞几乎做出了接受卫向东建议的决定。
但是,以这种方式活下来的代价却是做汉奸,叶途飞随即便犹豫了。
事关重大,这一次,他必须听一听兄弟们的意见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
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是张罗辉:“六爷,恕罗辉这次要辜负您了,当汉奸辱没祖宗的事,我张罗辉做不出来。”
张罗辉的话也代表了绝大多数弟兄的话。
叶途飞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背过身点燃了他那根雪茄。过了好一会,叶途飞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转过身来,说:“我能理解大伙的心情,但是,这汉奸必须做!我不希望能说服你们,但我只希望你们能再相信六爷我一次。那个卫先生说得对,今天咱们死在了这,是不错,保全了咱们的一世英名,可是大伙想过没有,咱们在二郎山被小日本干死了多少弟兄?咱们在这卧牛山上,又被小日本屠杀了多少兄弟?”
叶途飞手指牛背高地,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咱们死在这儿,容易,只要今天拒绝了卫先生就成了。可咱们死了,谁给咱们的兄弟报仇啊!当咱们在九泉之下遇见了这些兄弟的时候,当他们问起咱们是否给他们报了仇的时候,弟兄们啊!咱们该如何作答,如何作答啊!”
原本是群情激昂的场面被叶途飞的一席话压制住了,先是有一个人低下了头,再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相信我一次吧,兄弟们,我们先活下来,只要能活下来,就会有机会重整旗鼓,才能有机会给咱们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我相信,咱们的祖宗是能够理解咱们的,他们不但不会以咱们为耻,相反,他们请一定会以咱们为荣,为咱们骄傲!”
张罗辉落泪了,先是无声,然后是抽噎,最后是嚎啕大哭。
张罗辉的情绪带动了整个群体,不少人都跟着哭了起来。叶途飞能理解大伙,但他决不允许这种情绪的蔓延。
“把眼泪收起来,一个坚强的人,一个真正的好汉,他只会流血,绝不会流泪!”
——————
卫向东和叶途飞坐到了一起,不远处,站着刘玉杰。
“六爷,我知道,能下了这个决心,很艰难!说实话,换做了我,根本做不到。”
“你不也是如此吗?”
“我不同,我很小的时候就跟在了高桥先生的身边,从心理学的角度讲,我的心理适应期比你长,而且长了很多。”
“你说的高桥先生是个日本人?”
“不,他是个中国人,一个为日本人做事但仍有一颗中国心的中国人。”
“就像未来的你我一样?”
“或许吧!”
“我们下山之后,小日本会如何安排我们?”
“你们将会编入皇协军第三独立旅团,编制是一个大队,山下敬吾的意思是由你出任大队长,大队长以下,你来安排即可。”
“我不是做大队长的那块料,你也知道,我就是二郎山上的一个土匪头子,不懂得带兵之道,这大队长一职,最好由刘大团长来担任。”
“那你呢?”
“我?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有!如果你实在不肯穿那身黄皮的话,我可以请求高桥先生的帮助,他一定能做得到。”
“算了!我还是跟我的兄弟们在一起吧!”
“也好,不过由刘玉杰来担任大队长的职务,恐怕这队伍。。。”
“没有我的话,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说的话也等于放屁。”
“嗯,是我多虑了。”
“就这么着吧刘玉杰来担任大队长,我和罗辉兄弟做个副队长,唉!这样也能少跟小日本打点交道。”
“嗯,我会向山下敬吾汇报的。还有别的吗?”
“你认识欧阳雪萍?”
“不认识!”
“那…”
“是我们的人告诉我这两个名字的,其中意义我也不是很明白,他们说,只要我能让你同时看到这两个名字,你就会信任我。”
“你也是**?”
“按纪律,我不能说,但对你,我必须坦诚,是的,叶六爷,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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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队伍下山时,叶途飞把郭忠林叫道了身边。
“秀才,我问你件事。”
郭忠林情绪很低落,低沉着声音说:“啥事啊,六爷。”
叶途飞说:“你还记得两年前咱们在徐州做的那一票生意么?”
郭忠林回答说:“当然记得,怎么啦,是不是想再做他一票?”
叶途飞说:“你当时易过容了么?”
郭忠林回说:“咱就那点看家本领了,做那么大的生意能不用上吗?”
叶途飞点了点头,说:“那跟你一块做事的几个兄弟呢?”
郭忠林回忆了一下,说:“那几个兄弟嫌麻烦,咱也觉得有些耽误功夫,就没弄,怎么啦?六爷。”
叶途飞叹了口气,说:“张琪申这狗/日的多年来就跟小日本勾勾搭搭,咱们这才做了他的生意,现在日本人进了城,想必这狗/日的早就投靠了小日本。你想啊,当年咱们做了他十万块大洋外加两根手指的生意,他能善罢甘休么?”
郭忠林先是一怔,随即笑了,说:“他抓不住咱们的马脚的,当年咱们一块干那活的兄弟,现在除了我,其他的都战死了。”
叶途飞愣了下,长叹了口气,说:“做了这么大的一票生意,还没来得及享用,却走了。老二啊,等到了徐州城安顿下来后,你偷个空,出去一趟,给咱们那些死去弟兄的家里送点钱财吧。”
郭忠林低着头,答应了。
走了一会,郭忠林又问道:“六爷,咱们这次进了城还能出来么?”
叶途飞摇了摇头,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过,咱们会得到朋友帮助的,我相信他们都是些言而有信的人。”
郭忠林问道:“六爷说的是卫向东?”
叶途飞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容,说:“卫向东只是他们其中的一人,卫向东的身后,还有很多咱们的朋友。”
郭忠林说道:“咱听说进了城,小日本要收缴咱们的弹药,六爷,这样一来,弟兄们手中的枪便成了烧火棍,即便有了朋友的帮助,咱们又怎能从小日本的掌心中逃脱掉呢?”
叶途飞叹了口气,说:“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我相信古人的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老二啊!振作点,别灰头土脸的,咱们要趁着这段时间,抓紧练兵,有朝一日,咱们抓住了机会,杀出一条血路小日本好好的后悔一番。”
抢劫但凡看过本章的兄弟,把手中的票都给老烟交出来,否则的话,哼哼,除非以收藏相抵!另外想多说两句,和本章题目一样,在做主角故事走向的时候,老烟也是做了最艰难的决定,说句实话,若是按照正常套路写,老烟还会轻松一些,但故事结构就不好了,所以,老烟还是决定冒险咱们的主角到敌人阵营里呆上一段时间,以便将来能折腾小日本,还请各位大大包容理解!
第二十五章 遇仇()
“报告大队长,皇协军第三独立旅团土匪营大队集合完毕大队长训话!”张罗辉向刘玉杰敬礼汇报。
刘玉杰皱了皱眉,跟张罗辉商量说:“罗辉兄弟啊,咱们能不能不叫土匪营大队啊?”
张罗辉保持了立正的姿势,极为严肃地回答刘玉杰:“第一大队长不要叫我罗辉兄弟叫我张副大队长。第二,这上面也没能给咱们一个番,总不能叫皇协军第三旅团某大队吧?再说,昨天山下太君对土匪营这个名字也表了态,说这个名字很有趣,他很喜欢。”
刘玉杰颇为无奈,岔开了话题,问:“六爷呢?今早吃饭的时候就没见到他,生病了?”张罗辉再次立正回答说:“报告大队长,叶副大队长一早就被山下太君请去一起吃早餐去了。”
刘玉杰顿时觉得一股酸水涌上心头,他摆摆手,说:“按既定科目训练吧,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刘玉杰这边一走,训练场上弟兄们开始活跃起来。按叶途飞的交代,弟兄们在训练时既要能练到东西,又不能让日本人觉察到他们的认真态度。张罗辉晓得叶途飞的用意,建议干脆采取二郎山的传统练兵方式,既可以瞒得过小日本,又能够保持住弟兄们的作战能力。二郎山的传统练兵方式就是两两单挑打架。
叶途飞的确是山下敬吾请过去一块吃早餐的。山下敬吾的支队被调往至河南战场,而山下敬吾则留任徐州地方,任宪兵队队长日军没有宪兵司令部的单位设置,那是抗日神剧们的产品,同时分管日军特高课,军衔也从中佐升为大佐。
山下敬吾上任第一天就遇到了麻烦事,在筹备徐州政府的时候,大家推举一个叫张琪申的商人出任商会会长,这个人担任商会会长好多年,在徐州商界很有威望,日本黑龙会方面也对他赞赏有加。
然而,张琪申竟然对皇军的安排说了不。山下敬吾起初以为这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了解情况之后才知晓,原来症结在叶途飞身上。张琪申对山下敬吾提出了一个要求:让叶途飞还他十万块大洋外加两根手指头。
于是,山下敬吾叫来叶途飞,想听听他的意见。
叶途飞知道来龙去脉后,笑着对山下敬吾说:“真是树大招风啊!忠义堂出了名,就有很多蟊贼假借忠义堂的名义四处干坏事,最后还得由忠义堂来背黑锅。山下长官,我要是说我从来就没见过那个叫张琪申的人,你信吗?”
山下敬吾微笑着点点头,说:“叶桑,你的话,我信!不过,说服张琪申,我想,不如你们俩见个面,把误会说清楚。叶桑,你认为如何?”
叶途飞摊开双手,说:“好啊,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说不准还能靠着张会长发点小财呢。”
见了面,张琪申显然认不出叶途飞,但他仍旧一口咬定这件事必然是忠义堂所为,他向山下敬吾提出要到军营认人的要求。
山下敬吾拉长了脸,对张琪申说:“张桑,你过分了。”
张琪申已经知道,当初跟他一直保持生意来往的的日本人是黑龙会的,黑龙会在日本政军两界均拥有极大的影响力,有了黑龙会做靠山,张琪申并不惧怕山下敬吾,他回敬说:“山下太君,不是我过分,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再说,如果不把凶手绳之以法的话,那对你们日本国的声誉也有影响呐,我毕竟是因为和你们日本人做生意才遭致的敲诈勒索啊。”
他看了一眼叶途飞,又接着说:“如果他忠义堂没做亏心事,又怎么会害怕鬼敲门呢?我去他们军营认人,若没认出来,我摆酒赔罪!若是认出来了,山下太君,你说该怎么处理呢?”
叶途飞不等山下回答,抢先说道:“张老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我欢迎张老先生去我大队做客。若是张老先生的误会,咱们哈哈一笑,也用不着什么摆酒赔罪。若张老先生认出人来,山下先生,您可以做个证,我叶途飞赔你二十万大洋再加上我脖子上的这颗人头。”
山下敬吾对叶途飞的态度十分满意,他点着头,说:“叶桑,张桑,你们两个都是我大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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