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途飞笑了笑,回道:“没啥要紧事,就是过来看看他们的会开完没有,要不要吩咐伙房那边给弄点吃的喝的。”
那哨兵笑道:“叶大队长真是暖人心,要不我去跟特派员请示一下?”
叶途飞摆了摆手,又拍了下那哨兵的肩膀,道:“不必了,等他们开完会,你告诉他们,若是肚子饿了,就直接去伙房好了,我让伙房的弟兄做点准备。”
离开后,叶途飞忍不住在思考,这些人都在讨论什么呢?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能引起与会人员的争吵呢?
带着这个疑问,叶途飞溜达到了伙房,把伙房的弟兄叫醒了,给自己弄了点吃的,然后又吩咐伙房的弟兄给那些开会的人准备了一些吃喝,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接近黎明的时候,叶途飞终于再次入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是老高了,叶途飞简单洗漱了,信步来到了操练场,这两天,他被赵梓斌带来的队伍给吸引了,从他们的身上,勾起了叶途飞许许多多的记忆片段。
可是,操练场上竟然冷冷清清。
一个硕大的问好陡然生成在叶途飞的脑海间,他很自然地跟昨晚的那场会议联系到了一块。莫非昨晚他们讨论的是关于操练的事情?谁又会反对赵梓斌的操练计划呢?
这样正想着,突然觉察到自己被几个人围上了,定睛一看,认出了其中一人便是昨晚的那个哨兵。
“叶大队长,特派员让我来请你,有要事跟你商谈。”
叶途飞暗自思忖,估计是争论双方谁都说服不了对方,所以来找自己做裁决来着。
跟着那哨兵,叶途飞来到了胡小舟的临时办公室。
一进房门,叶途飞就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
几张条桌摆成了一字形,正中坐着胡小舟,其左右则是彭友明和赵梓斌,再向外,是闫希文卫向东以及唐世杰陈光等人。
给叶途飞安排的座位竟然是这一字形条桌的对面。
这根本不是商讨事情,这分明是一场审问。
叶途飞愣了下,转头向那哨兵看了一眼,那哨兵异常紧张,下意识地伸手去掏枪。
叶途飞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示意自己根本没带武器,然后大大咧咧地坐到了那张为他预留的被审讯座椅上。
“我知道,这是你们的组织流程,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甄别!好吧,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好了,我叶途飞保证对你们的每一个问题都如实细致地作答。”
叶途飞的微笑表态换来的是一片沉静。
片刻之后,胡小舟开了口:“嗯,说甄别也对,毕竟这些事还需要进一步被证实。叶途飞,今天你能有这样的态度,我感觉很欣慰,这说明你至少还是一个可以挽救的人。”
叶途飞一听这话,头立马大了,这是怎么说的话啊?可以挽救的人,莫非在他胡小舟的眼中,叶途飞还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不成?
“叶途飞,我来问你第一个问题,当年,你为什么要选择上山当土匪!是被官府逼的,还是因为自己犯下了命案,跑到山上躲避官府的追捕?”胡小舟提问的时候,面无表情,两天前对叶途飞的那种热乎劲一扫而光。
叶途飞沉吟了下,回答道:“我的义兄贾春峰,也就是冯忠梁郭忠林他们的师傅,被人给陷害了,一家五口,无一活口。而且,官府还是帮凶。我带着义兄贾春峰的十三个徒弟,也就是后来的忠义堂十三太保,为我义兄报了仇。这件事,但凡贾家汪的人都知道,你可以说我是被官府逼的,也可以说是因为欠了命债,躲避官府。”
胡小舟微微点了点头,没做任何表态,而是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在台儿庄战役期间,你带着忠义堂的人阻击了日军的偷袭,立下了不小的战功,这一点,我们都清楚,但是,为什么后来要投降日本,做了汉奸伪军?”
叶途飞看了眼闫希文,有看了眼彭友明,带着笑,回答道:“这个事,我想你还是问问闫希文和彭友明这二位,他们知道的甚至比我自己还清楚。”
胡小舟拉下了脸,颇为严肃道:“叶途飞,请你尊重一下在场的所有同志,这是我们在询问你,所以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叶途飞忍住了火,深呼吸了几下,回答道:“五战区的**高官们把我们当成了炮灰去送死,是闫希文劝说我们委屈求全,也是他从中斡旋,我们才当了皇协据。”
胡小舟仍然是不置可否,接着提出了第三个问题:“高桥信命令你去香港解救赵铭,那么你当时知不知道赵铭正准备背叛国家和民族,铁了心的要当汉奸?”
叶途飞点了点头,道:“日本人要解救的人,当然是汉奸,这一点,在我出发前就已经很清楚了?”
陈光忍不住插问了一句:“你明知道他是个汉奸,那你为什么还要解救他?”
叶途飞白了陈光一眼,冷声回道:“我两百多弟兄的性命握在高桥信的手上,你说,我能怎么办?”
陈光还想与叶途飞争辩,却被胡小舟打断了:“那么,你又为什么会加入军统,为什么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向同志们说清楚?”
胡小舟发问的声音并不大,但传到了叶途飞的耳朵里却犹如惊雷一般。
叶途飞的第一个反应是苏月告的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应该。苏月是不想看到自己跟**走到一块,但是苏月却是一个很重组织纪律的特工,没有上峰的指示,她绝对不会擅作主张。而苏月的最高上峰渔农先生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只因为渔农还希望他来完成那项伟大的任务。
排出了军统方面的主动泄密,叶途飞实在想不出胡小舟又是如何得知这个秘密的。
“怎么?你就不想做些解释吗?”胡小舟的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你们知道当时赵铭的处境,你们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加入军统了。对这件事,我不想多做解释,我要说的只有一句,之所以要加入军统,纯属于我解救赵铭计划中的一步,也就是说,我这么做是存心欺骗军统方面的,为的只是获得他们的信任。至于你们相不相信我的话,我想,这不重要了!”
此刻,叶途飞已经完全明白了胡小舟的心思。
那天,他私自去了韩鸿勋的驻地,跟韩鸿勋他们喝了场酒,胡小舟对这件事不是像表面上的包容和理解,相反,他很气愤。但是,那个时候的二郎啥都是叶途飞的兄弟,他再怎么气愤也是徒劳。
于是,胡小舟忍下了,找了个机会说服了叶途飞接受了他的换兵的想法。现在,二郎山的队伍走了一多半,剩下的也都被赵梓斌的队伍给控制了。胡小舟认定了自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所以才对叶途飞展开了攻击。
叶途飞的这个判断并不完全正确。
他还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军统的问题。
关于叶途飞加入军统的事情,整座二郎山也只有独孤玉和肖忠河知道,那是叶途飞在从徐州撤退时路经卧牛山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对这俩弟兄说了些心里话。独孤玉和肖忠河都是沉默寡言之人,绝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问题出在起因上,独孤玉之所以会问到叶途飞关于他为什么加入军统的问题,起因在于苏月,是因为苏月得到了一个密令,而这个密令被独孤玉无意间得知了。
事实上,苏月的那个密令根本就不存在,那是苏月的故意而为,其目的就是想通过独孤玉来试探叶途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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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写书码字的火真是折磨人,一说就是一把泪,整不好还得外加一把鼻涕。
揍不是人干的活啊!……没的时间下棋了,也没的时间陪老婆孩子出去玩了,醒来的时候除了构思就是敲键盘,到了夜里,还把故事带进了梦境……
尤其是看到那惨不忍睹的数据……真想特么的挥刀自宫。
可就在举起刀的时候,编大的推荐短信却来了,真会折磨人啊……
嘛也别说了,自己挖的坑流着泪也要填平了,这故事说什么也得讲完了,不然,怎么能有机会成神……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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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被囚()
苏月之所以要利用独孤玉来试探叶途飞,是因为苏月对叶途飞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一直以来,上峰对叶途飞的态度都是暧昧不明,这和军统局的作风格格不入,所以,苏月想到了叶途飞很可能是自己人。
苏月虽然是一名训练有素的特工,非常注重组织纪律,但她毕竟是个女人。
女人在恋爱的时候不光会变成白痴,甚至还会变成疯子。
当她发现自己爱上了叶途飞的时候,欧阳雪萍的存在就成了她最大的心思,然而,叶途飞的种种表现却令苏月很失望,她明白,只要叶途飞跟**走到了一块,那么她和叶途飞就绝不可能有未来。
因此,苏月抛弃了组织纪律,动了点心思,引了独孤玉上钩。
可是,之后数天,叶途飞表现正常,根本没来找她谈密令的事情。接着,**的特派员来了,叶途飞宣布了要跟**走到底的决定。
绝望中的苏月失去了理智,她故伎重演,让欧阳雪萍一不小心看到了那封密令电报。
对欧阳雪萍来说,个人情感和她的组织利益相比根本是不堪一提,所以,她毫不犹豫,向胡小舟做了汇报。
那一天,刚好是叶途飞去了韩鸿勋驻地喝酒的那一天。
也就是说,脱岗不脱岗的事情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欧阳雪萍的汇报。
对胡小舟来说,个人永远不能凌驾于集体之上。他看重的是二郎山的这支部队,这支上千人而且装备颇为精良的武装力量。
叶途飞优秀的战术指挥和个人能力对于胡小舟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党能够牢牢地掌握这支队伍的指挥权。
把这么一支队伍交给一个有军统身份的人来指挥?
胡小舟断然拒绝。
也就是欧阳雪萍汇报后不到十分钟,胡小舟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叶途飞从这支队伍中清理出去。只有把叶途飞清理出去,当才能实现对这支队伍的绝对掌握。
但是,叶途飞在这支队伍中的绝对威望却使得胡小舟投鼠忌器,他必须从长计议,他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幸运的是,紧接着便有了小日本抢粮的事情,胡小舟顺水推舟,使得叶途飞同意了他的调兵计划。
这样一来,胡小舟便掌握了主动权。
昨晚上,在党组会议上,胡小舟提出了自己的计划,没想到的是,他的计划遭到了除了和陈光之外的大多数人的反对。无奈之下,胡小舟叫来了欧阳雪萍,当着大伙的面,说出了苏月手中的那封密令电报。
说叶途飞是军统特务!
闫希文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认为那是国民党军统局的陷害!
卫向东更是懒得评价,只甩了一句若是叶途飞是军统特务的话,那他还有可能是日本间谍呢!
就连赵梓斌和唐世杰这两个外人也是替叶途飞说话。
没有人相信那封密电。
争吵持续到深夜,最后,还是彭友明打了圆场,才有了今天这种谈话不是谈话,审判不是审判的事情。
彭友明在整个过程中很是矛盾。
他不相信叶途飞是军统特务,但同时他有希望这件事能持续下去,因为他跟叶途飞毕竟有所目的。若是在这个问题上能让叶途飞有些委屈的话,那么对他们的计划是百利而无一弊。
可是,当胡小舟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叶途飞竟然承认了。
这使得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彭友明闫希文卫向东这些曾经和叶途飞并肩作战并共同生活过的好弟兄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事实!
赵梓斌唐世杰这二位虽说和叶途飞部不怎么相熟但对叶途飞惺惺相惜的好汉更是一脸愕然。
而胡小舟和陈光这种人也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叶途飞竟然如此痛快地承认了这一切。
这一切来的那么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局面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
过了好一会,胡小舟才醒过神来,叫来了警卫员,命令道:“先把叶大队长看管起来,这件事我们还要调查。我们的原则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
要把我关起来?叶途飞正要发飙,但看到彭友明投递过来的眼神,那眼神中只有一个字,就是忍!
叶途飞想到了肩上的重任。此时若是发飙的话,就很容易造成冲突,那些兵蛋子思维简单,一见到自己的首长受到了威胁,说不准真敢开枪。
一两杆枪叶途飞还有自信能对付,但他的背后却足足有五杆长枪。
忍吧!先忍了再说,看看彭友明会有什么办法。
叶途飞顺从地站起身来,在几名警卫员的枪口下,被关进了胡小舟实现准备好了的房间。
房间的窗户是被封死了的,而门板也做了加固。
好在待遇上还不错,一日三餐,有肉有蔬菜。
这一关,就是三天,一连三天,彭友明都没露过面。
第三天的夜里,叶途飞被房顶上轻微的动静给惊醒了,然后就看见了一条绳索垂了下来。这意图很明显不过了,房顶之人是想救他出去。
就这样走?叶途飞觉得有些不甘,另外,他多了个心眼,万一这救人的人是胡小舟安排的,那么他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因此,叶途飞装作没被吵醒继续沉睡。
房顶之人对方位把握的很准确,绳子垂下来刚好落在了叶途飞的头顶上。房顶之人见叶途飞没动静,于是放低了绳索,让绳索的一头触及到了叶途飞的脸。
可是,叶途飞竟然一翻身,躲过去了。
房顶之人很无奈,又不能呼叫,只得跳了下来。
“是你?独孤玉?你不是跟着特战大队去了灵璧山了么?”叶途飞看着进来之人,惊呼道。
独孤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回道:“别提什么灵璧山了,我也不是当兵的料,六爷,在路上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就开了小差,溜了回来。”
叶途飞笑道:“是啊,把你这种人当成兵来对待,的确有些不妥。不过啊,独孤,你这片心我领了,可这人你可不能带出去,我若是就这么一走了之,那胡小舟扣在我头上的屎盆子还不就坐实了?”
独孤玉苦笑道:“我的六爷啊,你是不知道啊!那胡小舟已经下了命令,明天一早就要枪毙你!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六爷,正如你所说,人要先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有机会。”
“枪毙我?”叶途飞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事,那彭友明呢?有彭友明在,胡小舟不能得逞的!”
独孤玉叹了口气,道:“六爷,你还不相信我吗?彭友明已经离开二郎山三天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怪不得这三天彭友明连个面都不露!叶途飞已经无心去寻思彭友明离开二郎山的目的了,他对独孤玉是完全信任的,他意识到,胡小舟是想在彭友明回来之前,彻底地把自己清除掉。
上了这个老家伙的当了!叶途飞咬了咬牙,不过转念一想,这样倒也不错,因为胡小舟给了自己一个很不错的理由去南京投奔赵铭。
“好吧!我听你的,咱们走!”
房顶距地面仅有四米不到,独孤玉跳下来之前将绳索栓在了房梁上,有了这条绳索,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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