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送到龙阳殿里,让他好好体验一下生活,顺便重新认识一下‘男人’这种生物嘛。”
是他让我说的,那我还客气什么,当场直言不讳了。
无涯:……
齐凌:……你还可以再阳光一点儿吗?
“洛秋水,一定会杀了你的!”
……@……@……@……@……@……@……@……@……
回到客栈后,无涯给我输了会儿真气,我感觉好点后,他才肯罢手。
这次的伤,虽然不致命,但正如洛秋水所言,要经历三年五载才可恢复。
我看着无涯累出汗珠的侧脸和欲言又止的神态,心中有一种感觉堵着,不知道如何宣泄,如何排解。
现在无涯一定觉得,这次的伤会带给我无限的痛苦,毕竟,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独孤嫣爱武成痴,平白倒退了这么些年,我怎能不心痛?
其实吧……
受了这么重的伤,郁闷是肯定的,可我却不是很心痛。我爱武成痴没错,但我仅仅是痴迷学武的过程,并不很在意身上有多少武功的沉淀。
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十年功力和一百年功力,在独孤嫣心里是一样一样的。
我想缓和一下无涯绷紧的神经,便随便找了个话题说道:
“你派出的探子找到老二了吗?”
正在倒茶的无涯背影一顿,再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漾开了完美弧度,俊美无俦,高挺颀长的身形配上一身低调的黑锦缎,尊贵又闲适。
他将茶杯送入我手,为我拂开额前的乱发,温柔道:
“老二最后一次现身是在天山。我派出的探子这几日都在天山附近寻找,不用担心。”
我浅抿一口热茶,我敛下眼睑,将沉沉的目光掩藏在腾起的雾气后。
无涯发觉了我的异样,微笑着问道:
“怎么了?师父觉得有何不妥?”
我二姐般摇了摇头,将杯子递还给他,傻兮兮的笑起来。
“我很担心老二,快些找到他。”
笑完了,我才拿出师父的威严,对无涯耳提面命道。
无涯幽深邃远的目光紧紧扣住我的心弦,他仿佛要透过双眼看穿灵魂般……我被他看得心烦,下意识的避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无涯似笑非笑的英俊脸庞和幽沉深远的目光会感到浑身发冷,总觉得他这张和善的面皮下,隐藏的是暴风海面般的波涛汹涌,海浪咆哮。
“知道了。”
“……”
当晚,我以想和齐凌说话为由,对无涯百般哀求,他才勉强同意,放我出门。
门内的世界,我做不了主。
门外的世界,谁还能做我的主?
天高海阔任我飞,虎啸山林终不悔。借问老二何处在,看我神威马上追。
没错,我……跑了。
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无涯手下的探子应该会很久很久都找不到风老二的。
我不知道无涯为什么要骗我,但我敢肯定,他不想我见到风老二,一路拖延到天山脚下。
唉,我只是睡了一年,记忆有点模糊混乱,又不是脑子不好使,想骗我,哈,我精得跟猴儿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撒花撒花撒花……
17
17、老二@ 。。。
我摘了一颗碧青碧青的苹果放在嘴里咬,能把人酸死的苹果果然很提神,却再也提不起勇气咬下第二口。
穿过草丛,从半人高的杂草堆中沾了不少尘土泥浆,向天叹了一口气,小兔崽子藏哪里去了?
我认命的走入月光都照射不进的黑暗丛林,左翻右找,终于皇天不负,让我找到了想找的东西。
嘿嘿。
一只三条腿的乌龟,画的。
我得意的抚上树干,那只乌龟虽然很抽象,但是我认得这手笔,能把乌龟画得这样难看又难认的人,除了我家老二,不做他人想。
作为一代画龟宗师,有徒如此,我觉得很丢人。
、奇、老二,怎么说这也是你从小画到大的物件,这么长时间,你就是一条纹理一条纹理的描摹也该画像了吧,真是的,无涯画得就很好嘛。
、书、我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为的就是要找这只乌龟。
、网、说出去不怕人笑话,我家老二什么都好,什么都会,就是有点……不认路。
我是在一座破庙中捡到他的,当时他已经饿了三天三夜,吃了我几口香饽饽后才告诉我,说是因为被仇家追杀躲避在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直接怀疑过他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为了让老二克服自身缺陷,我用了很多方法让他记路,但效果都不甚明显,他的路盲症简直可以用‘高深莫测、巅峰之境’来形容,一般招数还真解决不了。
每每看着因为自己不认路,连累我和无涯经常性寻找他,费时又费力,他很不好意思,于是主动找我说要学会画路标,我左思右想,花了五天五夜打好腹稿后才郑重提笔,画下了一只三腿乌龟。
我家老二虽然有着不容辩解且治愈无望的严重生理缺陷,但好在他身残志不残,终于在江湖中闯出了名堂,成名之后,到哪里都有人为他引路,这才使他脱离了苦海。
没想到,就是因为他的生理缺陷,这才让我找到了蛛丝马迹。
裘宝是在天山遇袭的,这一点大家都知道,无涯将计就计带我来这,虽说他的目的在于拖延时间,但这里毕竟还是能够找到老二的源头不是,就算现在老二已经离开了天山,但万事从源头查起,总不会错的嘛。
循着乌龟的踪迹,我一路上山,高处不胜寒,天山不愧为天山,又高又陡,关键是……冷,能够冻掉我三魂七魄的冷。
我在一个山洞外的石壁上那只冻僵的龟,迎着风雪进了洞。
洞里除了满地的冰冻、一堆燃烧过的废柴、一摊稻草和一只诡异的囚笼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心下划过无限悲凉。
如果这里是我家老二生活的地方,就算给我哭三天三夜我也哭不够啊。
搓着手掌向内里走去,有废柴和稻草不足为奇,但是这个笼子是干什么用的?难道老二在艰苦生活之余,还养了宠物?
我带着满腹的疑惑,手刚伸出,还未碰到囚笼,便觉身后一阵迅疾如电的冷风嗖过,我猛然转身,对上一双火红的双眼。
炽烈如阳的掌停在我额前三寸处,我见了来人是他,心下笃定他这掌无论如何都是打不下去的。
火红双眼的主人是一个容貌端正,削瘦俊挺,神采无双的男人,他即使不说话,人们也能从他周身的气质看出他内在的正气,眉宇间磊落侠义,顶着这样的皮相行走江湖,他不是大侠,谁是大侠?
尽管他现在看起来有点奇怪。
我们默默注视,我在心里对他诉尽了衷肠,表尽了情义,我知道老二的心情也一定和我一样,所以他才会以那么热烈的目光注视着我。
“你是谁?”
“……”
生硬冷漠的话使我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我是谁?”
我拍开了额前三寸的手掌,不敢置信的掀眉吼道:
“我是你师父!”
老二端正侠义的脸上划过一丝费解,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三遍后,才肯定的摇摇头说:
“不可能。”
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进山洞有什么目的?”老二再次对我抬起了手掌,目露凶光却还是挡不住他的正义凛然。
唉,既然不相信我是他师父,那我还能怎么说呢?难道要我交代说:我是小贼,进山洞就是为了偷人?
太扯了吧。
就算我说,你也不会相信啊,对不对?
“难道你是个贼?进山洞为了什么?说!”
老二一声怒吼,摆开架势,火红的双眼看上去已经到了极怒之境,我无语的同时也咽了下口水,估摸着自己现在的功力,要是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大概是不成问题的。
“我……是你前世姻缘今生定的未婚妻!”
睁着眼睛,我这么说道。为了寻求逼真,我将头垂下四十五度角,侧脸露出凄苦的神色。
见我如此,老二当场就懵了。
想必他就算不记得我,却还知道‘未婚妻’这个词语的含义。
我看他傻在那里,于心不忍,遂安慰陈述道:
“老二,不用怕,你只是失忆了。”
我悲从心中来,感叹我们师徒二人的相同遭遇,只不过我比他幸运一点的就是,我至少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可我家老二,连我都不记得,更别说其他了,我无限感伤。
这么想着,我便情意绵绵看着他,牵起他的手紧紧握住,励志道:“但是我不会嫌弃你的,以后我们有饭一起吃,有钱一起花,不离不弃,好不好?”
老二:……
……@……@……@……@……@……@……@……@……
当老二从失神中醒来后,他看我的目光中带着鲜明的迷茫与疑惑,他皱着浓黑斜飞的眉,挺直正气的鼻梁上渐渐冒出冷汗。
我从小跟他接触,自然知道他的这种神情是什么意思,从前他帮隔壁的张寡妇打跑流氓后,张寡妇给了他三块甜饼饼,摸着他的胸膛对他连声称赞时,他也是这种神情。
哎,脸皮太薄了,做大侠怎么能脸皮太薄呢?那今后还怎么蛊惑……呃,领导众人行侠仗义?
所以,为了能够让老二永久克服这层性格上的薄弱环,我决定以身涉险,孤注一掷,舍己为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偎入老二怀中,自动将他的手环在我的腰侧,轻声细语绵绵道:
“我喜欢你。不管我的这决定爹爹会有多么反对,妈妈会有多少伤怀,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算全世界都反对我们在一起,就算我半死不活,我也要跟着你,跟着你风吹、日晒、雨淋,我愿化身石桥……与你走过无数无数个春春秋秋,与你度过无数无数个日日夜夜,此情可待成追忆,莫道无情更有情,我们一定要缠缠绵绵到天涯。”
说到深情之处,我动情的紧紧搂住老二,只感到他虎躯一震,神情恐惧又复杂。
男人嘛,有几个能够坐怀不乱,几个能够春心不动,尤其,对象还是我这样的温香软玉。
他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我了解那是什么感觉,所以,我给他时间消化,给他时间酝酿,给他时间领会精神。
“你……”老二终于消化、酝酿、领会结束,开声了。
“你叫什么名字?”
“……”
有的人,一时不解风情;有的人,一世不懂风情。
不解风情尤可救,不懂风情……可就难调、教啦。
“单名一个嫣,记住了吗?”我娇俏俏的抬起脑袋,对他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
老二木讷的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坚定。
“知道是哪个嫣字吗?”我满意的点点头,再接再厉道。
老二有些犹豫,半晌才支吾猜道:
“乌,‘烟’瘴气?劳,‘燕’分飞?‘腌’,咸菜?”
我:……草头早你个小混球!
我一把推开他,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
“姹——紫——‘嫣’——红——!!!!!”
唉,我无限唏嘘。
真是凤凰重生涅槃,野鸡重生尸变,不同的人,不同的环境,孕育出来的人文素质都大不相同。
掌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作者有话要说:过了个年,我太堕落了。
请一定奋力鞭打我!
今晚还有一更。
18
18、逼婚 。。。
因为我的突如而至,盘丝洞中妖气横行。
我坐在杂草堆上,看着老二忙进忙出忙生火。
其实想想,我这个徒弟不管什么时候都很懂事,心地也很善良,就算落到了如斯境地,也能保存着原始的天真与淳朴。
说实话,行走江湖这么些年,见过的走火入魔的人还真不少,但像老二这般淡泊明志的,仿佛不多。
走火入魔的人,有神经错乱的;有狂性大发的;有残忍嗜杀的;有心理变态的;有性向突变的……
五花八门,层出不穷,时常让我感到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拍前浪。
所以,我家老二现在顶着一双血红失措的眼睛,善解人意的为我点火取暖的画面,有一种特别颠覆的美感。
“你还记得,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吗?”
老二怕冷,就因为怕冷,他才学了热乎纯阳的功夫,如果是自主性的话,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来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
这种地方,就连本地人都会觉得受不了,何况还是我们这些外地人呢?我记得,洛秋水的缥缈峰中,就有一套‘天山七阳掌’,入门的必修武功,据说就是为了防寒。
老二抬头看我一眼,摇摇头,继续添柴火,我看着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将稍显生硬的脸色衬得柔和了些。
“我醒来就在这里了,被关在那个笼子里,四周都是碎冰和水。”
我看了眼一旁的笼子,有些变形,却依旧坚固。
老二是被关起来的?谁?谁干的?不,应该问,谁有这么大本事?秋榕说在我沉睡的时候,老二就来了天山,可直到一个月前才传出音讯,他被人囚了多久?
一想到这里,我就心疼得不得了。
见我以幽怨心痛的眼神看着他,老二有些局促,不知所措的低下头。
我让自己宽心一笑,既然已经变成这样了,那我就决定先不告诉他某些事情的真相,但是,有些事情却不可不查,于是,我想了想道:
“其实……”我欲言又止,柔情似水道:“可能跟我有关。”
老二一听,立刻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看着我,脸上写满了不解。
我娇咳一声,弱女子般哀叹道:
“唉,怪只怪我生得过分美丽,引起很多人的觊觎之心。我爹爹一心想为我找到一位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奈何无论怎么逼迫,我都一心向着你,那些人一定是嫉妒你,所以才对你下毒手的。”
“……”
老二沉默片刻,可能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接茬儿,竟然盯了我一会儿,就又埋头添柴。
见他反应如此冷淡,重重的打击了我的创作情绪,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为了让某些事情不这么快穿帮,我只得继续编下去。
“但具体是谁下的手,我也搞不清楚。”我边说边打量老二的表情,见他始终无动于衷,我也憋不住肚子里的气,干脆直言道:
“你怎么跟个木头似的?我们俩到底是不是月下偷情、心心相印的亲密爱人啊?”
老二的脸涨得通红,更加不知道怎么表示,对那八个字产生无限畅想,呐呐的问道:
“你想怎么样?”
当你不知道如何解决一件事的时候,可以适当的放□段请教对方。
我深吸一口气,道:“把这笼子截下一段,送到懂行的地方去问问,从蛛丝马迹开始查起。”
这个世道讲究的是品牌创新,铸铁也不例外,比较出名的流派就那么几家,每家的铸铁工艺还都不一样,如果能找出铸铁的地方,没准就可以抓住凶手的辫子。
当然啦,这些猜测我暂时还不想告诉老二,等找到了再说吧。
……@……@……@……@……@……@……@……@……
山下的温度就正常多了。
我和老二各吃了一碗阳春面后,便踏上了寻找真相的路途。
铸铁这个行业与江湖武林息息相关,你想啊,如果有人惹你不高兴了,你用什么砍人?如果你想成名,你想挑战任何刀枪剑戟圣时,你用什么兵器?如果你想抢钱、抢地盘、抢女人时,该怎么办?
既然有这么大的市场需求,那铸铁买卖必然火爆,火爆的行业一般都会有幕后黑手想要垄断。
这一行中有四双幕后黑手——湖北玉家、昆明胡家、陕西凤家、浙江萧家。
湖北、陕西和浙江都有些路程,近在眼前的只有昆明胡家,当家人叫做胡天,他还有个弟弟叫胡地,兄弟俩的名字将他们的家风表现得淋漓尽致。
胡天我见过,相信很多没见过他的人都可以通过世人对他的评价而意*淫出他的长相。
贪财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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