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暗月行省到圣都你们只用了十天时间?”菲谢特有些惊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段路程起码需要十五天的时间。”
听到菲谢特这样问,卡罗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禀殿下和总督,我们都是些下级军官,别的不行,吃点苦是本份。”
“别这样说,本份和吃苦没有必然的联系。”菲谢特看了我一眼,“很高兴你们的加入,你们先去休息,我们准备一下就要出发了。”
“是的长官!”卡罗斯再行一礼,退开。
我看着一百多名军官在卡罗斯的口令井然有序的下马进帐,对身边的菲谢特说,“这次来的军官还不错啊,沉着老练,刚刚好可以和我们的新进军官搭配。”
“俩位老爹培养的人,当然错不了,”菲谢特笑着说,“说起我们的新进军官……对了,好象还都还没佩带军衔标志呢!”
“是啊!”我这才想起来,近卫团的军官都还没有佩带领花,连身上穿的军服都在训练中搞得破破烂烂,“你不提这个我还忘记了!”
“快点准备吧,我们的时间可不多。”菲谢特下了马,向帐篷走去。
“海尔特!杰克!”我对身后的俩个兄弟说,“你们拿着我的手令,马上去军部领取五百名军官的标准装备,要快点!”
“是!”海尔特和杰克向我行礼后离开。这些日子以来,兄弟们已经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该叫我长官,在什么情况下叫我老大,再不是以前那几只遇事不知轻重的菜鸟。
看着俩个兄弟带着人向城里急驰而去,我也下马进了帐篷。
大概俩个小时后,他们就带着领到的装备回来了,听他们说,领装备的时候很顺利,左相的人也没有为难。
“对了老大,”杰克靠到我身边,“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件怪事。”
“什么事?”菲谢特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问。
海尔特说,“是这样的,我们途中路过一座火灾后的大宅院,看到很多人围在那边议论。”
“这有什么奇怪?”我说,“着火嘛,难免的事。”
“老大,你知道那是谁的府邸吗?”海尔特说,“如果你知道你会很高兴的。”
“谁的?”
杰克笑嘻嘻的说,“就是那个把你从皇家学校开除的……”
“皇家学院院长?”菲谢特问。
“是那个老混蛋啊!”我果然很高兴,“他的胡子烧掉没?”
“就是他家,不过我们听人讲,”杰克说,“前天晚上他家着火时,不知为什么救火的人迟迟不到,他们家也没逃出人来,连一个仆人也没逃掉。”
“死了?”菲谢特大吃一惊,“可惜!”
虽然我一直和这位院长的关系不怎么好,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一丝惋惜,那毕竟是个有学问的老家伙。
“这件事不对啊!”我看着菲谢特说,“就算是起火,也不可能一个人都逃不出来,难道说是左相……”
“恐怕是这样,真是想不通左相为什么要对他下手,”菲谢特点着头说,“这位院长除了顽固与爱慕虚荣外,并没什么大错。真是可惜……他还做过我的老师呢!”
“算了吧,这又不是我们的事,”我转身对兄弟们说,“你们把装备发下去,我们一会就出发。”
“好的!”
近卫团员们还是第一次穿军官制服,虽说以前的训练中也有叫他们当当临时军官,但那毕竟叫“临时”啊!和现在比可差远了!他们嘻嘻哈哈的穿起清一色的新装,灰色亚麻衬衣被浆得笔挺,灰呢军官服外套着盔甲,领口闪亮的领花,军服上黄铜的纽扣……配着几百张笑得快烂掉的脸。
“呵呵,这叫什么?”我和菲谢特看着这些人摸狗样的家伙们,“脸都笑开花了!”
“可以当军官,当然值得高兴,”菲谢特说,“特别是那些异族士兵,如果在别人的部队里,累到死也别想到手半个领花。”
我苦笑着摇摇头,走上前去。
“你们这些家伙,有什么好高兴的!别再给我丢脸了,”我大声骂着,“侦察和游骑派了没有?该干什么就赶快!准备出发了!”
几百人被我一骂,立即就摸摸鼻子恢复了正常,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准备工作。
我把卡罗斯带来的军官分别安插到三个小队中,这样军官们可以更快的互相熟悉,而卡罗斯本人就跟在我身边。
一声令下,全部出发。
夜鹰小队负责外围,派出翼人侦察兵和游骑兵在队伍前后左右侦察。奔狼小队的人一分为二,分别担任前卫和后卫。苍穹小队在我们身边组成本队。远离商路后,因为行人的减少,整个团队的速度在逐渐加快。
卡罗斯眼都不眨的看着这一切,既惊奇又佩服。
“总督大人,”他问我,“这些军官都是您训练的吗?”
“是,”我说,“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卡罗斯摇头晃脑的说,“下官当了半辈子的军官了,可这样严密的侦察,这样快的行军速度,还有这么多的异族军官……我都是第一次见到。”
“那依你看来,”菲谢特接过话去,“这些军官的表现怎么样?”
“殿下,别的下官不知道,”卡罗斯说,“但就下官所看到的,这些军官很出色。有了这些优秀的下级军官,我们的战斗力会有一个大的提高,别的部队将很难和我们相比。”
我止不住在心里暗笑,如果他知道这些家伙不久前还都是愣头青的话,他会更吃惊。
远处,一个飞翔在左前方的翼人侦察兵突然把身体一转,向我们所在的位置飞来。
“哦?”菲谢特也注意到了,“看来有什么事。”
“报告长官!”翼人飞到我们身边,保持着与我们一致的速度,“在前面靠右五里的距离有一小片树林,树林边大约有五十人形迹可疑!”
“五十人?这里靠近圣都……非管不可。”我想了想,转头对卡罗斯说,“你和海尔特带着前卫去,把这五十人全部拿下!”
“遵命!”卡罗斯快马加鞭,去和海尔特的前卫会合。
行进的队伍在接到我的命令后,立即把队形调整成合围型式。在翼人侦察兵指引下,后卫也快速的赶上本队,一左一右从俩边插上,已经将目标完全包围。
海尔特和卡罗斯带着人长驱直入,在马背上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号,只用了几分钟时间就解决了战斗。
对方那会知道“斯比亚帝国皇家军队近卫团奔狼营”是什么东东?只看见被一伙鲜衣亮甲的帝国军官包围,还没动手就已经气弱三分,手里的武器也只是象征性的挥舞着。在一个倒霉蛋被海尔特一脚踢在脸上倒地之后,他们全部都放弃了抵抗。
“军官先生们!军官先生们!大家不要动手,听我说,听我说!”一个看起来是头领的人越众而出,来到我们的马前,“误会,这是误会!我们都是左相府的侍卫……”
我和菲谢特对望一眼,左相府的侍卫跑到这远离圣都一百多里的地方来干吗?这其中必有缘故!
“左相府的侍卫?”菲谢特一夹马腹,仔细看了看这人的脸,“我常常去左相那,怎么从没看见过你?你说慌!”
“竟敢冒充左相府的人,去你妈的!”站在后面的海尔特举起手来,长剑连鞘打在这家伙脸上——刹那间皮开肉绽。
“呜……”这人悲鸣着用左手捧脸,也顾不得指缝中流出的鲜血,右手已经从腰里抽出一块令牌递上。
海尔特一手夺过,再一脚将他踢飞,这才将令牌交给菲谢特。
“是左相府的侍卫,”菲谢特仔细看着手中的令牌,大声对我说,“将军,看来我们是搞错了!”
“也有可能这令牌是偷来的!”我向菲谢特点点头,策马上前对这群侍卫喊,“出来个知道事的!”
“将军大人!将军大人!”又从这群侍卫中出来一个人,他连滚带爬的跑到我面前跪下,“小人是左相府的侍卫副队长,我知道……一些事情,不知将军大人要问什么?”
我瞪着他,“你说你是左相府的侍卫?”
“是啊!小人真的是左相府的侍卫……”他连忙回答。
“除了这个令牌,”我说,“你还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将军大人!我我我……”看着海尔特板着脸靠近自己,他几乎哭出来,“我一时之间真的说不上来啊!我们平时就只带着令牌外出的……”
“我呸,我问你答,如果你有一点答不上来我就杀了你!”我吐他一口唾沫,“左相大人平时有些什么习惯?还有些什么爱好?有些什么朋友?这些日子都有那些人去左相府做客了……”
不是我喜好这种侮辱人的坏习惯,我现在可是在扮演左相的朋友,所唯物以类聚,左相的武将朋友还能有什么好习惯?吐你口水还是轻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全知道……”他被吓坏了,一大串左相近日的生活细节从他嘴里奔流而出,如果是换个人换种方法,得到的情报不可能这样详细。
“看来你没骗我,”我点点头,“起来吧!”
“是是,谢谢将军大人……”他站了起来。
“你们跑过这里干嘛?”菲谢特说,“还好是遇到我们,你们不知道科恩*凯达今天晚些时候会从这经过吗?碰上他你们可就完了!”
“回大人话,”他点头哈腰的说,“是左相差我们出来办事的!”
“事办完没有?”菲谢特亲切的说,“左相大人的事我们当然要帮忙。”
“回大人话,快办完了。”这个副队长说,“才刚刚抓到,还没来得及抹掉……”
菲谢特看我一眼,我意识到这一定不是件小事,向一边的杰克打出手势。
“那好,我看着你们做完,”菲谢特想了想,对这个副队长说,“然后我们一起去见左相大人。”
“这……”听到菲谢特这样说,副队长楞了一下。
“这什么这!叫你做你就做!”我吼他一句。
“呵……呵,是这样的,俩位大人,这事是左相大人交代我们办的,”副队长极小心的说,“大人们请先离开,我们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你说什么?”我眉头一皱,“再说一次!”
在我们拖延时间的时候,杰克已经带人在树林中拖出几个大袋子,远远的向我打着手势。
“好吧,”我说着话,举起左手摸了摸下巴,“那我们就先离开!”
副队长喜出望外,连声说,“谢谢将军大人!谢谢!”
我左手一带缰绳,右手“唰”的一声抽出长剑砍在他脖子上。
一片惨叫声,五十来个侍卫包括先前那个被海尔特打的那个,全部为左相大人“尽忠”。看得和我们还不怎么熟悉的一干军官惊讶万分。
“总督阁下……”卡罗斯咽下一口唾液,“就,就这样杀了?”
我点点头没吭声,和菲谢特策马向杰克那边走去,几十个军官已在身后下马,用东西挖起坑来。
“卡罗斯,相信你也明白我们和左相的关系到了何种地步……”这种事菲谢特解释起来比较清楚,“杀戮是坏事,我们也不愿意这样做。但是为了保护自己,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你应该他们回去后我们会有怎样的结果。听我说卡罗斯,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军官……”
我敢肯定卡罗斯的头晕了,因为他不断的说,“是的殿下,是下官考虑不周,请原谅。”
杰克正在努力解着袋子上的绳结,知道我们走近,抬起头对我们说,“长官,这里面有人,还是活的!”
我点点头,看着他解,心里对这个左相要极力除去的人非常好奇。
第一个袋子打开了,是一个中年美妇,衣着普通,泪流满面。在嘴里塞着东西被除去之后就开始大口的呼吸空气……很显然,她现在没时间回答我的问话。
第二个袋子打开,是一个面目俊朗的少年,脸肿肿的好象挨过不少耳光的样子,身体还被绳子绑着,已经拼命挣扎着向那夫人爬去。嘴里“呜呜”叫着,好象是在叫“母亲”。
看到这个少年,中年夫人的眼睛里有了些活力,不再象刚才那样死气沉沉。
“解开他们。”我吩咐一个站旁边的军官,没我的命令,没人敢在敌我不分的情况下这样做。
最后一个袋子被打开,出来一个我们大家都很熟悉的……老混蛋!
“是你!”我吃惊不已。
“院长!”菲谢特跳下马背,一把掏出“圣都皇家学院院长”嘴里的臭袜子,“院长,怎么会这样?左相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
看着这个说不上是我仇人,也说不上是我朋友,甚至说不上是个陌生人的老家伙,我一时竟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倒是卡罗斯看王子殿下如此礼遇这人,于是取下随身水壶先给“院长大人”漱口。
“殿下……”院长看清了眼前的人,嘴唇哆嗦着,“殿下……我的夫人!我的孩子!”
“喂,这个……院长,”我在他身边蹲下,用手拍他的肩,“不要慌,你家人没事……”
本来神智有些昏乱的院长一看到我,立即恢复清醒,身子猛的向后一缩,大喊一声,“怎么会是你!不准碰我!”
他的反应之快,态度之激烈,让我有些有知所措,本来要拍到他肩的手也悬在空中……下不了台,这让我很没面子。
好在这里除了几个兄弟,没人知道我与院长的往事。
“看来您的神智还没有恢复,”我很认真的说,“我来帮你看看……”
说着一只手向院长抓去,却被菲谢特拦住。
“院长您完全恢复了是吧?”明知道我想修理院长还拦我,菲谢特这小子!他一边说话一边对院长猛眨眼睛,“不用科恩总督‘亲自’给您恢复了吧?”
院长看看我,再看看菲谢特,然后艰难的点了一下头。
菲谢特转过头来对我一笑,“院长已经恢复了……科恩总督,麻烦你去看看院长的夫人和公子的情况好了。”
菲谢特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他是我兄弟,我只好摸着鼻子走人。
“夫人,公子没受伤吧?请喝点水,”我接过一个军官递给我的水壶,拿给中年妇人,“我叫科恩,科恩*凯达就是我。”
“科恩总督,谢谢您的救助,”中年妇人站起身体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非常郑重的给我行了一个礼,“我是罗伦佐的妻子瑟西,您的名字我丈夫经常提起。”
“不用说,院长大人一定没说我什么好话,”我很是垂头丧气,可对着这位瑟西夫人又不好发作,“算了……夫人,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瑟西摇头,“我丈夫前天回家后就带着我们连夜逃出圣都,在这里躲了这么久还是被找到了……”
我从瑟西夫人的话里推测,容易犯傻的院长大人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又得罪了左相,好在这次还没傻到家,在回家的路上醒悟之后立即带着家人逃了出来。
“你们一家三口,要到那里去呢?”我问瑟西夫人,“不是还有俩位公子吗?”
“我们……”瑟西夫人欲言又止,看着丈夫所在的方向。
我转头看去,院长大人已经在菲谢特面前老泪纵横。
“夫人,您等一下,”我对瑟西说,“我去和院长商量,先找到另俩位公子再说。”
“我丈夫……他是一个对自己的信念很执着人,还要偏劳总督大人。”她再行一礼,我忙转身逃开,不知为什么,有人给我行这样的大礼我会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
“好了没有?”我走到菲谢特身边。
菲谢特紧握着院长的手,好半天都没松开。
“科恩,我想让你帮个忙,”菲谢特转头对我说,“我想在黑暗行省办一所学院,院长职务仍由罗伦佐担任……”
“不!”我坚决反对,“我和他没话说!”
“不!”院长也激烈抗议,“我与此人从无共同语言!”
“是吗?”菲谢特看看我俩,看得我心里发毛,“那你们这次为何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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