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凶案的推理过程。似乎总是有相互矛盾的地方。就连凶手本身,好像都有一些很矛盾反常的地方。这让慕森很困惑,但同时也给与了他巨大的动力。因为不管怎么说,他都仍然还是那个喜欢有挑战性的怪人。一般的杀人案。他不看在眼里。他喜欢这种令人捉摸不透,但是通过反复推理,最后揭开真相的感觉。
所以,慕森带着自己收获的一系列证物,走向了林雪的房间。
不过这时候。对讲机里传来了吴队长有些吃惊的声音:“慕老弟,慕老弟,在不在?我这里有重要线索!那、那血字又出现了,这个现场也有血字!”
慕森听后马上问道:“写的什么?写在哪里了?也是和宗教有关的吗?”
“也是写在一面镜子的背后了,不过之前警方来取证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可我不是眼睁睁的看见过林雪卧室那面镜子里的字了吗?所以我就寻思着特意拆了一下,想试试看。可不成想,这里面果不其然也有血字!慕森,这几起案子绝对是同一个神经病干的!”吴队长忿忿的说。
“写的什么?也是圣经里的内容吗?”慕森有些着急的问着。
可吴队长那边却很为难的考虑了半天才说:“这……这我看可不像是圣经,和林雪那里的话不一样,根本看不懂。你还记得林雪那镜子里写的什么吗?”
“从午正到申初。遍地都黑暗了。”慕森无需思索的说出了当时的血字内容。
吴队长那边应了一声说:“对啊,你看这好歹是句话。可我这里写的……你听好了啊,可不是我嘴有毛病,确实是这些字。听好了‘以利!以利!拉马撒巴各大尼?’呵呵……还是个问句。”吴队长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的留言似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不能理解。
可是当听完了吴队长念的那句话的时候,慕森的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了什么。而与此同时,莫子棽也在对讲里悠悠的说了句:“是十架七言。”
“七言?”吴队长显然不能理解这是什么七言。在他的脑海里,所谓七言,就是中国的七言绝句。可这乱七八糟看不懂的话,哪里有一点儿古诗的意思?
慕森解释道:“十架七言。是耶稣受刑之时在十字架上说过的七句话。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要离弃我?”
“……”吴队长听后彻底无语了。这似乎怎么也逃不开西方的宗教故事了。吴队长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留下这样的话?
而慕森这时候也在想,之前他觉得凶手只想让林雪“重生”,所以才会给她效仿耶稣受刑钉上钢钉,祈愿她能像耶稣一样,于三日之后重生。
可是现在看来。凶手似乎并不是只对林雪做出了宗教行为。可为什么在那两个孩子身上没有钉孔呢?
慕森又对莫子棽问道:“子棽,你那边怎么样,有血字吗?”
莫子棽好像正在做着什么力气活儿,这会儿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这面镜子也太大了,你等一下,我拆了它。”
“……”慕森停下了自己手里的活儿,在等着莫子棽的消息。
很快,莫子棽那边就喘了口大气说道:“成了。”
吴队长听的诧异:“什么成了?”
慕森解释道:“十架七言之一,成了。耶稣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向世人宣告,救赎成功了。他承担了世人的罪恶,代替世人接受神的惩罚。他的受刑不是失败,而是另一种成功。天父的救赎终于完成了。”
吴队长在现场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气,他真的是搞不懂这个杀人犯,更搞不懂这个西方宗教……如果这个案子注定要用宗教知识来推理,那吴队长恐怕是真的做不了什么了。想到这里,吴队长又问了句:“慕森,这位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一共说了七句话是吧?每一句都那么……是吗?”
慕森知道吴队长想说什么,不过他没有理会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个思路一边推理一边说道:“从林雪的案子开始,就像是某一个过程。林雪的案子里,镜子背后的血字是在预示着耶稣被捕受刑,而接下来的两个受害者,现场留下的血字就到了耶稣受刑时所说的话。这就好像是……”(。)
第二百章 A与B()
readx;慕森没有想好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而莫子棽那边却轻松的接道:“这就好像是一种启示。凶手受了第一个案子中的血字启示,所以写下了接下来的两个。但是,只有林雪的尸体上有钉孔,其他受害者却没有。”
“因为……林雪镜子上的血字和其他两个被害人家里的血字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写的。”慕森说。
莫子棽也接道:“没错,效仿吸血鬼杀人的人,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在林雪身上钉入钢钉,又写下那几个字的人,和凶手又不是同一个人。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弄不明白,明明看上去是同一种作案手法在杀人,可是作案特征却又有差距那么大。因为凶手,或者说嫌疑人,是两个人。一个人变态施暴、手段残忍模仿彼得库尔滕,另一个显然全部知情,却又显露出了宗教的怜悯之心。”
慕森这时候一边推开林雪的卧室,一边说:“或许不仅仅是宗教信仰的怜悯之心。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林雪的案子当时是两个人做的,那为什么一个案子结束就分道扬镳了呢?另一个暴虐型人格的仍然继续杀人,而且间隔时间越来越短,而另一个却好像消失了。他们之间是因为信任吗?暴虐型人格的杀人犯就不怕另一个举报他吗?除非,他坚信,这个人绝对不会举报他。”
吴队长听着慕森和莫子棽一人一句的推理分析,隐隐也听出大概的意思了。可要是照慕森他们这样说,那个“暴虐型人格”的杀人犯,最有可能的就是邓国峰了。因为当时去过林珊家的几个人,不管哪一个是共犯,他都有把握这些人肯定不会举报他。
可是……邓国峰真的会疯狂到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地位了吗?对于这一点,别说是慕森,就连吴队长都很怀疑。
慕森在林雪的房间里绕了一圈,努力的在脑海里还原犯罪现场。当时的情况一定非常血腥,可能整栋房子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那孩子的尖叫和呼喊声。不过这种声音不会持续很久。因为以一个八岁女孩的承受疼痛能力,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那这个时间里,林珊在做什么呢?
慕森假设暴虐型人格的那个凶手是a,另一个宗教信仰较深的是b。那在a企图性/侵这个女孩的时候,b当时应该是不知道的。整个过程,b不一定全程参与了。因为在林雪的尸检报告上,莫子棽并没有发现不一样的伤痕。
每个人用力的角度、力道都是不同的,比如同是扼颈的情况下。两个人,就会造成两种创伤和扼痕。同理,在林雪的身上,舌/头上,莫子棽并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那就是说,这个b,要么就是被胁迫的,要么是后来才赶到的,要么就是最变态的……全程淡定旁观。
但是慕森觉得最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小,因为b如果是这样的冷血人格。那就不可能再写出那行血字了。
莫子棽说,林雪手脚上的钉孔,是在生前或者濒死时期造成的。也许,b当时认为林雪已经死了,所以才会下手做出这种看似帮助林雪“复活超脱”的事情。
很奇怪,慕森现在并不是很在乎那个暴虐的a是谁,而更好奇的是这个反复多变的b是谁。
在林雪的房间里,慕森并没有找到什么太有价值的线索。虽然看上去现场保存的完好,可是却又什么都找不到。在慕森他们找到林珊之前,不管b是他们当中的哪个人。都有足够的时间来清理现场。之所以还留着这个犯罪现场,要么就是为了干扰警方,要么就是林珊造成的。她想推迟清理掉女儿的一切,想推迟火化时间。就算这是因为母性吧,但也正是她的推迟,给了慕森他们机会。如果他们来的时候,尸体火化了,现场清理了,那现在他们就更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还有一件事令慕森困惑。那就是l所给出达利画中的三个时间,两个都应验了,那第三个六点五十五是什么意思呢?某一个死亡时间?还是什么其它的暗指?
慕森这时对着对讲机说道:“吴队,我想我们是时候该找一找邓国峰了。不过我知道,要直接单独找他谈话很难。不如我们先从邓国盛下手,你看如何?至于林珊,拘禁吧。我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当时的情况,她不可能不知情。”
“……好吧!我现在抓紧时间查查邓国盛。这些‘皇亲国戚’的背景不是那么好调查的,都神秘的很。等我消息吧,你那边完事了就先回警队。”吴队长的声音有些低沉,慕森猜想,大概是因为林珊让他失望了。他坚信母爱的伟大,可到头来却还是颠覆了他的观念。
慕森离开林珊的家,就找到了莫子棽。莫子棽这边并没有太多线索,凶手没有留下指纹、脚印,只有那歪歪扭扭的两个血字,还是死者身上的血。死者死于窒息,舌/头也被咬烂了。孩子的父母当天是去参加了某个聚会,六点离开的,八点回来的。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的孩子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折磨。不过这也应该可以表明,凶手一直就在附近,在等候孩子的父母离开。也许,他早就知道他们的行程安排,特意守在附近等候时机。
慕森大致了了解了情况之后,就将自己在林珊家的发现也对莫子棽说了一遍。然后他又猜测着说道:“我觉得,当天林珊家里断过电。那个手电筒出现的有些莫名其妙。”
“那应该就是你所说的那个a弄断的。”
“是啊,我也那么想。他是先弄断了林珊家的电源,之后才翻窗而入的。这证明,他刚开始并不想让林珊发现啊。”慕森分析着,觉得邓国峰的可能性好像越来越小了。
莫子棽理解了慕森的想法,挑眉问道:“那就剩下邓国盛和那个司机了。他们两个人当中,谁是a,谁是b?”(。)
第二百零一章 骑士()
让慕森很意外的是,吴队长很快就回了电话,他说邓国峰现在并不在国内,他的司机昨天也刚刚离开本市,好像是有什么公务出差了,具体是去了哪里,还要往航空公司调查一下。↖頂↖点↖小↖说,x。现在唯一能找到的,就只有邓国盛,吴队长在问慕森,要不要抓紧时间去见一见。
慕森告诉吴队长先回警队,能安排尽量安排,有什么事见了面再商量。
挂了电话,慕森就疑惑的看向莫子棽问道:“真的有那么巧?命案刚发生完,他们就都不在本市了?邓国峰出了国,用不上司机了,那司机竟然也离开本市了。子棽,这是我想多了吗?”
莫子棽很实在的回道:“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的话,邓国峰兄弟应该不太会做那样的事。还记得你的凶手概率吗?生活愉悦且富有的人,成为杀人犯的可能性并不高。除非,他的心理有着很严重的问题,或者有不为人知的阴影经历。那邓氏兄弟应该都算是名利双收了,何必呢?至于那个司机,咱们都没有见过,也不好妄加评论。不过,司机和雇主之间的凶案我们倒是没少听说,只是没办法理解,司机的动机是什么?他杀了邓国峰的私生女如果是出于嫉恨或者其它私仇,那他杀那两家孩子又是为了什么?慕森,你我都清楚,种种情况都在表明,这个案子的凶手精神心理一定有问题。那邓国峰可能忽略了一个每天负责自己生命安全的司机心理健康吗?让一个神经病天天开车接送自己,那不是疯了吗?”
慕森这时也说道:“没错,这个案子就是这样,由于嫌疑人的身份特殊,所以当我们怀疑起来的时候,就觉得总是有说不过去的地方。那咱们如果试着将他们身份抛开呢?”
看到莫子棽那愣了一下的表情。慕森笑道:“没了特殊身份,他们是不是每个人都充满了各种嫌疑?杀人动机一列能列好多条。”
莫子棽想了想回道:“如果按你这么说,那我觉得邓国盛的嫌疑最大。据我所知,他至今仍然是孤家寡人,虽然不缺钱,但是看着自己的哥哥家里外面都尽是温柔乡。可能难免会有些妒火中烧。而且,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具体职业是什么,性格是怎样的,他好像比他哥哥还神秘。”
听着莫子棽的分析,慕森点点头说:“是,也许杀人动机还是因为林珊了呢?我在林珊家发现,林珊的卧室里有烟灰。虽然只有一丁点儿,其余的都被清理了。但邓国峰不吸烟,那你说这个在她卧室里吸烟的男人和她是什么关系?”慕森看向莫子棽。
“如果是她自愿的。那就是很暧/昧的关系,要不然,那么大的房子没有必要非要在卧室里聊。如果她不是自愿的,那我想……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莫子棽说的婉转,可慕森却毫不客气的说道:“不管她是不是自愿的,当天都一定发生过其他的事情了。可是子棽,我从林珊家仔细的走了一遍,我认为每一处角落都能透露出她对邓国峰的爱。她不可能背叛他。或者说,不可能无缘无故背叛他。林珊也许和林雪一样。也算是受害者。那个人或许以邓国峰的名誉做为要挟,逼迫林珊听从于他。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她时候她说的话吗?她说绝对不能因为自己而毁了邓国峰。在她心里,那是最重要的。”
“那我们就先去见见这个邓国盛吧,你就算再厉害,也得见过人才能做出判断吧。”莫子棽提出了了最实际的建议。他们到底还是得见了面才能继续推测所有的可能性。
由吴队长安排,在晚上六点钟的时候和邓国盛见面。见面的地点让慕森很意外。竟然是教堂对面的那家艺术馆。
直到傍晚时分,慕森他们早早地就来到了见面地点。站在艺术馆外,慕森不禁有些感慨。几天之前,他们几个人是站在教堂那边眺望这里,而现在。他们是站在这里眺望教堂。那黄金般的骑士站在大门前依旧威风凛凛,慕森的脑海里甚至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当初l所提示的那几幅画,骑士真的只是指引教堂的方位吗?会不会是在暗指真正的杀人凶手呢?
可是,这艺术馆和邓国盛有关系吗?
就在慕森胡乱猜想的时候,邓国盛的车已经到了。他下车之后直奔艺术馆,就好像没看见门口的这几个人一样。
吴队长有些不高兴,但是想想自己的身份,还是压下了怒火,带着慕森和莫子棽走进了艺术馆。按照门卫的指引,他们来到了一个像是小休息厅的地方。这里提供香槟,白兰地,咖啡之类的饮品,可以在欣赏完艺术之后,来这里交谈分享。
整个厅里没有其他人,只有邓国盛和他的一个助手。吴队长走向前,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正打算介绍慕森和莫子棽的时候,慕森忽然很没礼貌的开口问道:“邓先生,这里的咖啡未必有咖啡厅的地道,为什么选择来这里谈话呢?”说完,慕森那微微含笑却异常凌厉的目光便看向了邓国盛。
这个人与慕森心中的形象并不相符,甚至从他身上看不到一丁点儿邓国峰的影子。乍一看上去,这个邓国盛倒像是一个西装革履搞西方艺术的人。只是……搞艺术的通常都不会西装革履的吧。所以他给人的感觉很怪异,一双有些三角形的眼睛眼尾上挑,看面相就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他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那常年吸烟导致的牙黄比较严重,和一向潇洒风雅的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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