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寒雁城的封地?胃口不小!”
“在下若能如愿,游得此城,他日仍然对王爷您俯首称臣,朝奉纳贡,王爷您并没有失去对此城的统赦,仅此而已!还望王爷成全!”花无极言语之间,颇有些按耐不住欣喜之情。
“没有兵卒,量你也作不起什么风浪,好!本王可以答应!”
“君王一言!”
“快马一鞭!”
说罢,花无极与楚王两人当即击掌为盟,定下了这一计策,花无极借助莫白对风家姐妹的亲近信任,利用成名绝学《无极化相术》,佯装成风怜影的模样,借此套出莫白口风,事成之后,便可得到楚王以一座城池的交换。
就在花无极满怀欢喜,打开宫门,走出逍遥殿之后,楚王当即唤来一名侍卫,细声吩咐言道:“你且去侯爷府上,请侯爷急速入宫,说本王有要事相商!”
那名侍卫得令之后,一溜烟功夫,便退出逍遥殿,夺门而出,扬长而去。
而那花无极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伸手自脸侧腮间拿捏了一番,随后竟撕扯下一张人皮面具,透着深夜微薄的月光,显露出一副生得很是俊俏的脸来,竟是风怜影!
第35章:红尘若怜留花意;不败江山又画皮()
昏暗的月色,勾勒出的那张俊俏的脸,此时显得格外阴沉。
自那日楚王年关大宴之上,花无极对风怜影施以挑逗轻浮之举,在她回过神来后,便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
月黑风高杀人夜,翌日入夜十分,趁着花无极独自一人流连忘返于京都的花街柳巷之机,待至后半夜,花无极折返栖身客栈途中,风怜影便以手中音律杀人于无形的避水瑶琴,一曲勾魂,将其截杀于琴弦之下。
后来风怜影自他身上搜出一部书册,未料到这册书籍竟记载着花无极毕生所学,即是《无极化相术》的全本秘籍,花无极居无定所,**成性,无家无室,为避免被人察觉,遂将花无极尸首拖至一处偏僻的废宅之中,草草遮掩。
然而她心中并没有忘记,马三军一直以来对她的羞辱与企图,无奈她如今深陷牢笼,顾及姐姐风怜心的安危,是以她并未对马三军行声讨之举,加之那日坟场上,马三军不惜冒险救下她们姐妹二人,对这段不堪回首的经过,暂时将它按下了心头。
如今同样被困于楚王手中,她得以有机会名正言顺地接近莫白,假意从他口中套出楚王所需关于天行剑的秘密,趁此良机,她将从花无极身上得来的那本记载着迷幻之术与移行化相的秘籍,精心研读,她天资聪颖,很快便掌握了这变声易容之术,是以顺水推舟,化身花无极,假借交换之名,意图从楚王手中夺回旧都寒雁城。
方才逍遥殿中,就连一向识人独具慧眼的楚王,都没能看出,眼前的花无极早已是雌雄错位,只是此事,除了风怜影自己,再无第二个人知晓其中内情。
如花似玉的剑,甜言蜜语的毒。
风怜影假扮的花无极离去之后,楚王急忙命人深夜召唤马三军进宫商议,这天行剑毕竟是龙行司放逐江湖的执行法剑,如今暂押在手,消息一经流走,势必会有夜长梦多的忧虑。
“王上!深夜急召所为何事?”马三军在得知楚王派来的侍卫通传之后,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往逍遥殿,还未进得殿门,声先问道。
“关于那把剑,你可探到一些眉目?”楚王见到马三军急匆匆地赶来,当即正了正身形,随后问道。
“暂时还毫无头绪!”
“查探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查不到,本王养你们何用!”
见到楚王焦急得出言训斥,马三军垂首细心揣摩一番,随后,说道:“王上!还请暂且息怒,此剑在这中原之地,常人本就避讳,所以很难得到有价值的消息!”
“唉!眼看着宝剑在手,却又使用不上,难道本王的恢弘大业就真的有违天命不成!”楚王叹息一声,兀自沉吟。
“如今除了这莫白,就只有护鼎樊家的后人知晓这剑中的秘密了,他曾是上一任天行剑的主人!”只见马三军双眼如梭,在提及护鼎樊家之时,顿显为难之色。
“樊家!这樊家可是与龙行司齐名的一脉,岂能动他们的心思!”楚王当即说出了马三军为何为难的缘由。
话音甫落,殿中立时一片沉寂,呼唤之声能闻。
“方才花无极来过,说是来相助于我的!”两人彼此面相站立,许久不语。
“他?此人在江湖之中虽然有些名头,但诸家口碑不好,王上莫要轻信他的为人!”
“凡事有所求之人,并不难应付,这点你大可放心!”
“有所求?他来此要求何事?”马三军连声追问,颇有些惊诧。
“他要旧时寒雁城一座城池!本王已经答应了他!”看着马三军一脸焦虑,楚王当即答道。
“那王上要他相助何事?”
至此,楚王立时深沉思索了许久,随后大袖一摆,定声言道:“让他化妆易容成风家三姑娘,去莫白那里探听天行剑的秘密!”
听及此处,马三军心中立时有了一些释然,虽然嘴上并不承认对莫白与风怜影之间的担心,但私下里却是时刻怀疑,若非如此,便不会在每一次风怜影给莫白送饭食过后,就对莫白一顿言辞羞辱。
如今得知已有花无极代替风怜影去接近莫白,那份担心自然就减缓了许多,然而,楚王接下来的言语,却又让他这一番欣喜变成枉然。
“在莫白没有完全臣服之前,以后风家姐妹的探问送食时间只能改为一天一次了,咱们得要配合好花无极行事!”
“王上的意思是让她们依然照旧么?”尽管心中已然确认了楚王的这个决定,但马三军还是想在口头上再得到一次确定。
“对!且以后对于风家姐妹俩的看护须得放松些,免得被人说你我的闲话!”楚王言道。
“如何放松?如何衡量这个放松尺度,还请王上给个确切的定数!”本来那日马三军冒险救下风家姐妹二人,楚王就有些心中不快,如今为防止马三军泥足深陷,严词下令马三军对她们放松看护,其目的就是想让这风家姐妹俩少些时候在马三军身边,希望籍此能让马三军多腾出一些时间,为他分担一些事务。
“只要她们不离开京都,凡事……凡事就由她们去吧!”楚王爽声说道。
说罢,瞥眼看了看马三军此时的反应,审时度势。
只见马三军随后摇晃了一下身子,左右顾盼一眼,颇有些无可奈何,但又不好直言忤逆,只好憾然回道:“既是王上吩咐,我等自当遵从!”
“你也不必多想,本王如此安排实是无奈之举,这天行剑的秘密一日无法解开,此剑就一日不能发挥作用,更会多一分变数,如此,你叫本王如何耗得起!”
“王上大可不必如此谨慎,莫白那小子如今不是掌握在咱们手里么,这还能有什么变数出现?”马三军答道。
“说起莫白,他毕竟是龙行司放逐江湖的止缘使者,这天行剑迟早是要归还给他的,如若不然,势必会触怒于龙行司,如今大业未成,这龙行司可招惹不起!”
“不还又能怎样,龙行司不败神话已是数百年前的辉煌,如今是否还能不败,谁都不曾试过,自然还是未知之数!”马三军横言道。
“住口!那莫白的身手你是见识过的,本王为何在逼他交出天行剑之时,让他自废武功,难道你真的不懂这其中利害关系么?”
听到楚王提及莫白的功夫,马三军轻蔑的神情,顿时有了一些收敛,伸手捂了捂胸口,那日潇水一战,莫白曾以饮血剑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伤疤,如今回想,尤有余悸。
“那莫白如今囚禁于地窟之中,此时虽然被我们控制,但他可是一只暂时没了爪牙的猛虎,余威不灭,他既为龙行司选中的执剑之人,若久不见于江湖,势必会让龙行司出面寻回天行剑,届时岂不是引火烧身么!”楚王一再地给马三军分析这其中厉害,就是希望他不要太过于傲慢高调,轻视对手,永远是兵家大忌。
“王上教训的是,咱们有蒙哥蓝嫣两位高手在此,龙行司若要动我们,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还是小心些为妙,我们只是为图大业,又何必惹上这诸多的江湖恩怨!”楚王警醒说道。
马三军心中明白,如今已将莫白囚禁于地牢之中,本以为掌握他的生死很是容易,待他报了那一剑之仇,将心中怨气发泄完之后,便好将他除去,断了风怜影的这头念想,但如今回头一想,尽管他已毫无还手之力,却还是杀他不得,这对马三军来说,无疑是种漫长的煎熬。
要除掉一个人对他来说并不难,而这种可为却又不能为之的困惑,一时间,让马三军心中很是矛盾。
两人一番争论下来,马三军已然在心中为楚王这等考虑周全的心思所折服,当即明白了当初接任王位的为何不是自己的原因所在了。
“既然已有花无极代替风家姐妹俩去接近莫白,大可不必再让那风家姐妹前去,完全交给那花无极岂不是更为妥当么?”对于风怜影与莫白的接触,马三军还想尽最后一次游说的可能,让她与莫白完全隔绝。
“这个法子本王方才也有过考虑,只是这花无极的底细,你我并不清楚,若完全交给他,本王有些担心他从中取巧,若有风家姐妹于他轮番交替前去,言语对照起来,也好相互判断真假,如此可保万全无错!”面对马三军这番说辞,楚王当然懂得他的用意,不好直言,只得从旁敲打坐正。
控制住莫白,并让他心甘情愿地答应服从,只好在他在乎的人身上花费功夫,因为有些话,有些不可轻易示人的秘密,是决计不会告诉对头人的,越亲近的人,欺骗伤害起来,会更让人触不及防,会伤的更深更彻底。
彼此利用,机关算尽,而莫白这个无辜的局外人,成为了他们彼此之间,最有交换价值的筹码。
“怜影!这么晚去哪了?去了这么久,姐姐我好是担心!”听见风怜影深夜回来推门的声音,因担心妹妹安危的风怜心,此刻并未熟睡,于是问道。
“二姐!”
“如今就我们姐妹两个人了,这世上我唯一担心的便是你,可不能再跟从前一样任性胡来,毕竟我们现在的自由还被别人拿捏着!”风怜心语重声长地说道。
“二姐!都是怜影不好,怜影不该出去又不跟姐姐你说,害得姐姐你担心,以后再也不会了!”听得风怜心的一番亲切之言,风怜影当即眼眶有些泛红,一时情绪感怀涌上了心头。
对于风怜影深夜外出,风怜心只是满满的担心,并不过问她外出去了何处,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妹妹的心性,她很是清楚,多问只是徒劳,只是希望有亲情的感化,能让风怜影倦鸟知返,收敛些性子。
然而此时,风怜影双眸看了看窗外早已稀薄的月色,沉闷无语。
第36章:送君一碗孟婆汤;淡却前愁费思量()
送君一碗孟婆汤,淡却前愁费思量;来生相见不相认,几世情仇几世伤。
前尘好忘,业报难消。
自那日霍君羡与段七中途离去之后,本以为将当年的那段往事掩盖住,可以让悲剧自此断演,不再延续,然而在他们离开之后,心中始终觉得有愧于莫白,他有权力,亦最应该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
是以,在二人一番内心纠结之后,便去了当年寒雁城外的故地,与风怜影遭遇,连累莫白双亲无辜丧命于风怜影弦音之下的地方,意欲将实情相告。
然而,当他们赶到之时,新添的几座坟堆让他们很是疑惑,坟上的泥土松散凌乱,显然是被人草草掩埋,来不及打理,而坟冢之中所埋的人,都是当今武林之中,极有份量的前辈名宿,由此推想,当日定然发生了许多事情,而如今此地荒无人烟,独孤宏,冼问,莫连城三人同时丧命此处。
身为武林同道中人,霍君羡亦曾与冼问有过并肩为战之谊,如今友人死因不明,若不查探个究竟,还原当初,岂不枉称我辈侠义之名。
而如今,莫白等人不知所踪,唯一留下的线索途径,就只能从楚王身上着手查探了,于是段七二人便沿途星辰,快马加鞭地赶赴京都。
甫入城门,直通王宫的甬道之上,定定地站着一位俏妇人,体态匀称标致,右手牵着身旁一个孩童,双眼远眺,顾盼着自城门涌入的各路行人。
“夫人?渊儿?”策马急行之中,霍君羡见到横档在马前的那个俏妇人与那个孩童,连忙勒紧缰绳,那马儿受不住这般拉扯之力,前足高扬,后肢挺立。
那俏妇人并非他人,正是当时美貌称绝天下的南宫恋儿,霍君羡的内室妻子,而身旁的那个孩童自然是他们所生的独子,霍文渊。
是时,霍君羡连忙翻身下马,满怀关切地迎了上去,连声问道:“你们没事吧,没吓着吧!”
“夫君!你匆匆而别,为何每次都只是丢下我们母子,你好狠心!”南宫恋儿将身旁幼子紧紧搂住,娇嗔言道。
“你怎么跟来了?还带着渊儿!”霍君羡似是不懂南宫恋儿的一番心思,出言责备。
听到霍君羡开口责怪,南宫恋儿当即颔首垂面,不再言语,神情好不委屈,而霍君羡见到她这般模样,加之此处地处异地,不比家中,心中顿生恤悯,随即温言说道:“我此次出来是有要事要办,过些时日便会回来,你又何必带着渊儿不辞劳苦跟来!”
他与南宫恋儿之间,虽都是江湖中人,但南宫恋儿一直以来都延续着中原女子特有的矜持与纤柔,相夫教子,说罢,霍君羡走到南宫恋儿身前,满脸温情地叹息了一声,随即牵着霍文渊的小手,说道:“渊儿,娘亲生爹爹气了,好渊儿帮爹爹劝劝娘亲如何?”
南宫恋儿美艳之色冠绝江湖,当年垂青美貌的英雄侠士甚多,然而她也眼界颇高,一时祸水,乱了江湖不少男子的心,而自从择定霍君羡,决定终身相随之后,亦或许是因为有了儿子霍文渊之后,初为人母,母子间的舔犊之情让她渐渐温柔,真正担当起了妻子的责任。
管不住男人的心,就不能责怪他花心,妻子的温柔,是男人一辈子顾家的理由。
对于霍君羡的一番关切责备,若在当时,南宫恋儿必定会有一番言辞反驳,而如今她却选择接纳,是时,南宫恋儿探眼看了看霍文渊,那双天真无邪的童眸和一脸稚气的笑脸,让她当即感觉心中一暖,随后说道:“渊儿,娘亲只是在担心你爹爹他的安危,没有生气!”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人盼,有人念,有人牵挂,夫人!你和渊儿就是我最大的牵挂,你们就是我的幸福!”言语之时,霍君羡与南宫恋儿两人面相而立,眉目之间那种不可言喻的情绪,宛如这咧咧寒风里的一丝温存。
“渊儿!快!过来师傅这!”是时,段七呆坐在马背上,看着霍君羡两人之间的**牵扯,颇有些难为情,当即对着霍文渊叫唤道。
段七与霍君羡当年,同样得授于天南第一圣杀手江南煞门下两门绝技,同门之谊早已存在,在江南煞仙去之后,段七自然也就放弃了圣杀手的身份延续,不再兼任天行剑的刑罚之责。
虽与霍君羡平日里争论不断,但彼此之间的情分日长浓厚,他至今未成家室,更无处可去,是以霍君羡便将他留在家中当起了长客,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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