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咱们只是普通人,何必去争这些!”
“要是有了它!便不是普通人了!”于旭若有所思地说道,眼神深邃,让人莫猜不透。
之后又再说道:“只是这剑在莫白手里,这下可就难办了,还得将就他帮你续命治伤呢!”
听言,于冰心香魂暗叹,看着哥哥于旭此时陷入了对天行剑的争夺之中,她知道,此时她已是多说无用。
人最怕被勾起心中的贪欲,欲壑难填,一旦被欲望操纵了理智,便如坠深渊,再难回转。
天行剑这三个字一再刺激着于旭的心思,让他意欲一窥究竟,然而此时他心里还有些顾忌,毕竟妹妹于冰心的伤势,还需要莫白为她输送真气,调理续命。
世事总是如此,拥有了,就不懂珍惜,见到了,却总让人欲罢不能。
对于天行剑的争夺,自有之,就从未停止过,只不过许多人都不敢轻易触碰,毕竟天行剑是龙行司放逐江湖的执法之剑,被奉为圣剑,但还是有人想借它一展雄心。
“门主!今日为何忽然下令撤出,只差一步就可以拿到了!”客栈,房中,一人说道。
原来薛长戈亦是投诉在这家客栈,从莫白他们一进客栈初始,他就一直关注着,恰逢晚饭时有人故意撞落天行剑,让他确认天行剑就在客栈当中,当即命人将晚饭时客栈那些人全部杀掉,自己夜探客房,只是莫白一直拿着它,让他无从着手。
正当他准备强袭夺取之时,见到莫白将天行剑一分为三,使出的剑招,他从未见过,当即深信当初父亲薛子翁所言非虚,这天行剑当中,果真暗藏玄机。
“不可用强,你没看到莹莹在那里吗?”薛长戈答道。
然而他并不是因为楚莹莹而忽然叫停,而是心中另有打算。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么?今天那些人身上的血,让饮血剑威力大增,门主为何不使出饮血剑,将那姓莫的杀了,就算二小姐在又如何,日后跟她解释清楚便是!”
“好了!此事就此为止,日后不得再提!”薛长戈挥手示意,那人便已退了下去。
薛长戈幽然推开窗页,寒风阵阵,吹得屋里的灯火摇曳不定,只见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漆黑。
“恋儿!当初你一声不响就走了,我知道,你只是不甘平凡,如今天行剑重现江湖,我一定要解开它的秘密,到时候,你还会回来吗?”薛长戈手扶着窗门,自言自语地说道。
英雄需要建功立业的壮志,需要美人在怀的柔情。
而美人的嫣然一笑,却埋葬了多少豪情壮志的心。
第28章:莫道桑田空余恨;只是今朝人未醒()
美人只一笑,英雄何曾老。
薛长戈辞去楚王的差事,总算有了些闲心,然而此时却再次勾起他心里久藏的往事,当初他从紫竹轩力战前任天行剑主人樊孤尘,将南宫恋儿掳走,本打算将她作为人质,要挟樊孤尘交出天行剑,可未曾想到,他恒心不稳,因此深陷情网,不能自已。
南宫恋儿当时有江湖第一美人的美誉,那时薛长戈年轻气盛,孤鸿涧历来被中原武林排挤,无法入主中原,便立下誓言,誓取中原武林第一美人为妻,然而事情却总与愿违,虽然他如愿得到南宫恋儿的青睐,却就此荒废了志向,一时的赌气,造成了如今他无边的思念与悔恨。
“哥!事情过去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是忘不了她么?”楚莹莹看着薛长戈郁郁寡欢的样子,有些心疼,等到四下都重回安静之后,兄妹俩寻得一处僻静的地方,敞开心门诉说着。
听言,薛长戈反问道:“莹莹,你和莫白两个人之间没什么事吧?”
“说你的事情,你带上我作甚?”楚莹莹怨言道。
“哦!为兄差点忘了,他身上有食情蛊!”
薛长戈此一言,似是勾起了楚莹莹心中的最痛处,常言道日久生情,若说她对莫白没有丝毫好感,任谁都不会相信,但若说莫白对她,即便有,都敌不过食情蛊的子时蚕食一关,虽然楚莹莹对他日渐生情,然而莫白心中的情感,却只停留在日复一日的旧模样。
是时,薛长戈又再言道:“想如今我妹子出落得如此水灵,楚楚动人,只能怪那姓莫的没这福分,无福消受!”
随即,楚莹莹长长叹息了一声,不无言语,而后说道:“哥哥,难道这食情蛊真的是无药可解么?”
“毒性药理这方面,莹莹你可比为兄的强得多,连你都拿它没办法,为兄就更别说了!”薛长戈无奈言道。
“哥哥!你可曾明白,她为什么会走的原因么?”当即楚莹莹回问道。
“为什么?哼哼!我要是能想明白了,就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难过!”
“既然哥哥你都想不明白,莹莹就更不懂了!事情总会过去的!”楚莹莹出言安慰说道。
“莹莹,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别留下遗憾,既然莫白身上的毒无法可解,你就别再在他身上耗费光阴了,虚度了年华不说,只怕还会耽误你这一生的!”薛长戈语重深长地劝说道。
“我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哥哥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或许这就是莹莹注定的命数!”
“莹莹!莫白可曾有跟你提过有关天行剑的事情?”薛长戈饶有期待地询问楚莹莹,说道。
“没有!”
楚莹莹的这一句直接的回应,让薛长戈很是失望,他本以为楚莹莹跟着莫白朝夕相处,天行剑的秘密她应该会有所听闻,然而此时,又一次让他的心思白费。
夜!还是一样的漆黑,风!依旧冰冷。
第二天一大早,薛长戈就站在了客栈外面等候,待莫白一行人收拾停当之后,才一走出门口,就看见他骑着高头骏马,鹰隼般的眸子不时地打量着莫白交给楚莹莹保管的那把天行剑。
“薛门主?这么早在此等谁呢?”于冰心气力不济,纤弱地说道。
“等你们!”
“等我们?你刚从楚王那过来,我们这是要往那里赶,好像不顺路吧!”于旭心存疑虑地说道。
然而此时,除了莫白跟楚莹莹,于家兄妹俩都知道薛长戈此时的心思。
“楚王有马三军这等小人在身边,我怕他会对你们不利,打算随你们一起前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薛长戈振振有词地说道。
于旭虽然知道他用意不善,但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婉拒,只好悻悻作罢。
“于家公子,我看于姑娘受了很重的内伤,究竟所谓何事?被何人所伤?”薛长戈骑着骏马,沿途与莫白他们的马车并驾齐行,闲来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也不能怪楚姑娘,可能是舍妹命中注定由此劫难!”于旭循声回答道。
“什么!是莹莹下的手?”听言薛长戈颇为惊讶。
随后,于旭将事情经过细说了一遍,薛长戈听完后说道:“原来如此,那后来呢?我看于姑娘气色虽然不好,但并没有恶化的迹象,这又是为何?”
“这还得多亏了这呆子,每天为于姑娘输送真气,这才保住了性命!”是时,马车当中的楚莹莹应声答道。
听言,薛长戈兀自呢喃道:“原来如此,难怪!”
“难怪什么?”于旭当即追问道。
薛长戈乃是内家高手,昨夜客栈一战,他已经看出了端倪,只是一时还不明白,以为是莫白临阵故意示弱,如今听来,顿时解了心里的疑惑,那日雁翎宫中,初遇莫白的那一战,至今他还心有余悸。
“哦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薛长戈连忙转开话题,急声说道。
是时,莫白忽然勒住缰绳,让马车骤停了下来,神色慌张地跳下马车,四下环顾一番,然而马车的忽然停止前行,楚莹莹随即从侧窗撩开帘布,问道:“怎么啦呆子?”
“楚姑娘,你怎么总叫他呆子啊?”于冰心轻声问道。
然而此时,薛长戈似是也察觉到,马车后一直有人尾随,可能从客栈就一直跟着,薛长戈自恃武功了得,并未在意,说道:“他一直跟着我们,不过这人的脚力着实可以,一路追着!”
“朋友!明人不做暗事,出来吧!”薛长戈翻身下马,背后的饮血剑已在鞘中焦急难耐,急于想饮人血。
莫白如果不是真气耗损厉害,功力不如从前,只怕早就察觉到了有人跟随。
是时,只见道途两旁树木枝叶一阵扰乱,虚空中传来一个近似地狱的声音,听得叫人汗毛直立,说道:“人有人道,鬼有鬼路,如非有缘,何必同途!”
“有缘?谁跟你这没脸见人的怪物有缘!”薛长戈当即答道。
说罢,只见一道身影晃过,那人着实轻功了得,落定之后,移动起来有如鬼魅潜行一般,难以捕捉真形。
“我道是谁!原来是江南煞的高足,快剑段七!”待那人站定之后,薛长戈一眼就认出了他的来历。
此人便是当年天南第一圣杀手江南煞的门徒,虽言杀手,但此人却从未执行过杀手的勾当,只是他的一手快剑,于江湖中少有对手,他久未在江湖行走,此时忽然现身,想必来意并不简单。
“这么多年不见,薛门主真是好记性!”段七洪声说道。
随即,只见他仔细地看了看莫白,眼神诧异,说道:“这位是?”
然而莫白对他似是颇有印象,既清晰却又模糊,当听到薛长戈唤出他的名号时,莫白忽然想起来,他曾与段七他们在觉空寺有过一面之缘,然而那时自己还只是个跟在独孤宏身后的一个素衣少年,如今时隔十年之久,双方脸上都增添了不少岁月沧桑,莫白记得那时,段七面相清秀干净,如今再见到他,却是一脸的胡须茬子,邋里邋遢。
“这位就是独孤先生的高徒,莫白!”薛长戈随即答道。
“原来是那小子,怪不得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他不是个哑巴么?”段七说道。
当时段七,霍君羡,樊孤尘等几人,在寒雁城大战之前,曾聚首于莫白之前栖身的寺庙,觉空寺,后来寒雁城一战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们。
段七与霍君羡都得传江南煞两大绝学,《铩羽行龙剑法》与《凝傲剑诀》,可谓当时武林的一脉后起之秀,只是,寒雁城一战之后,纷纷匿迹江湖,不知所踪。
听言,莫白会心地笑了笑,与段七虽只有一面之缘,如今再次相见也算得上是故人重逢,一时心中感概万千,不禁勾起了当时的总总回忆,师傅这个字眼,又一次触痛了他的心思。
“薛门主,你这双手可是沾了不少中原武林人士的血,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出来走动,就不怕仇家找上门来么!”段七随即说道。
是时,只见薛长戈大笑几声,声音很是狂傲,随后说道:“大丈夫何须畏惧,这世道本就是强者生存的地方,被杀,只能说他们并不是强者!”
“要是那个书呆子在这,今天非得好好跟你算算这笔帐!”段七说道。
他口中的书呆子,正是与他有同门之谊的霍君羡,两人性格各异,一个优柔寡断颇带一丝冷血,另一个却是满口的大道理,行事干脆。
“你们两不是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么,怎地这回只见你一个人?”薛长戈问道。
“都是南宫恋儿那女人从中作梗,我实在看不下去,”段七喃喃说道。
南宫恋儿!薛长戈心中猛得一阵抽痛,这个名字十年前从他的世界消失,而自己却时时刻刻牵挂着,从未停歇。
“南宫恋儿?她在哪?”薛长戈急促问道。
看着薛长戈急切的神情,段七当即说道:“美人当然配的是英雄,跟你这双手血腥的魔头有何关系!”
听到她如今追随霍君羡,薛长戈似是忽然间明白了一些,困扰他近十年的问题,南宫恋儿当初跟他之间的纠葛,无非当时孤鸿涧势力如日中天,薛子翁几乎力压群雄,之后自己毫无建树,一直醉心于跟她之间的情事,令孤鸿涧势力渐衰,这才是南宫恋儿选择离开的缘由所在。
霍君羡如今家世显赫,乃是中原首屈一指的首富,于江湖中颇具威望。
这些并不是薛长戈不明白,只是他从未敢想,南宫恋儿在他心中的回忆,不容侮辱。
女子貌美,自然需要一份荣耀的陪衬,否则如同着锦衣夜行,空有其表。
现实往往总是无情地摧毁,每个人心里的那份美好。
第29章:为报冤家多置酒;夜来风雪过江寒()
“楚姑娘,你可知道莫大侠的过去?”于冰心忽然问道。
“我连他现在怎样都理解不透,更何谈知道他的过去!”楚莹莹应声答道。
车窗外,段七与薛长戈之间很是不对付,气氛紧张,薛长戈以及他的孤鸿涧,历来被中原武林公认为邪魔外道,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常以蛊毒害人,这在礼教之邦的堂堂中原大地来说,使毒一直被视作下三滥的手段。
“你说恋儿如今在霍府?”薛长戈满眼期盼,但又一脸难堪地问道。
“南宫姑娘现在是那书呆子的媳妇,你问这些做什么?”段七直言说道。
听言,薛长戈犹如置身寒潭深处,凉透了心,之前听说南宫恋儿与霍君羡在一起,但他仍抱有一丝幻想,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绝望,如今听得段七口中说出,南宫恋儿已经与霍君羡缔结秦晋,让他顿时彻底绝望。
莫白察觉到了他有些气息急促起来,转身看了看,只见他失魂落魄一般,趔趄后退了几步,随后,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了,说道:“姓霍的娶了她?什么时候的事情?”
“很久了!”段七感觉到他神情失常,随口回道。
“很久是多久?”
“他们现在孩子都快七岁了!你说多久了?”
“这个贱……!你不是说要和我算帐吗?那就来吧!”听言,薛长戈很是恼怒,语锋忽转,大声说道。
是时,只见段七不由向前走了几步,右手摁住剑柄,两眼直直地盯着他。
“楚姑娘,冰心你们快下马车!”看到薛长戈与段七他们形势迫急,于旭当即大声喊道。
于冰心二人听言急忙掀开布帘,探头向外看了看,楚莹莹急忙说道:“哥哥!”
听到妹妹楚莹莹的一声叫喊,薛长戈回头看了看,说道:“莹莹,你们且在一边看着,看为兄如何结果了他!”
哥哥薛长戈的语气让楚莹莹立时明白了,与他相处这么久,从未见过他有如此大的杀气,然而这中情形,在南宫恋儿离他而去之后,就再没见过,如今他杀意顿起,定然是有人言语触及到了他心里的底线。
她没有出言阻拦,当然她也知道,薛长戈既然已经眼露杀机,又岂是能轻易抹去的。
然而此时,莫白急忙走到马车旁,示意让楚莹莹将天行剑交给他,楚莹莹不明所以,以为他那剑是为了帮哥哥助阵,当即便递给了他,毕竟兄妹之情让她还是有些担心薛长戈的处境。
“呆子!小心些,别逞强!”言辞中的满怀关切,都被莫白一笑带过。
正待薛长戈拔出身后的饮血剑,剑光熠熠,连天色似乎都暗下来几分,只是,段七看到他亮出了那把以血养锋的魔剑,心中有些发怵,这剑每每展露锋芒,必是血流成河。
“别以为你有邪剑在手,我段某人就会怕了你!”尽管心中毫无把握,但段七还是故作镇定,临阵示弱,乃是首忌。
“既是不怕,那就尽管来试试!”说罢,薛长戈剑挑邪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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