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小可还真不清楚,姑娘说来说去,你还是把钱付了,我这还得做生意呢!”那个掌柜又一次催促言道。
看见莫白穿过人群走了进来,楚莹莹暂时停住了要走的步伐,当即说道:“你不知道这剑的身份,那来你这当它的人你总认识吧,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们典当行向来只认当票不认人,不过来小号当这把剑的,小老儿倒有些印象,是个姑娘,年龄跟你相仿!”那掌柜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安然地说道。
“女的?那金宇飞不是个男的么?难道他男扮女装?”楚莹莹看着莫白,疑惑地说道。
说罢楚莹莹将手中的天行剑递给了莫白,莫白接过宝剑,当即拔剑出鞘,日光照射在剑锋之上,反射出耀眼的寒光,让众人纷纷提袖遮挡。
那掌柜看见莫白把剑拔了出来,看着他一身的寒酸,他从商多年,阅人无数,当然一眼就能看出莫白并不是出得起价钱的人,当即走了过来,说道:“客观,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可别弄坏了!”
“你说谁买不起啦,这把剑原本就是他的,现在他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还要向你付钱吗?”楚盈盈说道。
而那个掌柜的一听说眼前这个一身寒酸相的人,竟是这天行剑的主人之后,当即双膝跪倒在地,双手抱拳,乞求地言道:“大侠饶命啊,当时那当剑的姑娘说过,如果有人自称是这把剑的主人的人看到这把剑,小老儿的一家老小就都活不成了呀!”
面对眼前这样的突发情况,让莫白与楚莹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本来只是想拿回天行剑,没想到才刚一亮明身份,便不再是被追问要钱,而是被人跪在地上,乞求绕命。
莫白一言不发,楚莹莹当即问道:“既是如此,那你今天怎么还把它拿出来拍卖了?”
“当期已过,那位姑娘并未前来赎当,小老儿这才把它拿出来,以便将它早日变卖出去,可谁曾想,遇上二位侠士!”
“既然过了赎当的期限,那你把它拿出来变卖,也是情理之中的啊,怎么还这么害怕?”楚莹莹颇为不解地问道。
莫白连忙上前将那个掌柜的扶起,他连忙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随即说道:“那个姑娘并未提赎当的事情,只交代了这么一句话,小老儿也是迫于无奈才会出此下策!”
当即莫白暗自沉思,当初金宇飞送信之时只提到了天行剑转手易主,并未明说转手何人,如今在小楼集这个小镇得见天行剑,却牵出这么一件事来,看来只有查处当初当剑之人的来历,此事才算了结,如若不然,自己把剑拿走了,那女子找上门来,岂不连累了这家当铺掌柜一家人的性命不保。
那当剑的人将剑藏在此处,走时还留下如此狠话,无非就是害怕莫白找到这天行剑,即便有幸找到,也无法将它拿走,似是拿准了莫白的性子,而将剑藏在当铺之中,自然是最为妥当的,任谁都无法想到,名动江湖的圣剑天行剑,竟然会在这么个偏远的山区小镇上的。
由此种种,当然不难推想到,从金宇飞手中转手天行剑的那个女子,她很需要这把天行剑,但又怕被莫白找到,不敢将其带在身边。
这个当剑的女子是与莫白相识的,且对他还有一些了解。
当即莫白示意,让楚莹莹放下手里的天行剑,想拿回此剑,还得另寻他途。
然而,正当两人放下天行剑,准备转身离去之时,那掌柜的又一次一把将莫白拖住,恳求言道:“大侠,你们不能走啊,你们要是走了,如果那个姑娘来赎当,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小老儿可就一家性命难保了!”
“嘿!我说你这个人,我说我们拿走它你不肯,现在我们不要了,你又不让我们走,你到底想要怎样?”楚莹莹看着他一再纠缠莫白,当即有些恼火起来,忿忿言道。
然而被这掌柜的一拉,莫白心中猛然浮出一计来,既然这个女子有办法从金宇飞手中得到这天行剑,却又一再害怕自己会找到,如今自己,何不来个将计就计,一来可以救得这掌柜一家人的性命,二来还可以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究竟是何方神圣。
随即,借着纸笔,写道:“还请掌柜的放心,我们不走了!”
看着莫白写完这几个字,楚莹莹颇为不解,问道:“我们不走了?呆子,你不会吧,人家不让你拿走天行剑,你还真的赖上人家了啊?”
楚莹莹的诸多不解,满脸疑惑地看着莫白,只见他神情肃穆地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他无法言语,不好说出此刻心里的想法,亦不好清楚简练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只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示意让楚莹莹不再出声。
此时,楚莹莹口中不停地唠叨着,若按照她的性子,直接取走天行剑便是,自己的东西何须跟别人商量去留,然而此时,莫白心中的想法,若不细想,又岂能轻易得知。
苦寻多日未果的天行剑,如今却在一家偏远的集镇上的当铺中得见,见到之后却又有诸多缘由无法到手带走,莫白只得暂时留下,再图他计,将此事圆满化解,不牵连无辜的人。
那个当剑的女子,此时成了他心中一个迫切想解开的结。
第十七章:巧言弄眉陈汤醉;等闲如花似玉结()
任何是非,当你想把它看清楚时,往往会惹出更多的是非。
莫白与楚莹莹苦寻多日,终究在小楼集这个偏远的小镇上得见,然而正当两人欲将天行剑取回之时,却不料听到了当铺掌柜的一番恳求说辞,令莫白心生一计,定要找出那个当剑的女子,且不论追究问责,但至少要查清楚,她从金宇飞手中得到天行剑,究竟意欲为何。
她本以为将天行剑以典当的形势,藏在当铺之中万无一失,却未料到这当铺的规矩,当票是有赎当期限的,而这过了赎当期限的死当,店家是有权力自行处置的,这本是行业的规矩,虽然典当之时放下狠话,但是这当铺的掌柜还是想顶着天雷,将天行剑这个烫手的山芋转手出去,以免夜长梦多。
事有凑巧,恰逢莫白与楚莹莹天涯寻剑寻到此处,见到了天行剑,故而那店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实情和盘托出,甚至不惜下跪恳求,让莫白他们帮助他们,化解危机。
一听说莫白答应留下,帮他们共渡急难,那家当铺的掌柜立时欣喜至极,将莫白与楚莹莹奉若上宾,设宴款待。
那当铺掌柜名叫于行知,寓意知行知善,乃是这小楼集首屈一指的富人,虽说富裕,亦只不过相对于这镇子上而言,有一处独门独户的宅子,而这宅子的面积,正如这镇子的名字,如具一般特色,小而紧凑。
如这般宅院,相比于寒雁城,最多只能算得上一般人家的住所,入得厅门,只见早已摆好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美酒。
一家人很有礼数,见到莫白他们进来,纷纷上前欢迎见礼,宅院并不大,人气倒挺鼎盛的,莫白一直忙于还礼于人,无暇他顾,而楚莹莹自进门伊始,两眼便没离开过查看这院子的构造走向。
“莫大侠,楚女侠!请!”于行知饶有礼节地说道。
听着有人叫自己女侠,楚莹莹一时有些忍不住发笑,她向来都是被人家称作丫头,鬼丫头这般称呼,女侠这个字眼,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这时,等到一人端上一碗清汤之后,于行知说道:“厨娘!菜上齐了没有?”
“噢!上齐了老爷!”那一身厨房打扮的中年妇女答道。
“上齐了,就去叫少爷小姐出来吃饭,让他们都规矩点,今天有贵客在!”说着便招呼莫白他们坐下,准备开吃。
待两人坐定之后,便立即起身,将两人面前的酒杯斟的满满的,这酒水的清香让莫白闻之清醒,还未等于行知放下酒壶,楚莹莹当即拿起酒杯,喝了个满杯。
“这酒真不错!”
如她这般不受拘束的样子,在旁人看来,着实显得有些不懂规矩,于行知见状,有些尴尬,但还是一笑附之。
看着楚莹莹喝得痛快,虽然有些不雅,但莫白还是情不自禁地拿起了杯子,他自幼追随师傅独孤宏,寺庙的青灯素食,让他从未尝过这陈汤佳酿的味道,如今有酒当前,禁不住想尝一尝。
“莫大侠!请!”见莫白拿起了酒杯,于行知连忙自斟一杯,当作陪衬。
酒杯虽小,但还是有那么小满一口的份量,莫白学着楚莹莹的样子,仰头一杯倒入口中,孰料这闻着清香的东西,一入口中,却不如想象的那么好进口,呛得莫白差点喷了出来,但最后还是憋着气吞了下去,只感觉由喉咙处一直辣到腹中,进入腹中之后,一团火热散发到全身。
见他喝得如此痛苦狼狈,楚莹莹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呆子!你一个大侠,行走江湖多年却不会喝酒么?”
莫白顿时只觉眼前有些眩晕起来,当即连眨了几下眼睛,清醒清醒,刚要放下酒杯,却不料眼前忽然站着一个女子。
这女子妆容朴实,只一身淡蓝色的罗裙,一头青丝齐腰般长,眉目含羞,蓦地一抬眼,莫白一眼看去,顿时停住了放下酒杯的姿势,那一双浓眉大眼睛,水汪汪地,脸上不颦不笑的神情,格外清晰秀丽,虽及不上深宫贵妇的姿态万千,浓妆艳抹,却也独有一份蕙质兰心的气韵。
“爹!”那女子柔声说道,露出一对浅浅的笑靥。
看着莫白两眼发呆的样子,楚莹莹心中不悦,用力地踩了他一脚。
从脚下传来疼痛的感觉,这才让莫白回过神来,当即一脸尴尬,只得悻悻放下手里的酒杯。
“瞧你那点出息,看见漂亮姑娘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楚莹莹低声责备说道。
褒姒泯一笑,清风不解愁;幽王千古骂,只因美人颜。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眼前站着的,乃是一个超脱俗世的俏美人,若不怦然心动,又岂能算是正常人。
“莫大侠,这是小女,于冰心!”于行知介绍说道。
有女如艳,和颜若冰。
听言莫白又再抬头看了一眼,那张俊俏的脸蛋,让人不由自主,总想多看几眼,恰巧那于冰心亦正朝他这看来,两人四目相对,莫白立时感觉有些唐突,连忙转开了眼珠,然而只此一视,令莫白顿时感觉耳红面赤,喉鼻干涩,当即端起桌上刚刚斟满的酒杯,仰头喝下。
咳!咳!他一时竟忘了,那杯中的并不是茶水,而是烈酒。
眼看着莫白如此耍宝,一旁的楚莹莹颔首跺足,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竟有些生气了。
“姐姐!小妹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于冰心看见莫白不胜酒力,当即举杯敬起楚莹莹来了。
从外表看去,楚莹莹自是年长她一些,她称呼姐姐,自是礼数周到,然而楚莹莹心里却有些不愉快了。
女子都是如此,你称呼她越小越好,一旦把她们叫的老了,大了,很容易生气,常言道,女人的脸,六月的天。
而此时莫白两杯酒下肚,酒劲有些上头了,看着楚莹莹嘟着个嘴,而那于家小姐站着,手里捧着杯子,是时,推了推她,而楚莹莹转眼看见莫白此时,眼神漂浮,没个定准,当即明白了过来。
待楚莹莹正欲端起酒杯还礼之时,于行知旁边不知何时,又多坐了一个人,是个男的,年纪与莫白不相上下,举止轻挑,倒也有几分男儿气概。
嬉笑着说道:“妹妹,人家女侠喜欢喝酒,谁跟你喝茶啊!”
原来他是于冰心的兄长,听言于冰心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随后娇滴滴地坐了回去。
是时,于行知连忙介绍说道:“小儿于旭!”
只是这于旭一上来便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楚莹莹,看得楚莹莹面容羞愧,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当即端起杯子回了一下礼数。
莫白此时行为已经有些不受控制,未免人前出丑,只好呆坐在桌旁,不声不响,而于旭似是看出了他的醉意,瞟眼看了看楚莹莹,眼见楚莹莹根本不搭理自己,当即起身,走了过去。
“大侠,我敬你一杯!”他明明知道莫白此时已经醉醒八分意了,故意上来敬酒,其用意无疑是想在楚莹莹面前,让莫白难堪。
“哥!人家莫大侠喝不了酒,你干嘛要这样啊!”于冰心看见哥哥于旭有意让莫白出丑,当即责言道。
看见于旭端着杯子,无意走开,莫白此时尽管有些行动失控,但还是拿起了杯子,与他碰杯共饮,不为其他,他心里竟有着这样的一个心思,在于冰心面前,自己绝不能示弱。
或许是酒壮怂人胆,此时莫白心里想法渐渐地有些胆大了起来,然而第三杯酒下肚之后,他几乎已经完全认不清人脸了,只觉头重脚轻,视线里的所有东西都在旋转。
然而此时,他眼角竟有了些鲜红之物流出,令于家父女三人有些害怕起来。
“呀!他怎么!怎么眼睛在流血啊!”于冰心惊怵着说道。
见状,楚莹莹当即明白了,这酒水让他体内的食情蛊提前发作起来了,食情化泪,而这泪自然是血泪,人与人之间的情愫,本就是人体的一部分,食情蛊将它食化之后,自然是与血水一般无二。
当即说道:“哦!于姑娘不必害怕,并不是因为这酒水的缘故,而是他身中奇毒的原因!”她知道,莫白将这血泪流完之后,便是把这一天下来与自己相处的种种尽数淡化了,这种情景,她每天都经历过,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
因为莫白的醉酒,满桌菜肴无心消受,于行知当即替他们安排了客房,将浑浑噩噩的莫白安顿好后,楚莹莹此时眼角竟有些湿润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一时好奇而起,当然若没有这食情蛊,自己又怎会与他相处这么久,尽管他朝朝绝情,自己还是要夕夕相伴。
然而出得门口,于冰心跟于旭焦急地等候在门外。
“怎么样?”
“他睡下了,可能要到明天才会醒!”
“哥哥!你明明知道莫大侠喝不了酒,你还那样干什么!”
听言于旭不作答应,转而言道:“楚姑娘,他!中了什么毒啊?”
“食情蛊!”
“食情蛊?什么是食情蛊?”于冰心不解问道。
“一种专门蚕食人身上情愫的毒蛊,一旦中了此毒,他的所有感情都只会存在一天,第二天便会被化去,就像刚才一样,被化成血泪!”楚莹莹坦言解释说道。
是时,于旭追问道:“这东西,哪里有啊?”
“我有,他身上的毒就是我下的!”
“什么!”兄妹俩异口同声,诧异地说道。
之后,于冰心似是了解这其中一定有内情,当即出言问道:“为什么他会中你的毒呢?”
听言楚莹莹长长叹息了一声,接着她将莫白与自己从相识,到如今一同相伴天涯寻剑的经历悉数跟他们说了一遍。
听完楚莹莹说的这一番经历,于冰心凝眼看了看莫白休息的那个房门,暗自叹息了一声,而她这般若颦若嗔的样子,叫人无限怜悯。
于旭亦为自己刚才故意的劝酒而感到内疚,他本是一个容不下任何感情的绝情之人,他和楚莹莹之间又怎会有什么变数,心中虽然有些可惜,但更多的却是庆幸!
第十八章:我辈自有我逍遥;不枉年少多放逐()
于冰心得知莫白身中奇毒;近乎被剥夺了为人的权利;人生为世都有割不断的七情六欲;而一旦被绝情;又何来有欲;无欲即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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