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水性不错,稳稳的拖着木板到了湖中心,离那片荷花茂盛的地方并不远。
这时候,昏迷的小男孩突然醒来了,一见自己在水面上,一瘪嘴就哭出了声,初音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却不想,这里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原本已经离开的歹徒们。
“是谁?”举着火把的歹徒四搜寻着,更多却是往着湖水的地方看去。
“湖上有人。”有人眼尖的看见黑影。
男人的速度更快了,他迅速的将木板划进了荷花池,而那边的人更快,已经有人下水。
“大小姐照顾好小少爷,我会很快回来的。”男人手下的动作不停,几下折下荷花叶铺在木板下面,又用枝蔓遮住姐弟两人,这才快速沉入水中。
没多久,两人藏身地不远的地方水花声突然变得大声,几乎到了荷花丛,眼看着就要发现初音姐弟的歹徒瞬间被男人吸引了视线,改变方向就追着男人过去。
初音本来都做好了带小男孩下水的准备,听着水花声远去,紧绷的身子也没有办法放松,直到火光和喧闹声都消失在花园,初音这才松开捂着男孩嘴巴的手。
眼前的男孩不过**岁,但因为古代小孩都早慧的关系,这会儿已经从刚刚的事情回过神了,虽然谁都不会怪他,但他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一张小脸吓的惨白,初音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慰。
“姐姐”小男孩扑进了初音的怀里无声的哽咽,刚刚的事情,他已经不敢在大声哭泣,生怕再制造麻烦。
初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又或者说她根本就顾及不到他,因为她自己还发着烧呢。
沾了湖水的帕子裹在头上,几乎不到片刻就变得滚烫,初音勉强撑着才能支撑到现在,现在,她头晕的几乎看不清面前的场景。
“姐姐。”哭够的小男孩也意识到了初音的不正常,“你额头好烫。”小男孩的手刚到初音的头上,就被滚烫的温度吓得缩开了手。
“记得不要随便离开这里。”初音只来的及交代这句话,就昏迷了过去。
她不会刚来这里就被高烧给烧死吧,初音心底悲催不已,但好在她还是醒来了。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头已经不似之前那般难受。
“姐姐,你醒了。”男孩高兴的叫着,一边跟男人说话,“飞哥哥,你的药真的很有效。”
“是吗?那就好。”男子的声音掩饰不住的疲惫,可此刻的心情却不错。
头顶上是绿色的荷叶遮着太阳,身上却是摇晃的厉害,初音这才发现,她还在木板上,只是已经不再荷花丛中,而是在河中。
木板浮在男人的身上,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木板,另外一只手奋力的划行着。
依旧是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
她记得他引走了那些歹徒,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初音坐起了身子,看着双眼布满血丝的男人,正拼劲全力的划行,心中闷闷的厉害。
“你上来,我换你吧。”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片湖水,但男人的体力很明显已经到了极限。
“不,大小姐你的烧刚退,不能沾水,我还能坚持一会。”
说话间,男子喘着粗气托着木板又滑行了一大截。
“你不要命了吗?”泡在水中太久,男人指尖泛白,初音眼尖的看着男人划水的胳膊上,数寸长的伤口泡的发涨。
受了伤,又拖着木板划了半夜,初音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得不感动。
男人的执着让她遏制不住的生气。
但她还来不及生气,男人的手突然一松,整个人就要沉了下去。
他救了自己,初音没有办法袖手旁观,毫不犹豫就跳下水拉住了他的身子。
木板少了一个人的重量,刚好能让小男孩稳稳的呆在上面。
烧了一夜,初音的确却是很虚弱,皮肤粘到水更是一阵阵的寒气往里钻,刚抓住的人差点脱手而出。
初音用尽气力将男人拖出水面,这才发现,男人的伤不止胳膊上,背部的位置布满刀痕,刀刀深可见骨。
初音不觉的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无知无觉的男人一眼,抿唇不语,她实在不知道男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想到他昨晚拼命护着她跟小男孩的场面,她用腰带将他整个人都绑在了自己的背上。
“会游泳吗?”初音问男孩,虽然木板的浮力足够,但她是在没办法在背了一个人的情况下再托一个木板。
“会一些。”男孩的回答让初音松了一口气,示意小男孩解下腰带绑在自己的胳膊上与他的手上。
男孩生怕自己再添麻烦,默默的照做,初音这才奋力的往岸上游去。
湖水中浮浮沉沉,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让人恶心不已,可现在除了奋力游没有任何办法。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初音只感觉抽干了全部力气,冷不防被水流一冲,初音下意识去看身后,这才发现小男孩攀着绑着她胳膊的腰带死命的咳嗽。
“再坚持一下。”
不远处的地方是一个瀑布,但瀑布的旁边就是岸边。
机会与危险同步。
九死一生的机会,初音抓住了岸边的一块石头,却不想并不结实,三人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冲下悬崖。
这次的任务实在是不能在惊险。
初音悲催的想着,却不能不听天由命,实在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最爱我的是你(三)()
或许是真的命不该绝,再醒来的时候,三人都被冲到了浅滩上。
被冲下瀑布竟然都没死,初音检查着伤势,自己受的擦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男孩还昏迷着,也没什么大的伤口,唯独男人,明明是被保护的那个,身上却大块的淤青和伤痕,被水泡的发白,看上去怪吓人的。
绑在两人身上的腰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开,初音发现男子还发起了高烧,身体十分滚烫。
在这个深山老林的地方,初音对里面有人住完全不抱什么希望,可是男子的伤势却是不能再耽搁了。
前几世的时候,有过野外生存经验的初音略一考虑,决定先给男人治伤。
带着一大一小初音先是找了个靠近水源的隐蔽洞穴住下,待小男孩醒后,她嘱咐他照顾男人,便独自进了山。
她记得退烧和消炎的药草,各自采了些,又在路上掏了几个鸟蛋,这才回到了山洞。
巨大的变故,平生第一次有了守护的人,男孩子变得很沉默,死气沉沉的眼眸沉静的如一汪深潭,里面有着深深的恐惧。
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就要承受这些。
看到初音回来,男孩的眼神动了动。
初音将东西放下,细细询问了男子有没有醒来,然后耐心教男孩生火烤鸟蛋,看着他眼中不再无光,这才拿着药草捣碎,一点点的涂抹在男人的伤口上。
退烧药需要煎水服下,条件有限,初音也只能凿了一个石头当药罐煮沸了一点点喂给男人喝下。
高烧没那么容易退下,就算服下退烧药也需要时间吸收,剩下的时间,初音都是打了水,一遍遍的给他擦洗。
小孩子终究是是小孩,吃了东西后,听说男子的烧退下了,这才放心的睡着,可是初音却是没多少睡意。
她明明很疲惫的,想想来到这里的时候,高烧不退,在没好的时候又在湖水中泡了一遭,又拖着病照顾一大一小,整个身体都处于崩溃的状态,全凭着一口气吊着。
她迫切的需要变强,不单单是为了任务。
初音靠着墙开始打坐,开始修习天地真经,一开始的头疼脑胀,直到初音不厌其烦的引气入体,又一遍遍的吐纳浊气,这才舒服了很多。
不知不觉,天色竟然亮了。
初音看了依旧沉睡的一大一小,出门打了水,沿途做了些套小动物的陷阱,又上山采了药,这才回到山洞。
小男孩已经醒了,正帮着男人擦洗身子。
初音将顺手采集到了野果给他,接手了他的工作。
从那场大火之后,谁都变得沉默了,就算是一整天不说话,谁都不会觉得奇怪。
男人依旧没有醒来,但初音跟男孩都相信,他会醒来的。
每天初音外出寻找食物,偶尔带着一些野味开开荤,男孩则是负责照顾男人,大家似乎养成了一种默契。
直到三四天之后,初音将自己体内的病气都驱除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始接受记忆。
苏老爷本是翰林院的御史,却因意外被卷进了江南舞弊案,苏老爷与此事并无关系,可只因为有人送了一封信给他,因此,苏家五十七口被尽数灭口。
苏音和苏子云是苏老爷的嫡出儿女,在那场大火中,两人如同现在一样被任飞所救,可是任飞却因此被烧毁了半张脸。
灭门之仇,苏音心底憋着一口怨气,一心只想着报仇,于是她买通了一个宫嬷,混进了宫中,使尽一切手段,她最终查出了灭自己全家的凶手,那是权倾天下的右丞。
右丞连当今的皇上都不敢轻易得罪,苏音却是不管那么多,她心中只想着为自己的父母家人复仇,于是,她斗败了皇贵妃,占据了她的位置,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专门为针对右丞,皇上也想挫挫右丞的势头,因而对她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
她满心沉浸在仇恨之中,却没想到,任飞为了保护她自宫,成了她身边的宦官,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于初音他从来都是毫无怨言的付出。
任飞为了苏音成为了人人谈之色变的恶魔,最后一次在苏音筹备暗杀右丞的时候,被右丞的人抓住,就地斩杀。
苏音失败了,一生都为报仇而存在的她直到任飞的脑袋滚在自己面前,她才恍然自己失去了什么。
以往两人相互走来的日子一幕幕在眼前回放,还记得每次他都将自己牢牢的护在身后。
“你以为你这么顺遂的走到现在是为什么?完全是这个男人为你在前扫除了障碍。”右丞拎着剑刺进苏音的胸膛,颇为惋惜,“可惜,他为了你拒绝了我的好意,还杀了我那么多人,真是执迷不悟。”
“他注定为他的有眼无珠付出代价。”右丞冰冷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苏音死前看到的是任飞死不瞑目的看着自己,那样子似乎在说对不起。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亏欠了他一辈子。
如果可以,她想在手刃仇人之后,与他度过余下的一生,好好的补偿他。
明白了自己此行的目标,初音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沉默了。
苏音的要求看似很简单,却又很难。
首先是怎么将只手遮天的右丞拉下马,又怎么保护一个时刻将自己护在身后的男人。
无论哪条都不是那么容易做到。
思来想去,初音还是觉得提升实力变得尤为重要。
越来越多的时间,初音一有空就练习八卦掌,任飞苏醒之后,伤也大好了,两人便时常看到初音在空地上比划着练武。
对于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大家闺秀,乍一开始练武,其他人没有诧异那才叫奇怪,初音便将一切都推到了之前的高烧上面。
“生病之前我遇上了一个高人,他赠给了我一套功法,那时候我就是练习了功法,乍一不适应这才发起了高烧。”苏音原本的性子也是活泼的,时常出门,遇上高人倒也不是那么奇怪。
任飞和苏子云也绝不会想到初音会骗人,这套说辞两人并没有怀疑。
于是,初音也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套功法给两人练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最爱我的是你(四)()
深山老林中一呆就是三个月。
任飞的伤已经大好,三人一商量这才启程离开。
辨别方向对几人来说不算难。
可饶是这样,走出森林还是用了七八日的时间。
当初意外来的突然,后面又被水流冲散了不少饰物,因而三人都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在破庙中落了脚,外出打探消息的任飞回来了。
“苏府深夜意外走水,一家老小尽数葬身火海,皇上震怒特意派人来调查,查了半天最后一句意外结案。”
任飞语气嘲讽,拳头紧握着,却不难看出他的恨。
五岁时重病的他被父母抛弃,是苏音的父亲救了他,那时候,他就发誓一辈子都为苏府效命,可是还没等他报答养育之恩,恩人家就被人灭了口。
初音神色还算沉静,听到任飞的话,也并没有意外之色,皇帝为人谨慎,或许猜到苏家的事情有蹊跷,但幕后的人做事都很齐全,让人抓不到把柄,他也没法继续抓着死人的事情不松手。
初音将烤好的地瓜剥好皮递给苏子云和任飞,“如今苏家就只剩下我们三人相依为命,报仇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印象中的小姐有些变了,可依旧是他的大小姐,任飞莫名的信服现在的初音。
“大小姐有什么打算。”
“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两人都盯着自己,初音拍了拍苏子云的脑袋笑而不语。
任飞有些拳脚,几番确认街上并没有探子寻找三人后,便在街上找了个镖局的活。
平时给人送送东西,押送货物,有了他的第一份薪资,三人租了院子,将生活稳定之后,初音也找了一个绣娘的活计。
初音的针线功夫十分不错,她绣出的东西针脚细密,且活灵活现,因而就算是普通的布料也能很快卖完。
渐渐的,她在绣活上便有了名气,不少家族还托了人寻她去刺绣,一来二去,初音钱挣得多了,也有了自己的圈子,便辞了绣娘的活,在另外一条街开了一家绣房。
她的开业的那天,不少人慕名而来捧场,三人忙前忙后,但她存了半个月的绣活还是不过一个时辰便兜售一空,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绣房打了烊。
初音特地下厨做了一桌子菜说是犒劳大家,三人难得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
这是苏府覆灭之后,三人第一次开心的坐在一起吃饭。
三人都喝了些酒,苏子云不过才十岁,很快就不胜酒力,将他送回了房,初音叫住了任飞。
“子云已经十岁了,过几天,我打算送他去晋中学习,到时候,你与他一起走吧。”
苏子云确实到了求学的时候,晋中是天下大儒所在之地,送他去没什么不对,可为什么他也要一起走。
“大小姐是什么意思?”
“苏家老老少少总共五十七口,除了我们三人,其他人一个都没有出来,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从来到镇上,初音便没再提起这件事,任飞一直不相信她是忘记了,可没想到她竟然是忍到今日才说了出来。
“大小姐,老爷生前待我恩重如山,比起报仇我更不能让你有事。”任飞同样忘不了那刻骨的仇恨,但是他分得清轻重。
“我不会有事的。”初音哪会不明白任飞的担忧,他是怕他走后自己做傻事。
但是,她哪会那么傻,更别说,几世的经验,加上自身的资质不错,又内外兼修,她的功力早已非凡比,一般人压根没办法近她的身。
“可是”
“别可是了。”初音打断任飞的话,“在没报了灭门之仇前,我不会傻傻的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这次,我安排你跟子云去晋中,不单单是让你去保护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初音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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