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鬼眼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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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上鬼眼九姑娘-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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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注意到,这深井之中,还有这苏绣的尸首在。

    苏绣泪意点点,呜咽幽幽,向九姑娘倾述着自己的苦闷和哀伤,将所有的事都和盘托出,希望她能够替自己报仇。

    “再冷也不该拿别人的命暖自己!”九姑娘冷眼一抬,心却软了下来,“如何帮你?”

    “我只求夫君亲手将我从深井捞出,以妻室为名正墓碑。”女鬼幽幽哭着,“我并无害人之意,只是…只是伤心难过不自知……”

    “我去替你寻他,可你不能再杀害一人,不然,断不能轻饶了你。”

    “多谢姑娘……”

    门,突然被踹开。

    女鬼的身影消失了去。

    “九儿。”千绝大跨步迈进屋子,四周打量了一圈,走到了九姑娘身边,来回扫了几眼,“没事吗?”

    九姑娘摇了摇头,“你怎么会来?”

    “白日里见你拿走了那块白布,方才见你窗户大开却没掌灯,担心……便替妖过来看看。”千绝略带焦急的眼神蓦然淡了下来,“没事就好。”

    “千绝…”不要走,我有话要问你。

    千绝转过身,眼里方才的担忧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正扭头看着她。九姑娘话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咽了下去。

    他的眼底透着黯淡,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恰好撞上妖也正打算进来,千绝头也没回就走了。

    “小九,出事了?”妖急忙走到九姑娘的边上,双手握住她的肩,“四周有鬼气,只怕是积怨已久,一会儿我去查查这家客栈的前世,看看有否线索。”

    九姑娘点了点头,视线却游离不定。

    这一夜,妖在九姑娘的房间外设下了结界,女鬼便再也没出现。

第捌拾章 此生,只有你,能是我的妻() 
第二日一大早,妖便与九姑娘坐在了客栈大堂。

    “哟,客官,今个儿可起得早。”掌柜的笑得和蔼,走到了他们的桌边,“这小二又躲懒去了,不知客官要食些什么?”

    妖淡淡一笑,“掌柜为人勤奋,不知可否婚娶,家有小妹年方二八,不知掌柜何意?”

    掌柜一不多,便也落座桌边聊了起来,“当真能为我寻得一户好姑娘家吗?老汉三七有余,一直没能寻得好妻。”

    “掌柜尚未成亲生子?”九姑娘的余光淡淡扫了一眼。

    掌柜两只手攥在了一起,憨笑:“不瞒姑娘,这四海客栈刚过手两月,这不还没赚多少银子,一直就拖着没能寻媒婆做个媒。茶”

    “两月?那之前的掌柜呢?”九姑娘冷声问道。

    掌柜挠了挠脑袋,“今个儿有位客官方才也问了这个问题,当年张生匆匆忙忙低价将这客栈售给我,就娶了美娇娘了,这美娇娘可是九品县令家的千金,本是庶出,可不知怎么的嫡出小姐却突然失踪了,便身价暴涨,如今在城郊边买了户大宅住着呢!不过,如今他可不再叫张生了,似乎是换了姓,改作钱生,唤他钱老爷。”

    “有人问过你?”妖视线流转,唇边带上了几分笑意。

    九姑娘看着妖的神情,便大抵明白了几分,“掌柜的,不知能否寻得钱老爷的住所呢?”

    “当然,姑娘且等着。”掌柜热络地去了柜台,提笔写了几个字,拿了一张纸送了过来,“不知方才说的小妹……”

    “有机会定要带来让掌柜瞧瞧。”妖带着笑,拱手鞠了个礼。

    “那就好,那就好。”掌柜乐呵呵地准备开张做生意了。

    九姑娘收了纸,顺着上面的地址与妖一路寻到了西城郊,城郊平房众多,但大宅几座,没绕几圈就找到了张生现如今的住所。

    九姑娘上前敲了敲门,半晌却没有人开门。

    正疑惑,门却从里面开开了,探头探脑地窜出一个小厮,贼兮兮地问了几句,这才放了他们进门。

    整个屋子一副颓败的气息,草木没人打理,家具上也沾满灰漏,不得不多问了一句,“你们府上没有家丁打扫屋子吗?”

    “本是有的,可是这几日钱老爷的妻室生了场病,活活把家丁们都吓跑了,若非老爷出了高价留我,我也是不呆的。”小厮撇了撇嘴,摇着头。

    九姑娘多心,仔细查看了两边,“什么病能如此吓人?”

    “也不能说是病,老人们都管这叫鬼上身。”小厮放轻了语调,悄悄看了看屋内,“你们有所不知,前几日钱夫人只是昏睡发热,后来常常闹着喊着口渴要喝水,一大缸一大缸地喝,喝的肚子都要涨破了,还要喝。府上的井水都干了,她竟然扯着家丁的脖子就一口咬下去了,愣是喝了好几口的血,才被人拉开。”

    “冤死的溺女?”妖几乎极轻的语调,却仍旧被听清了。

    小厮故作神秘,“听说这钱夫人之前并非正室,而是钱老爷养在外的妾室,传闻钱夫人本姓苏舞艺极佳,可这位夫人不但不姓苏,还丝毫不懂音律和舞技,也不知是否做了坏事,这才得了报应。”

    眼看走到了大堂,这小厮才咳了两声,连忙送到了大堂,就快快离开,回了前厅看大门去了。

    “师父,你怎么看?”九姑娘扭过头,问道:“想来普通溺女并无这样的能耐。”

    “难不成苏绣是狂骨女?”妖一顿思量,得到了九姑娘的回应,“确是无疑了,若是如此,必须化解她的心愿才能够带回地府。”

    狂骨女,死在深井中的女子,常常在夜半出现,白布裹身,迷惑别人喝下她带来的井水,若喝下水就会失去控制,发狂投井自杀。

    两人一边商议着,一边朝大堂走去,九姑娘前脚刚迈进去,后脚却因为看见大堂的人而停了下来。

    千绝?

    千绝正坐在大堂饮茶,像是在等着人,看见九姑娘与妖一同入内堂,视线交汇处,眸光有些黯淡,他笑了笑,站起身来,“看来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九姑娘垂下眸,不言一语,坐在了对面,等着上茶。妖一看这姿态,不得不回了话,“千绝兄也觉得这人并非正常意外?”

    “恩,死状怪异,并非常理而死。”千绝与妖坐在了一旁,可是自打坐下后,两人没有再多嘴说过一句,反倒是视线,总是动不动就聚集在了一处。

    九姑娘能感觉到灼热的眸停留在身上,冷淡的性子却偏偏不望那边瞅。

    钱老爷姗姗来迟,坐在主位,颇有威严,“不知诸位来此有何贵干?”

    “听闻府上夫人有怪病,便前来……”九姑娘端端正正地望向钱老爷,印堂发黑,确有冤魂缠身之嫌。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钱老爷匆匆打断,“无需照料,你们趁早离开吧!”

    “钱老爷,府上夫人似有恶疾,却不请大夫一看?”九姑娘淡淡放下茶杯,“有些病只怕不看,反而多生事端。”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府邸放肆,我夫人看不看病与你何关,送客。”钱老爷勃然大怒,用力摔碎了茶杯,驱赶他们。

    妖蹙眉站起,走至九姑娘身前,“钱老爷何必动怒,只怕大有乾坤。是吧,张生。”

    最后两个咬字极为清楚,钱老爷不由得变了脸色,忙忙就要朝内堂跑去。

    “好你个老头。”千绝大跨步上前,抓住了钱老爷的领子,“快带我去,若是再敢耽误半分,我要你的命!”

    “你…你……你……”钱老爷被紧紧地揪住了领子,反扣住手臂,动弹不得。

    “走。”千绝稍微用点力,往前一推,钱老爷只得不情不愿地带他们去了夫人屋所。

    九姑娘进了内屋,这钱夫人已经病染床榻,根本无法起身,腹腔积水严重,双眼泛白,只怕再拖下去,就要去阎王殿见阎王了。

    可仔细看着屋内,梳妆桌上摆放着胭脂水粉不少,满屋却没有多少药材的气味。

    踏出内堂,千绝仍挟制着钱老爷没有松手。九姑娘厉声呵道:“钱掌柜,你可还不将你的恶行招来,只怕不日,钱夫人死后你也要一同去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钱老爷瞪了九姑娘一眼,说完话,被千绝随手丢在了一旁。

    “你可是害死了人丢在那深井里,怕被人发现,才匆匆卖了客栈,还不速速说来,再晚一步,女鬼缠身,只怕你不得好死。”

    钱老爷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十指颤抖,却依旧硬着头皮道:“这几日我也不知觉开始口渴,总梦见如君来索命,说她一人在深井之下冰冷无眠,让我去陪她,我并没有杀她,是…是那贱妇下的手,与我何干……”

    “你撒谎!并非蓄意,为何特寻了裹尸布将她送至井中。”

    “我…我没有撒谎,正是那恶妇用剪刀杀了她,与我无关。”钱老爷一口咬定。

    “那…九品县令的嫡出小姐呢?这可是你杀的了。”九姑娘眼眸透着冷意,手指却指向了屋外的一颗大树下。

    树下,苏绣正飘在一旁,树旁还站着一位低头掩面的女子,幽幽呜咽着。

    她的脖子上细细一条红绳,发丝凌乱,舌头奇长无比,双眼泛黑,十指指甲细且长。

    “你…你胡说八道,那与我何干?”钱老爷慌了神,声音都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九姑娘冷然一笑,站到了钱老爷的身后,咬破自己的指尖,抹上了他的双眼。

    九品县令嫡女正漂浮在他的面前,脑袋瘫软地挂在一旁,脖子几乎断裂,与身体分成两半,幽幽血泪,七窍流血,正朝着他索命般伸出手。

    刹那间,钱老爷整个人颤抖起来,吓破了胆,摔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脑袋,“别…别过来,别过来。”

    “怎么?”九姑娘掰开他的双手,让他直直对上眼前的冤魂,“你将她哄骗出来,亲手勒断了她的脖子埋在树下,你做的事还不敢看吗?”

    “你还不承认?”千绝将他从地面拽起,“即便苏绣无法定你罪,那你亲手杀的人,这总摆脱不了你的罪行了。”

    钱老爷被逼急了,从地面挣扎而起,朝后退了几步,突然伸出双手,撒了些白白的粉末朝九姑娘飞了过去。

    “小九!”妖抬起手,轻轻动了动手指,用定身诀将钱老爷僵在了原地。

    可那些白色的粉末,九姑娘却避不开,顺着风,全洒在了她的身上。

    千绝冲上前,着急地捧住她的脸,用力抹去哪些粉末,“没事吗?”

    九姑娘愣愣地看着他,眼底满是焦虑和担忧,那样好看的眉眼,眼神渐渐变得柔软,“我没事。”

    拨弄着九姑娘的头发,对上她的水眸,手顷刻僵住。

    终究是藏不住。

    妖目光深沉,唇角扬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看来只是一些寻常面粉。”

    千绝不言不语,扭了头就走。九姑娘也没有出声阻拦,任由他去。

    妖压着钱老爷,与九姑娘一路将他带回了四海客栈,在后院深井旁,强行捆住他的腰,将他放入了深井。

    “为了你的命,你最好去做,若你不做,只怕不久她们便让你一同去了。”

    清冷的咬字,妖下了点劲,将钱老爷推下了井,钱老爷咬了咬牙,“给我一把剪子。”

    “做什么?”九姑娘势必要问清楚,不然只怕只会变成攻击的武器。

    “将她腰间捆绑的大石块给绞断。”

    九姑娘眼里透着冰冷,却依旧递了剪子。

    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这才慢慢将一具尸首捞了上来。

    尸首被泡发的肿胀不堪,腹中露出一个大洞,白花花的肠子流了一地,一出水面,腐臭味扑鼻而来,闻之欲吐,只怕这深井里的水也早就不能喝了。

    “张生,你可知,苏绣腹中早已有了你的骨肉,若不是你一直贪心,勾三搭四,如今你早已儿孙满堂了。”九姑娘冷淡地瞥了一眼钱老爷,“作奸犯科,即便你改名换姓,也掩盖不了你犯下的罪行。”

    张生抬起头,对上那冰冷的视线,最终却颓了下来。

    随后,九姑娘让张生将尸首以正室的名义安然下葬,再通知了官府,将张生府邸里树下女尸挖出,再让这张生和病中的妾室都打发了,随即便不再插手。

    回到了客栈,深井之旁,透明的魂魄还在等着九姑娘,她微微朝九姑娘笑着点了点头,九姑娘走上前,念着真经,去除了剩余的怨气,便由鬼差将她送回了地府。

    做完一切,九姑娘有些疲惫,转过身,妖正站在她的身后,不远处,月离与千绝都站在了沿栏边,远远地看着这里。

    妖总是喜欢穿红衣,正如他的九条红尾一般妖艳,可他的性子却不似红色张狂,这种容貌和凤仪,也许白色更加适合他,而红色,似乎更适合……

    “小九。”黑发红衣,微微飘拂,妖却格外温柔。

    有些话,总是要说清楚。

    “你长大了。”他的眼眸里隐隐有光泽流动,“你可以自己决定一些事,不要总是用逃避去处理,你很清楚为师在说什么。”

    “师父……”

    “若你明知有危险,却还要义无反顾,为师不会阻拦你。”妖宁静地望着九姑娘,温柔的眸却格外锐利,“鬼国之路,也许一切会大不一样,得到或失去,你也绝不后悔吗?”

    “师父……”

    “师父最后问你一遍,你愿意跟我走吗?”妖伸出了手,淡如薄雾的眸透着星光般的璀璨,轻薄的唇微微抿住,“跟我走。”

    千年前,她没有丝毫犹豫。

    千年后,她一样毫不犹豫。

    千绝的手指紧紧抓住沿栏木,双眼死死地盯住了不远处的他们。

    妖伸出手,一如他所愿,要带走九姑娘。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过。

    “若是她真的走了……”月离站在他的身边,他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你会后悔的……”

    千绝英眉紧蹙,棱角分明的轮廓投下层层阴影,“可你我都清楚,采桑…我不能让九儿深陷危机。”

    “若是你告诉她,她宁可与你一同生死,也不会让你只身赴险。”月离看着眼前的千绝,不由得握紧了双手。

    千绝怒不可遏地低吼着,拳头狠狠地挥向柱子,“难道让她亲眼看着我死吗?”

    “难道要让她连你死前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吗?”月离淡漠地看着她,“在你死前陪着你,没能见你最后一面,哪个对她来说更残忍?”

    “即便后者更残忍,我宁可让她恨我,总有一天,等她忘了我,便会好过的多。”千绝的眼里闪着一股凄凉,视线远远停留在九姑娘的身上。

    “那一开始,你就不该招惹她。”

    话音刚落,千绝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月离抬起头,看着九姑娘将手伸进了妖的掌心,妖将九姑娘揽进了怀里。

    千绝的脸瞬间惨白,眼眸空洞,仿若突然被掏空了心。

    “我说过…”月离霍然回头,“你会后悔的。”

    千绝无言以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月离转身离开了此处。

    千绝远远地望着九姑娘,那原先总透着冷意、寒如冰霜的眸,如今含着笑,柳眉轻挑,脸颊两旁染着红晕,三千青丝随风而舞,遮了妖的颜。

    他低下头,不想再看了。整个人颓废了下来,摔坐在地,身子似乎都没了气力。

    日后,你为谁弯嘴角,为谁垂眉梢,我再也不能一眼明了。

    “你坐在这儿做什么?”

    九姑娘的声音如冷泉清冷,醍醐灌顶。千绝猛然抬起头,对上了她的眸。

    失神将她拥入怀中,“你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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