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来,几天前,他们已经到过这儿了。
狄青凤取出相关证件,银行职员验证后就说:“请两位跟我来。”
三人在银行职员的引领下到达负一层的地下保险箱库。
这地库非常宽敞,除了一排排的保险箱外,还有一间间独立的小间。
职员引领他们来到其中一间小间,对他们说:“这就是郑先生的VIP保险间”
这小间不足八平米,四壁皆为钢板,其中两只黑色的巨大的保险柜铸嵌在正对门口的一面墙壁,看上去墙和柜浇铸一体,竟然牢不可分。
这保险柜表面有仔细看才能看得到的凹凸不平装饰小颗粒,除此之外并没有锁匙眼之类的东西,张格从上到下模索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咯手或不同的地方。
职员狐疑地看着张格的举动。一本正经地说:“先生,请不要使用暴力强行拆除,这违反银行手册。”
张格笑了笑说:“我看上去很暴力吗?这位小姐放心,熟悉我的人都说我最温柔不过。我个人做事的作风是能用智慧解决的问题,绝对不使用暴力。”
“哦,对了,这位小姐,根据银行手册,客人在检查自己保险柜物品时,如果不要求职员陪同,职员是否应该回避?”
那位小姐一听,微嘟了嘴,转身走了出去。
“我只知道他有这个保险柜,但我从来没有成功打开过,因为这里根本没有锁匙,银行有规定,又不能强行拆除”。狄青凤低声说。
“这保险柜即使使用炸药也未必炸得开”张格说。
张格凝神看着这保险柜表面的颗粒点,用看三维画面一样的眼光审视看着这些布满整个柜面的颗粒。
在他的眼中,这些小小的点幻化成一幅画——一幅米家山水画,米家山水画的特点是画面都是用大大小小的墨点点而成,笔笔如锥,点点珠玑,这山水画,画的就是唐朝李询诗中的《巫山一段云》。
他取出四个印章,狄青凤看了一眼,隐约认出都是“郑”氏印章,但并不是用青石或是其他艺术印石刻成,而是用金刚石刻而成。
张格将其中两个印章分按在右下方和左上方位置,这些印章所扣位置的凹凸面竟然和柜面颗粒凹凸面丝丝入扣。
接着他顺时针上三,下二,或是上二下三的节奏转动这方形印章。
看见格兰警长和狄青凤带点惊诧地看着他,他轻轻地抹了抹脸上的汗,有点尴尬地说:“我的中文学不好,对五言绝句的格律平仄并不是很懂,中国诗词的确是世界上最神奇的诗词,除了文字还的音律。这首《巫山一段云》的五言绝句平仄比较难搞。”
狄青凤心想,敢情这人这么卖力地上三下二地转动印章,原来是在搞诗的平仄,狄青凤只是略懂一些皮毛,郑文龙生前和他的一些文友、书友在交流聚会时她旁听过,大概知道诗格律的“平”和“仄”,大概是跟音乐的高音区和低音区差不多。
格兰警长更是看得一头雾水,他中文流利,也能卖弄一些诗词什么的,他自命中国通,但碰上这中国古诗的格律他的傻眼了,中国文字何止博大精深,还真的是学无止境。
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一首诗“作”到一半,张格已经出了一身汗。但就在这时,细微的“哒哒”声响起,三人无比惊喜地看到,柜面上中间约一个拳头位置的颗粒开始平复下去,现出了一个方形锁眼,这方形锁眼呈现的又是一个阴文印,是一个“郑”字,张格将四个印章并在一起,一下子填在这个锁眼上,张格用力一拉,柜门便开启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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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警长问,“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打开方式的?上次我和你看到的都是同一样的保险柜面,但我并没有看出什么。你的眼睛能透视吗?”
“区别就在于你的脑袋是你的,我的脑袋是我的,有些东西储存在我的脑海里,便不容易删除,更重要的是你是外国人,我是中国人,中国人会对自己国家的文化特别敏感。”
“中国文化?你指的是这些章,还有这些平。。。。。。。平平然后”则则”的诗格律?听上去就象在打枪。”
“如果我要跟你解释这个,可能先要为你请一位资深的中文系教授。简单的说吧,许多保险柜的保安系统大概是使用密码,声控,指纹或是记忆等先进科技进行设置识别装置,但这保险柜的设置却极具中国文化特色,运用了诗词、书法、印章等中国元素,若非诗词或是书法行家是无法识别的”张格耐心解释说。
格兰警长听得非常专注,觉得用古诗词进行密码设置是一个侦探的新领域,却不知这种方法早就被中国古人用烂了。
“当然,我中文其实也很烂”张格自嘲地说,“幸好有个开发了的大脑,我也是想了一晚才推测出来的,所以我并不比警长你聪明多少。”
“还有书法,你懂吗?那是用一种动物的毛制成的笔,沾上黑色的墨水写一些长长短短,又象龙又象蛇那样线条的中国古老文字”张格尽量用最形象最简洁的语言向这位警长灌输书法概念,自觉自己正肩负着中国文化大使的重任。
“噢,我懂,你说的那些象龙又象蛇的古龙文字我看见过。”格兰警长调动脑海里储存在的经验。
“在哪儿?”
“在电视新闻见过,有个中国游客在埃及金字塔里写了中国文字“到此一游”,那人写的应该是书法吧。”
“虽然每个中国人都会写到此一游,不光在金字塔写,还在大树上写,在竹子上刻。。。。。。但那绝对不是书法。”张格连忙纠正,这事关国家体面,来不得半点虚假。
“《巫山一段云》中起首第一句,就是:“古庙依青嶂”青嶂指的是十二峰。。。。。。。”张格正待说下去,见到格兰警长一脸迷茫。知道短时间很难让这位老外领略中国古诗词的深奥和。。。。。。艰涩。
感觉说多也是浪费时间,张格觉得不能再跟格兰警长扯书法和诗词了,因为其实张格的中文也真的并不好,也不很懂,他只是调动了自己的脑频再加他天才的分析能力才将郑文龙这个煞费苦心设置出来的密码破解。
再说下去自己这“中国文化大使”就露馅了。
“那些诗啊,书法啊,你在哪儿见到的?总不会是自动跑进你的脑子里吧。”格兰警长又好奇地问。
“当然不是,这些秘密藏在那个叫青城茶居的地方,原来是一个很雅致的地方,但现在你看到只是一片废墟。欧阳天铭将它摧毁了,但两年前我到过那儿,有一些画面印在脑海,便不容易删除。”
关于印章,诗词,张格一下子也不能和格兰警长解释那么多,便不再说话。伸手进保险柜里取了里面的东西出来。
柜子里面只放了两个盒子,打开盒子一看,是两份文件,和一块并不起眼的黑色石头,狄青凤看见花了这么大力气打开保险柜,只看到这几样东西,有点儿失望。
“这些文件不久前有人动过”张格忽然看着文件边缘说。
张格敏锐的眼力观察到,这些文件不久前被人动过,文件的边上有指纹,还留着类似寺庙香火的气味。
谁会动这些文件,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可以开启这保险柜?这么复杂的诗词、格律并不是一般人能破解。唯一可能,便是这文件的主人,设置这保险柜密码的原创者。
张格看着这些文件,欧阳天铭被他枪击时的情景电光火石地迸现在他的脑际,按照他的敏捷,那颗子弹他是避得过的,但他迟疑了一下,他想起什么?看到什么?他微转了一下头,向青城山的方向。那里有谁?
“也许郑文龙还没有死。”张格继续说。
“啊!”一听此话,狄青凤错愕地张开了嘴。
青城山有座古庙,传说这古庙是得道高僧六祖慧能法师所所建造,历经数百年,见证烽火狼烟,历史浮沉,人事变迁,繁荣岁月。
战火年代也没有被摧毁足矣证明这寺庙的确有神灵保佑。
自这寺庙诞生以来,围绕它的传说便越来越多,越传越玄。
关于抗日战争年代,一大队日本鬼子进入这寺庙后就集体失踪;
关于有一天,寺庙上空五彩呈祥,如有神女驾临,所以在一个偏殿里供了一尊女娱娘娘的神女像,看着和送子观音娘娘很相似,于是求子者众,信女一个个虔诚而来,跪拜,叩首,了却心愿后,心情放松,不知是心理作用还真是神灵保佑,有很多人真的生出了理想小孩,因此青城古庙声名大振,几乎成为世代边城人的圣地。
到了这现世,人心浮燥,人们更将精神和希望寄予这寺庙,祈福能福体康健,万事如意,所以香火比之从前更盛。
这天清晨,钟馨之声响起,寺内大殿响起僧侣一片“阿麻野喇”的早课念诵之声,有早到的红男绿女信徒次递进来,在蒲团上逐一跪拜,然后一丝不苟绕佛像一周,虔诚肃穆。
半个时辰后,念诵声歇,这一群穿着灰色僧衣的人便缓缓起身,向殿内走去。
一个脸容苍老,行动缓慢,低眉顺首的僧人刚迈过大殿半米高的门槛时,一个健壮的男子拦住他的去路。
“这位师父请留步。”张格对这位僧人说。
“你认错人了”这位僧人淡淡地说。
“我还没问你是谁,师父怎么会说我认错人呢?”张格说。
那僧人没再应答,一闪身,便想从张格身边经过,这时,一个极美的女人缓缓从前面一棵大树后转出。
一看到这个女人,这个僧人动作敏捷起来,他一把拔开张格的手,便向前奔跑起来,和刚才行动缓慢判若两人。
“郑文龙——”她叫到,这个僧人肩头微微一颤,但脚步并未停止,向前疾奔,张格的速度比他更快。(。)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了因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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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子跃到僧人面前,伸手便抓他的肩膀。
那人沉肩坠臂,一下子挣脱开去,张格只抓住了一件僧袍。
那人继续向前面大殿奔去,但还没有奔出几步,便向后退去,因为前路被一个金发碧眼外国人和一个肤色微棕的女子拦住去路。
在寺庙的一个小厢房里,张格和狄青凤和这位僧人脸对脸坐着。
“郑文龙,你还没有死,你为什么要骗我?。。。。。。”狄青凤珠泪欲滴。
“过去的已经过去,我已经不是什么郑文龙,我法号了因,空即是色,色即为空,五蕴皆空,尘世之事与我再无瓜葛,两位不必再打扰我的清修。”郑文龙说。
妈的,张格暗骂。
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如果每个犯了事的人都五蕴皆空地循入空门,不用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责任的话,那世界的监狱全部改为和尚寺,警察都转行当寺庙住持就得了。
也省得各个国家有籍口花纳税人的钱。
张格忍耐了一下,没有发作,因为唤醒欧阳天铭的关键还要落在这人身上。
“郑大师,啊,不,了因大师,既然你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想来已经是得道高僧,那么你慈悲为怀,帮帮忙,救救人,帮忙唤醒一个你的朋友。”
“恕老衲无能为力。老衲己经世事不闻,更何况,有一些人活着已经如同死了,精神不在,只有形体,行尸走肉,又何必再行唤醒?各人修缘,不必强求,各位自便吧。”
说完,这位了因大师自顾自闭上眼晴,恢复了低眉顺首的模样,然后如老僧入定一般,真的世事不闻了。
“你为什么骗我。。。。。。。。你对得起我,对得起我两母女吗?”
“你为什么让人拐走我的女儿。。。。。
“你害得我骨肉分离数十年,难道你没有半点愧疚?。。。。。”
狄青凤又哭又骂,但不管狄青凤如何又哭又骂,这个了因大师脸不改容,什么也不说,也不分辩。
一股怒气直冲张格脑袋,他差点就想跳起来,冲他脸门打过去。
但他终于强自压抑。
“了恩大师,我想你五蕴未空吧,要不,你为什么对你的炼金术还念念不忘?十二峰银行,你地方想来你非常熟悉,你一直会去那儿清点一下你的宝贝吧。”
张格此话一出,郑文龙微微一颤,他抬眼看了张格一眼,但什么也不说,继续入定。
无论张格说什么,狄青凤如何哭泣诉说,他的脸容化成一潭死水,再没有没点动容。
张格无奈,这人死猪不怕烫,实是较难对付的一个人。
“带走他”张格说。
旁边站着的卓凡刚想伸手拉郑文龙,门忽然“砰”地撞开了,一队警察冲了进来。
“举起手来”,声势甚是吓人,手枪指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有人报警,这里有人试图进行人身禁锢。”为首的警察说。
“没有,我们只是想和了因大师交流一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佛学理想,再顺便探讨人类伪君子的问题。”张格举起双手说。
“你可以保留你说话的权利,但你所说的将会作为呈堂证供”警察说,这句台词听上去好熟悉,连内地的警察也向香港警察学习吗。
在公安局呆了半天,终于让人搞清楚身份,其中一个中队队长热情洋溢地对格兰警长说:“这位会长”——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格兰警长是作为一个商会会长身份进入到中国。
“这位了因大师是我们这里的得道高僧,他申请要留在这儿,我们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既然你对我们中国佛学感兴趣,如果你真有需要,我会和边城文化交流中心联系。。。。。。。”
又听那些色即空,空即色,这些佛学太玄,还是不要了,格兰警长连忙摆摆手。
郑文龙刚想站起来要走。
狄青凤一下子冲到他的面前,猛然抽出手。“啪啪”两记清脆耳光响过,郑文龙脸容一阵扭曲,两只红色手掌印立马现在他白净面皮上。
狄青凤打完两记耳光,便向外冲了出去。
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耳光都是抽得这样干脆利落,不假思索,走的都是刚烈路线。让张格不由得想起秦若蓝,心中一阵欢喜,一阵惆怅。
他愣了一下,便追赶狄青凤前去。
“不要担心,他出不了边城,唤醒欧阳天铭我们另外想办法,一个人除了仇人,还有亲人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们只可以设法找到这些人,唤醒欧阳天铭还是有可能的。”张格安慰她说。
狄青凤点点头,乍见郑文龙的激愤情绪已经过去,她恢复了常态,但脸色苍白消瘦,就像一朵正在萎谢的花,眉目之间忽见一种美人迟暮的样子。
回到狄青凤私家医院,两人直接进到欧阳天铭所在的病房。
欧阳天铭还是那样一副只有气入,没有气出的样子,他本来的脸色已经苍白失血,现在看上去,跟死人更无半点区别。
“找到了,找到了”,这时范曾博士人未到,声音已到,他挥舞着手中的一份资料进来,脸色发红,有点兴奋。
“找到什么?
“欧阳天铭的“前世””。范曾博士将那份资料放到张格面前。
“这是世界血液库给我发来的传真,这是世界上所有“RK阴性血型”人的名单,不足二千人,有些人还已经老死了。”
张格一眼看去。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这二千人之中,有世界各地的人,中国人有二百一十二人,我们可以通过来分析、筛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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