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以为常的文森微笑着看着那具尸体被放在地上,法医松下浩二开始做第二次检查,这两个家伙好像鼻子是用塑料做的。
一小时后,文森朝罗文倩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过来了。
“跟我来,去看照片,反正你也只要了解这个就足够了。”文森圈着罗文倩走到边上的小房间里,法医松下浩二正在全神贯注地洗着手。整整用了大半瓶的洗手液。
又是那个大特写。但这只是所有照片中的一张。
还有许多别的照片。包括放大的脸……
罗文倩一张张地看,强忍住反胃的感觉,尽量去安慰自己,这总比闻着臭气看着真切的尸体好一点。
一旁的文森将照片一不停地递给她,轻声说道:“很高明的手法。”
“你怎么会认定这是谋杀而非自杀呢?”罗文倩问文森,边讲话边飞快地看着那些照片。
“原因之一,这个家伙既然会确认出庭作证,就不会选择自杀……”文森先说了第一个理由。罗文倩点点头。
“接下来,得听听专家是怎么说的。”文森望向正把手在自己身上擦干的松下浩二法医,“松下医生,请你给我们解释一下你的看法。”
松下浩二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两人都如此的熟悉了,还被正式地称为医生,这是个玩笑话。他走了过来一把抓过罗文倩手中的照片,抬起胳臂点着上面的疑点说:“当他被挂上钩子时,实际上已经死了。”
“所以他认为……”文森说,“他是在睡觉时被绳子勒死的。”
“被勒死?”罗文倩皱着眉头看着照片。想起宁志远被法警带出法庭时那平静的表情,教父们在家族里拥有无上的权威。就算在监狱里也是一样,如果他还可以发号施令的话。
“那并不是我的原话。”松下浩二打断了罗文倩,伸手拦住一位正拎着咖啡壶走进来的警察,“给我来一杯,非常感谢,今天真是累死了。”
然后他继续说道:“如果这个家伙真是被勒死的,尸体解剖时会显示出窒息症状。在勒死时颈静脉和颈动脉堵塞,脊椎动脉却畅通,结果是脸上出现淤血膨胀和发紫等等。”
“那脸是发紫发胀,的确也是鼓鼓的。”文森看着照片上那张脸,心中也是无比地厌恶,这个家伙不知道干过多少坏事,只是因为和罗文倩做了一番讨价还价,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受警方保护的污点证人。
“这可以是因为胖子酗酒的结果,但它不像一个被勒死者那样紫那样肿胀。”松下浩二轻笑着说道。
“这么说他不是被勒死的?”罗文倩问道。
松下浩二医生低声笑起来,他看了一眼罗文倩,说道:“我只是说可能这张脸是因为酗酒而发紫发肿的,但没有排除被勒死的可能性,当凶手将他拖进浴室并吊起来时,一定放松了尼龙绳。这样情况就完全变了,勒住喉咙引起的肿胀和紫斑会因此消失。”
松下浩二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手里端着咖啡时不时喝上一小口,“尸体解剖之前我只是分析一下,看上去他像是被勒死的。但也可能是假装被勒死的,也有可能被毒死,或死于某种病等等……”
“那好吧!等于没说。如果是谋杀,那一定有个人把他挂上这根钩子,不是他自己被人逼上去就是某个清洗者把他挂上去。”罗文倩说道。
他突然想起那个被关在警察局之后,又神秘失踪的那个断眉男人。
“这里被严密地看守着,没发现有人进来过,我只是想……”文森慢慢地扫视着卧室的每一个角落,同事们在仔细地查找所有可能的线索,“既然这个清洗者做得如此天衣无缝,他为什么还要伪造出上吊的假象呢?那只会浪费他的时间。”
“他以为他做得不是天衣无缝,也许他认为他这么做才没有破绽。他确实想得很周到,但还是有漏洞。他没有医学常识。”松下浩二医生又要了一杯咖啡,表情很是惬意,“如果真是被勒死的,解剖尸体必然会在结膜和头皮里发现出血,而且是大出血,当然也可能根本没出血。”
“怎么会根本没出血?”文森淡淡地微笑着,一脸狡黠,他喜欢这样和松下浩二斗嘴,因为这样就可以知道许多刑事鉴识学的知识,同时还很有趣。
“这取决于所使用的工具,也就是那根绳子,是不是抽紧了或中间又松开过。”松下浩一只手比划了一下。
“这就是说。”罗文倩试探着说道,“如果绳子抽紧了,那么您就会找到特别多的血。”
松下浩二笑了起来:“完全相反!如果绳子抽紧了,非常紧而且突然,我就根本找不到更多的血。”
“为什么根本不出血?”罗文倩有些不明白。
文森试着解释:“因为那时候所有的血管都突然闭合,血上不去。对不对?”
“对的,聪明的文森,也有可能绳子被猛一下抽紧了。凶手也不是在床上勒死他的,如果是勒死的话,应该是在浴室里。”
“浴缸旁的呕吐痕迹。”文森说。
“是的,那些呕吐物在床上找不到。这样一样,就证明死亡在浴室里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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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7章 法医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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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文倩赶到的时候,证人保护组的探员们正散布在房子的各个角落愁眉苦脸地寻找着线索,文森在门口接她。
“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案件可能成为悬案。”文森一边走一边说道。
“怎么说?”
“你看了就知道了。”文森推开二楼的卧室,“准备好。”
罗文倩看了一眼就扭过去,但那可怖的情形已经深深印在了脑中。
斐瑞的脸圆鼓鼓的像是要炸裂的气球,舌头发紫长长伸出挂在嘴外,眼睛外凸像是对自己的死亡无比惊讶。
脖子上有一根尼龙绳,绳子系紧在卧室房顶的一个钩子上,巨大的身体挂在那上面,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睡裤,上面全是呕吐物,散发着浓烈的酒气,酸气还有臭气。
几名警察正要把他摘下来。
罗文倩赶紧捂住嘴转身走到走廊尽头,打开窗子大口地呼吸着。
习以为常的文森微笑着看着那具尸体被放在地上,法医松下浩二开始做第二次检查,这两个家伙好像鼻子是用塑料做的。
一小时后,文森朝罗文倩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过来了。
“跟我来,去看照片,反正你也只要了解这个就足够了。”文森圈着罗文倩走到边上的小房间里,法医松下浩二正在全神贯注地洗着手,整整用了大半瓶的洗手液。
又是那个大特写,但这只是所有照片中的一张。
还有许多别的照片,包括放大的脸……
罗文倩一张张地看。强忍住反胃的感觉,尽量去安慰自己,这总比闻着臭气看着真切的尸体好一点。
一旁的文森将照片一不停地递给她,轻声说道:“很高明的手法。”
“你怎么会认定这是谋杀而非自杀呢?”罗文倩问文森,边讲话边飞快地看着那些照片。
“原因之一,这个家伙既然会确认出庭作证。就不会选择自杀……”文森先说了第一个理由,罗文倩点点头。
“接下来,得听听专家是怎么说的。”文森望向正把手在自己身上擦干的松下浩二法医,“松下医生,请你给我们解释一下你的看法。”
松下浩二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两人都如此的熟悉了,还被正式地称为医生,这是个玩笑话。他走了过来一把抓过罗文倩手中的照片,抬起胳臂点着上面的疑点说:“当他被挂上钩子时。实际上已经死了。”
“所以他认为……”文森说,“他是在睡觉时被绳子勒死的。”
“被勒死?”罗文倩皱着眉头看着照片,想起宁志远被法警带出法庭时那平静的表情,教父们在家族里拥有无上的权威,就算在监狱里也是一样,如果他还可以发号施令的话。
“那并不是我的原话。”松下浩二打断了罗文倩,伸手拦住一位正拎着咖啡壶走进来的警察,“给我来一杯。非常感谢,今天真是累死了。”
然后他继续说道:“如果这个家伙真是被勒死的。尸体解剖时会显示出窒息症状。在勒死时颈静脉和颈动脉堵塞,脊椎动脉却畅通,结果是脸上出现淤血膨胀和发紫等等。”
“那脸是发紫发胀,的确也是鼓鼓的。”文森看着照片上那张脸,心中也是无比地厌恶,这个家伙不知道干过多少坏事。只是因为和罗文倩做了一番讨价还价,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受警方保护的污点证人。
“这可以是因为胖子酗酒的结果,但它不像一个被勒死者那样紫那样肿胀。”松下浩二轻笑着说道。
“这么说他不是被勒死的?”罗文倩问道。
松下浩二医生低声笑起来,他看了一眼罗文倩,说道:“我只是说可能这张脸是因为酗酒而发紫发肿的。但没有排除被勒死的可能性,当凶手将他拖进浴室并吊起来时,一定放松了尼龙绳。这样情况就完全变了,勒住喉咙引起的肿胀和紫斑会因此消失。”
松下浩二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手里端着咖啡时不时喝上一小口,“尸体解剖之前我只是分析一下,看上去他像是被勒死的。但也可能是假装被勒死的,也有可能被毒死,或死于某种病等等……”
“那好吧!等于没说。如果是谋杀,那一定有个人把他挂上这根钩子,不是他自己被人逼上去就是某个清洗者把他挂上去。”罗文倩说道。
他突然想起那个被关在警察局之后,又神秘失踪的那个断眉男人。
“这里被严密地看守着,没发现有人进来过,我只是想……”文森慢慢地扫视着卧室的每一个角落,同事们在仔细地查找所有可能的线索,“既然这个清洗者做得如此天衣无缝,他为什么还要伪造出上吊的假象呢?那只会浪费他的时间。”
“他以为他做得不是天衣无缝,也许他认为他这么做才没有破绽。他确实想得很周到,但还是有漏洞。他没有医学常识。”松下浩二医生又要了一杯咖啡,表情很是惬意,“如果真是被勒死的,解剖尸体必然会在结膜和头皮里发现出血,而且是大出血,当然也可能根本没出血。”
“怎么会根本没出血?”文森淡淡地微笑着,一脸狡黠,他喜欢这样和松下浩二斗嘴,因为这样就可以知道许多刑事鉴识学的知识,同时还很有趣。
“这取决于所使用的工具,也就是那根绳子,是不是抽紧了或中间又松开过。”松下浩一只手比划了一下。
“这就是说。”罗文倩试探着说道,“如果绳子抽紧了,那么您就会找到特别多的血。”
松下浩二笑了起来:“完全相反!如果绳子抽紧了,非常紧而且突然,我就根本找不到更多的血。”
“为什么根本不出血?”罗文倩有些不明白。
文森试着解释:“因为那时候所有的血管都突然闭合,血上不去。对不对?”
“对的,聪明的文森,也有可能绳子被猛一下抽紧了。凶手也不是在床上勒死他的,如果是勒死的话,应该是在浴室里。”
“浴缸旁的呕吐痕迹。”文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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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8章 分析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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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可能是前面发生过喉结突然受损,比如被突然击打到喉部。”松下浩二喝着咖啡来回走动,并继续讲解道,“如果是勒杀的话,现在有一些证据可以支持这个结论。因为喉结下发现了一个明显的勒痕,它是平面延伸,颈部很明显。相信尸体解剖时,也能在甲状软骨和环状软骨里发现骨折。”
“总之你肯定他不是自杀的?”文森问道,他摊了摊手,冲罗文倩做了个鬼脸。
“完全肯定。”松下浩二转头望瞭望这间屋子,“不管是谁藏在这屋里,一定是个男人谋杀了他。”
“的确有人想让他死,但是方法不对。文森,你说呢?”罗文倩问道。
文森点点头,他也了解绿营的作风,这样的做法太高调,而且为什么舌头还在?对于背叛家族的绿营成员,砍手挖舌是成为潜规则的惩罚。
“也许不是同伴们做的,清洗者有自己的习惯。”文森耸耸肩,这个解释只能算是勉强合格。
“对了,医生。死亡是在什么时间发生的?”文森问道。
松下浩二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摇了摇头说道:“这真很难说清……”
“为什么难?您来的时候尸体发硬了没有?”文森紧紧追问道。
“先是局部变硬,下颚的肌肉已经硬了,还有脖子和胳膊。但腿和脚还没有。”松下浩二慢慢地说道。脸上显出深深思索的样子。
“这么说您到达时。他死了还不足五个小时。”文森大胆地做出猜测。
“这正是问题所在。”松下浩二好像有些发愣。
“这怎么是个问题?”文森低声说,“五个小时后尸体就完全发硬。”
“常温下五个小时,只是这房子里的温度不正常,浴室里尤其不正常。浴室里非常暖和,这么热的天它开着暖气,也许当我来时,他已经死去五个小时了,但因为温暖还没有全身发硬。另外。发硬根本不是从下颚开始,而是从心脏,这我没解剖尸体又怎么能断定呢?”
“早晨七点钟有人发现了他正挂在绳子上,而你在七点三十分来到这里,在那个时候有没有尸斑?”文森问。
“没发现有。”松下浩二耸耸肩。
“这么说他死了还不到三小时……”
“别急,文森,当一个人被迅速勒死时,血虽然流得更快,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尸斑出现得晚。”
“亲爱的大夫。”文森温和地说,“请您给我一个大概的估计吧!他最早死于何时。最迟死于何时?”
“这我不能给您准确时间,谁也做不到。”松下浩二摇摇头。
“不确切的时间。可不可以?”文森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脸的强忍痛苦状。
松下浩二喝了口咖啡,咕哝着说:“不确切,这是不是说您允许我有一小时的偏差?”
“可以的,大约凌晨一点左右。”文森重重地点头。
文森他看了一眼罗文倩,如释重负。
松下浩二愉快地冲他点点头。
文森拉着罗文倩出了门,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学法医吗?”
“不会是因为松下浩二吧?”罗文倩笑着说。
“那真是太对了。”文森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高速公路由北向南在地平线上无限延伸,现在这个季节都是南下的人们,因为这条路是一条重要的通道。
夏承浩还是开着一辆威尔空气能越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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