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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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海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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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点头,我再次把喇嘛放到胖子背上,走过一圈之后,胖子面色才慢慢开始变化,暗声道:“我操,这还真是真的。”最后我们来到了庙门前,胖子推开门,看了看门口的积雪,就转身摇头看我:“天真,你上辈子是不是干了很多缺德事啊?”
我心想怎么回事?胖子道:“你自己看吧。”说着便让开了,让我看门口。
3。越来越蹊跷
    我还以为胖子让开后,我会看到什么惊悚的景象,没想到什么都没有,只有上山常走的陡峭阶梯。这道阶梯之前被人说得无比危险、非常危险,但后来我发现在先进的登山靴和四肢一起用力的前提下,并没有特别难爬的地方。
    门口什么都没有,只看到积雪被扫出了一大片区域,我问胖子道:“看什么?我上辈子干什么了你要这么挤对我。”
“你看,虽然门口的积雪被扫过,但只到阶梯六七节的位置,再往下阶梯上的雪都在。我们刚才折腾了好一会,上来时的脚印都还在,如果庙里其他人都下山了,这些雪肯定已经踩花了,但很显然,这条路短时间里没有几个人走过。”
“你是说这些人还在庙里,没有出去过?”
胖子道:“庙里还有没有其他出口?”我摇头,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否则当年闷油瓶出现也不会引起那种程度的惊讶。如果非说还有其他出口,可能只有进雪山的方向了。
果然胖子又道:“那,要么这帮人还在庙里面,要么他娘的去小哥来的地方了?”
我摇头,不可能,怎么都说不通,我们离开张海杏和张海客也没有多长时间,他们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成共识,然后立即出发?除非他们都是吃伟哥长大的,情绪特别难耐。
何况不止他们不见了,那些喇嘛也不见了,喇嘛总不会吃伟哥吧?
胖子啧了几声,忽然意识到自己背上还背着一人,一下道:“差点把他忘了,咱们干想没用,先把这家伙弄醒,他也许会知道一些事情。胖爷我心里有点阴沉沉的,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就像这帮人真是鬼魂,在这里给我演出戏看。”
外面太冷,我们再次回到庙里。胖子道:“既然人都没了,也别回你那个房间了,太危险了,咱们也不能找刚才待的柴房,那儿也太乱、太糟糕了。就去大喇嘛那儿吧,大喇嘛那儿条件特别好,咱们进他的后房看看,也许他的卧室里还有好多宝贝。”
我道:“你又来,你下斗可以,但也不能偷活人东西呀,太下三滥了。”
胖子道:“我靠,我只是看看,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咱们也算是搜救人员,搜救人员用被搜救人员的财产去筹集资金也未尝不可。”
我知道再和他扯皮也没用,更多的歪理肯定一大堆,于是径直入内。
再次回到大喇嘛的院子里,进到之前聊天的地方,把背上的喇嘛往地上一放,我就去点着了所有的炭炉和油灯。
被我们打晕的人似乎情况更糟了,虽然他鼻子和耳朵流出来的血都凝住了,但眼睛却开始不停地流血,我有点犯晕,心想难道这次真的杀了人?但为何我觉得我拿着灯台朝他头上砸的时候,也没有太用力,其实还是留了劲的?就算声音很吓人,但应该不足以到把人打死的地步。小哥之前打人的时候,他那手才叫黑,也没见杀死人,难道用凶器蒙人是有诀窍的?
我去院子里拿点雪放在炉上化掉了,找了块布打湿,把喇嘛鼻孔和耳朵的血擦了,然后盖在他的眼睛上,希望不要继续流血。在这个过程中听见他还有呼吸和心跳,暂时松了口气。
胖子在房间里不停地翻箱倒柜,搜刮财物,无奈只搜出几张存折。他一直骂骂咧咧,说现在的喇嘛一点格调都没有,家里不堆点黄金倒全存银行里了,不知道人民币对内是贬值的吗?他一边骂着却也不放弃,还是一路翻,连墙角的罐子都不放过。
我说干嘛,你以为大喇嘛是守财奴吗?把钱全藏在这些地方。他说我误会了,他是肚子饿了,搞不到钱,至少看看有什么东西吃。来这里几天吃着当地伙食,他都快腻死了。搞了半天,还真给胖子找了一包什么东西,翻开一看,似乎是什么植物晒成的干,闻着非常香。胖子拿着一颗嚼了嚼,坐到我边上道:“你也吃点,吃饱了我们好想办法。你没听过吗?三个大胖子,顶个诸葛亮。”
我也吃了几口,味道确实还不错。这时,四周也暖和起来了,门窗都关闭着,感觉这屋子挺安全的,我就对胖子道:“咱们从头来琢磨是怎么回事,你之前说你还有事没跟我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胖子喝了口茶就道:“你记不记得我跟张海杏装那个门巴人,和张海杏说话的时候,说了几句藏语?其实我说的是一种当地特别冷们的话,叫嘎来话,特别像门巴话,其实不是。现在会说嘎来话的人不超过三千个,这话也不是我自己会说的,是我自己背下来的,只要是当地人,一听我的口音,就知道我是瞎背的,但外地人就算会门巴话,听我的口音也吃不准。老子背这些破词可是费了不少脑细胞,当时张海杏问我的是门巴话,所以我打算装成当地不会说门巴话的人糊弄过去,嘎来人是比当地少数民族更少数民族的人,他们肯定不了解。”
“只是,我以为她会告诉其他人她听不懂,她却不仅没有表现出听不懂的意思,而且还胡说八道解释了一番,”胖子打着饱嗝道,“这事儿就有些蹊跷了。”
我皱了皱眉头:“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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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就道:“假设她真的上当了,以为我是当地人的话,她一定会告诉那个张海客说我说的话她听不懂,但她并没有,反而还假装听懂转述了门巴话的意思。这就说明这个张海杏是有问题的。这有几种可能性,第一种是这个张海杏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不懂门巴语。”
“这是为什么?难道她是一个特别虚荣的人?”我问着,就想这种性格比较低级的弱点,张家人肯定会在儿童时期就克服了。那么,只能是另一种情况,就是其他人知道她会门巴语,而她其实不会。
这就说明,张海杏这个人可能是假的,或者说张海杏知道胖子是假的,想帮我们一把。
我想着就皱眉道:“但是看她之前发火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胖子又道:“你想过小哥没有,小哥平时什么样子,但他装起人来是什么样子?这帮人都是他娘的影帝、影后。”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奥斯卡颁奖仪式,小哥和张海杏同时上台领奖称帝、称后的情景,立即甩头把这种奇怪的念头打消了,对着胖子说道:“这么说,张家人内部其实也有问题。”胖子点头:“我觉得,有可能是互相渗透,但此事事关重大,具体如何现在还不敢断言。咱们如果找到他们,还不能完全信任他们。”
我点头,心想太乱了,早前的各种斗争、暗查,一定是各种势力无限纠结在一起,如果连张家人内部都有问题,那说明纠结的程度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而且,绝对不是去告密什么就能处理的。
如今的情况既然是这样,我倒生出了一个疑问: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我所经历的事情纷杂不堪,但各种转折都不符合逻辑,如果这是一场戏的话,导演的脑子似乎有些问题,要不就是表现手法太高端了,我没法理解。
胖子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有一些眉目,就是说出来你可能不爱听。”我问为什么,胖子道:“你稍等,我去拿张纸,画给你看。”
4。我们不知道的事
接着胖子从桌上拿了张砂纸,拿起一只笔就开始写,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用他的招牌枚举法。
胖子说道:“首先我们一定要知道这帮人去了哪儿,这是一个封闭的寺庙,在山的半腰上,后面是雪山,前面就是唯一的上山的道路,然后整个寺庙特别大。”胖子画了一个寺庙的形状,“他们不能从正面下山,而你又觉得他们不可能进雪山的话,那他们肯定选择了一条我们不知道的道路。”
胖子在整个喇嘛庙的图案上画了个大圈:“这喇嘛庙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玄机,它处在里面这个世界和外面这个世界的连接口上,这个位置本来就很邪门,也很可能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他可能是里面的人设计的一个站,也许这里有一些暗道或者隐秘的房间也说不定。”
我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这个寺庙结构极其复杂,房间多得不成样子,连寺里住的人也就只在这一块区域里活动,很多区域都没有去过。而且,这个寺庙是很有设计感的,并非自然的依山修建而成,也就是说,在风水学上或多或少经过了考证。
我是学建筑的,这种感觉我一直都有,但毕竟这是喇嘛庙,不是我擅长的范畴,我也不敢多说什么。
胖子在图上把大喇嘛、张家人和德国人的房间勾了出来,还有几个其他人住的地方,又画了一道线:“你看,其他的喇嘛住这儿和这儿。张家人要和德国人讨论问题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并且这么快离去的话,这些人不可能很快全部调动起来,他们离开这里的暗道,必须在这片活动区域之内,所有人才都能赶得及。咱们可以做个实验,看看在这些地方来回奔跑需要多少时间,再对比上我们被困的时间,就能大概找出可能的路线。”
我看着胖子,心想思路很清晰啊,但他说“困”这个字,让我心里咯噔一声。“困”,我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喇嘛,心想会不会是这样?
“其实,有几种情况能够把这件事中所有的矛盾都化解了。”我说,“比如,把一只老虎和一只狮子放在罗马斗兽场里面,老虎特别壮,狮子特别重,他们把老虎和狮子抬进去,然后把角斗士也放进去,这时候整个斗兽场就有很多动物在里面,老虎、狮子、角斗士,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当他们把老虎和狮子从笼里放出来的时候,你觉得会出现什么情况?”
胖子沉默了半晌,道:“我懂了,你是说,他们是工作人员,我们是……我们是老虎?”
我道:“错,我们是角斗士,老虎和狮子被放出来了,工作人员当然要立即撤离。”我看了看窗户,“角斗士在这座庙里发呆,工作人员全藏了起来。也许,老虎和狮子就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看着我们。”
其实我这样推测有点无厘头,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如果这样发展,不是很合情理。张家人跟德国人还有大喇嘛,他们不可能是完全一伙的,否侧,他们达成共识的时间就太短了。
也许有另外一种情况,也许是张家人在和德国人谈判的时候,忽然喇嘛跑了进去,对他们说道:“快跑,这儿要出事了。”于是他们收拾了心情,先跑了再说。
等等,会不会这个喇嘛是被派来通知我们的,不知道因为什么误会,以为我们是老虎、狮子,然后才用枪打我们?我一下坐起来,心说阿弥陀佛,这下死逼了,似乎这个解释最解释得通啊!用手枪伪装阻击枪这种行为本来就不太对,最大的可能性是这喇嘛根本就是外行,被吓坏了才做出这么奇怪的举动。
我立即就冲到那个喇嘛身边去看,心想大师,施主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一次照顾用心很多,用胖子的话说,是满怀着愧疚而不是用优待俘虏的心态,在我用热水帮这个喇嘛按摩人中的时候,突然他咳嗽了一声,人蜷缩了起来。我马上扶他起来,就看见喇嘛把眼睛睁开,一时间还十分迷糊。他看见胖子又看到我,突然面色大变,猛地坐了起来,但可能也确实是我打得太用力了,他站起身后马上又倒在地上,开始呕吐。
我等他吐完,再次把他拽起来,他看着我和胖子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问我用的是一句标准的汉语。
我看了看手表,告诉他天马上就要全亮了。他面色一下变得无比难看,摸索着地面想站起来,就道:“完了,完了,死定了。”
我刚想问他问题,喇嘛就说:“别说话,快,你们赶快把所有的门窗都关起来。快……快……快!”
5。比恶鬼更可怕
也许是因为这个人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太过于真切,那种恐惧发自内心而无丝毫做作,所以我和胖子立即按照他的说法,把门窗全部都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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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时并没有多想,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们都知道很多时候人的表情是伪装不出来的,这几乎是一种本能,我几乎可以从人的表情中立即判断出这件事是否真实或者是否有阴谋诡计。
当然,小哥除外,他的表情太单一,素材太少了。
窗全部关上后,屋内变得非常黑暗,只剩下几盏灯台照明,使屋里显得特别神秘。关完之后,胖子走过去就道:“你可别耍我们,本来我们对你并没有恶意,但你要是耍我们,你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喇嘛就说道:“现在的局面来哪一套都是假的,最多再过半个小时,你马上就会明白事情只会比我说得更严重。现在你们听我的也许还会有一条活路。”
胖子又看了看我,就奇怪地问道:“你们这儿是不是会闹恶鬼之类?每年的某月某日,天一亮就会出来。什么东西这么厉害,你何必怕成这样?”
喇嘛道:“恶鬼算什么。”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都不是很明白。喇嘛就开始脱下喇嘛袍,我发现他的身体锻炼得非常好,肌肉线条分明,所有的肌肉纤维像钢筋一样,显然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人。他一边脱一边对我们道:“先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
我和胖子莫名其妙地照办,都脱完之后,喇嘛开始把炭炉里的炭全倒在了木地板上,木地板很快就传出浓烈的焦味。喇嘛用他的藏袍去捂这些炭,很快就把炭全部捂灭了。捂灭之后,他就用我们的衣服尽可能多地包了些还滚烫的炭灰,让我们抱着。
做完之后,喇嘛抓住我的手看了看我的手表,就道:“现在你们必须要在三分钟内听懂我在说什么而且照办。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时间,你们手里的包裹是你们活着的唯一机会。”
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如果说待会儿会变得特别冷,我们需要东西取暖的话,那么我们现在脱了个精光,拿着一个非常滚烫的衣服包,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这个包还有什么用呢?难道是因为里面的灰?
胖子就问道:“咱们是不是要用里面的灰抓出来撒敌人的眼睛,把他们全部弄瞎?”
喇嘛的脸整个扭曲了,喝道:“别烦了!”
胖子刚想喝回去,忽然房间所有的窗户都开始震动起来,喇嘛立即对我们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我们捂住嘴巴,就看见窗户的玻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好多奇怪的影子。
影子非常淡,很像是树木的树丫印在窗上的样子,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院子里根本就没有树。喇嘛看我们几乎要趴在地上去了,就抓住我们的后领子把我们拎了起来,然后指了指我们手里的炭包,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抱着这个东西,用最快的速度跟我走。”说完,他指了指门口,示意胖子去开门。
这时候窗户震得特别厉害。我心里特别怵,因为我知道窗门那儿肯定是有些东西,但又是些什么东西呢?如果它们是实际存在的实体,是人或者是怪物,它们在窗上的影子一定是更加黑、更加深,而这影子斑驳不定,我根本无法想象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我看着胖子点了点头,胖子和喇嘛两人摸了摸门边,然后缓缓地把门打开。喇嘛第一个就跨步,就在那一刹那,我忽然就看到喇嘛一下就把他的炭包全部打开,把炭灰整个往我身上一撒,接着自己狂奔出门去了。
我和胖子被炭灰迷得连喘气都喘不过来,满身满脸都是,不停地拍打,门口无数的飞虫飞了进来。这些虫子不像蝴蝶,也不像是任何会飞的什么东西,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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