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艳芳说:“方生你完全错了,我们不是曾经约定好的么?如果我上了大学,而你反而没能上,我会比从前更加敬重你……因为,只有我明白,了解你,你比那些上了大学的人强多了,无论是学识,品性,人格,你都不比任何名牌大学生差!”
方生缓缓地说到:“艳芳你不知道,我们真的不一样。你是大学生,明正言顺,可以到处跑,而我……”方生有些自悲,他不再说下去。艳芳安慰说:“这不该是你的性格!真不该!”她愈说愈愤慨,“不要老一套!现在都文化大革命了,一切要打翻重来,过去那一套你不要睬他们!你要硬起来,跟他们辩理,你要投身到文化大革命洪流中去!”
方生反问:“我怎么投入?你没见学校的大字报?到处在批判我呢!”
艳芳恼怒说:“简直是胡闹!把矛头指向学生了!我们的矛头要对准牛鬼蛇神当权派!你不要睬他们那一套!”说着,她一仰头,那齐腰长的头发披在肩上,显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特意来到母校,有一半是为了这个——怕他们整你!现在革命了,都讲四大了,你还怕什么?”她坚定地说:“走!我们走……这时候谁还管谁呀?”
美人坡(八)(5)
刘湘如
方生听完艳芳的话一阵困惑问:“我们上哪去呀?”
“哪里都可以!”艳芳果断地说,“我与你一起走!我们不怕他们什么?”
方生在犹豫,又看一眼艳芳那真诚无邪的表情,他真的有些感动,也有些心动了……
方生正要拿主意,就听外面的家属区有人嚷嚷:“停电了!”方生拉开窗向楼下望去,只见校园内一片漆黑,他尚未来得及说什么,教室内的灯也倏地息了。
此刻,他与艳芳面对面地站在漆黑的教室内,两人就隔着一张条桌,他仿佛听见艳芳那喘着香气的呼吸声,艳芳也仿佛听到他那显得紧张的心跳声。双方都停止了说话,艳芳问:“怎么停电了?”方生也不安地说:“真讨厌!怎么停电了?”“不知要停到什么时候?”艳芳又说。“真不知道呢!”方生说。他说这话的同时就伸手去桌上摸蜡烛,忽然无意中摸到了王艳芳,他马上又把手缩回来了。艳芳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说:“方生不用找蜡烛了,我们就这样在黑暗中说话好吗?”方生说“不行,我来找蜡烛,他又用手去摸蜡烛,又把手碰到了王艳芳的手了。王艳芳那双扶在桌上的胖嫩的手碰上他的手,他象触电一样紧张,马上就想把手缩回,艳芳却抓起他的手说:“我们说说话吧!”说着移动身子靠近方生坐下来。方生胆怯地说:“我好紧张!”艳芳问:“为何紧张?”方生说:“我真怕他们抓我。”艳芳说:“别怕,有我在!”方生问:“你能怎么办?”艳芳说:“我是大学生!我能找你们工作组去。”“一个人?”“跟你一起去找!”她说出“跟你”两个字,把方生的手握得紧紧的。方生没有回答。艳芳顺便把另一只手盖在方生的手面上。方生还想缩回,却被她抓紧。艳芳更紧地握着方生的手,方生一动也不敢动了。艳芳把方生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上说:“你的手在抖……”方生害怕,使劲往回缩手,艳芳则毫不畏惧,就势把自己的手伸在方生颊上额上摸摸说:“你受委屈了,都怪我当初不该叫你参加那个《野草》文学社,办什么刊物。”方生说:“你甭说了,这不怪你……”艳芳又怜惜地摸着他的下巴说:“你瘦多了……”方生一阵紧张,他的脸发烫得利害。艳芳把手贴在他脸颊上说:“你的脸好烫!”方生就说:“你是大学生,还看得起我,我真的好感动!”艳芳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一边说:“我们大学里那些男同学比你差远了!”说这话时,艳芳的脸蛋耳畔都传出了热乎乎的香喷喷的气息,方生面对这软语香风感到无比的欣慰和舒悦,他的胸头涌起一丝丝暖流。接下来两人都无语地贴近着,愈来愈近,两人仿佛都听见互相的心跳……
教室内很静,静得只能听到蚊虫的“嗡嗡”声。成熟的男女之间一旦有了身子和肌肤的接触,那潜在心中的电流就会瞬息接通,两个人都感觉到情绪激动,一种相互同情相互支持相互理解的感觉突然猛涨起来,艳芳向方生靠得更紧,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忽然间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到一起,他们死劲地搂着对方,紧紧拥着,空气都无法钻进他俩搂紧的间隙,方生感激地说:“好艳芳,我现在就靠你来救我了。”艳芳拉住方生的手说:“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怕!”说着又怜异地拉方生的手在自己的颊上额上抚摸,方生的手在慌乱中摸到了她的胸脯。艳芳突然象一团柔软的面团,主动粘向方生。方生不知如何是好,他又感激又害怕,心灵的融合和感激使他珍惜这片刻的温馨。他把艳芳抱得紧紧的,低头吻了下她的额,他俩的嘴唇不知不觉就粘到一起。顿时拼命地吸吮对方,方生的舌一接触到那片温柔的唇,一切忧愁就荡然无存了。他忘记自己的处境和一切的遭际,让舌尖伸向那湿漉漉喷香的口中。艳芳轻轻地咬着他的舌头,舌与舌夹裹着搅动着,互相纠缠,像两条赤滑的灵蛇起舞,象两只密桶互相倾泻。正在这时,艳芳的上衣在慌乱中松开了,露出了那起伏丰满的胸脯。她主动托起方生的脸贴上去,在她的胸脯上贴得紧紧的。她的胸脯一阵阵起伏,一双娇峰骄傲地扑到他的脸上嘴边,他糊里糊涂把那对娇峰之顶吮进自己口中,象云遮雾吞把她隐去。他能察觉到艳芳全身正在剧烈晃动。两个人互相搂着吻着,弄得桌子凳子一起哗哗响动。他们紧拥着对方向教室后边走去,来到最后排的空隙处,方生任艳芳躺在自己怀里,他一手托着她的脸,另一只手在她的全身上下摩挲起来,她身体肥腴而柔软,象一只丰富的蛋糕,他不忍心碰碎她。艳芳光着上身起伏着胸脯,一阵阵热气向方生盖过来,如雪的肌肤在黑暗中闪着莹亮的光。他的手触到那肥而光滑的下身,那肥大的下臀。艳芳扑倒在方生的怀中,象一只宠物在扑动。激烈的喘气代替了语言,艳芳紧搂住方生,本能地托住方生的腰让他扑在自己身上,她已什么都不顾了!随它去了!方生把她挤得铁紧,他扑在这海绵一样的身体上感到血液迸撞,他让舌头从她的乳头一直吻舔到她的全身,他的手从她的臀部摸到丰满的大腿,滑向下面,不觉一惊,原来这里是光滑一片。他感觉到这地方早已变得温烫,他把一只手好奇地探向了那个光滑的地方。艳芳忽然紧紧地抓住方生的手,她犹豫了一下突然半推半就,全身紧张的颤抖,她用手使劲拽着他的手,不知要把它送往什么地方去。激动与好奇使她不能自持。她的身体内有一种奇怪而新鲜的东西在跳动,她感到恐惧、难受而又欣喜。她紧紧抓住方生的手,不让手缩又不让手前进,她弄不清要让方生的手放到她的什么地方。方生的手就顺着艳芳的示意愣在那里,他的心已经要蹦出胸膛,激动地喘着,忽然他的手不自觉地在她的那里动了一下,她有些好奇地拉了一下他的手,方生干脆就把手放进那陌生的地带,他感到那里又肥胖又暖和又柔软,艳芳突然叫了一声,全身一阵扭动,猛地抓住方生的肩膀和脖子,好象要嵌进他的肉体。
美人坡(八)(6)
刘湘如
方生底下那具坚挺的武器虽焦燥但不听使唤,艳芳已把手伸到了他的那里,紧紧握住了那具跌倒的武器,她一边把那无用的武器握着,一边娇嗔得满脸通红如火一般的热烈地胡乱说:“我,我……给你吧!只有这样你才放心我!”
方生却在瞬间想到了自己,他掰开艳芳的手,流着满头满脸的汗激动而胆怯地说:“我怕!我怕!我真怕……我不要!我不能要!”说着又趴在她身上猛吻了一阵,一边解释说:
“我不能要!……我不能……我太怕……以后吧……以后吧……”艳芳仍紧抓住他的那个胆怯的家伙,一边说:“我真的就给你了……我不会嫌弃你!我跟你结婚……”方生激动地喘息说:“我怕……这是犯罪呀!”艳芳红着脸摇摇头说:“不是,不是,是我要跟你的!”她说着又用手摸方生的那个家伙,并把一对娇峰向方生的身上贴得更紧。方生感觉到那丰满的胸脯与臀围间有细细的腰部,艳芳的身体配得那么匀称!他不停地用手摸她,他能感到他的抚摸能使她兴奋和喜欢。她闭着眼睛,激动地享受着他的每个动作……
方生突然问:“我们今后怎么办?”
艳芳喘息着问:“什么怎么办?”
方生说:“你是大学生呀!前途美好。而我的前途一片黯淡……”
“我已说过我不嫌弃你”艳芳说,“我就愿跟你在一起!”又说,“我那些大学同学没一个比得上你!”
方生说:“那也不成呀!我不能连累你呀!”
艳芳说:“我不怕什么连累!我要跟你结婚!永远跟着你!”
方生怯怯地问:“你是说……这怎么可能呢?”
艳芳说“完全可能!我不要上大学了……”
方生用力搂着艳芳那丰满的身子,缠绵而缭乱的感觉交织在他的胸中,他已忘记了一切的不幸与忧愁,在艳芳的身上体味着从未有过的幻觉与狂热,他要把人世的一切的不幸与坎坷在此刻全抛到九霄云外,伏在艳芳的身上作长久的栖息。艳芳则双手紧箍着方生生怕他离去,她的赤条条的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不感到身上沾满地下的堂灰。她能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喷泻,她要用这喷泻的热血淹没世界上的一切。方生在这种喷泻的感觉之中,以为已找到了永生温柔的归宿,他觉得自己如今一切都不再依附了,而唯独可以依附可以让自己忘却一切的就是艳芳了。
艳芳娇娇地说:“我永远跟你!我什么也不顾了,我只要跟你在一起!”
方生仍说:“我还是担心!”
艳芳说:“你不用担心!我什么都给你!我要你!你来吧!”说着她一动不动,躺在地下叉开了双腿准备给他。
方生再次用力搂住她那灼热的身子:“我也什么不想了,只想要我俩永远在一起!”
“那我们现在就想法逃走。我早有这打算!”
“好。我们这就逃走……快穿衣服……远走高飞……”
这时教室里倏的一下突然来电了。乳色的日光灯映着艳芳赤裸的身躯如莹雪般白嫩发亮,方生眼睛前仿佛闪出一个妙不可言的艺术品,方生抑制住自己,很快帮艳芳把裤子套好把衣服穿上,艳芳这才情态迷醉地站起来,用五个指头梳理自己散乱的头发。方生恋恋不舍地拿起自己的衣服套上,他干脆把窗户全都打开,让外面凉风吹进,拂动他们一直热躁着的面庞。
他俩慢慢地平静了激情,恢复了自己头脑中的思维。
“我们快走吧……”艳芳说着就熄灭了室内的灯,拉着方生的手轻轻向楼下走。方生的手与她的手紧紧攒在一起,他们感到从未有过的力量,一直从三楼走到楼下,望望校园中无人走动,他俩又慌忙悄悄地向南操场走去,他们走过了南操场。一转身进了那片桃林。
他们沿着桃林中平时被师生们踩出的那条人行小径,一直向南走去。没有声音也没有语言,只有相互的默契和嘣嘣的心跳。他们走过一片树林又一片树林,走进了愈来愈茂密的树丛里。
他们的行程很慢。
一路上他们相互拥着抱着搂着,有时又停下来互相紧搂住对吻,吻完后再相互搂着赶路。这样大约走了有一个小时,他们还没有走出那片桃林。艳芳说:“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吧……”方生向四周打量,见不远处有一棵老槐树,那曲屈盘旋的树窟窿正袒露着,他觉得这正是个休息的好地方,他们在那里休歇至少不会被人发现。他再往前看,已在月色中看见了那条小水沟,他知道过了这条水沟就离菲中很远了。他拉着艳芳直奔老槐树,在树窟窿中坐了下来。四周都是稀疏的林带,还有一块块茅草丛生的干地,夜色正在加浓,但他仍能分辩出景物。他一躺下就把艳芳抱进怀里柔声对她说:“歇一会儿,现在不会有事了……”
艳芳瘫卧在他身上,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上,一动不动,她感受到他胸口的温暖,忽然解开方生的衣扣,把手伸进去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摸起来,一边低声说:“你……”
“你想说什么……”
月亮朦胧地从一块云中露出脸来,方生透过这隐隐的月色,看到艳芳那隆起的胸脯。他在那丰满的娇峰上抚摸起来,一边喃喃地说:“我真舍不得再走。”
艳芳把脸向他靠得更近,轻轻地凑近他耳朵说:“我现在给你吧……”
美人坡(八)(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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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生口中说“不行”,但他的心头再次涌起激动,他松开艳芳的衣襟,在他的娇峰上吻起来。艳芳的峰尖被吻得通红,下身有了些感觉。她麻利地把自己的裤子脱去,露出光白的大腿和臀部,方生借助月光又见到那大腿丫里白光光的一片,他立刻冲动起来,他听人家说过这叫“白虎星”,跟了“白虎星”要倒楣的,他更怕了!更不行了!艳芳躺在了下面,背靠着大树的根部,她急切地分开两只大腿,用双手抚着自己的下面说:“你来吧……我真的想要你了……”方生又感到自己下身不听使唤,他猛地扑在艳芳身上说:“我俩就这样呆会
儿吧……”艳芳一阵激动,硬拽他的武器向自己扎去,但他的武器就是不肯向前,只愿顶在上面。艳芳的臀部上下窜动,在想象中一次次顶动着,象吃下了一颗烈性药,全身扭动。她紧紧用手抱住方生的腰部和臀部,一刻也不让他离开。
方生一阵激棱,他感到自己已彻底崩溃……艳芳松软的肌肤一阵阵颤栗。天上的月亮躲进浓密的云层中,显得浑沌一团。方生已歇下来喘气,艳芳却再次激动地质问他:“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方生被她娇声的谴责弄得全身鼓涨起来,但他仍咬着嘴唇坚持说:“我怕犯罪!怕犯罪!我不敢要你的禁区!我要你全身都行……”他再次用手抚摸她下身的部位,她喘息着,一边使劲地捧起他的头,让他的手往自己的那个部位前进……
周围一片寂黑,只有两个人的不忍分离的厮磨声和艳芳轻吟的声音。当方生准备松开自己的手时,他忽然听见了一阵阵呐喊的声音从林子中传来。他猛回头,就见到一团团亮光在林中跳动。“这是激动中的幻觉?”他的第一个念头飘过脑际就随之消失,他看到那一团团亮光离他和艳芳愈来愈近。接着他又听见了清楚的喊声:“快点!快点!散开点!别让他跑了!他跑不远……”
方生与艳芳慌忙爬起身穿好衣,他们正准备向前溜走,喊声和亮光已赶到了他们面前,那是一支支举着火把的抓人的队伍,老陈师傅走在最前头,他正领着几个工人和学生向前奔跑,他们一瞥见方生他们就猛扑了过来,老陈师傅上前一把揪住了方生的脖子:“看你往哪里逃?”
方生被老陈师傅他们推推搡搡,拉着揪着穿过那条桃林中的小路,高一脚低一脚,越过坑坑哇哇,带着往回去。
教学楼的影子重又出现,黑黑的高高的,重又矗在他的面前。他望一眼三楼上那个难忘的教室,那楼墙仿佛还有熟悉的爬墙虎绕在那儿,那灯光仿佛还在障碍物的遮掩下隐隐亮着,那楼窗仿佛还是那样半掩着,他渐渐地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了,只是,一切却全都变了……
美人坡(九)(1)
刘湘如
天空像反盖了锅底一样漆黑,乌云飘起的时候,星星便看不见踪影了。南操场那边一排暗浓的梧桐树丛中,射出一缕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