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祸(续二闹东京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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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祸(续二闹东京都 )-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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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封府允座下,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岂是叫着玩儿的? 









      展昭却也不去戳穿,得见白玉堂尴尬模样,当下心情大悦,前时若还有遭这二人所瞒之不满,此刻也尽烟消云散。 

      他将所查一一告知韩拓。 

      韩拓闻得重要线索,不禁喜上眉梢,团团圆脸乐开了花。 

      听他说到那“春意楼”极有可疑,连忙问道:“那展大人有何打算?” 

      展昭但笑未语,侧目白玉堂。 

      韩拓不解,也一并转头看过去。 

      这会儿,白玉堂终于有机,实实在在地瞪了韩拓一眼。 

      话从牙缝挤出。 









      “自然是夜探春意楼!” 

      11 



      说是夜探,倒像日访一般。 

      看那秦淮河畔,灯火璀璨实与白昼无异。 

      白玉堂侧首与身旁人说道:“猫儿,莫说白爷不照顾了。”指了指春意楼侧旁一小道,“出了这小胡同便是东大街,往左拐一直走便是衙门大院。” 

      展昭微愕,虽不明所意,但还是拱手谢了:“有劳白兄费心,展某虽是外客,但几日下来,尚算认得路。” 

      “不劳不劳,”老鼠笑得可贼,“五爷是担心你待会进了温柔乡,被迷个昏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呵呵……” 

      “……” 

      展昭瞅了他一眼,心里虽是有气,但公务在身也不便与他计较,冷哼一声,抬步往楼内走去。 

      白玉堂后面追赶,贫嘴不省:“诶!猫儿,别猴急嘛!” 





      月落柳梢,江宁府衙灯火熄去,唯那书房之中有烛火明亮。 

      这厢风拂烛光,似有偏暗。韩拓抬头去看,见伺候一旁的皂隶已自打盹,不禁轻轻一笑,亦无意唤他,拉了拉肩上快要滑落的薄披风,亲自起身挑灯芯。 

      此刻夜深沉,人尽散,那平素胖圆可爱的脸,映上光影明暗,眉宇间自多了三分沉稳,四分聪颉。 



      韩拓回头看了看堆满桌上的公函,轻一叹气。 

      这几日上面催得急了。 

      毕竟是人命要案,时日一拖,又毫无进展。若不甚惊动了圣上,这一责喝下来,对那些指望升迁的大官们,后果是不堪设想。 

      上头自然一阵火烧火燎。 

      甚至已有不少暗示,命他早日结案。言下之意,找不到真凶,也要弄几个替死鬼充数,力求尽快破得此案。 

      官道黑暗,他非今日才闻。向知青天难为,才宁做个糊涂庸官。只是要他草草结案,纵放真凶,却又决不可为。 

      想是知道会变成进退维谷之况,他才早早函请开封府允包拯相助此案。上下官员视他无能,也是自然。反正如今是托赖这位大宋朝青天的顶盖,上面的官儿才暂不敢硬压死令。 






      桌上清茶早已凉透,捧来饮下半盅,但觉冰冷入喉,叫头脑一阵激灵。 

      那二人,大概也去大半时辰了。 

      倒也不担心,莫说加一个展昭,便是白玉堂一人前去也定会有所斩获。 

      “呵……” 

      总以为分隔久了,必是生疏了。却在见面一瞬,那句清澈高爽的“面团儿”,那双欢愉外露的亮眸,教他心头一热。 

      白玉堂,纵是江湖成名之侠,万人景仰之士,仍然是白玉堂。 

      朋友,纵分隔千山万水,别过沧海桑田,仍是他白玉堂的朋友。 



      忆起那一身白衣,难不想到另抹蓝影。 

      “……展昭……” 

      早闻开封府座下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之名,也曾闻他入官场前的江湖名气。初见,展昭非但未摆官威,甚至无半分草莽戾气。 

      他的存在,像那冬阳,让人能放心地舒服。 

      只是太阳,却是如此的远…… 



      “……” 



      他二人…… 

      是友?是敌? 



      虽说与那二人相处已有些时候,韩拓仍不免困惑。 



      是友,何以闹不休,打不停? 

      是敌,偏又同进退,助彼此? 





      夜风撩过,皂隶打了个喷嚏惊醒过来,方才见灯下已无人踪,连忙抬头寻去。 

      “大人!” 

      韩拓回过神来。 

      转身看了看那皂隶,圆圆胖脸笑属六畜无害:“小六,你替我送个信去江宁酒坊……” 





      话说那春意楼内,夜夜笙歌,今夜亦不例外。 

      这会儿又有两名客人进楼来,同叫众女眼前一亮。 

      虽说进来春意楼的男人非富则贵,但往往都抱着同一目的而来,身上自然会带了些秽腥味儿。 

      偏这一前一后的两名男子,风采俊逸,浑身气质更大异于寻欢作乐之徒。怎不叫那些欢场女子看呆了眼? 



      且瞧那前行男子,蓝衣颀长,容貌儒雅。进此等烟花之地,目入肉欲横流之糜,双眸炯炯未曾染半丝猥意。 

      青楼混沌浊气中,忽似吹进一股微风,教人清爽净神。 



      再看那后随公子,白衣飘飘,相貌更是出众。一对朗眸,何等锋锐,堂然对这虚幻浊世讽之嘲之。 

      本是粉幔暗沉之地,突觉烛火立亮,照得人心里发慌。 



      试问,谁愿辱净风?谁敢探亮烛? 

      一时间,竟无人上前招呼这二人。 





      春意楼的老鸨也算见过世面,立下回过神来上前招呼着。 

      二人至雅厢落座,蓝衫男子正要吩咐,那白衣公子却快他一步,抢去话头:“老妈子,我们是京城来的客商。闻江宁花魁艳名,今夜特来拜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说着,将三锭足十两白银随意丢在桌上。 


      老鸨眼珠子立即亮了神,利索捞起银子:“公子稍候,奴家马上替您通传!” 





      待鸨母去了,展昭侧目看那白玉堂。 

      白玉堂倒也闲适,捻了只杯子放他面前,斟满热茶,随又替自己倒上一杯。 

      “怎么?” 

      瞄了瞄那脸色略沉的人,杯至半空,欲饮还休,“到了这种地方,难道展大人还打算跟她们讲大宋律法不成?” 

      展昭不语。 

      白玉堂转了转手中茶杯,眼角有笑。 

      “展大人莫不会又想说:‘我不欣赏你的做法!’吧?” 

      “——” 

      某边远小镇的客栈内,拜江宁婆婆的捆龙索所赐,不得已跟这只白老鼠相处的某夜,他确曾如此说过。如今听白玉堂再度提起,展昭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既来之,则安之。 

      展昭也非狭隘之人,拿起茶杯:“若说说便能改了做法,就不是那只四处张扬,兴风作浪的锦毛鼠!”随即作势敬他一杯,仰头饮下。 

      “!!——” 

      欲擒其帅,反被将军。 

      白玉堂正要发作,恰巧那鸨母回来,只得暂按下火气,暗自磨牙,心想回头再找这猫儿算个总帐。 





      老鸨来了却是愁眉苦脸,将那三锭银子放回桌面。 

      “两位公子实在抱歉,牡丹她今晚身体有些不适,所以……” 

      白玉堂眉头一皱,语有不悦:“照你的意思,她是不想见我们?” 

      “公子莫要生气,其实春意楼多的是貌美如花的姑娘,个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行了。”白玉堂不耐烦地摆摆手,止了她的唠叨。 

      本欲在展昭面前逞下威风,却未料有钱使不得鬼推磨,顿教他一脸灰黑。 



      展昭淡淡一笑,与那老鸨说道:“在下早有耳闻,江宁花魁不是人人见得。能见她的,必是她相中的俊杰能人。今日看来,传言果是真的。” 

      “诶呀,这位公子您可见笑了!” 

      他朝白玉堂一笑:“白兄,以你我庸才,看来是入不了花魁的法眼。” 

      白玉堂何等人物,一个眼神,便知其意。 

      “是么?”轻哼一声,脸色更加难看。 

      老鸨可不想得罪财神,连忙道:“二位公子可千万别误会!两位都是年轻才俊,只怪牡丹脾气怪了些,偏爱相中些壮硕的男子……”说到这儿觉了不便,连忙捂嘴止了下语,“诶呀,瞧奴家乱说些什么啊……” 


      “我也想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入牡丹姑娘艳眸。”白玉堂将那三锭白银推了过去,“这银子不必还来,权当请老妈子喝口茶水。” 

      老鸨闻言眉开眼笑,收下银子,立时口若悬河:“其实啊,相中的人倒是不少,大都是听听奏琴,或者喝两盅酒罢了!能留上一夜的人却不多。牡丹啊,就偏爱一些个壮硕结实的男人,而且还是外地来的客商。不瞒您说,时常还有胡须满面的外族人!唉,那些外客岂会有常留的理?大多就只睡一夜,第二天便跑不见影儿……” 


      这话一出,白玉堂瞧向旁座之人,意有所得。 

      展昭不着痕迹稍稍点头,看来这位江宁花魁确有嫌疑。 



      “所幸牡丹她貌美如花,从来没有男人拒绝得了……”老鸨顿了一顿,“只是凡事总有例外。不瞒两位公子,这几日牡丹是心里不舒坦,所以才未能出来待客!” 

      “哦?这倒有趣!” 

      “就前几天,她欲邀一位江湖侠客共饮,遣人送去帖子,不料此人竟然拒约!可把牡丹气了!” 

      “拒绝江宁花魁之邀,当真是榆木脑袋,不解风情!” 

      “可不是!那人还传话回来说,他不爱喝别人请的酒!您听听,这是什么话?!” 

      白玉堂心中一个突兀,这话,怎听着有些耳熟? 

      一旁展昭也来了兴致:“如此狂妄,不知是何许人也?” 

      “听说是一江湖侠士,叫什么……什么‘锦毛鼠’……‘白玉堂’什么的!” 

      “噗——”刚送进嘴里的茶全喷桌上去了,白玉堂张了嘴巴,愕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展昭挑眉一笑,看向白玉堂的清澈眸中难掩戏谑:“说不准这回又是有人假借锦毛鼠之名,四处招摇撞骗……” 

      “闭嘴!!” 

      白玉堂当下大窘,恼喝一句。 

      这时有个丫鬟从楼上匆匆下来,入雅厢将鸨母拉到一旁耳语几句。老鸨顿时笑逐颜开,过来与那展昭请道:“恭喜这位公子!牡丹邀您楼上一聚!” 









      12 



      二人相觑一眼,展昭问那丫鬟:“刚说不见,怎一会又变卦了?” 

      “不瞒公子,适才牡丹姐透帘而望,恰巧看着公子。公子风度翩翩,英俊不凡,牡丹姐心生倾慕,便吩咐奴婢来请!” 

      “原来如此。”展昭稍稍举目,果见阁楼上有层层帐幔,后面藏个什么人确实不易教人察觉。 

      白玉堂指敲桌面,哼道:“我二人同来,为何只请他一人相见?那不成!” 

      “可……”丫鬟为难地看了看老鸨,“牡丹姐吩咐奴婢请这位蓝衫的公子……” 

      “这是什么道理?!” 

      反正,他白玉堂就是不乐意让展昭单独见那花魁! 

      脸色一沉便要发作。 

      “白兄,且莫动怒。”展昭手按其臂,五指稍紧,“牡丹非昙,何急一时?” 

      白玉堂眉峰一倒,心想,啊呀展昭,你倒是乐意了! 

      可白五爷不乐意!! 



      “说得不错!花季正浓,何必独恋牡丹?” 

      未待展昭喝止,骤有白影腾起,凌空掠入厅中。 

      白衣袍摆才落,手中折扇脆响打开。 

      堂皇厅中,昂藏七尺,白衣飘飘。便是那傲笑江湖,风流天下我一人—— 

      锦毛鼠白玉堂!! 



      莫说露了一手羡绝世人的轻功,便是那浑然天成的侠士风采,已夺下春意楼上下众女注视目光。 

      立有不少女子抛下身边客人,粘靠过来。 

      白玉堂嘴角得意,朝展昭瞅去一眼。 



      那厢展昭才觉头疼,心道,白玉堂你明知道我无心相争,这不是胡闹吗?! 

      可这边玉牡丹的丫鬟已连连催促,再拖沓怕要露出马脚,只得远远瞪了身在万花丛的家伙,随那丫鬟上楼去了。 





      越过层叠红幔,渐闻到一股香气弥漫空中。 

      此香浓烈异常,掀起一层纱幔,气味便郁上一重。展昭眉心微皱,香越浓,隐藏的东西便越是多…… 



      “公子请坐!” 

      入到闺阁,丫鬟伺候展昭落座,便隐入幔后。 

      展昭环观四周,此阁布置大异外楼。绮阁精雕,檀华细琢,全然一派奢华。但见阁正中处,放有一金银错熏炉,炉身以纤细金银丝错出鸟篆文字,缕缕氛香,自内溢出。 


      走得近了,更觉此香教人神昏意乱,隐隐中透出情Se诱惑。 

      只怕这炉里,烧的不止是熏香。 

      展昭挺坐椅上,气沉丹田,静息凝神,驱溷浊予外,神智持明如昔,如浮身宁静海中。 



      便在此时,他耳背微动,听到身后些微声息。 

      展昭眉心稍紧即宽,身未动,似不曾察觉那般。 

      身后的人近了。 

      “公子,您来了!” 

      甜腻,如同醉人花蜜般的声音。 



      回过身来,就见一名红衣女子婷婷站于身后。许是被那迷魂香气所惑,有一瞬,如似看到一朵怒放的血红牡丹花。 

      那女子以薄纱遮去半边粉面,更见一对圆润凤目,夺魄勾魂。 



      展昭微微一笑:“承蒙姑娘错爱。” 

      那女子有些惊讶,稍纵即逝。 

      “公子果然与众不同。” 

      “在下一介俗夫人,何来不同?” 

      “公子适才笑了。”女子于展昭身旁落座,红艳袍袖内探出一段雪白如藕的手臂,取来酒盏替展昭斟上。 

      青葱指上点染蔻丹,似缀血其尖,煞是诱目。 

      “进来这里的人,便是再衣冠楚楚、一表人才,褪去外装亦不过豺狼野兽。故而,笑意之中自带三分含意。唯独公子,笑得轻描淡写。”女子捻杯送至展昭嘴边,“牡丹差点以为,进来的……是名官差老爷。” 


      展昭并未申辩,却先颔首低头,就她手上吸饮酒液。 

      女子待他喝净杯盏,放回桌上再度斟满。 

      “不过,牡丹知道的官差,没有像公子这般儒雅温文。听老妈妈说,您跟您的朋友是外地来的客商?” 

      “不错。” 

      “太巧了,牡丹认得您那位朋友!” 

      “喔?”她这么一说,展昭虽面色未变,但心知大概,怕是这玉牡丹已认出了白玉堂,不禁暗骂那白老鼠功夫高,坏事的本领更是高! 

      “牡丹虽是青楼女子,但自小十分向往英雄豪杰,故曾冒昧邀请一位江湖名侠到小阁一聚。只可惜那位侠士严辞拒绝……”女子又将杯子喂送过去,“却不知适才那位,可就是江湖人称‘锦毛鼠’的白大侠?” 


      “姑娘眼利,他确实是白玉堂。” 

      虽被识破,展昭却未见丝毫慌张,再度就了杯子吸饮美酒,方才笑道:“姑娘既然知道他是侠客,将帖子送到他家里去,他又岂会应邀?” 

      女子微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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