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去哪了?刚刚王爷来找你,我们回答不出来王妃的去向,王爷差点没吃了我们。”韵音担忧地扫量着烟如丝,直到确定她无事这才暗吐一口气。
猩点点头,“就是,王爷那眼神脸色真是吓人,奴婢看都不敢看。”
烟如丝顿觉好笑,看着猩的眼中划过一抹诙谐,“你不看又怎么知道他脸色不好,眼神很凶?莫非我们猩后脑勺长了眼睛?”
说完,她又装模作样地绕道猩的身后,煞有介事地好像真的要找那双并不存在的眼睛。
韵音哑然失笑,无奈地和小狸对看了一眼。
猩微愣,急忙解释,“奴婢虽然没有长后眼睛,可感受得到嘛,整个屋子就好像北风吹过,冷飕飕的。”
“好了,大不了以后我走到哪里都事先告诉你们一声好不好,刚刚不过无聊见你们两个又忙,所以去街上逛了逛,看把你们急得。”烟如丝一边说,一边走到床边呈大字状懒懒地躺了下来。
还好小狸眼尖,闪得快,马上蹦到一旁,才不至于被压扁。
“王妃,就算我和韵音姐姐都在忙,也好歹要支会奴婢一声呀,要是王妃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猩喋喋不休地说着,大大的眼睛一下子噙满闪闪的泪光,且有随时滚落下来的趋势。
烟如丝最见不得有人哭,忙起身道,“我去王爷那里看看,你们就不用跟着了。”
匆匆地出了静怡馆,才走过一道廊檐,就看到引路。
“王妃可是要找王爷?”朝着烟如丝鞠了一躬后,引路笑嘻嘻地问道。
烟如丝点点头,“王爷还在房间吧?”
“刚刚四王爷来访,王爷和四王爷一起去书房了。”
想不到师兄动作这么快,她才刚刚回来,慕容桓就来找慕容凛了。
烟如丝匆匆忙忙地赶往书房,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慕容凛沉稳的声音--
“这株火山赤莲万金不卖,它已经有主了。”
烟如丝面色大喜,可是转眼她又有些纳罕,慕容凛说火山赤莲有主了是什么意思?
屋内,慕容桓惋惜地叹了声,道,“不知它的新主人是谁?”
慕容凛神秘地笑笑,“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他要把它作为聘礼送给小如,再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见慕容凛如此坚决,慕容桓也不好再问,只是又该如何跟赫连佑解释呢?
慕容桓心有戚戚,面露难色。
“火山赤莲虽然难得,不过想来既然能做你的朋友,必然有几分能耐,一株赤莲肯定难不倒他。”慕容凛似乎看透了慕容桓的心思,意味深长地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既然三哥这样说的话,我也只能如实地转告我的朋友了。”
白慕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心事重重地扫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多希望她就这样忽然出现。
“你打算永远这样留在郡城吗?”忽然,他的耳旁响起低沉的质问声。
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果然,白慕云侧身就看到了花弄影。
“你怎么来郡城了?”白慕云挑起眉尾,疑惑地问。莫非?
花弄影嗤笑一声,道,“你放心,我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找柳清的麻烦,今日不过恰巧碰到你而已。提醒你一句,现在柳清已经是三王妃了,不管你对她存了什么心思,最好都给我断绝了,我可不想损失一名猛将。”
白慕云一愣,他也不知道心里对烟如丝是个什么感觉,说喜欢吧,好像谈不上,应该是好奇,这样特别的女子他真的很好奇,想知道她处心积虑嫁入王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花弄影的话如醍醐灌顶,让他彻底清醒,确实不该再这样浑浑噩噩地留在郡城了,既然得不到答案的话,不如就此打住算了。日后若是有缘自然可以再相见,若是无缘便是强求也无用。
“你放心,我白慕云还是往日的白慕云。”白慕云冷冷地回敬了花弄影一句,就消失在茫茫的人群中。
花弄影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鬼见愁的地狱使者。
慕容桓那边的消息传来后,赫连佑十分无奈,不过还是想在郡城多留几天,或许可以再想想办法,最重要的是他很想再见见烟如丝。
然而,天不遂人愿,从南锡传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他必须尽快赶回去,不然一切都完了。
带着阿威马不停蹄地赶路,才出了郡城一日,就在一个荒郊野岭遇伏了。
电闪雷鸣间,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细小的银针,像倾盆大雨铺天盖地压过来,然而雨只是打湿衣衫,这些银针却瞬息会要人的性命。
阿威往后一倒,身子平了下来,躲过了直面而来的杀机,那些银针贴着他的脸飞过根根打在他身后的树干里,没入八分,只剩下一个亮晃晃的圆头在外面。
在马背上绕个半圆后,阿威身子微曲地坐了起来,挥动着手中的狼牙棒迎击第二批银针,左砍右劈,将它们打落在地。
和阿威不同,赫连佑并没有闪躲,不过大手一挥,掌风飒飒,带动衣袖飞舞,勃勃的斗气全盘倾泻而出,直击目标,气势之宏壮犹如龙腾凤舞震慑凡人。
原本直直向着他飞过来的那些银针,就如同立时得到主人指令的奴仆,改了目标乖乖地朝着其他地方飞去。
然而,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躲无可躲,也不知该躲,肉眼难见的银针无声无息地打入它们的体内,且都命中要害部位。
正在飞快往前奔驰的骏马忽然急刹脚顿住了,仰起头凄厉地长啸。
那声音十分沉重,像长长的铁锤用力地敲打着地面,传来一阵颤抖,然后从脚心一路游走到耳膜,隐隐作痛;又尖锐得像孝子半夜的嚎啕哭声,在空中束成一条条直线,纵横交错地划着,直到撕破空气层,只达云宵,似乎想惊醒正在熟睡的众仙。
就连地上的小草也仿佛受了刺激,极力地左右摇摆,幅度大得快要连根拔起,脱离土地的束缚。
啸声将住未住之间,马匹轰地倒在地上,前后间隔不到半秒,它们笨重的身子砸得四周腾起层层灰尘,也压焉了那些原本就有些发黄的小草。
早有预料,赫连佑提了口气,一个潇洒的纵身,轻盈地飞跃起来后翩翩落地。虽然他的白衣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埃,可风采依旧,脸上不见丝毫的担忧和害怕,自有一种泰山压顶而不动色的气度。
阿威就没有那么轻松了,才刚刚挡下飞针不想马就倒地了。一个反应不及,他差点狼狈地摔了下来,好在关键时刻弹脚一蹬,在马匹的背上寻了一个着力点,托起身子往上一条,凌空翻转,这才稳稳地回到地面。
须臾前还一片宁静祥和的树林,马上充满肃杀之气,到处可闻浓重的血腥味。
在银针后面冲出来的,是三十多个黑衣人,个个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大刀,好似忽然点燃的火把,照得刚刚进入暮色的天地一片亮堂,同时也映衬得他们的脸色惨白煞人。
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赫连佑大致扫了下,黑衣人的武功都在震位上下,怪不得!
“公子,你先走,我来对付他们。”阿威凌然地拦在赫连的面前,摆出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样子,对着那些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大声呵斥,“到底谁派你们来的?”狗娘养的,竟然趁着公子落单之际痛下毒手?出门前真不该由着公子的性子,如果再多带几个人就好了。
双手难敌四拳,敌人人多势众,就算阿威修为不弱,也难以一敌众。
赫连佑暗度,如果他走了,阿威必死无疑,对付这些人虽然难免会有些损伤,可起码还有七成把握。
不等他们多想,黑衣人蜂拥而上。
想都没想,赫连佑猛然抽出腰带上的软剑。虽然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有用过剑,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这么人或许就是皇兄派来暗杀他的,辛苦了这么多年他不能败在这里。
赫连佑面色一凌,催动体内的八分斗气,瞬息运到右手心,继而举起软剑用力地在前方划出个一字,强大的斗气携带着悚然的剑气,硬生生地在空中掀起一股炽热的浪潮,就如同倏然从天而降的龙卷风,仿佛要将大地撕成碎片,毁天灭地地朝着黑衣人狂袭过来。
退避已经来不及,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骤时成了活靶子。
浪潮翻滚过来,虽然只有一波,可他们还是承受不住,只觉似乎有人在自己胸口重重了划了一剑,伤口深到骨髓里,却偏偏不见血,而是直接避开皮肤跳入内脏。
顷刻后,黑衣人的脚步停滞,身子惯性地向前倾,晃动两下后,就听到齐刷刷的“哐当”声--众人的手一软,兵器同时掉到了地上。
眨眼功夫,大家都向前扑倒在地,个个到了冥王殿报道,独剩下尸体纹丝不动。
“大家小心,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坎位。”人群中一个黑衣人大声提醒道。
其他的黑衣人心一颤,滞了半秒后,互相对看一眼,似乎达成了什么一致的意见。
只听见“嚯”的一声响,他们同时把刀插回了刀鞘里面。
刚刚还一片亮堂的黑夜,顿时黯淡下来。
天上既无月亮,也没有星星,丛林里四处一片漆黑。唯一亮着的就是被赫连佑杀死的黑衣人倒地的地方,然而因为其他的黑衣人已经窜得远远的,这光亮并不足以照到几尺之外。
好在赫连佑的软剑和阿威的狼牙棒不像黑衣人的刀一般,在黑暗中并不会反光,这样他们也不至于成为标的。
为了不分散力量,主仆两个依背而靠,警惕地看着四周。
他们聪明,那些黑衣人也不笨!明知不是赫连佑的对手,就不和他正面交锋,而是在暗地里放冷箭。
最重要的是,他们并不是那些修为平平的普通人,个个身手敏捷,灵活得像条蛇一样。黑夜中,他们时而分散,时而聚集,或两三成群,或独自一人。
饶是赫连佑斗气了得也无从下手,总不能对着空中乱放一起,只能凭着感觉寻找他们所处之地,不时地干掉几个,却有同时要防着有人背后偷袭。
光线不好对赫连佑他们有弊,却也有利,至少那些黑衣人再无法放暗器了。
如此胶着半个小时后,黑衣人总算又死伤了一半。
可是,赫连佑和阿威也不轻松,尤其是阿威,左手臂中了敌人一刀。
“公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耽搁下去,恐怕”阿威一脸急色,圆圆的脸皱成一团。
赫连佑心里何尝不明白,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候,父皇等不了,皇兄等不了,他也等不了
然而此刻除了这样耗着以外,别无他法。如果连命都没有了,又何谈大业?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冷,那些黑衣人渐渐地有些受不住,便都靠在一处取暖。
好不容易熬到快天亮了,大家都筋疲力尽,全凭一点意志力支撑了。
破晓之际,光亮如一声惊雷刮破寂静的天地,让胶着的现状瞬间逆转。
虽然晨雾迷迷,却并不浓厚。
憋着一口气赫连佑将体内所有的斗气运到软剑上,趁着曙光照亮的那一刹,鬼魅般纵到离黑衣人几步之遥的地方,凌空俯瞰,摆出白鹤晾翅的姿势御剑挥洒,狂大的斗气便撒网般几乎将所有的黑衣人罩住。
猝不及防,待黑衣人意识到危险,想要逃窜时,却为时已晚。
生生地受下赫连佑的攻击,那些人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当炒亡。
硕果仅存的那几个,晃晃遥遥之际,也都死在了阿威的狼牙棒下。
体内空空如也,在身子狼狈踉跄之前,赫连佑的软剑一挥如蛇一般缠上了一旁的树干,借着这个支依,他缓了几口气,终于恢复了三分。
“公子,果然是大皇子的人。”
查视一翻后,阿威怒气冲冲地道,“想不到大皇子竟然这般心狠手辣,全然不顾兄弟之情。”
赫连佑心里几声冷笑,同父异母何来兄弟之情?想在路上将他劫杀,恐怕没有这么容易,虽然耽搁了时间,可赫连翼也损失不少,三十几个全都是震位以上,估计是他所有的暗势力。
“四周看看,有没有马匹?”
阿威点点头,快速地找寻起来。
不一会,就兴冲冲地跑过来,道,“公子,那边有三十几匹马,都是良驹。”
赫连佑走过去一看,果然个个精壮得很,全是千里马,赫连翼这次真是下了血本,不过是血本无归。
挑了两匹最出众的马后,赫连佑平静地道,“其他的马全都杀死。”这样良驹,既然不能带走,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阿威一滞,用陌生的眼光看着赫连佑。
不过,虽然心里有疑惑,可他还是照办了。
看着堆满的尸体,阿威有些发慌,跟了赫连佑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扼杀这么多生命,虽然它们是马。
“走。”赫连佑一手扬鞭,狠狠地抽打在马背上。
马儿抽痛地跳了起来,呜咽两声后,撒着腿狂奔起来。
然而,还没有走几步,马就奄奄地倒地了。
“怎么回事?”阿威错愕地道。
赫连佑一个吸气后,暗道不好,竟然如此大意,中了迷药,恐怕这下我命休也。忽然他眼前一亮,想到一线生机,不露痕迹地接下腰间的玉佩丢到草丛中。
“赫连太子,软精散的滋味不好受吧?”矮山头后面走出一个笑眯眯的男子,尖尖的鼻子,闪烁的双眼,长长的下巴,一副欠揍的表情。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灰衣人。
那些黑人被杀的时候,他们就赶来了,然后悄悄地放了迷香,只是因为赫连佑他们刚刚苦战一场,斗气耗费过多,所以才没有发现。
“你是谁?”阿威一脸肃穆地质问,声音却有几分颤抖。不想刚出狼窝,又入虎地。
男子并不回答,就这么得意地看着赫连佑和阿威,直到他们倒在地上才冷冷地发话,“快绑起来,带走。”
“是!”
灰衣人出现前后不到三分钟,便带着昏迷的阿威和赫连佑训练有素地消失了。
这片天地,再度恢复了宁静。
朝霞照着杂乱的尸体,才能寻见血腥的痕迹。
“驾”
一个娇咤的声音由远而近,驱赶了淡淡的晨雾。
踩着崎岖不平的碎石,马匹的蹄声高低不同,渐渐越来越大。
花弄影急促地赶着马,脑海中尽是赫连佑疏离的脸。
走到山岭近处,忽然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刺得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毛。
再一会,就看到杂乱的尸体,黑压压的一片,像乌鸦一般堆在那里。
这样的场面花弄影不是没有见过,只是看死尸的妆扮,她就敏感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跳下来,将马系到树上后,她附身仔细检查起来。
果然在丛林的一处发现了一块玉佩。
花弄影拾起来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这是赫连佑的,他肯定是出了事。”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快速镇定下来。
接着查探了下四周的状况,从树林里的血迹和地上的脚印,她心里已经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有两拨人前后对赫连佑出手过,那些黑衣人没有得逞。
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第二批人坐收了渔翁之利。
空气中还飘散着迷药的味道,应该是软精散,想来他们走了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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