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那黑鸦鸦的一片,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呢?”
“他们会不会直接就冲过来?”
“我们这次不用死吧?”
“完了完了,我还没有娶老婆呢!”
……
骑在马上的光席马鞭一挥,“叭”的一声落在了一个正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的士兵的身上,大叫道:“怕什么?这些只不是一些乌合之众,以前都是光着脚丫种地的农民,你们堂堂的帝国士兵怕他们?给我摆好阵势,他们冲过来的时候就给他们迎头一击。”
队伍在一阵慌乱之后终于静了下来,因为所有的人都在盯着那越来越清晰的一大群所谓的过去只是光着脚丫种地的农民。
地面在颤动着,仿佛一下接一下沉重地敲击在众人的胸上。
光席阴沉着脸,看着排队列在自己面前的士兵的脚都不由得一点一点地往后退。多年的带兵经验让他知道自己的这些手下已经让敌人的气势压制住,这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如果这种情形继续下去,当敌军冲到来的时候,说不定自己的军队就已经不战而潰。
“骑兵听令,给我冲!”
随着光席的命令,10000骑兵由慢而快,再由快而如闪电,往前扑去。如同闷雷般的蹄声响起,大地在轻微的震动。10000支竖起的雪亮的长枪,渴望着在不久之后痛饮鲜血。
随着往前扑去的10000骑兵,那天际如去般来的敌军速度已经变慢,光席看着这一切,心里不由得雄气大生,大叫道:“来人啊,给我击鼓三通,步兵跟随骑兵往前冲!”
战鼓已经敲响,其中的风情已经足以让人忘乎所以。
如林的刀枪突地往空中一指,一起大叫:“冲啊!”
行得正站在高坡上,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骑兵,一丝狞笑爬上了脸,大叫一声:“来人啊,传我将令,决堤放水!”
“是!”
一面红旗竖了起来,不紧不慢地摇了三下。
飞速往前冲的骑兵一看到对方竖起了红旗,知道对方已经开始下命令,为首的骑兵将手上的长枪一举,回头向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大队军马大叫道:“杀啊!杀了这班光着脚丫种地的农民!帝国军无敌天下!”
“啊……”
当他回过头去想奋勇杀敌的时候,却只能留下一声没有感完的惨叫声。
白浪滔天,冲在前面的10000骑兵就这样消失在洪水之中。
“我的妈啊,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紧跟着骑兵的步兵看到冲在前面的10000骑兵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就已经消失得无形无踪,不由得心都砰砰狂跳。在前排的能亲耳目睹这一切的士兵更是牙齿不由自主的发出“咯咯”的碰击声,脸色发白。
灾难并没有过去,突如其来的水在淹没了骑兵之后,又向紧随其后的步兵呼啸而来。
突然,一个恐怖的声音从已经目瞪口呆的士兵中叫起:“天哪!水来了!快逃啊!迟了会没命的!”
没有看到的人都把自己的耳朵当成了眼睛,所有的队伍一下子都乱了。
队伍中的军官见此情景,大叫道:“不许跑,谁跑就杀了谁!”
但是恐惧已经占据了所有人的心,没有人听到他在说什么。看到这种疯狂的情景,军官也不由得害怕起来,随着人流转身往后跑去。
作为一名士兵,他应该不怕和敌人砍杀,但是却不能不怕那根本不怕任何刀枪的水。
再说,不管是谁,如果看到10000人和10000匹马在自己面前一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都会害怕。
士兵一个接一个丢下所有能丢下的东西,一齐转身往后涌去,有些发现自己前面的人跟得太忙,情急之下,手中的刀一下接一下地往前避了下去,手起刀落,有人死去,但是谁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是下一个被自己后面的人杀死的人。
惨叫声越来越多,水还没有到,但是自相残杀却死了不少。
水来得快也退得快,水此时只能没过马蹄,而且在慢慢地退去。光席铁青着脸,但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别的,因为对面那班光着脚丫种地的农民已经冲了过来。
任何人都不会放过这样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攻敌时机。
旗如云,刀如林。
光着脚丫种地的农民正结着方阵冲了过来。
就在两军交接之时,突然天地间响起了一声狂呼:“大盟主万岁!杀啊!”
也许是刚才的一阵洪水给帝国的士兵留下了深深的恐惧,两军才一接触,马上就土崩瓦解。所有的士兵都听不见命令,争先恐后的丢下了武器,转身逃跑。
败势已成,没有人挽回这种局面。
溃败的士兵过去之后,到处是各类旗帜,还有各种本应握在士兵手里杀死用的武器。
一面倒的屠杀开始了。
到处是惨叫声。
“将军!敌人已经来了!快走吧!”
光席的副官带着近百名近卫队跑到光席的身边,大口喘着气说。
光席慢慢地抽出了自己的刀,横搁在自己的面前,静静地等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群人没有离去。
空旷的平原上,只有这一群人一动不动。
一个小小的沙洲终将会被洪水所吞没,光席他们就是一个面对着洪水的沙洲。
云,再次满布着整个天空。
一道刺目的闪电过后,如箭头般的雨开始下了起来。敲打在人的身上,即使是穿着铁甲的士兵,也感到疼痛非常。
眼睛再也睁不开,只能闭着眼睛帮乱砍杀一番。
有人扔下兵器,举起了自己的双手,但是刀还是落到了身上。
血是浓于水,于是水总是不断地把浓浓的血冲淡,直到再次流下浓浓的血。
尸横遍野。
明蕊380年2月11日,光着脚丫种地的农民把30000帝国军杀了。
帝都依然安稳,一点也没有战争的气息。
大街上的人依然很多,人们也依然喜气洋洋。
也许人们也都知道在帝国的某些地方正在打仗,但是人们也许都相信这些战争很快就会停止。
帝国强大着呢。
战火绝对不会烧到帝都来的。
所有的生活在帝都的人都这样认为。所以喂鸟的依然喂鸟,溜狗的也依然溜狗。
但是有些人却不能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夜色尚未完全退去,慵懒的星星依然挂在天角。
熟睡中的袁中洪被人叫醒。
“武叔,什么事?”
睁开眼睛的袁中洪看了老半天,才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赵武。
“帝主有急事,召见各位大臣。”
“哦,好,我马上去。”
通向帝国大殿的大街依然漆黑。走在大街上的袁中洪不由得心中暗暗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帝主把所有的大臣都从温热的被窝里拉了起来。自从成为帝国的大将军之后,他每次来大殿都有点不习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时他甚至想,如果有得选择,自己肯定会选择不当这个大将军。
但是想归想,袁中洪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他可不想最后一个到。谁都知道此时的莫北肯定处于盛怒之中,迟到了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掉脑袋。
大街的尽头就是巨大的大殿,此时天色已经微明,巨大的阴影如山般压在人的心上,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袁中洪发现自己还是来迟了,那些早就已经来的大臣们似乎也闻到了什么,此时正面目冷峻地分文武站成了两排。看到这种情景,袁中洪不由得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因为寂静的宫殿大厅中只有自己沉重的脚步声在回荡,此时此景更是显得冷峻、阴森,足以叫人不寒而栗。
巨大的烛光把大殿照得纤豪毕现。
空气之中尽是不安。
四个巨大的红衣近卫过去,莫北开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众人连忙一齐跪了下去:“吾主万岁!”
“都起来!”莫北的声音中有着轻微的振动,听在众人的耳中,都知道此时的他定是强压着怒气。
众人的心中更是不安。
莫北是一国之主,他大发脾气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只有听着的份。
莫北扬了一下手中的握着的一份密报,巨大的怒声在大殿中回响:“前不久,我帝国30000精兵在湖长郡归鸟县之北的香江平原。被20000没有经过训练的农民起义兵杀得个精光,带兵大将光席也战死。说,你们都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北冰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如刀锋般的眼光缓慢地从众人的面上扫过,众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空气中的不安此时仿佛如有实质,没有人敢动一下,因为没有人知道如果动一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看到没有人说话,莫北不由得火气更盛,说:
“哼!前有东赢大陆的人欺我国中无人,外患未除,现在国内叛乱四起,我看这些人都不想活了!但是,作为我堂堂帝国的将军们,对此难道就一点意见也没有?”
“我主息怒,此等小民只要我大军一发,必能手到擒来!”
“哼!说得好听!大军一发,必能手到擒来。你以为那些贱民是你家后院里的小公鸡?还手到擒来?你知道已经死了有多少帝国军队吗?”
说着,“叭”的一阵轻响,众人抬头一看,不由得又全部低下了头。
一阵玉粉沙沙地从莫北的指缝间洒了下来,原本握在他手中的那个小小的玉壶已经消失。
“石开,把情况跟大家说一下。”
站在一旁的五个红衣近卫中一个应了一声是之后,转过身来面对大家:“在过去的大半年里,帝国多处有叛民作乱,明蕊379年5月,兴宁郡有民造反;6月,湖长郡有民造反;7月,建德郡有民造反;8月,台花郡有民造反;9月,处阳郡有民造反。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几十处小规模的叛乱。这些叛民到处攻占郡县,杀害官员。帝国派出去围剿的军队全部被消灭得一干二净,连主将都被砍杀。到今,已被杀的帝国军队共计100000余人。”
袁中洪一边听一边不由得苦笑,看来没有人把他这个帝国大将军放在眼里,这些情况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哼。想不到我堂堂帝国的大军,还比不上一班只会赤着脚种地的贱民,我看你们是不是好日子过得太久了,都忘记怎么样打伏了?!你们应该感到耻辱!”
莫北此时虽然语气平静,但是那扭曲的脸却让人感到他确实处于无边的震怒之中。
袁中洪想了一下,知道自己作为帝国的大将军,此时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于是往前跨出一步说:“帝主,我帝国士兵久经训练,此次被击败,定然是中了别人的埋伏。只要我们再发大兵去围剿,稳扎稳打,定然能迅速扑灭那些犯上作乱的贱民。”
“废话,我能不发大兵去围剿吗?如果不发大兵,再过些时候,我这帝主就要让给那些贱民来做了!”
莫北怒气依然冲天,根本不给袁中洪这个帝国的大将军任何面子。
袁中洪一听,圆胖的脸涨得通红,过了好一会才恢复了正常。他慢慢地退回队列之中,低下了头,双眼轻闭,不再说话。
长着通红的双眼的更之看到这种情形,走了出来,说:“臣有一主意。”
高高在上的莫北往下一看,点了点头,说:“那你说说。”
更之稍微地想了一下说:“据臣所知,各地乱民作乱之始,各地的官员由于害怕受到处罚,都纷纷隐瞒不报,至使帝国不能及时派出精兵镇压。到如今,各地官员看到形势已经隐瞒不了,才上报帝国,这是作乱的贱民能坐大的最重要的原因。如今之计,只要加派大军,注意协调,定能迅速扑灭各地的作乱贱民。”
莫北点了一下头,语气放缓说道:“那些可恨的各地官员,隐情不报,此乃欺君瞒上,我必然会追究,但是此时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些作乱的贱民一个个都杀掉,对此不知更之你有何妙法?
“臣愿带兵前往!以颈上人头担保,一年之内,杀尽所有作乱的贱民!”
更之语调冰冷,面上木无表情,仿佛杀人对于他来说和割断一根稻草没有任何差别。众人看着他那双在任何时候都血红的双眼,仿佛觉得在说这句话时候变得更加红了。一阵冷汗从众人的背脊流了下来,冷飕飕。
莫北点了一下头,正想说话,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的帝国丞相陈木桦连忙抢前一步说:“帝主,此事万万不可。”
莫北一愣,说:“为什么此事万万不可?难道就这样让那些贱民作乱而听之任之不成?如此下去,我帝国岂不岌岌可危?”
陈木桦说:“老臣并不是说不镇压那些作乱的贱民。想那些贱民受我帝主大恩,不但知恩不报,而且还犯上作乱,自应千刀万剐,怎么能不镇压?”
“哦,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依老臣看来,当然要镇压,而且越快越好。但是,老臣觉得更之并不适宜率兵前往。更之乃我帝国的一员猛将,非到万不得已之时,怎能轻宜就带兵出战?再说,那些贱民也用不着更之出战,我们只要派一名有实力的将领去则可。”
听到陈木桦这样说,莫北心中不由得仔细考虑了一番。其实,在莫北心里,并不是说贱民用不着像更之这样的在帝国里首屈一指的大将去镇压,而是他一直担心的是,在此暗流涌动之时,万一更之离开帝都,回到自己的军队,如鱼得水的他就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所以他确实不想就这样放更之离开帝都。
想到这里,莫北说:“难道丞相有更好的人选?”
陈木桦连忙说:“是的,老臣有一人选。此人叫模锋,一直在我帝国军队中服役。老臣见过此人,觉得他能当此重任。”
莫北望了一下默默地站在一旁的袁中洪一眼,说:“袁大将军,军队中是不是有此人?”
自从成为帝国的大将军之后,袁中洪对军中有些什么重要的人物,下过一番功夫,此时听到莫北问自己,连忙说:“是的,我军中确实有个叫模锋的三等将军,据说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当初只是一个无名的小兵,但在三年前帝国的一次镇压东部作乱中杀敌近500,也因此由一个小兵变成三等将军。”
“看来这个模锋还是很有本事的,那就这样吧,加封模锋为二等将军,带兵100000,马上赶赴湖长郡,先行镇压那里的乱民,取胜之后,再转达战各地。”
走出大殿,通红的朝阳此时正照用巨石砌成的台阶上,众人眼中尽是倦意。
密室。
莫北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一片沉静,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室内似乎响起了一丝声响。
莫北头也不回,说:“来了。”
“是的。”
莫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在兴宁郡作乱不是不就是天涯和冰剑?”
“派出的探子都证明是,我想亲自去一趟。”
莫北没有说话,想了很长时间之后,说:“那你就去一趟,能杀的话,就把他杀了。”
“是。”
更之默然坐在那里,没有说话,最醒目的还是他那双巨大的血红的眼睛。
兴武看到没有人说话,禁不住大声叫道:“妈个糕子,莫北那小老头脑袋是不是进水了?竟然让一个从来也没有带过兵的三等将军带兵100000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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