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被众人看在眼里哪里还能看不出端倪来?
他们这会儿倒没心思对方董在老爷子面前受了冷落幸灾乐祸,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年轻男子是谁?
老爷子出来时,他们就看得分明,是这年轻人和周家长子陪同老爷子走在最前头的,不说方董就是周家其他人都落了后头,这表示什么?在周老爷子心目中这个年轻人和周家长子可能是一个地位的!
而这年轻男子又是什么身份?
在此之前他们从没见过,也决计不会是周家遗落在外头的小孙子吧?在今日这样隆重的场合出现,老爷子态度确实模棱两可,若是当真看重为何没有一句介绍?若是不看重那也绝不会有如此表示才对!
再看周家小孙女的态度,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就耐人寻味了……
众人心思各异,表面上却还是得沉住气的。
周家几个小辈端着酒杯一桌一桌地拜会,得了一路的好话,对于众人的疑问也只说:“小任才从海外回来,是父亲老友的孙儿,虽说在国外呆了几天可也不忘本,老爷子和他聊得来,如今已是忘年交了。”其余一概不提起。
也正是如此,才让众人对这个年轻男子的猜测和关注越发不可收拾。
封傲没有表示,几人也不奇怪,毕竟是初来乍到的,想是连周家的门道都没摸清呢,对于一个周家倚重的年轻人自然不知其中利害。
等周家敬酒的人离开,几人才有机会对回到坐席的方董一通旁敲侧击,方董说的滴水不漏,不少人以为他是不想分享那年轻男子的信息。
可也只有对对手了解十分透彻的韩总经理和善察人心的封傲知道方董言语中端着神秘也不过是要保全自己的脸面罢了,对那个年轻男子知道的也不比他们多。
有一个素来和方董不对付的,此时笑里藏刀地道:“我看不单是老爷子,这人在周小姐心目中的分量也不轻!哎,难得看见老爷子这么看重一个小辈啊,像是待亲孙儿似的。真不知道是哪家的,生出这么个英俊的小子,别的不敢说,当是那模样你们可都是看见的,一般人都比不上呢!”
这一般人说的是谁,在座哪个还不知道?
方董的笑似乎是长在脸上的,听了这话那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看住了说话的那人:“正是这个道理,有些东西不需要人嘴说,只要人一看呐,孰优孰劣就是有心争也争不了的。”
那人起先还没听明白,可琢磨了一阵险些没摔了酒杯!这说的可不就是他儿子么。
原本他儿子在学校里还挺得周家小孙女儿的欢心,他对周家乘龙快婿的位置怎么能没想法,给钱给车可不就是为了让儿子能追到这朵金花么,可谁想到最后竟然花落别家。
这别家,可不就是后来掺和进来的方董的好儿子么!
几人见势不对,赶紧又转移了话题。
封傲从头至尾地听着,桌面上摆着的三种酒倒是被他一一闻过了,一口都没尝。酒是好酒,可不是对胃口的,喝酒的一群人更是败坏兴致,封傲漫不经心地看着桌上的戏码,无意间感觉到有视线落在他身上。
封傲抬头看去,对上那人的视线,封傲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可不是么,好戏还没真正上场呢,他还不至于没有这点耐心等着这些烂折子唱完。
这一场寿宴,一直吃到了午后三点,众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封傲直接和等在车内的吴秘书和李辉回了住处。他在公司安排的宿舍已经住了有几天了,还是前任副董事那屋,一栋房子分配的名额满员,可住的人不多。
封傲在七楼朝北的那一间,听说这里的住客已经换了三波了,住的时间都不长,在这屋子里留下的痕迹几乎没有。封傲自然不会去考量自己这个第四个房客能在这屋里住多久,此时他正站在阳台兴起地往下看了眼。
撇撇嘴,也不见有多高么,若是连上到这里来的能耐都没有,他也没必要期待这一场好戏了。
这戏的主角也没叫他失望,比他预计的还要来得早得多,以至于此时封傲还躺在浴缸里闭目养神。
“这是中药。”来人对于自己不请自来,甚至对主人家赤.身裸.体的状况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靠在浴室门边看着封傲。
封傲药浴浸泡的时辰还不足,听见声音眼睛都没睁开,自顾地平心静气,吸收药效。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年轻人比不得历经百战的魔教反派沉着,率先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已经说的有些急切,冷然的声音都难掩他的意外和猜疑。
封傲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门边站得笔直的人——只是一个站立的姿势都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还是把千年寒冰铸成的绝世好剑,寒气都像是化作了实质似的,张弛无度地向他攻击。
封傲饶有兴致地启唇。
——“为父应该教导过你待人接物的礼节吧,郑宥廷。”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有妹纸说不喜欢受君的性格,这一次修文的时候特别注意了下,结果发现………我还是很萌这种设定啊!!外冷内热别扭坚强·言语笨拙只做不说·被调&戏时候默默忍受。。。【一脸血!】
↑^↑
以上设定如有没有感受到的,那就是作者君自己脑补太多没有传达给乃们,一定要告诉我哦。
毕竟写文是完全自主又寂寞的事,大家一定要和我多多沟通呐!
第7章()
【交锋】
看着郑宥廷抿紧嘴唇,封傲欣赏了阵郑家老爷子最为器重的孙儿此时冷然看着生父满是探究的眼神,才从药浴中站起身来。
他毫不介意自己的一丝.不挂,封傲是被伺候惯了的人,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一番沐浴十几人伺候着的场面,没有丝毫扭捏。
虽不曾表露,郑宥廷却是有些惊讶。
自不是因为父亲在他面前的开放举动,他对自己父亲的所知不多,两人也没有怎么相处过,很多事情也是从别人口中听闻的。
郑晋峰相貌堂堂那是公认的事不需要他惊讶,他本以为那个做惯了办公室的步入中年的男人浑身肌肉都该松垮垮的,却没想到身材却是不错,肌肉也有健身的痕迹在。
这是封傲近两个多月私下练武并辅以药浴辛苦得来的成果,要论原主的身体和郑宥廷所想的也差不多。
封傲拿过白色浴巾,简单地擦了擦身上的水,接着随意地往腰间一圈,绕过郑宥廷直接走出浴室。拉开墙内的抽屉式冰箱,封傲拿出一杯水,关上冰箱时看着依旧站在浴室门口的郑宥廷。
郑宥廷和他身体的原主长得并不像,五官像他生母多一些,但一张寒冰似的脸加之麦色的肌肤和英气逼人的眉峰,若不细究,是很难注意到他五官的精致。
他边拧开矿泉水瓶盖,边坐下道:“怎么,我和你母亲离婚,你也不认我这个父亲了?”
封傲自然不会无意提起郑宥廷的生母、自己的前妻,虽听说郑宥廷和他父亲不亲近,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而不起疑心。不过不管他所知的是什么模样,但若要论性情大变,这场离婚无疑是最好的借口。
郑宥廷眉宇间的冷色更甚,他似乎对父母的这段婚姻十分反感,不愿多谈。上下打量一番封傲,郑宥廷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语气可真没有半分对父亲应该有的态度。
封傲却也不介意,“这你可要问你小叔了。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问题,你现在应该在国外进修吧。”
应该身在国外的郑家长孙却出现在五区,更甚者还改作姓了‘任’和小周家扯上似是而非的瓜葛,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句巧合能解释得了的。
郑宥廷来此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堵住封傲的口。
他不准备为封傲解除疑惑,直接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你今天,没有见过我,以后也不会在这里遇上郑宥廷。”
封傲没理会他。
药浴过后口干舌燥是正常现象,他喝下满满一瓶水,才看了眼郑宥廷,又继续将瓶中倒水,动作散漫,眼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让人莫名觉出危险来。
须臾,他才慢声道:“我也不过是在尽一个父亲的责任罢了。”
话音还未落,郑宥廷就冷笑出声。
终究是嫩了些,本该是冷酷出奇的人却让封傲三言两语就了解到了一处逆鳞,那便是他的父母。不是对父母有多在乎,相反,郑宥廷对此甚至是深恶痛绝,以至于年至二十有一听及这样的话依然控制不住怒气。
“我不想和你讨论父亲或儿子的责任,你最好不要对任何人多说一个字,否则……”
“否则如何——”
刀锋冰冷的触感让封傲不着调的声音蓦地停顿,他低头看了眼贴在脖子上的匕首,并没有受惊或是作出闪躲的动作。
饶是他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武学现状,也不由心里暗赞一声。
出手便可知真章!
比起这些日子封傲所见的人,郑宥廷的体质好过太多了,他正考虑郑宥廷的武学天赋,就听低沉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要给我再出手的机会。”
匕首被收回,封傲回头的瞬间只来得及看到他隐入黑暗中的背影。
稍许,封傲脸上的表情才慢慢淡去。
原本以为离开一区来到这个郑家势力之外的地方可以尽兴做他想做的事情,可没想到却来了一个郑宥廷。
看郑宥廷隐姓埋名的行状,封傲自然不会想不到他正在秘密行动中。关于这个行动是什么,郑宥廷是否有危险,封傲本人没有半点好奇。
只要达成了互不干涉的默契就好,不枉费他陪这毛头小子唱这一出戏。
想到这些,封傲捏扁了手中的水瓶,起身,随手向后一抛——当务之急是要将这具废物身躯好好修炼才行,否则当真什么毛头小子都敢拿刀子往他脖子上架了!
哐当一声,水瓶准确无误地投进了垃圾桶里,和酒瓶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
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月,那个长住在周家、登上五区上流圈话题榜榜首的年轻男子——任佑在那夜之后再未出现在封傲的视线范围内。
封傲这个副董事当得清闲,除了在公司的董事会议上投票,他一般时候在高层势力中透明得毫无存在感。
也正是他这样的态度,让公司的高层摸不清他行事的套路。
此人仿佛什么决定都看心情而为之,被方董事和韩总经理刻意剥夺了实权放置一旁也不见丝毫不满,但这样的人往往最是不好拿捏。今日以为总算将他拉到阵营中,明日他就转而支持了对手,说是墙头草也不为过!
他们依旧戒备着封傲。
正所谓投其所好,但这些时日,他们却对封傲的喜好或者说弱点一点都拿捏不准。古往今来,是男人都贪,权利财色,哪怕只占其一,也让人对其有所把握。
但封傲却没有表现出一点贪婪,这样的人不让人感觉到威胁的同时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们也不是没有多放打听这位郑董事的身家,但得来的消息模棱两可,也不知这位郑副董确实没什么背景,还是藏得太深。
但不管怎样,他坐在这个有名无实的副董事位置上也不能有什么作为,这也是两派人马没有将封傲成功拿下却也没有做出什么警告举动警示对方的原因。
别人怎么想不在封傲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来这种小地方的子公司当这什么劳什子的副董事充其量也不过凑个票数,比他在原本所在的后勤科还没有话语权。分公司的人还肯花心思笼络他,也无非是为了争取这个票数,这个位置上是谁没人在意。
要知道现在董事会和总经办两方的势力基本持衡,会议桌上三派人物,除了模棱两可的一二个中间人士,其余两边也要到各自饱和的极限。恰恰因此,封傲这一票才戏剧性地有了决定性意义。
参加了三回表决会议,封傲也同两派人吃了六回饭,他也摸清了这其中的运作。
无非找个好说话的场合——这种场合通常发生在饭桌上,其后利诱之。
同封傲曾经的时代相比此等手段找不出任何创意所在,不论时代如何发展,人心依旧,所求与所予,全凭一个利字。只不过因为规则更多而手段不如他原本所在的世界痛快直接罢了。
利来利往,虚与委蛇,自封傲‘叛离’师门,被所谓正派冠上反派的名号一手创立魔宫后没有人有能耐叫他封傲与之如此周旋。
哪想一朝跨越千百年,要遭遇这许多不得已而为之。
心性强韧如封傲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觉得挫败。
他的人生几乎是在一个个逆境中打拼过才成长为如今的封傲,虽然一世事业功勋陡然化作泡沫,这不表示他的心智也化为乌有。
他此时蛰伏着,连呼吸都在压抑,但一朝苏醒,他会让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狩猎者!
一个月时间这么过去,原本还抱怨五区班子做得不地道、简直是要封杀郑副董做出任何功绩的机会的助手李辉已经认清东家无作为的本质,开始担忧自己的前途了。
他从前怎么就会认为封傲是池中卧龙?!
一定是他那天醒来的方式不对,才会天真的以为四九城的郑家大少还有飞龙在天的机会而赌上自己的后半辈子的仕途啊。
李辉的自怨自艾得不到任何安慰。
就在他一个指头接一个地掰着从前积累下的人脉能不能把自己救出这个深渊的时候,一个机会又摆在了他和他的新东家面前!
封傲接到李辉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卧室中打拳。
十平米见方的卧室和以前他的练功房比起来天差地别,奈何环境是太过强势的牵引力,从来人只有迁就环境才能因势导利,从而伺机而动,封傲对这样的条件也没有任何抱怨。
再者说,他如今修炼的武功在这个世界成为一个独立于世界规则之外的存在,他可没傻得暴露自己的与众不同。
电话刚被接通,李辉的声音就轰炸式地扑了过来:“郑董你收到周家的请帖了吗?!”
他这助手向来还算稳重的,今日激动得语调都拔高了几度,想必这段时间确实憋屈坏了,才会乍然看见曙光就像遇见救命稻草似的。
周家的请帖封傲自然没有收到,他对此也没有听说,听说了他也不愿去掺和。
与周家来往,少不得会遇上郑宥廷,封傲并不想和郑宥廷有太多接触。
他的助理显然不这么想:“郑董!我的大少爷啊,您好歹为你自己的前途想一想吧?就是我都看明白了,周老先生一句话在这鬼地方比方董事和韩总经理加起来都顶用!您要是和周家处出关系来,五区这伙人还敢拿你不当回事儿?还是你想就这么下去,比咱们在一区的时候还不如?到时候我们调回去,是要比之前还要受人白眼啊!”
封傲无所谓的态度着实刺激了这位苦苦往上爬的助手,说话都没了分寸。说完李辉就有些后悔,毕竟再失败的男人也绝不会想听到别人把他的失败摆到台面上来说。
好在封傲并不在意这些,看他着急成这样语气里倒有了些戏弄的意味:“劳你操心,不过,是我还是你在周家有门道?别人既没有邀请你,就没有凑上前去看人脸色的必要。”
“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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