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却是根本没了这种想法。在济南的所见所闻,看到官场与军队的一切腐朽与麻木,让他彻底蔑视这个皇朝。“他日吾反,势必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更何况在这段日子里,姚梵通过荷枪实弹的武装军事训练,得到了无比的信心,对于自己所掌握的军事力量十足自信。在这种心态下,他的自尊令他无法允许自己,向一个小小参将五体投地的把头磕下地去。姚梵自打来到清朝,一个头都没磕过,一个都没有,这对于一个穿越清朝的人,绝对是个奇迹!
姚梵决心要把奇迹保持下去。
“黄兴敢带120人冲击两广总督府,搞黄花岗起义,我姚梵的300把刺刀,难道夺不下胶州?”
何况这段时间里,姚梵在部队的大会小会上频频提到,如果朝廷哪天叫姚家庄解散,大家伙就要和朝廷拼命!
姚梵的所有干部战士其实全都心里雪亮,明白姚梵就是蓄意造反的主!
这些干部战士都是与姚梵每天朝夕相处的,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开会一起诉苦,他们阶级出身也全是舍得一身剐的贫苦失地农民和普通农户。
大家伙一来受到姚梵的恩遇,二来每天受到思想教育,三来姚梵甚至许诺,如果造反不成可以带全庄出洋,因此全都踏实的跟着姚梵,虽然有些人心里忐忑不安,但是每天的军事训练,让大家累的没工夫想太多。
这些干部战士们,或许是觉醒,或许是从众,或许是安定生活的惯性使然,或许是军事化的严格体制裹挟,总之,全都死心塌地的跟着姚梵,时刻准备起事。
姚梵自己更是心里清楚的很,自己已经到了起义的边缘!
俗话说夜长梦多,万一自己再拖下去,指不定哪天有谁思想动摇或者被处分后不满,反而去官府状告姚梵,那时候动手就被动了。
姚家庄距离青岛口仅仅一公里的路,部队转眼就到了城下,看见这只刺刀雪亮的军队,守城的清兵几乎吓尿,再细细一瞧,发现是“胶州及时雨”“胶州仁义郎”“信义满齐鲁”的姚梵姚东家带的乡勇,这才放下心来。
“姚爷,禄将军在乡勇衙门里等您那!”守城的把总赶紧迎出来见姚梵。
“我这不是带乡勇来了么?他要巡检,便让他巡检。”
“那您快去吧。”这把总傻乎乎的放了姚梵这300把渴血的刺刀入城,看着这些雪亮颤动的锋利刀尖,这把总嘴里还不住赞叹“好家伙,居然这么多人!姚爷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兵丁?”
姚梵来到乡勇衙门口,远远望见门前按刀站立着十几个护卫兵丁,看样子是参将衙门的亲兵。
马吊、狗宝赶紧进去里面报告韦国福姚梵到了。
李石头也进去衙门里,窥看风头。
姚梵在街上压着声音对围在身边的李海牛等连长、副连长、排长、副排长吩咐道:“待会一旦动起手,只管放开了杀,只要是穿官服兵服的,全杀了!打蛇就要打死!”
李海牛激动的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凶狠地低吼道:“东家放心!”
说罢他将单肩背的步枪拿过前面来,死死握在手里。
干部们知道今天就要动手,激动而紧张地喊着队列口号,部队在劝业街上一字排开,300人分两列,由各自的连长副连长站在前面统帅着。
随即各连长对着各自连队喊出操枪口令。
“上~~刺刀~!!”李海牛等五名连长高声命令!
一时间,300把已经提前上好雪亮三棱刺刀的步枪被各排战士和五个连的正负连长从肩后取下,明晃晃地组成了刺刀丛林!
劝业街上顿时弥漫了一股腾腾的杀气!行人全都被吓呆了,堵在街道两边不敢过来。参将衙门的带刀亲兵见了这阵仗,看得傻了眼,只是呆呆地靠着路边站着,神态木然而惊讶,不敢上前。
第117章 三百长枪气萧森(八)
117三百长枪气萧森(八)
姚梵站在队伍前高声吼道:“同志们,今天参将衙门的将军,他要喝我姚梵的血!想要我姚梵的命!这太平日子看来是没法过了!我要是进去!那禄善就要砍我的脑袋!”
贺世成蹦出来,挺着刺刀高声喊道:“去***禄善!咱们吃东家的粮!穿东家的衣,命都是东家给的!谁他妈要动东家,老子手里刺刀可不认识啥将军!”
李君右手握住步枪柄,高举在头上喊:
“要动东家!!!先问老子手里的枪答不答应!!!”
刘进宝学着李君,单手举枪道:“杀狗官!杀狗官!杀狗官……”
全青岛最宽阔的这条劝业街,顿时响起了“杀狗官”的口号声,300名战士们全都激动地呼喊着。
李海牛骄傲地站在姚梵身边,高昂着头下令道:“全体注意,开保险!准备射击!
凡有妄动者!杀无赦!
凡有犯我者!杀无赦!”
顿时街上一片哗然!
那参将衙门的亲兵再傻,这时候也看出来不对劲了,这哪里是等待接受巡检的乡勇!这是要纵兵暴动啊!
带头千总站出来色厉内荏的吼道:“你们这些刁民干什么!还不通通把手里那玩意放下!不然等将军大人出来,每人打你们一百军棍,好教你们知道规矩!!”
李海牛动了,只见他上前一步,毫无征兆的就是一个标准的上步突刺,罪恶的三棱刺如银色毒蛇般,插进了这千总的咽喉。
以往杀过很多人的人,重操旧业时是不会犹豫的。
李海牛手一转,鲜血顺着刺刀棱噗噗噗的,像开了的水龙头一般疯狂流淌,他再一抽枪,那千总气管里的血便混合着肺气如喷泉般四下溅出,那喉间洞口噗簌簌的直冒血泡,完全无法闭合。
姚梵见李海牛抢了先机,无奈的迅速从腰里拔出54黑星手枪,啪一声巨响,近距离打爆了一个手按在刀柄上想要拔刀的亲兵脑袋。能够打穿钢盔的54黑星将那亲兵的脑瓜子打的只剩前边一半,后脑勺被打的稀烂,白花花的脑浆子和着血红,向后溅了满墙,身体如扔下的沙袋般,重重仰天倒下。
姚梵也溅了一脸血,只得用左手草草抹了一把了事,顿时满脸带上了妖异的猩红,看着像是抹了胭脂,红彤彤的。
这下乡勇衙门口的参将府亲兵和举牌子的依仗队全都吓得尿了裤子,或跪或蹲或趴在地上,一时间黄汤遍地,几乎所有人都吓得发抖不敢动弹。
但有一个例外,这是个带刀亲兵,他吓得拔腿向街的一头跑去,也不知他是想逃命还是想报信。
李君稳稳地举起56半瞄准,啪的一枪打中那名亲兵后心,奔跑的惯性加上子弹的冲击力,将那名亲兵打的飞了出去,整个人在地上滑出五六米远,佩刀也从刀鞘里摔了出来。
李君见那尸体滚翻几下后便一动不动,显然是当场打死了,二连副连长黄慧生跑上去,对着尸体后心又穿了一刺刀。跑回来报告李君“死了。”
姚梵飞快地下令道:“一连一排罗齐仁。”
“到!”
“带你们排冲进去!把里面人全都给我抓起来,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
罗齐仁喊了一声“一连一排跟我来!”说罢他端着枪、挺着刺刀就带头往乡勇衙门里冲。
劝业街头,姚梵紧急部署兵力:
“二连连长李君,带一排长曹桂生去拿下西门,副连长黄慧生带二排长刘太榜进攻北门,三排长张光南巡逻全城、治安警戒!”
“是!”
“刘进宝的三连跟着李君的二连,二连拿下北门后,你们三连出城,拿下北港口和码头。”
“是!”
“四连副连长杨为益,带一排长张祥义,给我把东门给我拿下来!
四连连长周第四,带二排长马喜、三排长周权、与贺世成的五连一起,给我围住北边守备营和县衙!若有兵丁衙役……哪怕州判孙茂文敢出来叫嚣,立杀不赦!”
“是!”
姚梵这里刚分配好兵力,就听见乡勇衙门二进院子里砰砰的砸门声音。
一连一排长罗齐仁跑出来报告:“东家!这帮***把内院的门堵上了!”
姚梵面色沉稳:“隔墙扔个手榴弹进去!炸完喊话,若还不开门,就再扔三个进去!”
罗启仁气血翻腾地道:“是!”
原来姚梵在门口列队时,马吊和狗宝就已经跑进去报了韦国福,韦国福问禄善“大人出去巡检?
禄善道:“出去作甚,等那姚梵进来磕头。”
没想到这时候外面响起姚梵的训话,那一声声叫嚣传进禄善耳中,实在是狂狈的没法听,顿时把禄善气得半死。一问才知道,是姚梵在外面对乡勇训话呢。
这时就听见一个人喊“去***禄善!”“老子手里刺刀可不认识啥将军!”那声音正是贺世成在骂街。
这话声音实在太大,语气实在是无法形容的狂妄,一下子把禄善给听的七窍冒火,他立刻指着边上坐着的韦国福鼻子,抖着手指骂道:“大胆的奴才!大胆的奴才!好你个韦国福,这便是你约束的好乡勇!”
禄善刚骂完韦国福,外面便传来无数“杀狗官!杀狗官!杀狗官!”的高呼。
禄善一听就傻了,火气消了一半,一下子呆了,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那姚梵纠集乡勇闹事?
韦国福听了心惊肉跳,心说“苦也!苦也!姚梵你个混蛋!做事怎么如此浑帐?这下可害苦我了!这事情要是往大了闹,可是没边的啊!你那些乡勇喊得是什么狗屁名堂!这‘狗官’二字也是能随便喊得的吗?”
禄善此时已经怒火攻心,气的浑身发抖,正待继续喝骂,就听见外面喊“杀人了!”,然后就是一声震耳的枪响!
接着几个亲兵爬也似的冲进来,跪在禄善面前就喊“杀人了!那些乡勇乡勇杀人了!大人赶紧想办法!”这时又听见一身枪响传来。
韦国福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坏事了,他虽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直觉告诉他“不能出去!”
禄善正待细问亲兵外面的情况,韦国福却老奸巨猾的下令,吩咐兵丁立刻关上中门插起门闩,他焦急走出去站在院子里,准备对外面喊话,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没想到院门刚闩上,外面就是一群乡勇冲进来砸门!门板被踢得砰砰作响。
韦国福这时候腿肚子突然开始发抖,他下意识的感觉“这一定是兵变!”
那就更不能出去了!!!
韦国福是在淮军里打过仗的,杀过太平军和捻军,自然明白兵变的时候那些兵丁就是一群疯子,见人就砍杀,管你把总、千总、将军、都统,乱刀杀完就是疯狂抢劫纵火,然后兵勇纷纷畏罪逃走,军官如果死在兵变里,那是最糊涂的死法。
“姚兄弟!有话好好说!你赶紧叫这些乡勇退出去!”韦国福隔着中门高声喊话,他语气急躁,带了三分恳求,三分命令,还有三分的无奈。
第118章 三百长枪气萧森(九)
118三百长枪气萧森(九)
韦国福喊了一嗓子后,见外面果然停止了踢门,心中大喜,正待继续喊话,就听见身后“咚咙”一声响,韦国福吓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后面带木柄的圆筒,居然被隔着院墙扔了进来。此物在院中青砖地面上咕噜噜的滚动,那木柄后面还微微冒烟。
韦国福见到冒烟的东西就警惕,作为一个经历过战争的武人,虽马放南山七八年,可他对于战场上洋枪的硝烟味道记忆深刻。眼前这个微微冒烟的圆筒,绝对是个危险物品。
“马吊!去拾起来!”站在院墙一角的韦国福一边吩咐亲兵马吊上前,自己一边向后退。
马吊口里刚喊了一句“喳”,那圆筒就爆炸了!
轰的一声巨响,圆筒所在青砖地面被炸的粉碎,地面烧出了一个三尺方圆的不规则放射状焦黑圆形,中央一个小盆般的深坑冒着焦烟,小盆爆心处的青砖已经化为齑粉,边缘四周砖块拱起,中心青砖下的泥土也被翻了上来。
爆炸之后,院子里的十几个亲兵几乎全部被当场炸死,没死的也都被炸的血肉模糊,满脸鲜血的捂着身上伤口哭嚎着。韦国福满脸是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罗齐仁扔进来的67式手榴弹重600克,有效杀伤半径7米,爆炸破片70到110片,破片在20米外依旧有杀伤威力,这一颗炸开,院子里能活下来的已经算是命大了。
李海牛手下一连一排排长罗齐仁,背靠在外院墙上明显感觉到墙在震动,墙那边震天的炸响,把墙头泥灰冲击的扑簌簌落下,飞溅的碎石砂粒砸在他的钢盔上,屑屑沙沙的响。
罗齐仁兴奋异常,这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手榴弹。
大概太过亢奋,他也忘了喊话威逼里面自行开门。
只听他大吼命令:“使劲踹门!使劲踹!再来两个人给我从墙上翻过去!”
两名战士踩着战友的肩背爬上了这堵两米高的院墙,小心翼翼地探头一看,回头喊道:“排长,院里倒了一片!都死了!”
罗齐仁大喜,吩咐两名战士:“跳进去把门打开!”随即又仰面隔墙喊话:“里面的人听着!都别乱动!谁敢乱动,待会全都杀了!”
见到两名战士抱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跳墙进来,院子里存活的伤兵以为是进来杀人的,立刻开始哭泣告饶“大爷饶命!……哎哟哟……疼死我了!……疼啊!……大爷饶命啊!……”
两名战士迅速冲到门口抽出门闩,放了全排战士进来。
罗齐仁当头一个冲进内院,命令道:“同志们把活的全拖出去!交给东家发落!”
战士们开始搜寻院子里地上躺着的死人,发现还有活气的便上去抽掉佩刀,一把揪住辫子就粗暴地往外拖去,若遇见反抗求饶的,战士便用枪托猛砸,打的哭爹喊娘后继续揪住辫子往外拖。
姚梵平时经常教育战士,对敌人要像冬天一般冷酷无情,今天看来,他们全都记住了姚梵的话。
罗齐仁紧握刺刀,对后堂那扇虚掩的木门里吼:“屋里面的听着!全给我出外面来!谁要是敢动刀子!老子一枪打死他!”
这两扇木门很陈旧,上面被手榴弹破片打出了几个新坑,坑里新鲜木屑翻在外面。
罗齐仁话音落了小半天,里面也没人出来,他便对身边战士们使个眼色,口中低语“一、二、三!”
数到三后,罗齐仁上去一脚踹开房门,与战士一起冲了进去。
等进去看到里面情况,罗齐仁也傻了,呆了一瞬后,骂道:“都***起来!给我把刀解了,一个跟着一个后头出去!
原来罗齐仁冲进去后,看到后堂下面跪了一地的人,中间一个穿官服的跪在中间,浑身发抖,边上还跪了一堆的亲兵。
因为手榴弹的威力实在惊人,禄善和手下亲兵被那爆炸的巨响吓破了胆,再看见院子里的活人居然全都死的死、伤的伤,立刻吓得魂飞魄散,连拔刀反抗的勇气都没了,情急之下,禄善直接就在后堂里吓得跪下了。亲兵一见这模样,便也全都有样学样的跪了下去。
当罗齐仁冲进来时,禄善正闭着眼睛跪在那里哆嗦,口中直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
至此,乡勇衙门里所有人都被赶了出来,一溜排地靠着劝业街的墙边蹲着、跪着或者躺着。
得知里面的活人全都在这里后,姚梵上前查看,只见到狗宝一个熟人,蹲在那里满脸是血,浑身发抖。
“韦国福呢?”姚梵上前问。
狗宝跪在地上浑身哆嗦:“姚爷别杀我,姚爷绕我狗命,小的愿意给姚爷做牛做马,小的上有老下……”
边上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