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隔着一道门,就是进不去。今天星期六,程东浩应该在公司。李笑颜拨通了程东浩的电话,不出所料的他不接,李笑颜给他发了信息,等了半个小时,他也没回,李笑颜又发了一条,又等了半个小时,他也没回,等了两个小时,已经过了中午。李笑颜出来买了一条面包吃了,听他说他现在住他爸爸家,在这里等一定是等不到的。李笑颜想去公司找他,又怕到了那里,他又回家了,还是直接到他爸爸家里去等他比较稳妥。该见不该见,愿见不愿见的人一定是都要见的,既然要挑明了说,就不要执着于谁先谁后了。
李笑颜到了仁逊别墅,这里虽然阴天,但是并没有下雪。别墅区里干净静谧,李笑颜看了看手机,差不多下午两点,她按响了门铃,一个中年妇女开了门。李笑颜想应该是他们家的保姆姜嫂,就说:“姜嫂,您好,请问程东浩在吗?”姜嫂一看,一身运动服,白运动鞋,夹着个篮球,冻的象紫红大李子一样的脸,说:“东浩还没回来,你是?”李笑颜说:“我是他女朋友,我叫李笑颜。”姜嫂说:“东浩不在,你看我也不认识你,大哥和大嫂都在午睡。”李笑颜说:“那我在外面等吧。”姜嫂说:“不好意思。”关上了门。
过了一个小时,卢美荣出门来,李笑颜一看到赶忙迎上前去,叫了一声“阿姨”,卢美荣象躲瘟神一样,用陌生的眼神上下扫么了一下李笑颜,绕了一个大圈儿,急忙忙的走过去了。李笑颜看她紧着躲,只好站在那里看着她过去。
一辆车开过来,进了车库,不是程东浩的车,一会儿工夫,程书宪从车库出来了,李笑颜赶忙迎上去,叫:“叔叔。”程书宪说:“这不是笑颜吗?”李笑颜说:“是啊,叔叔,我来找东浩。”程书宪说:“东浩不在呀,这时候。跟思思在公司呢,现在他们小两口忙的很。思思,我儿媳妇,你似乎是知道的。”李笑颜说:“我知道。东浩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见他。”程书宪说:“大概晚上九点钟。你找他什么事?”李笑颜说:“我想跟他复合。”程书宪说:“这个不太可能吧。他和思思都正式订婚了,感情也很好,都住在这里,每天出双入对,我们一家人不知道有多好,你又来,这个,不合适吧。”李笑颜说:“有些事您不知道,等我和东浩见了面说清楚,您就明白了。”
程书宪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不知道,你看我回去一下就得出去打高尔夫。”李笑颜说:“我在外面等。”程书宪说:“那你自便吧。”程书宪果然进去一下又出来,也没看李笑颜,匆匆的开车走了。
街灯亮了起来,晚上五点多钟的时候,卢美荣回来了,闪着陌生的眼光,看着李笑颜,李笑颜往前一凑,她连忙把眼光挪开,带出一股凛然摈弃之意,绕开李笑颜进了家门。
大概六点的时候,程书宪也回来了,冲李笑颜点点头,过去了,李笑颜微躹了一躬,也没往前凑。天上开始飘起雪花,风并不大。卢美荣开了门,披个大披肩,兴奋的从门里跑出来,张着手,转了一圈儿,喊道:“下雪了,今年第一场雪,书宪,快出来看,下雪了,思思一定会高兴的。”她用眼角扫么了一眼李笑颜,轻微的撇了一下嘴角,大声说:“真好,太好了。”进门去了。
李笑颜在雪里灯下笔直的站着,一直等到九点来钟,一辆车开过来,刹白的车灯扫了李笑颜一下,李笑颜一闭眼,车开到车库里去了。时间不长,上来两个说说笑笑,揽在一起的灵动鲜活的身影。程东浩是很帅,但是李笑颜觉得也没有那么帅,但是当他身边偎了个孔思思的时候,李笑颜陡然觉得他帅的放了光,稳健凛冽,冲明高华,让李笑颜有一股想劈手夺过来的冲动,他是她的,谁也不许动。李笑颜忽然理解了动物世界里,动物对于领地的拼死捍卫:这是我的,我的。
李笑颜丢了球,象是在草丛里饿着潜伏了三天的狮子,终于等来了机会,发起了攻击,霹雳闪电、暴风惊雷般的冲过去,叉着两条胳膊就往程东浩身上蹿,孔思思一声惊叫,程东浩两手一抓李笑颜,把李笑颜放到地上。李笑颜伸手扯程东浩的衣服,还要往上贴,程东浩严峻的说:“不许动!”李笑颜这才老实下来,站在那里不动了。孔思思一只手紧紧的挽着程东浩,别一只手护在他怀里,惊诧警觉蔑视的看着李笑颜。李笑颜愣愣的看着程东浩说:“你是我的。”程东浩一垂眼皮,又抬眼平淡的说:“什么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六一章 闻喜煮饼()
李笑颜如鲠在喉,程东浩又问:“什么事?嗯?”李笑颜说:“咱们谈谈。”程东浩说:“行,说吧。”李笑颜说:“咱们复合吧。”程东浩说:“那怎么可能?”李笑颜说:“我错了,我不应该贪得无厌,把你卖给孔思思,也不应该对别人动心。你那么爱我,我不应该对你三心二意。东浩,咱们复合吧,我不要很多钱,我只要你就够了。我会一生都偎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思思也是好姑娘,可是你不爱她,放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孔思思明亮的双眼平静认真的看着李笑颜说完,仰面看着程东浩。程东浩轻描淡写的说:“已经不可能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幸福,我劝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各安天命吧,好吗?就这样吧。”程东浩握住孔思思的手往前就走,李笑颜一把扯住程东浩,急切的说:“东浩,咱们真的不需要那么多钱,谁想要什么就给他们,咱们不要了,失去一切都没关系,只要有你,有我。”程东浩说:“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失去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呢?你不要?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没有,所以你什么也不会失去,什么也不在乎。可是我跟你不一样,我对生活、对人、对这个世界都是有要求的人,而且是高品质的要求,坦率说你从未达到。现在咱们都轻松了,你不用麻烦,我也不用再麻烦你,这不是很好吗?好的,就这样。”
程东浩带着孔思思又往前走,李笑颜又去扯程东浩的衣服,程东浩使劲一拽,李笑颜顺势扑通就跪下了,抱住程东浩的腿,央求说:“东浩,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终止和孔思思的婚约,咱们重新开始。不要再跟唐玫、迟敏生、孔思思纠缠了,放过她们,也放过咱们自己。让她们赶着去过她们的生活,咱们过咱们自己的生活。你是我一个人的,永远都是,我不想再让你浸淫在别人手上,别人碰你一个指头,我都受不了。你别这样对我,我想让你和我的生活里从此只有彼此,相携相伴直到永远。我找到了给你治病的秘方,我要用我的一生去践行我对你的爱。恩怨情仇都不重要,钱也不重要,世界上只有你和我。你不要再让别的女人碰你,求求你。”
李笑颜伸手就往程东浩裆里摸,孔思思一声尖叫,伸手就拍,又惊又怕又恨,象拍一只上了身的蟑螂。程东浩一把握住孔思思的手,又拽开死死抓在裆里李笑颜的手。孔思思仰面看着程东浩,程东浩蹲下身,把李笑颜扶起来,握着她的两条胳膊,说:“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李笑颜说:“没有。”程东浩说:“你也说了,你对我三心二意,对吧?”李笑颜说:“那是从前,以后不会了。”程东浩说:“以后咱们就是陌生人。你如果再纠缠,我就要报警了。”
李笑颜说:“你不是说跟孔思思在一起就是为了钱吗?我也是因为钱,才让你跟她。可是现在我不想要钱了,我都不想要了,你还要干什么?”程东浩笑了笑,说:“你可以不要啊,但是我要啊。”李笑颜对孔思思说:“他不爱你,他只是想挣钱,你把他还给我吧。”孔思思说:“不管是因为什么,在一起才是真的。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很幸福,也祝你幸福。”孔思思一扯程东浩的胳膊,仰面看着他,说:“咱们走吧。”程东浩说:“嗯。”两个人绕过李笑颜,走过去了。
李笑颜在雪地里愣了很久,木然的回转身,走出仁逊别墅。前面一条大道,李笑颜站在路边等了很久,又拦了很久,打了车,直奔北京西站。高铁夜里的票没有,李笑颜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多的头一班高铁,这样就得在候车室等上一夜。候车室里乌泱乌泱的人,有赶夜班慢车的。李笑颜出了候车室,找了个人少的角落,靠墙坐了下来。心里似乎什么也没想,李笑颜认为自己这种平静不正常,但是正常的情况是什么呢:痛哭流涕?痛心疾首?痛的哭不出来?亦或是想到了死?那样的话似乎更不正常。
程东浩和孔思思看起来很登对呢,亲密无间。李笑颜忽然执拗的想她一个人的程东浩,那个在床上贪婪的吻她的程东浩。再也不会有人象他一样,对自己那般宠溺。李笑颜自省真如张和也所说,自己的爱与程东浩的爱相比一文不值。就这样失去了吗?还能不能回来?或者回来变了味儿,再失去?李笑颜唯一感到安慰的一点是:当李笑颜抓他的裆的时候,孔思思恶狠狠的来打她,程东浩先握住了孔思思的手,后,才把自己的手拽开。但是这个细节真的能说明决定性的问题吗?
李笑颜仔细的扪心自问,似乎没有失去的感觉,是因为不够爱程东浩,失去了也不是那么在乎?还是程东浩依然在演戏,只是骗骗孔思思?李笑颜象做病理切片一样细细回味程东浩的表情举止,很陌生。只有抓裆的那个动作,还有一点儿暖意,也可能是误会。反正来过了,也求过了,李笑颜似乎觉得没有那么内疚和自责了。是不是可以想一想别人?比如龙师兄龙启辰?李笑颜脑海里闪过龙启辰那看似平静实则倾心的眼眸,一面笑起来,一面心里一股酸涩,一面暗骂自己:好无耻。
程东浩和孔思思的心情丝毫未受李笑颜的影响,两个人欢快的进了房门,程书宪坐在沙发上,不自然的挺直着身子,拿着报纸,眼睛溜着程东浩。卢美荣站在门口,兴奋的说:“思思回来了,外面雪大不大?冷不冷?”孔思思说:“不冷,这雪下的真好,明天就可以堆雪人了。”卢美荣说:“是啊,明天星期天,咱们吃火锅吧。”孔思思说:“好哎,我来做我们山西的闻喜煮饼,号称国式糕点绝产。”卢美荣溜了一眼程东浩,孔思思说:“东浩,怎么样?”程东浩说:“我还是吃我的药食。”孔思思说:“我都学会了,我给你做。”程东浩说:“你嗨你的,我自己做自己吃。”
孔思思说:“荞麦面本来就是我们山西特产,我最会做荞麦面了,你也改改样子,明天中午我给你做荞麦面饸饹、金针木耳西红柿肉丝卤。”程东浩说:“不用麻烦了。”孔思思说:“给个机会嘛。”程东浩点点头。程书宪说:“我要跟东浩吃的一样。”卢美荣说:“可是我想吃涮肉和闻喜煮饼,思思,咱们娘儿俩吃涮肉,让他们爷儿俩吃面。”孔思思明亮的看着程东浩,程东浩冲她点点头,说:“嗯,好。”
晚上程东浩和孔思思相伴上楼,到了程东浩的门口,孔思思抱住程东浩索了一个吻,叽叽哝哝的偎在程东浩身上,一只手就象李笑颜一样去抓程东浩的裆,程东浩很自然的往后一撤,开了门,说:“明天我赶早去西山猪场喂猪,你在家做饭,我中午回来吃。”孔思思说:“明天你就不要去了,以后每个星期休息一天吧。”程东浩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喂猪可以减轻压力。”
孔思思说:“又脏又臭还有传染病,为什么一定去干那种,那种,工作?东浩,你是高贵的王子,王子有王子要干的工作,有王子减轻压力的方式,运动照样可以减轻压力呀,咱们可以一起去打网球,打网球好不好?又优雅,又锻炼身体,又能减轻压力。”程东浩叹了一口气,说:“我本来不想跟你说:大夫说了,我这是神经症,是因为猪得的病,还得让猪给我治。”孔思思不可思议的说:“因为猪?”程东浩说:“因为我把猪当成人,把人当成猪,所以要用这种系统脱敏疗法来治。”孔思思骇的心里一蹦说:“神经病?”程东浩说:“你可以这么理解。”
孔思思故作镇定,说:“不是吧?只是一种心理障碍?”程东浩说:“也可以这么说,现在你知道我跟你订婚为什么李笑颜会撒手的那么干脆了吧?”孔思思说:“那她今天为什么还来找你?”程东浩说:“钱。”孔思思说:“她说不是钱。”程东浩说:“所以就是钱。”孔思思点了点头,说:“她觉得你至少还有钱。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呢?应该也很有钱。”
程东浩说:“不知道。她的感情总是象钟摆一样晃个不停,缺乏安全感,所以总是希望能左右逢源,占着一个,再勾搭个仨俩的,她也有那样的能力和精力。不象我,只照着一个坑儿刨,就算出来的不是水,不是金子,是岩浆,也照刨不误,我跟她真的很不同。所以我跟她经历了一段感情之后,她丝毫没有改变,也没受什么刺激,我却出了问题,患上了神经症。也可能她不是为了钱,是因为我曾经给予她的爱相对安全有保障。不过,都过去了。这个世道,谁也不是谁的绝对保障。她的想法就象风一样,今天东风,明天南风,后天西北风,谁也跟她转不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六二章 将相()
孔思思说:“因为她觉得那个男人还是没有你好,你是最好的,她后悔了。”程东浩说:“我其实对你们女人不了解,也理解不了,你所说的好,我也不清楚好在哪里。开始的时候,我会觉得我帅,但是她让我觉得这不足为凭,帅的人多了去了,帅也不能当饭吃;后来,我会觉得我有钱,但是她让我觉得这也不足为凭,有钱人多如牛毛,有钱没钱也是日食三餐,夜眠八尺;再后来,我会觉得我痴情,但是她让我觉得这也不足为凭,是个人都痴情,只要找的人对了味,这不是唯一的;再后来,我会觉得我聪明有才,但是她让我觉得这也不足为凭,因为人人都觉得自己聪明有才,自命不凡,我没有什么不同;再后来,我会觉得我有德行,但是她让我觉得这也不足为凭,这是做为人最根本的立足之本,我有说明我不傻,仅此而已。至于有原则有立场有气节有方略什么的,更是泯然众人已,她让我觉得所有凭证都不足为凭,我都不知道我凭什么爱她。什么都不凭,难免显得死皮赖脸,我又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只好不爱了。”
孔思思说:“有些人是那样的,你越好她越挑,越是说你不够好,始终抢占至高点。给她的教训就是狠狠的把她甩在身后,不予理睬。别再灰心难过了,现在认清她还不晚,你还有我。不破不立,她破了的,我有信心再重新建立。人和人是不同的,等她有一天明白了,她就会后悔莫及。我不是说她不好,她就是觉悟的晚。我明天一早跟你一起去喂猪,小农妇思思要上场啦。”程东浩说:“你还是在家做饭吧,我想回家就吃饭,那个罪我一个人受就行了。”孔思思说:“那怎么行?这个时候,我一定要在你身边,我可以早回来做饭。”程东浩说:“好吧。”孔思思走上两步,抱住程东浩又索了个吻,回自己的卧房了。孔思思在想:李笑颜此行的意义在于:激发了自己要象李笑颜一样,更野性的侵略程东浩。之前的动作实在是太淑女温柔,缺乏力度。
程东浩洗了澡,躺在床上,回忆李笑颜下午的行径,他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