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不知道,吕布的借力用力的武功其实是在诸侯会盟与关羽和张飞交战的时候自己领悟到的,当时关羽、张飞两个超一流战将联手围攻吕布,吕布利用借力用力尚且应付自如,现在眼前这三人虽然厉害,但是除了史阿勉强能够跟得上吕布的武功外,徐晃和文聘还相差甚远,没有办法和陈到、关羽、张飞相比。
从后而来的于禁一眼便看穿了文聘的窘境,他和文聘乃是多年的好友,岂能眼看着文聘死于非命?眼看吕布的方天画戟还在半身高的水平处莫名的颤动,也不管那其中有无数的后招,马上舍命攻来。手中长刀无论速度气势,均达了于禁平时所绝达不到的第一流高手的境界。
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仍在半空,见到于禁攻来,口中冷哼一声,不觉任何动作,方天画戟立时变得流光溢彩,染红了半空,迎头往于禁盖下去,如此的后发先至,竟然比于禁还快了一线。
徐晃和文聘齐生寒意,虽然早就知道吕布的武功乃是天下第一,但是这么快的挥动武器的动作,只有和吕布亲自交手才能真切地体会到。
显然,才只一会儿的工夫,吕布明显从陈到所给他的前所未有的冲击中回过气来,而且功力还正在回升中。没有陈到级别的武功要想对付受了一点轻伤的吕布,同样是痴人说梦。
吕布的方天画戟才一挥动,灼人魂魄、有若实质的杀气便立刻笼罩了方圆五丈之地,史阿等人无不苦苦抵御着吕布那从方天画戟上传递而来的灼人热力。
这方天画戟果然是非同凡响,不可抵挡。
于禁与吕布正面交锋。感觉更是难御,对方劈下来的方天画戟似带着一种使人目眩神迷似实还虚的诡异邪力,教人全无办法捉摸它的速度与来路。更惊人是吕布传递而来的灼人热力,真的有如实质一般可以伤人,方天画戟还未至这股热力已至,若给那方天画戟幻化出了的火焰扫了个正着的话,只怕会立时肝胆俱裂、面目全非。于禁更不敢心中生出退意,否则一定会在吕布的气机的牵引下被攻击致死。不要说突围了,到时就算连命都保不住了。
徐晃怎肯让于禁独自冒险,一咬牙,运气自己仍在被震得生疼的双臂,挥舞着巨斧使出平生绝招,手中巨斧一反刚才有如沉往漩涡底部的巨石般凝重,一时巨斧幻化轻烟也似的团团黑影,凌涛裂岸般往吕布卷去。
史阿同时策马前移,手中长剑好似长鲸吸水般吐出。
史阿出手果然不同。那手中的长剑像一道闪电般先一步激射在方天画戟上,一长一短两样武器绞击在一起。令吕布无暇顾及于禁。
吕布上身晃了一晃,冷哼一声。随即轻描淡写挡开了于禁的舍命攻击。然后把全副心神完全放在了史阿的身上。
史阿刚才攻出一剑后并未向徐晃等人般被迫退,表面上看似乎是暂胜一招,却毫无欢喜之情,刚才那一剑,实在已经是自己毕生功力所聚,若仍伤不了对方。以后休想再有机会。没有一个时刻令史阿这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和吕布的实力差距。
最令史阿沮丧的事情是自己表面上看似占尽上风,其实却给吕布得方天画戟震得气血翻腾,血管都差点爆裂,刚才眼睁睁地看着吕布当着自己的面从容格当于禁的攻击,他却唯有错过大好时机。指头都不敢稍动半个,持剑立马。保持姿势不变,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那形象怪异到了极点。
此时最惨的却是于禁,他知道自己的本领在吕布的眼里微不足道,而且眼看着吕布眼角也不看自己,可是只恨此时对方的方天画戟已经遥遥控制着自己,想逃也逃不了,猛一咬牙,收摄心神,藉着优势,长刀若长江大海般,滔滔不绝往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对方攻去。
徐晃的巨斧与此同时攻到了吕布的面前,吕布眼中神光一闪,方天画戟向着巨斧幻化出的重重黑烟般的影子划去,只听“当”的一声,被吕布的方天画戟轻易的扫中了巨斧其中的真身,徐晃雄躯剧震,往后一晃,退了开去,却是退而不乱,巨斧再次弹在高空,化作千百黑烟般的影子。
手持长刀的于禁此时则像头猛虎般杀到吕布的左侧近前,“嚓嚓嚓”一连劈出三刀,手中长刀上下翻飞,每一刀均若奔雷掣电,全不留后手。一派两败俱伤的打法。
吕布本应乘势格杀此时仍然不敢有所动作的史阿,谁知刚挡了徐晃凌厉无匹的巨斧,于禁的惊人刀势却使他脱不开身,此时在一旁死里逃生的文聘也回过气来,全力施出平生绝技,一杆乌黑的长枪卷往吕布,其中劲气飞扬,气势激昂跌宕,不可一世。
武器的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以吕布之能,在徐晃、文聘、于禁这些高手全力猛攻下,又因为自己轻伤在身,实在不易在全力施为,一时间也要采取守势,只不过那其中寓攻于守罢了。
只见方天画戟在一片火红中忽现忽隐,每次出现,都恰到好处地格挡着众人精妙的杀着。
几招过后,吕布得方天画戟的范围逐渐开展,攻势渐多。
在场与之对敌的均是眼力高明之人,这时已经察觉吕布方天画戟的精妙,全在其变幻莫测的速度。
一招使来,它的速度竟可忽快忽慢,甚至连轻重感觉亦可在短暂的距离间变化无穷,就若吕布胯下那赤兔马的步法般诡幻莫测。那正如永恒跳动的火焰般总是没有一定的规律和形状可言。
更为可虑者,吕布的借力用力更在这种变幻莫测的速度中得到了最大的发挥,那上面的力量忽而旋转、忽而外推、忽而拉扯。根本没有办法防备。
那和陈到枪招中那种无懈可击的不可抗拒的规律感完全不同,甚至更为可怕。
几人现在完全陷进了方天画戟使人身不由主的火焰跃动中。只觉吕布每一招使出均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且重逾万钧,每个人奋力挡了吕布的几招攻击后,早给他杀得汗流浃背,挡三下只能还一下,暗叫厉害。但在心中偏又生出痛快之极的感觉。
此时,身后的幽影精锐已经和随后追来的张辽大军交击在了一起。他们人数虽少,但是每个人都有将领级以上的本领,所以对上阵来更是有如虎入羊群不可阻挡。
但是这种有时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因为他们无法对抗人海战术。
更何况随着张辽侯成等人得到来,这种优势更是完全不在。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后退或者逃跑,幽影精锐乃是最知道自己在不同时刻使命的战斗团体,对于他们来讲,现在断后令自己的首领级的人物脱身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面前的那个吕布实在令人沮丧。他就好像是婴儿变迁的大山般实在无法翻越。
吕布带给人的挫败感实在是令人喘不过气来。
蓦地,一道剑气横空而来,剑气强横无匹。不问可知。乃是恢复过来的史阿施展而出。这一剑除了凌厉无匹,充满一往无前的霸气外,更精采的是变化无方,含有惊世骇俗的奥妙后着。教人泛起不但硬碰不得,还完全没法捉摸他要攻击的位置。兼且此招全无成法,便像才气横溢的诗人妙手偶得而成的佳句。看得人心神皆醉。更与吕布的武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吕布的眼中爆出异彩,没有想到看似无计可施史阿在此时仍然能使出如此精妙的绝招。
事实上史阿自己心中最清楚为何会使出这一招来,在短短的距离内,他见吕布攻得变幻莫测,守得无懈可击。这对一向秉承王越“自然之气”的史阿当然会有所启发,一股冲动狂涌而来。自然而然刺出了这天马行空的一剑。
可以说史阿的学习力无人可出其右,他的这一招简直就是从吕布的武功中变化而来,那其中的缥缈的难以捉摸的速度令吕布这等高手看了都心动不已。
吕布的眼中闪烁着的不可测度的神采,手中方天画戟一挥,不知怎的,于禁徐晃和文聘一下子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吕布的攻击范围。
抬头看向吕布的时候,却发现吕布的方天画戟已经和史阿的长剑交击在了一起。
惊天动地声响起。
剑刺,戟动,人分。
史阿长啸一声,坐定战马,学陈到一般扬长而去!
吕布当然不可能放过史阿,刚才陈到的攻击之所以令他不敢动弹,是因为他要在原地回气以防备陈到施展所谓的“回马枪”,但是史阿却没有这个本领。
两人的交手只不过是一沾就走罢了。
确切地说是史阿算计了吕布,刚才那一招好像是全力以赴,其实却是虚有其表,史阿根本就没有使上多少力量,倒把吕布的借力用力学了个十足。
故此史阿才会如此轻易地脱身,带着汉献帝向陈到和徐济突围而去的方向奔去。
吕布没有一想到自己会在战斗中被别人愚弄,这在他的生命中根本就是前所未有的,即便是陈到也是不能做到此点,却没有想到史阿可以骗过自己,更何况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自己向王允信誓旦旦地保证要带回去的汉献帝,一时间勃然大怒,就要策马追去。
正在这时,身后风声响起,与此同时,身前,徐晃的巨斧已经递到了吕布的面前。
吕布万般无奈下,唯有转身应战。
于禁才要出手帮忙,却听文聘狂吼一声道:“文则!还不快去通知我们的人!”
于禁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现在留在这里只不过是送死罢了,若是去追陈到、徐济和史阿也是毫无意义,这两人突围的方向虽然根本不是典韦埋伏的方向,但是这两人武功卓绝,自家主公跟着这两位自然不用担心,自己去了反倒是给两人添麻烦。
现在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去通知典韦等人,有四千八百幽影精锐在那里,在夜战中可以达成任何目的了。
转过头来看看身后那些这几年来和自己朝夕相处、此刻正为自己断后而不断地悲壮倒下的幽影精锐们,不由得悲怒交加!
于禁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武功低微,在这等场面上全无帮助,心头不由得好像被刀割了、滴血一样。
再看看徐晃这今天才认识、却可为自家主公效死命的英雄好汉和自己的多年好友文聘正在死命的缠住吕布,眼中不由得热泪奔涌。
长啸一声,向典韦埋伏的东面密林狂奔而去!
而此时陈到和徐济的状况却是不容乐观,虽然陈到突围而出但却是伤疲之躯,徐济本人也不是什么猛将级别的人物,为史阿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要为陈到分担压力,否则一旦面对大量的围剿一个陈到恐怕是没有办法能够保护徐济的安危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文和堪破
于禁绝尘而去。只留下徐晃和文聘死战,而史阿则向着陈到和徐济的方向渐行渐远。
从后面杀到的张辽见到此情况连忙分出一队五百人的人马要他们去追击陈到和徐济以及史阿。
旋即张辽带着手下的士兵开始了对幽影精锐的围攻。
剩下的一八七十多名幽影精锐早知今日无法幸免,早就施展开自己这些年来所学的本领,拚命杀敌。
先是端坐在马上结成圆形之阵用一百七十多把轻巧的手弩向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敌人开始激射。
一时间鲜血迸溅、人仰马翻,在这种距离内,弩箭的威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弩箭的发射端的是迅捷无比。
张辽带来的士兵何曾见过这等杀人利器?只一轮下来,就有四百多人被射倒,其中更有许多的骑兵。
继续激射,不断地有人倒下。
可惜在以后效果不大,张辽的士兵纷纷举起盾牌。
到此时,立刻显示出朝廷的中央军和地方军队的巨大差别,那种优良的装备绝对不是地方诸侯所能比拟的,更何况西凉军队在防御远距离攻击上本就十分有心得。
一面面巨大的木质盾牌根本不是这些为了追求射击速度而减少了威力的手弩所能穿透的。
包围圈在迅速地缩小中。
张辽此时却叫过一个红脸粗眉的汉子,对这武将沉声道:“成廉将军。你速去通知在后面缓缓行军的马腾将军,叫他马上赶到这里。”
成廉不明所以的看着张辽,迷惑道:“张将军,现在我们胜券在握,温侯大发神威,几个虾兵蟹将不用如此兴师动众吧?温侯很不喜欢别人别人在他动手的时候插手的。”
张辽冷哼一声道:“胜券在握?成廉你要搞清楚,陈到虽然身负重伤,但毕竟已然突围而去。还有那个史阿,他带着圣上去追陈到和徐济,陈到和乐进如今未死,圣上未找回来,那叫什么胜利?虾兵蟹将?眼前这些人哪一个不是第一流的武将?我们当然不能插手温侯的事情,不可扫了他的兴致,但是就眼前这一百多个人好对付吗?到现在我们还未真正冲上去。兴师动众?你没有看见对方另外突围的一人吗?若是说他不是去搬救兵,打死我都不相信,陈到和乐进在此。那个名叫典韦的充当乐进的护卫的恶汉又怎么会远?陈到和乐进此次来长安一共有五千人,相信这支军队素质均和眼前的士兵差不多,典韦一旦知道自己的此行的长官遇险。岂有不回援的道理。我方虽然兵力多达三万,但也不过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你说不去搬救兵,,那又将为之奈何?”
成廉被张辽说的脸色数变。
张辽长出了一口气,沉声道:“更何况。我们还要找回圣上和捉拿陈到和乐进,眼前这点兵力实在是有够少的,所以成廉你在通知马腾将军到此援手外,应该立刻回到长安向司徒王允大人说明这里的情况,派出大量人手到陈到和乐进逃走的南面进行大规模的搜捕。”
成廉听得连连点头。才要转身策马而行,却又被张辽叫住。只见张辽沉吟半晌才道:“成廉你不妨向王允大人进言,说不妨把陈到和乐进负伤逃走的消息告知刘表和袁术,这两人一定会很感兴趣,理由就是陈到和乐进劫走了皇帝。看看这两人会有什么反应?”
成廉一愕,旋即点头道:“末将明白。”
策马扬鞭而去。
张辽看着成廉远去,独自冷笑道:“袁术对圣上不感兴趣,不过肯定很想要了陈到和那个乐进的命,刘表乃是皇室宗亲,岂会对陈到和乐进劫走皇上的事情听之任之?哼!我看你这回还不死!”
旋即看了一眼正在吕布的方天画戟下苦苦支撑的徐晃和文聘两人,眼中尽是嘲讽,转头对身边的手下道:“待会攻击敌人的时候,最好是活捉几人,我倒是想要知道这些人武功不逊于战将的士兵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还有,这些人手中的弓弩尽量不要损坏,若是我军能够生产这种武器,实在是如虎添翼。”
众人深以为然。立时有人下马去找那二十多个已然死去的幽影精锐已落在地上的手弩。
张辽喝道:“随我来!”
众人轰然允诺,在张辽的带领下向在围在中间的幽影精锐开始了冲击。
此时的幽影精锐已经射干净了自己身上的弩箭,面对着潮水般涌上来的敌人,其中看似头领的一人排众而出,对着自己这些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沉声道:“坏弩!”
众幽影精锐闻言,纷纷举起手上的手弩,按住上面的一个机括,“咔嚓”声起,一把把制作精良的精巧手弩变成了一堆零件,再也难以修复。
那头领深深看着眼前这群一脸刚毅,面对这即将到来的死亡却毫不动容的伙伴,不由得怒发冲冠,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对着众人道:“来世咱们再作兄弟!今日我等为谁而死心中可明白?”
众人轰然称知道。
此时耳边杀声震天,脚下的大地已开始震颤。
只听一声“掠——!”
徐济麾下军队特有的攻击声起!
那如火的战意开始在每个人的眼中燃烧,转瞬间,这群幽影精锐的杀气就变成了一个难分彼此的整体,表现出了惊人的默契,令所有与之对敌的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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