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手仍然牵在一起,未曾松开。
“警察办案,请大家回避。”一名中年人对四周围观的人群说。
校长慢慢向郎心慧这边靠近,用完全变了调的声音说:“我是十七中的校长,这两位是我的学生,警官同志,请问是否需要我帮助。”
“没你事,闪一边去。”中年人说。
校长高举双手,渐渐靠近用枪指着郎心慧的中年人,语声尖细走板:“这两人是我校的学生,我对他们负有一定责任,能不能把她们交给我带走。”
“他M的烦不烦?你根本不知道这两小混蛋有多危险。”中年人很不高兴地说。
校长突然扑向前,挡在郎心慧与枪之间,搂抱住中年人,与之抢夺手枪。
“小慧,快跑啊!”校长狂吼。
趁变故突然发生之机,徐福伸手抓住指着自己脑袋的枪管,推向上方,‘砰’一声枪响,子弹打中了固定在天花板上的灯管,碎玻璃撒下。
徐福发现对手的力量远超于常人,成为吸血鬼多日的他居然无法将枪抢下。
双方使劲争夺,枪身拧弯,扳机处的铁皮被压瘪。
另一边枪声连响三下,校长的胸前血流如注,目光里闪现野兽般凶悍的光芒,紧抱住对方不放。
围观者开始散开,好奇心被恐惧压倒,人群蜂拥向各个出口。
郎心慧拨刀在手,溜到正在扭打的两人身后,刺向持枪者的脖子。
中年人无法把枪从校长手里抢下,只好松开,挥拳与郎心慧相斗。
“小慧,快逃啊。”校长大喊着倒下,手里紧握着抢下的枪,嘴里冒出血沫,胸前全是红色,目光渐渐黯淡。
双方拳来脚往,郎心慧连刺中对手几刀,但未能伤及要害部位。
徐福则完全处于下风,牙齿被打掉了几粒。
“阿福,快走。”郎心慧逼退对手,拉着徐福转头跑向出口。
狼人
逃跑过程当中,起初人们看到郎心慧和徐福就立即闪出一条通道。
快跑到停车场的时候,徐福发觉在前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随着人流前进的方向埋头往前冲。
妇女和老人摔倒了,后面的人踩着她们的身体继续前进,许多旁观者弄不明白为何乱成一团,看到这样的情景后同样陷入恐慌,开始往外逃。
停车场内数十辆车几乎同时启动往外开,出口处的栏杆被撞烂,保安无法收费。
雪儿爬在玻璃上,兴奋地摇动尾巴,红红的小舌头伸在嘴外。
打开车门后,郎心慧抱起狗,与它接吻,满怀歉意地说:“宝贝,你的食物没能拿来,只好再饿一会了。”
徐福开着出租车混在车流中往外驶去。
出口处站着一名男子,握枪开火,子弹击碎了玻璃,擦着徐福耳畔掠过,打入后排座位。
徐福把车驶到与另一辆越野车并排同行的位置,低着头,冲过出口进入街道。
照后镜里,他看到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跑过来,其双腿摆动的频率不可思议地快,可以肯定,这家伙如果参加奥运会肯定能拿到冠军。
前方红灯,徐福挤向外道,打算右转,却被等候通行已久的人流挡住。
终于可以开过去,追赶者距离出租车越来越近,只有十米左右。
“它体温很高,估计是狼人。想不到保龙一族里居然有这样的怪物。”郎心慧说,“这是市区,他应该是顾及到影响所以没有变身,不然可以很容易的追上我们。”
徐福挂档起步,踩下油门,出租车一下蹿出去。
后面追来的狼人一跃而起,跳到车顶上。
车顶部出现两个脚印形状的凹坑,郎心慧用一把三棱刀使劲往上捅,刺穿铁皮,扎伤了追赶者的脚。
“啊!”车顶上的人发出一声可怕的惨叫,红色的血沿着刀刃滴入车厢内。
徐福猛踩刹车,车顶上的人往前滚到地上。
车继续往前驶,从追赶者身上辗压过去,保险杠仿佛撞到一段硬木头或者冰块,碎塑料片溅起,然后车轮跳得老高。
郎心慧趴在玻璃上朝后看了看,失望地说:“居然没弄死,这家伙简直像个铁块。”
追赶者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灰尘,上衣呈布条状挂在身上,面部全是鲜血。
驶出几公里后,发动机出现可怕的响声,渐渐停下,徐福转动钥匙,起动机发出‘嗒嗒’声,车头前端冒起味道难闻的烟雾。
因为缺乏相关常识,他并不知道刚才那一下已经撞坏了散热器。
“怎么了?”郎心慧问。
“车好像坏掉了。”徐福转身抱起狗,打开车门。
太阳光很强,两人感觉极不舒服,急忙走进距离最近的一家酒店。
徐福在浴盆内放满冷水,躺进去,感觉很舒适,张开嘴对着镜子看了看,发觉被打掉的牙齿已经长出来,估计再过一两个小时就可恢复原样。
“我真没用,被臭揍了一顿,如果我强一些,把对手打倒,你就有时间把校长弄成咱们的同伴。”徐福说。
“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那胖子吗?”说话同时,她找到一盒牛奶,撕开包装给狗喝。
雪儿红红的小舌头轻快地舔食,白色液体撒到了地毯上。
“今天校长的表现让我很吃惊,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牺牲自己去救别人,如果不是他出现,我们很可能已经完蛋。”
“对,应该感激他,如果可能的话,还应该把他弄成血族,可惜他已经死掉。”她叹息。
爱过,活过
“你会不会像壁虎一样沿着墙爬来爬去?”徐福问。
“会,还事并不难。”说话的同时,郎心慧做了一番演示,手足并用沿着墙壁爬到天花板上,然后跳到床上躺着。
“厉害,我想迅速学会这门技艺,你教我怎么弄。”他走到墙边,伸出手,尝试了几次,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爬上去。
“得像这样才行,先让自己的手上长出一些坚韧的硬毛,用意识控制毛的形状和弯曲程度,就像这样。”她把手掌伸到他眼前。
他用手指轻轻划过她掌心,惊讶地说:“很尖锐啊,跟大头针似的。”
“把顶端弯曲成钩状,这样可以在粗糙的墙面上爬行,还可以分泌出粘液,就能在玻璃或瓷砖上行动自如。”
“当年你用了多久学会?”
“入门技术学了十几年,等到练得熟练又用去了三十几年。”
“天啊,这么难。”
“当初花木兰还夸我进度快呢。”
“临时抱佛脚是来不及了。”徐福倒抽一口凉气。
天黑以后,两人带着雪儿到街边散步,徐福戴着棒球帽,上唇贴着假胡须,郎心慧用一块黑色头巾包住脑袋。
两人均觉得如此打扮毫无破绽,肯定没人能识破自己的身份。
人行道上非常热闹,混迹在人流中,能嗅到一些极富诱惑的气息,那是三十六至三十七摄氏度的热血的味道。
成为吸血鬼之后,每当置身于人群中,徐福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牵着父母的手走进面包房的情景,两者确有些相似。
周围全是人,这样的情形带来一种虚幻的安全感。
走到天桥下转角处,几个扮成小摊贩的男子掏出枪,指住他和她。
“我们是保龙一族特别行动组的成员,枪里装着银子弹,没打算杀死你俩,请配合我们的行动,乖乖走,别耍任何花样。”一名便衣说。
身后同样出现了几个来意不善的人,手里均有枪。
雪儿朝持枪者汪汪叫,作攻击状。
“真差劲,多少次劫难都逃过了,没想到竟然被这样几个家伙捉住。”徐福显得很沮丧。
两人被铐在一起,塞入一辆停在路边的旅行车。
“是否带上你们的狗?”便衣问。
“不用,它能够照顾好自己,毕竟从前是没人要的流浪狗。”徐福说。
车开动,雪儿跟在后面跑,焦急地呔叫,直到再也追不上。
“你们是否介意我抽烟。”小贩打扮的持枪者装出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问。
“操你M的,想抽就抽,哪这么多废话。”徐福骂。
持枪者面带微笑,一声不吭,慢慢点燃叼在嘴里的烟。
“不知道还能活多久,阿福,你害怕吗?”郎心慧温柔地问。
“我只是不愿意与你分离,如果死后还能在一起,就什么都无所谓。”徐福说。
“如果我们不曾相识,现在的你应该躺在家里舒服的大床上睡觉,做着某个有趣的梦。”她喃喃地说。
“我一点也不后悔,毕竟我们爱过,活过,一起奋斗过,艰苦过。”他坚决地说。“或许死亡是个不错的结束方式,我们可以在生命最为灿烂的时候消逝,用不着在将来渐渐黯淡的平凡日子中等候一切自行结束。”她微笑。
“如果有来生,我还要爱你。”他用手指轻轻抚摸她的手背。
“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哪怕是死亡。”她低声呢喃。
“对,永远,永远不分开。”他回应。
人质
车驶出市区,进入城郊一个安静的军营内。
“下来,跟着我走,如果发觉你们有任何不配合的举动,我的人会立即开枪。”一名中尉说。
进入一架电梯,开始往下降,五分钟之后离开了电梯,沿着一条灯光昏暗的长廊前行。
“这是什么地方,从不听说过。”郎心慧说。
“估计是专门为特权人物建造的避难所,能扛住原子弹轰炸的那种。”徐福说。
“你猜得大致正确,目前这里是保龙一族的办公室所在地。”走在前面的中尉说。
进入一个
了约一百多米,穿过三道厚实的金属门,进入到一个宽敞的空间内,粗一看似乎是办公室。
“呆在这样的地方真它M的安全,整个山京城就算被海水泡了此地也不会有事。”徐福说。
“领导要接见你们,估计会提供一个活命的机会,如果你们肯老实配合的话,应该不会被处决。”中尉说。
再次打开一扇铁门,走进一间装修得很豪华的办公室内。
“两位都没受伤,很好,我很满意。”一名肥胖的老头半躺在沙发里,手拿一只酒杯,红色的液体看上去跟鲜血很像。
“那些人全是我开枪打死的,与她无关,一切事由我承担,请放她离开。”徐福对老头说。
“不是这样,一切坏事都是我做的,杀人,袭击警察,抢夺枪只,他才十六岁,什么也不懂,而我已经三百多岁了,请放他离开吧。”郎心慧说。
“你俩都是吸血鬼,想必应该知道保龙一族是干什么的吧。既然来了,想离开就不容易了。”老头喝光了杯中酒。
“打算怎么处置我们?”郎心慧问。
“直接说吧,有一些事,保龙一族不方便出面,需要一位外人帮忙做,这人必须具有不俗的战斗力和经验,同时可以完全信任,不会背叛我。”老头慢慢悠悠地说。
“传说保龙一族当中能人异士非常多,还有什么事是你们做不了的。”徐福说。
“有些任务太危险,或者因为身份受限不能直接参与,找个可以操纵的吸血鬼当工具是一个挺不错的设想。我打算这样弄,把你们当中的一个扣做人质,放另一个离开执行任务,如果失败或不服从安排,我们就处死人质。”老头说。
“需要做什么。”郎心慧问。
“比如刺杀某个特定对象,或者作为诱饵吸引其它吸血鬼出现,据得到的情报,有一个组织的吸血鬼满城寻找你们,大概不会是请你们喝酒吃肉,主要的任务之一就是恐吓那些不与我们站在一条船上的人,你们只需把獠牙伸出来让人看看,估计事情会很好办,我安排的都是一些你们力所能及的工作,总而言之,事情很简单,如果肯好好干的话,我保证你们会活得很长久,甚至我老死了你们也仍然可以活下去。”
“把我留下,让她离开,她能力很强,完成你下达的任务的成功率会更高。”徐福说。
“阿福,不要这样。”郎心慧阻止徐福,然后转向老头,“把我留做人质吧,我胆小并且贪生怕死,如果放我出去,肯定会逃走。”郎心慧说。
血族小孩
一只底部有滑轮的铁笼子被推上来,里面关着一名熟悉的吸血鬼,在奇异饭店里曾试图攻击徐福的那个血族小孩。
小孩赤身露体,苍白的皮肤有粘着少许脏污,双手抱头蹲在笼底。
“为了更有效的消灭吸血鬼,我们常常作活体做实验,验证一些设想,检查新型武器的杀伤力,你们或许觉得这样做很残忍。”老头说。
身穿制服的男子举起一只枪,朝笼中的血族小孩射击。
一道青蓝色的火光闪过,小孩一只胳膊齐上臂位置断开,伤口处不见血涌出,只有一些黑灰色的烟雾,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开。
小孩满面惊恐,嘴里发出‘嗬嗬’的叫声。
徐福看着这一切,心里暗暗盘算这样的命运什么时候会落到自己头上,不知不觉中,与郎心慧牵在一起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要咬死你们全部,一块块吃掉,喝光你们的血。”血族小孩用完好的手拿着自己的仅有一丝皮肤与上半截相连的胳膊,面目狰狞,獠牙伸在口腔外,朝外面的人狂吼。
“你们看,她多凶恶啊,这样缺乏理智的生物,只能被消灭,因为毫无用处。”老头平静地说,表情里甚至有一点点微笑。
“或许你可以考虑放我们一同离开这里,外面找麻烦的人和组织挺多,除了你们,没有谁还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以后一定听从你指挥,叫干什么都行,大不了就杀几个人。”徐福说。
“说这些没用,反正得留下一个,让另一个在外面为我工作,以后还可以轮换,每个人都有机会。”老头说。
“阿福,你出去吧,我留下。”郎心慧小声说。
“不用这么难舍难分,出去的那个未必轻松,留下在这里的肯定会有充足的食物,血站的送血车每天都来这里一趟。”老头点燃一只烟,开始朝空中吐烟圈。
身穿白大褂的男子用弹射装置把一只针水打到笼中的血族小孩背部,针头插入位置的皮肤颜色立即转为暗黄,然后起泡,流出脓水。
浓烈的臭味令人作呕。
“郎心慧,快救我啊,平时你打人多凶,现在怎么变成绵羊了。”笼中的血族小孩厉声高呼。
郎心慧浑身颤抖,看了看周围黑乎乎的枪口,低下头,回避小孩无助和绝望的目光。
“跟他们拼命啊,郎老太婆,你忘记血族的誓言了吗?”小孩吼叫。
她身上被针刺中的地方迅速腐烂,扩散开来,已有二十厘米见方的一块,骨头渐渐显露。
“阿慧,别冲动,不可以做自杀式攻击。”徐福平静地说。
“如果你们当中在外面做事的那人不听使唤,留下的就会成为试验品,下场如何大家都看到了。”老头洋洋得意地说。
身穿白大褂的人把一些雾状药剂喷到血族小孩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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