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推拉而过,空出了中间一条能过一个人大小的通道。
王四和沈佩云都看傻眼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既然别有洞天,小小的一个书房居然还在暗格下藏了一条地下通道。
“爸,我小时候一直在这里玩,怎么就没有发现这里有这样一个通道呢?”沈佩云惊讶更多于意外,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这是当年军阀混战时,咱们这屋主人为逃难而准备的,为父是一次偶然机会发现了这里,原本打算小鬼子破城后离开这里的,可是后来……”沈仲元简单说了下这个通道来历,然后急切的对沈佩云说道,“先别说这些了,这个通道直通西城门外的山神庙,你们快离开这里!”
“爸,你跟我们走吧,小鬼子没有人性的,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沈佩云听出了沈仲元那话里面的意思,双眼噙满泪水,说不清是担忧、是害怕还是不舍,心里的感情十分复杂,说不清也道不明。
“傻孩子,爸是郓城县长,是几十万百姓的父母官,爸走了,他们怎么办?”沈仲元心里有太多的放不下,不管是责任、是义务还是他的良知,都不允许他离开这里,放弃他下面的老百姓。
“爸……”沈佩云声音有些嘶哑,开始哽咽起来,就像自己这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沈仲元了一样,心里充满了酸楚。
“快走!”外面又是一阵剧烈的撞击声,沈仲元一把将沈佩云推进了密道,然后对着王四说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我女儿就交给你了,你要是让他受一丁点委屈,我绝不放过你!”
“我……这个事情……是不是……喂……沈老先生…”王四听这话不对劲,俨然一副强人所难的样子,而且不管他答应与否,对方都不予理会。
他正要说清楚时,却没有想到沈仲元一把将他也推了进去,然后那书架子立刻从两边合龙,将王四和沈仲元分隔开来,就像瞬间分拆进了两个独立空间一样,失去了联络。
呼叫的声音只是在黑暗的过道内回旋着,沉闷却让人震耳欲聋,就像沈仲元说的那样,这里就是一条密道,黑暗而不见光的密道。
“大小姐,我们走吧!”王四对着一边的沈佩云说道,他很清楚现在留在这里根本没价值,沈仲元不可能再打开这里和他们见面的。
沈佩云可能也清楚这一点,她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想要做的事情,就算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此刻她能做的只能跟王四离开这里,于是她点了点头。
王四担心她害怕,就自己走在了前面给她探路,让沈佩云紧跟在他的后面朝着前面走去。
黑暗里只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呼吸声以及那走路时脚步留下的回音,他们每往前面走一步,脚下的声音就被扩大好几倍,顺着这条过道缓缓传了过去。
而沈仲元将书架子关上后的那一刻,坐在了书桌边的椅子上,用桌上的毛笔在报纸上写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几个大字。
他手里的毛笔还没有放下,小岛就带着人冲进了院子,一下子将所有沈家大院的房间搜了个遍,然后来到了书房,将沈仲元围到了中间。
“沈桑,桥本司令官请阁下到司令部做客,没有想到沈桑却不告而别,这似乎有失礼貌了些吧?”小岛抬头看了眼沈仲元,然后一副责备的架势说道。
“哼!”沈仲元一副不屑的样子,将手里的毛笔从手里丢了出去,然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所书写的大字上。
这个时间一个鬼子兵从沈佩云的房间找到一件满是鲜血、到处是呈破布条状的衣服,及时拿到了小岛的面前。
这件衣服正是江彩蝶来到沈家大院时间所穿的衣服,那衣服上的每一条破痕,每一处血迹,都记载了小鬼子的残暴。
“沈桑,这个你滴怎么滴解释?”小岛看到那件血衣,立刻走到沈仲元跟前质问道。
“我用得着解释吗?每一个中华儿女都该穿上这身血衣,和小鬼子拼杀到底!”沈仲元见到这身血衣,立刻对着小岛说道。
沈佩云已经和王四走了,他没有了后顾之忧,压根就不会将这些小鬼子放在眼里。
反正他在留下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打算要自己这条命了,不然他断然不会这样痛快的冲着小岛大,将心里积压了无数日子的话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八嘎!”小岛已经听出沈仲元那话的不对劲了,当看向桌上那张大字的时候,立刻明白沈仲元已经不可能为他们所用了。
于是小岛怒吼着将桌上的大字掀起来,撕了个粉碎,在纸片残渣由空中飘落下来的时候,小岛已经举起了自己腰间拔出的南部十四,瞄准了沈仲元的脑袋。
“啪”的一声枪响,沈仲元瞬间倒在了桌子上,鲜血顺着额头的弹孔涌了出来,布满了桌面,那些纸屑缓缓飘落在他的身体上,就像是六月的雪花一般,带着那份寒冷由天而降……
(本章完)
第22章 密道逃亡山神庙()
“把沈仲元公然对抗大日本皇军、挑衅大日本帝国尊严,被皇军击毙,我要让整个郓城的支那人知道,对抗皇军是没有好下场的!”小岛将杀害沈仲元的南部十四收起来,对着身边的一个下属鬼子军官说道。
“哈咿!”那鬼子军官听完立刻应声,“我立刻通知各大报馆,这个消息明天就能见报!”
“沈家大院上封条充公,沈仲元之女沈佩云以通匪罪全城通缉!”小岛接着说下去道。
“哈咿!”那鬼子军官再次应声,然后走到小岛跟前,对着小岛说道,“只是司令官阁下一直主张以华制华,十分看重沈仲元这个人,这司令官阁下怪罪下来的话我们该怎么去交代?”
“司令官阁下那边我亲自去交代,你只管照着我的吩咐去做!”小岛微微思索了下,然后蛮有信心的说道,然后朝着院门外走了出去。
“哈咿!我属下这就去办!”那鬼子军官立刻应声,然后招呼属下的鬼子兵顺着走廊撤退了出去。
在小岛出了院子后,沈家大院的两扇大门立刻关起,两个鬼子兵将宪兵司令部的封条贴在了大门上,然后跟着小岛朝着宪兵司令部方向跑步而去。
小岛的暴行王四与沈佩云自然不能第一时间知晓,此刻的他们顺着那条漆黑的密道一直走来。
在走过一条漫长而黑暗的过道后,他们的面前总算是见到了一束微弱的光芒。
“前面应该就是出口了!”王四说着将江彩蝶放下来,交代沈佩云道,“你先帮我搀扶着她,我去打开那个暗门。”
那道微弱的光是一条扁平而细长的光线,应该是从门缝或者是窗口的细缝里面投射进来的,用此王四断定那个出口必须打开才行。
沈佩云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帮着王四搀扶好江彩蝶,给王四腾出手来去做该做的事情。
王四走到那个出口处,发现是块布帘子,于是伸手将帘子掀起,一阵许久没有人打扫发灰尘被掀起,弥漫了整个空间,呛得王四不禁咳嗽了起来。
待灰尘落定,王四从帘子里走了出来,然后回过身看向后面,一尊巨大的山神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掀起的帘子就是神像下面米黄色的坐帘,密道出口就在这尊神像的下面,这种设计实在是太过隐秘了,不是知情人根本就不会发现这里。
在王四出来后,沈佩云搀扶着江彩蝶从神像下面走了出来,找了个地方安排江彩蝶躺下。
这里是山神庙的神堂,整栋建筑的最中心点,从神像的高大宏伟来看,当时这里肯定繁盛一直,不少的香客和信徒来往这里。
只是此刻已经变得光亮不堪,即便是在神堂这样重要的位置也都到处爬满灰尘,四周的跪垫因为屋顶的漏雨潮湿而发了霉,墙角边的石头房基上长满了青苔,一副许久无人问津的样子。
“看起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王四仔细打量了下山神庙的情况后说道。
沈佩云没有说话,只是两眼无神的实在墙角跟,看着上面的青苔发呆,她很担心自己的父亲,却又什么也做不了。
“怎么?苦着张臭脸给谁看呀?有人被你打昏都没有找你算账,就该偷着乐了,不是吗?”王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也不善言辞,于是探索性来了个以毒攻毒。
沈佩云一副懒得理王四的样子,只是微微抬头看了王四一眼,然后转过身,背对着王四继续蹲着发呆。
“喂!你现在是跟我一起逃难哎,端着你那千金小姐的架子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出了沈家大门,你觉得还有人会拿你当什么大小姐吗?”王四完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样子。
“你——”沈佩云一下子从地面站了起来,一副深受其辱的样子看着他,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吧哒吧哒往下掉。
是委屈、是痛苦还是别的什么她说不清楚,她只单纯的知道自己难受,是由心底发出的难受,这种难受让他痛不欲生。
“我……我也没说什么呀,怎么就哭上了?”见到沈佩云的哭泣王四立刻感觉自己手足无措起来,“你你别哭呀,你哭得这样难看,别一会将狼给招来把我们给吃了。”
王四越说沈佩云反而哭泣的更加厉害起来,一时间王四竟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行了,就当我错啦,我向你赔不是,可你不许哭了哈!”王四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躲到墙角边缘,可拿领他感到恐怖的哭声根本就没有办法堵住,无奈之下他只能耐住性子,走到沈佩云跟前,对着沈佩云说道。
他这辈子还没有给谁这样低声下气道歉过,更别说是对着一个女人了,可如今这个女人就像是吃定他一样,完全拿捏住了他。
听到王四的道歉,沈佩云立刻擦掉眼睛里的眼泪,然后微笑着看了王四一眼,那副嚣张和得意的样子几乎让王四始料不及。
“嘿——你还真敢拿眼泪当武器是吧?”见到沈佩云的样子,王四才感觉自己上当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丫头竟然跟他玩套路,而且还玩得这样深,这真的是让他在阴沟里翻船了。
“活该!”沈佩云娇嗔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到江彩蝶所躺着的位置,开始给昏迷中的江彩蝶检查病情。
这个时间江彩蝶微微睁开眼睛,恢复了神志,可在第一眼见到沈佩云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害怕,但更多的是担心。
她迅速从墙边的靠垫上爬了过气来,颤抖的声音冲着沈佩云说道:“文件!文……件!”
江彩蝶的这幅神情倒是出乎王四的预料,这和他所认识的江彩蝶完全判若两人,几乎和那个杀鬼子除汉奸的抗日战士江彩蝶竟相违背。
“先冷静,别激动,你现在已经不在鬼子宪兵司令司令部了,你已经和我们在郓城外的山神庙内了!”沈佩云试着安抚她,希望见到她冷静的样子。
(本章完)
第23章 遭算计的阴谋里()
“你是谁?”江彩蝶经过沈佩云的提醒,稍微定下心神,仔细打量了下周围,然后充满迷惑的询问道。
“我是法国留学回来的医生,你身上的伤就是我帮你处理的,你先不要乱动,不然你的伤口又该裂开了。”沈佩云基于一个医生对待病人的负责态度,尽可能的提醒对方。
要知道在给沈佩云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发现有几道遭鞭子抽打的伤口肌肉开裂,于是她给缝上并且上了一些简单的消炎药水。
但因为距离她处理伤口的时间不到两天时间,伤口的恢复没有多少进展,这个时间要是再来个剧烈运动,那伤口很有可能会再次裂开。
这二次裂开后,伤口的恢复将继续增加难度,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帮助对方了,因此她尽可能的控制这种事情不要发生。
江彩蝶听完,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上某处传来隐隐做痛,于是既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打算和王四这个老熟人打什么招呼,直接起身就朝着山神庙门外走去。
“你要回去找你们的人对吗?”王四见到她的举动立刻询问道,一副有话要和江彩蝶说清楚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江彩蝶听到王四的话只是停下了一会,在等到王四将一句话给说完她依旧没有半点留恋的朝着门外迈出了脚步。
“站住!”王四有些着急了,立刻冲着江彩蝶吼叫道,然后一个箭步跑到了江彩蝶前面,挡住江彩蝶的去路,“就你这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你想出去干么?”
“不用你管!”江彩蝶见王四挡在自己面前,不让自己出去,于是一副毫不客气的样子就要去推开王四。
可是这一推没有将王四给推开,倒是将自己的伤口拉开,疼痛感立刻由伤口处传遍了全身,肌肉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尽管江彩蝶想要尽可能的掩饰住,不让王四察觉到她脆弱的一面,可那疼痛的自然反应根本就没有办法骗人。
“痛就在这里休息,沈家大小姐可以帮你处理下伤口,打鬼子的事情不差你这一会,用得着这样逞英雄么?”王四已经看出了伤口给她带来的折磨,可他却一直表现的态度冰冷。
他向来就这样,除了猎户大哥对谁都这样冰冷,让人感觉遇上了冰块一样,找不到半点温暖。
“你知道什么叫做纪律、知道什么叫做信仰吗?”江彩蝶听到王四的话,强忍着伤口带来的疼痛对着王四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在……在这里教训人?”
“对,我是不知道你所说的信仰是什么,也不清楚纪律是什么东西,但我却知道你只要走出这道门,就一定不会活着见你们的人。”王四看着江彩蝶说道。
江彩蝶说的那些话自己听不懂,可他不管这些,而那些自己弄明白了而别人又不难懂的话,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对着江彩蝶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江彩蝶听出王四那话里有话的意思,立刻追问道。
越是不明白王四那话后面的意思,就越想知道,她丝毫没有犹豫就询问王四。
“没什么意思,反正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你爱听不听!”王四见江彩蝶追问,一副不肯告诉她的样子说道。
然后握着自己手里的枪转过身,不再看江彩蝶。他冷酷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温暖的心,不愿意让江彩蝶知道被行动队出卖的事实。
“大男人的,干么这样小气,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说一半藏一半,是个人都会跟你着急!”沈佩云见江彩蝶询问王四没有任何结果,立刻帮着江彩蝶对王四说道。
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她自己觉得不该隐瞒江彩蝶,所以也就本能的认定王四必须说出来。
“你知道什么呀?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着参合?你可真够行的!”王四听到这话,立刻冲着沈佩云说道,看那架势是不希望沈佩云参合这里面的事情。
“算了,沈小姐,既然人家不肯说,咱又何必强人说难呢!”江彩蝶没有想到王四这样固执,居然什么话也不肯多说,于是来了个以退为进,“感谢沈小姐对我的照顾,我先走了!”
“走什么走?都被人算计了你自己还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回去就等于送死!”王四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继续隐瞒了,否则真要出事不可,于是将这些话给说了出来。
“什么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听到王四的话,江彩蝶满脸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