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御心离开佚名居后,并未直接回百药局,而是绕到了落尘阁。既然答应帮忙,她就必须先去查看一下病情。
“站住,这里落尘阁,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巡查的侍卫队,一见眼前之人是个陌生人,连忙拦住她的去路。
“在下太医院百药局管事,奉院使大人命令前来送药,替章秀女上药,以便压制毒性。”御心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以示清白。
“上药?胡言乱语!院使大人方才踏出落尘阁,他又怎么会派你来此,分明是意图不轨之人。来人,将他抓起来。”
顿时,数十位侍卫将御心团团包围,打算一举擒拿下她。
“住手!”去而复返的余子修远远就看见这边的动静,待得看清是御心时,连忙喝止侍卫们。
御心眼见余子修匆匆赶来,心知刚才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尤其他刚才望着她时,那淡淡的薄怒之色,她已经清楚,眼前的院使大人,对于她故意隐瞒她能言的行为而略感气愤。
“大人。”
第10章:医治,毒虫之伤
“宇昕,还杵在那做什么,走吧。”
侍卫队一听此人的确是院使大人派来了,连忙散去不敢阻拦。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宠爱这个章秀女,虽然还未到得到任何的册封,却也算是得宠之际。
因此,有些事情,他们还是少理为妙。
御心随着余子修来到落尘阁内,只见他站在大厅处,看左右无人,便停脚步,回身望着御心,开门见山的问道:“宇昕,你既然能言为何要可以隐瞒?”
“宇昕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大人能够谅解。”
余子修只是那样望着她,久久之后才从口中吐出一句话,“好吧,老夫就相信你一回,希望你不要令老夫失望。”终究,他还是放弃追问。
“大人,不知我能不能去看看那位秀女的伤?”御心思量片刻之后,还是决定请求余子修的帮助。如若再遇上之前的状况,恐怕还不等她解毒,自己就被莫须有的罪名扣押了。
“你有办法解毒?”余子修听御心如此一问,心中一喜。
“非也,在还未看清她中的是什么毒之前,我不会枉下判断。”
“既然如此,你随我来。”说着余子修便领着我朝着那名秀女的房间走去。
刚踏入房门,守候在房内的宫女们连忙打招呼。
“见过余大人。”许御医一直候在这里,随时查看章云萝的伤势,以免恶化。
“嗯,章秀女此刻的情况如何了?伤口可有恶化?”余子修询问道。
“禀大人,章秀女的伤口虽然没有继续恶化,但是,小腿却开始浮肿,不知是何缘故。”许御医如实回答,引得余子修微微蹙眉,随后望向御心的位置。
“宇昕,你先入内查看下她的伤势。”
“大人,这……”许御医望着御心,心中大惑不解。为何大人让一名药局管事查看病情,这实在是不合情理。
余子修伸手示意他毋须多问,只是看着御心朝着章云萝的床榻走去。
掀开内室的轻纱,御心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病人,一旁的宫女正在为她拭汗,遮挡住她的容颜,待得侍女的身子退开之后,御心微微惊讶的望着那张带着几分熟悉的面容。
怎会这样?为何她的容颜,居然与她有七分相似。据说,这位秀女还是得宠之人,难道?不可能,人有相似而已,更何况他不可能还记得她,记得那个山岗上,那棵红樱树旁与他对视的女子。
平静的心湖竟然在此刻荡漾着圈圈涟漪,脑海中的记忆似乎也因为眼前的面容回到了那次的相见。他的眼,他的眉,他眼底的冰冷,此刻居然历历在目。
曾几何时,她竟然无意间将那日的匆匆留在心底深处。如若她真的为他心动,为何再见的那刻,她却显得如此无动于衷。
为什么会这样?
御心闭上双眼,平复着心中的波涛,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眼神中早已平静如水,波澜不兴。
“你先出去给我端一盆清水进来。”
“是。”宫女躬身行礼出去后,很快就端来了一盆清水。
御心示意她将水放在章云萝受伤腿下方,随后取出一瓶药散,洒在她的伤口处。片刻之后,只见伤口附近的皮肤开始耸动着,一条条墨色的黑色小虫居然沿着伤口掉落在清水中,小腿处原本的浮肿也在此刻开始消退。
只是片刻的功夫,一盆清水已经变成一盆墨色污水,甚至还有许多细小的虫子在涌动着。一旁的宫女在看见如此恶心的东西居然从伤口出来后,忍不住冲出去呕吐起来。就连一旁的余子修都感觉到一阵反胃。
御心一见宫女们全部都忙着呕吐,恐怕帮不上忙。又见许御医一脸苍白,也不能帮忙,干脆自己端起一盆的毒虫朝着门外走去,叫住之前拦住自己的侍卫们,将东西交给他们后,千叮咛万嘱咐的说道:“你们先将这盆污水用火烤至干涸,直至留下这些小虫的尸体,然后马上将毒虫的尸体用瓷碗装好送到我这里来,切记,只能用火烤,明白了吗?如若做错一步,章秀女恐怕就没得救了。你们明白了吗?”
交代之后,御心再度回到了章云萝的房间,却看见许御医正打算给她包扎伤口。
“慢着,别碰伤口。”御心连忙制止许御医的举动,将他手中的纱布抢了过来。
余子修不解的开口询问,“宇昕,你这是为何?此刻毒伤已经解了,为何不让许御医为她包扎?”
“大人,您有所不知,其实,她的毒伤也只是解了一半而已。如若我没有看错的话,令她中毒的那只毒虫此刻还未从她体内出来,而是潜伏在她体内的某个地方,如若你们贸然将伤口包扎,恐怕就很难再找到那条毒虫,到时,就算大罗神仙都无法救她了。”御心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只是有些许的夸大其词而已。能够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又何必自找麻烦。
“大人,这……”许御医眼见御心一副笃定的神情,反而将视线落向余子修。
“按他所说去做。”
许御医得到指示后,连忙退到一旁,片刻之后,一个侍卫端着一个瓷碗踏入了房间。
“大人,您的东西准备好了。”
第11章:银线血虫
“嗯,你先退下吧。”接过侍卫手中的瓷碗,御心落座在床头,从衣兜中再次取出了之前的药散,倒入一些,随后捣碎,放入几位草药,滴落几滴药水,随后顺着伤口画出一条线型。
“大人,他这是做什么?”许御医看了半天都不明白御心这样做的目的,于是询问了身旁的余子修。
“我也不清楚,先看看再说。”
御心目不转睛的盯着伤口,等待着毒虫的出现。
出来了!
御心屏住呼吸,双眼直视伤口处左右摇摆着的银绿色细小虫头,只见它探头在药膏处轻轻触碰了一下,似乎沾了一点在嘴上,如同品尝一般。
片刻之后,小虫方才探出了它细长的身躯,沿着御心事先画下的线型痕迹慢慢的爬了出来。
围观之人全都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条不断拉长的虫身,猩红色的身躯上是一圈圈银绿色的环形纹路。这是种从未见过的特别毒虫,就算余子修见多识广也说不出这条虫的来历。
御心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没想到,这次治疗居然得到了一味特别的药材。小心的将毒虫从伤口处抽了出来,装入早已准备好的瓶内。
旋紧瓶盖,御心将这条毒虫收入颈项处的平安袋中,随后起身走到许御医的跟前,“许御医,待会我会派人将药熬好送来,您直接喂她服下,将这瓶药散每个三个时辰敷一次,连敷三天就会痊愈。”
许御医接过御心手中的药瓶,退到一旁。余子修则走上前来,“宇昕,你的医术果然了得,不如直接提升为院判,不……”
“大人,宇昕并不希望被人知道,此事是由我解决的。其实,宇昕只希望能够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不希望招惹太多是非。”
眼看着御心根本无意崭露头角,只希望平淡而过。更何况,他此刻救得一名秀女,却同样是救了自己一命。
眼见余子修还不死心,御心又补充道:“难道大人忘记当初茅庐相会时,大人与我的约定?”
“可是,你毕竟救了皇上重视的人一命,定是少不了一份赏赐。”虽然,当初他的确答应过他,只是,此事牵扯上皇上,却并不是那么好办的。
“所以,宇昕再次恳求大人您代为保守秘密,就说是大人您救的。”
“可是……”
“大人,如若您不答应,宇昕唯有一走了之。”
御心既然说出此话,也不是为了威胁余子修。试想一下,连院使大人都无可奈何的疑难杂症却轻易被她治好,她不想出名都难。她清楚的明白,一旦她出了名,许多事情将再也无法置身事外,麻烦将接连不断的找到她。
余子修沉思片刻后,眼见御心还是如此坚持,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依你便是。”终究,他还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才从自己的身边溜走。
“谢谢。”御心笑眯了眼。
告别余子修之后,她连忙回到百药局,寻了一处僻静的房间,取出装着毒虫的瓶子,连忙从护身符的袋口中,取出一个透明的玻璃小药瓶,用镊子,将那条毒虫放入玻璃瓶中。
转动着装着毒虫的玻璃瓶,她不由的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没想到,眼前这个只有一指大小的银绿色小虫,会在咬伤人后,产出大量的幼小毒虫作为粮食,还能够拉长身体成丝线状。
这种小虫除了含有毒素之外,还能从它产出的毒虫身上提取能够激活细胞的激素,只可惜,如若要达到提炼的程度,一时半会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决定再找一条这样的毒虫。
“虽然我不知道你原来的学名,但见你吸血之后,身体不但如同丝线一般细长,身体还呈现猩红如血的色泽,我就为你取名为银线血虫。希望你以后能够帮到我。”御心取了一点营养液滴入瓶中,拧紧瓶盖再次放入自己的平安袋中。
搞定一切之后,她随后便离开了那处僻静的房间,回到百药局。
不知不觉中,此时也已经是黄昏时分,算来也该是下班的时候了。
原本打算就此离去的御心,却传来不远处几位医士的交谈声。
“院使大人的医术越来越精湛了,连那位秀女的毒伤都医好了,皇上还特意派人送来赏赐。看那些金银珠宝,都是成箱送来的。”说话之人,是位新入太医院的医士,刘善。
“这算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位章秀女,章云萝,此刻已经被册封为云妃,从秀女直升妃子,这可是越级跳跃呀。”没想到李毅这个小子居然也来凑热闹,不过,他的消息倒是蛮灵通的。这毒,刚解不久,他都不知道册封之事,却不知他从何得知。
“这有何稀奇,如若你见过云妃娘娘的模样,一定惊为天人,更何况,皇上对娘娘恩宠有加,妃子的身份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咦,这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太医院内?听他口吻,似乎是宫里人。
“嗯哼!”御心清咳一声,提醒三人,话题是时候结束了。
三人转身,见是御心立在一旁,连忙行礼,“见过管事大人。”
第12章:叛贼余孽(上)
御心点点头,“嗯。你们几个切记,勿要妄论宫廷之事,否则,哪天掉了脑袋都不知道。”念在这几位也是新人,她觉得有必要给些提醒,更何况,其中一人还是自己的手下。
“谢管事大人提点。”三人均在心中暗暗摸汗,方才想起,这处可是皇宫,并不是嚼舌根的地方,一个不慎,恐怕真如管事所言,不知何时丢了性命。
御心眼见警告已经得到了效果,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太医院。
……
御心离开太医院后,如同往常一般徒步回到了城外的小茅屋处。虽说太医院有包办的住处,但是,她却依旧坚持住在此处。
毕竟,男女住在一起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她可不希望因为贪一时方便而功亏一篑。
“先生,您回来啦。”刚踏入房门就见张大嫂迎面走来,朝她打招呼。
“张大嫂,您怎么来了?”张大嫂便是租她茅屋的那家猎户的妻子,饱含沧桑的容颜虽然剥夺了她的青春容颜,却平添几分成熟的魅力。按理说,此刻又不是月末,并不是收租的时候,却不知她为何突然来访。
“先生,求你救救我的弟弟,我知道您是太医院的人,一定能够救我弟弟的。”
噗通一声,张大嫂直接跪倒在地上,顿时声泪俱下的拉着她的衣摆恳求道。前一秒还好好的一个人,说哭就哭,难道这里的女人都是水做的不成?
她连忙弯腰伸手扶起张大嫂,安慰道:“有话好好说,何必行此大礼,能帮的我一定不会拒绝。”
“不行,如若先生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眼看张大嫂执意不肯起来,她只能点头答应。
“我答应你便是。快起来,慢慢说。”将张大嫂扶到一旁坐下,她实在想不出,张大嫂这样一个猎户人家,有什么事情需要如此求人。
“先生,我就知道您是个好人。”张大嫂破涕为笑站起身来。
“闲余之话少说为妙,你还是直接将你来的目的说给我听听吧。”眼见张大嫂就要大拍马屁,她连忙制止道。
“唉,事情缘由就要追溯到永庆十二年,那时,永庆皇帝微服私访途经燕山郡,当时,父亲只是一个秀才,无奈多年努力,依旧无法得志。”
“一次偶然的机会,家父与当时的永庆皇帝相识,并且救了他一命。当初,永庆皇帝曾说要给家父一官半职,奈何,家父死板,不愿接受,因此,他终究是个秀才。自此之后,每当永庆皇帝出宫,途经燕山郡之时,都会来家中一坐。”
“时间一眨而逝,自从永庆皇帝不知所踪,诸天皇帝登基之后,也不知是谁告密,害得家父惨死,家产被抄,十二岁的弟弟更是不知所踪。而我一路逃跑,却因滚落山崖,被人所救方才捡了一条性命。后来还嫁给当时救了我的人,那人便是我此刻的夫君。或许是上天垂怜,今日我入城之时,无意间看见弟弟被官府的人抓走……”
“你如何肯定那人便是你的弟弟?毕竟,你们很久未见了。”御心听出话中的破绽,连忙点出。
“我弟弟左手背上有一块月形胎记,更何况,他的脖子上还挂着当年我为他亲手缝制的平安袋,我又怎会不认得呢?”说着说着,张大嫂却已泪流满面。
御心频频蹙眉,心知肚明,张大嫂的弟弟之所以被抓,恐怕就是所谓的斩草除根了。
或许,当初救人是无意,当初的皇帝也只是感念救命之恩而已,只可惜,一旦皇帝变更,血流成河的事情绝对不会少。
对于,凌雪国的历史她也略有耳闻。
永庆皇帝,德丰皇帝,这两个兄弟不知为何反目成仇,最后永庆皇帝逼宫造反。后来,德丰皇帝带着小太子落荒而逃,直至十七年后才借助外力,复位。
其中的恩怨纠葛最是复杂,只可惜牵连了许多无辜枉死。
诸天皇帝,就如他的年号一般,天下人负他,他必诸之。根据史册记载,只要与永庆皇帝有亲密关系的人都被株连九族。
当初,看见这段历史时,她就有种无尽苍凉的感觉,此刻遇上后,她才知道,事实比记录更加残酷。
“张大嫂,你弟弟的事情,恐怕……”
“先生,我知道您是当官的,一定有办法救我弟弟的,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救救他。”望着张大嫂不断在她眼前磕着响头,说她无动于衷,那简直是自欺欺人。奈何,人力有限。
“张大嫂,我只是太医院的药局管事,你弟弟的事情是由刑部负责,我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怎么会这样……”张大嫂傻傻的坐在地上,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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