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惊觉不对,她收敛心绪,移开目光,甩了甩脑袋,再次欺身而上。
男人似对她的反应有所预料,直接跑到一个摊位的里面,双手举起,无奈笑道,“休战休战,我知道错啦。下次再犯就自己跪搓衣板,再也不辛苦你动手。”
两个人皆是俊男美女,本就气质出众,回头率比较高。再加上这会儿的对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男人这会儿这么一叫,更多的人看过来,瞅着两人的目光意味深长,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只是看程雾的时候就多了点探究了。大部分人脸上明白写着这么小的小女孩居然就不学好。
重生以后向来只有自己欺负人、坑人的份儿,此番第一次遭遇被人坑的境地。程雾看着男人清秀好看的脸,一点也没有美色当前的愉悦感,只想扎出来一万个血洞来。
看着周围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她大眼睛一瞪,指着男人,一副要哭晕过去的模样。“你这个渣男,勾搭我婶婶不说,现在把她肚子搞大了居然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躲吧,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她这话一说,在场的风向立刻变了。原本同情地看着男人的目光纷纷变成了谴责,刚刚只是眼神传达的看法开始变成了一阵阵的议论。
“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居然好那一口,还勾引人家有夫之妇!”
“真是世风日下啊,现在居然连这种败类都可以在大街上游荡了。放到以往这可得浸猪笼!”
“你看他那笑的,一看就不正经,看他看人家小姑娘的样子跟说的话。保不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
随着一**议论下来,男人的形象一落千丈,舆论对其完成了从翩翩佳公子到衣冠禽兽的塑造。
被人这么议论着,难得男人脸上还能挂着笑,看向程雾的目光里满是兴味。
程雾被他盯的很不舒服,这个人来路不明且行踪诡异,她实在不想与其有什么交集,也就趁着众人议论之时悄悄离开。
男人刚要跟上去,口袋里的电话却在这时候响起。
挂断电话之后,他没有再跟上去,只是含笑站在原地,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指责。
许久之后,才轻叹一声,“真是个好玩的人呐。”
*
另一边,程雾看似悠悠走着,不时看看路边的摊位,偶尔也会拿起两件问一下价钱,却没再还价或者买任何东西。
不是不想买了,而是没什么心情。她看似在看东西,其实一直注意着背后。
这样走了半条街之后,发现男人没再跟来,才重重舒出一口气。
没办法,她虽不惧那人,却也是有些忌惮的。毕竟人家身份不明,意图不知。若是敌人那便是敌暗我明。出门在外,又有社团扩张计划在身,她不想招惹些乱七八糟的煞星。
只是,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出完,左边肩膀便被拍了一下。
她只觉得额头一跳,却没再回头,继续往前走去。生怕再听到那个让人头疼的声音。
走了两步,右边肩膀又被拍了两下,而且用的力气还不小。
她心头怒火涌上,豁然回头,恶狠狠道,“我靠,你没完没了了是——”
可惜,话说一半,待看到那张脸时,剩下的句子被尽数堵在了喉头。嘴动了几下,终没能再发出任何声音。
胸腔里迸出一股巨大的喜悦,无处安放的激动情绪刺激着泪腺、大眼睛里瞬间就不可控制地蓄满了泪水,心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只因那隔着时空的再次相遇。只因那重生后幻想了无数次终于在今天得以实现的重聚。
面前的人看起来比几年后年轻许多,脸色比起来那时有些昏暗的模样多了几分红润健康的色泽,一双明眸比之初遇之时多了几分犀利、少了些沉痛和顾忌。一身中山装剪裁合体,衬得身姿周正而挺拔,不似几年后那被意外和痛苦压弯了几分显得有些荒凉和佝偻的样子。
唯有看着她时那和蔼又含笑的模样与那时无异。可就是这般的不同,程雾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就是师父!
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师父,教授她最珍贵的安身立命的本领、让她得以慢慢摆脱林菲菲多年羞辱的师父,让她对于屈辱折磨、天道不公有了反抗能力的师父。那个有些顽皮有些脱线、却待她比亲人还亲的,师父。
“哎哎哎,女娃你这是咋了?怎么就哭了。难道你刚才说那小伙的话是真的?不应该啊,明明一看你就是在逗他来着。老头子我都看了好久了,还觉得你很有趣,想来找你玩哩!”
面前的老人看着她失态的样子,似有几分无措,慌张地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程雾看着老人有些尴尬又满是兴味的表情,再听他说看了好久的样子,心道这老头子还真是专注看热闹一百年,毛病一点没改。
于是她胡乱抹了一把快要流出来的泪水,摆出一副无理取闹的模样嚷嚷道,“怎么?被人欺负了我不能哭嘛!”
“这——”老人捏着下巴,回想刚才看到的场景,有点疑惑地发问,“那年轻人确实不是个东西!不过刚才你打了他一拳,又让他被人骂了一顿,干的漂亮!这应该不算吃亏吧?”
听他这么算,程雾嘴角一抽,重逢的激动慢慢褪去,稳住心神,她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轻声道,“老先生,你找我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说着转过身去,唇角微勾,向前走。
看程雾这反应。老人先是一愣,随即身子一歪蹲在地上,捂着腿哀嚎道,“哎哟喂,这是不是又要下雨了,我这老寒腿又犯了,怎么也站不起来,需要人扶着才能回家。有没有好心人扶我一下。”
程雾余光瞟了一下老人浮夸的和自己有一拼的演技,再看他看似在专心哀嚎实则一直在偷看她的模样,无奈摇了摇头。终是回身走到他面前蹲下,配合他的表演,并不走心地惊慌失措道:“老人家,您还好吧,要不要我送您去医院?或者帮您打120?”
老人随意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小姑娘把我扶到家里去就行了。我这老毛病,睡一觉就好了。”
程雾眼角一抽,有种不祥的预感。看来老头子这次还要像武侠剧里的高人考验人那样,保不准一阵折腾。于是她掀了一下眼皮,诚恳开口。“老人家,您又不是传说中的一代宗师。就别想着考验了,有什么话,您明说,整的跟演电视剧一样干啥?”
“啊?你在说什么,”老人一点也没有被拆穿谎言的自觉,孜孜不倦地坑蒙拐骗。“哎,人老咯,耳朵也不好使,你是说我看起来像是电视里的一代宗师一样威严又霸气,所以想拜我为师吗?”
……
太了解老头子,一听这话程雾就知道这家伙动了收徒的心思。就是看他这厚脸皮的样子,有点忍俊不禁。然后她便也装起了糊涂。
“老人家,你腿脚不好,我这儿正好有祖传的跌打风湿按摩法,给您试试。”说着使尽十二分力气朝他腿上按去。
“哎呦喂——”老人冷不防被捏了一下,痛的大叫,“你这女娃,怎么这么大手劲儿。疼死老头子了。”
程雾也不理会他的哀嚎,继续专注捏捏捏。
最后老人实在受不了了,一个鲤鱼打滚跳起来,气呼呼看着程雾。“你这丫头,老头子不就是看你合眼缘儿的紧,看见第一眼就看中你,想收你做徒弟嘛!你至于这么折腾老头子我!”
------题外话------
觉得欠债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我要狗带了。/(tot)/~【生无可恋脸】
咳咳,这个神秘滴家伙,是个男二,还没取名哦。
谁想客串,快来报名,哈哈哈哈(不过这是个男人,其实我觉得还是我自己客串比较好。)
019 黑心师徒()
他这么一说,程雾正用力的手瞬间便顿在了那里。
从重生到现在,从z市到s市,她曾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
想象之中,也许师父戒心甚重,相见不能相认;也许是她死皮赖脸、舌灿莲花方得一些好感;也许是相处日久,慢慢习惯才成自然;也许是她步步算计、投其所好,用尽全力可赢点滴信任。
可不管是哪种情形,都不曾想过是现在这样。第一次见面,师父便说,你很合眼缘,我要收徒。
这种感觉,像极了少小离家的孩子在经历无数忐忑的想象和忖度之后,在回家那一瞬,得父母一个温暖的怀抱,说,“孩子,欢迎回家。”
这副场面里,她只觉得自己今天泪腺格外不受控制,眼泪再次不自觉地争相涌向眼眶。
看她这样,老人以为她被吓到,赶紧解释。“哎呀你这小丫头,被老头子收徒怎地把你吓成这样?你不晓得这是多少小家伙梦寐以求的事呐!”
她看向老人,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听着他的声音就更想哭了。尤其声音里的无奈和迁就,前世之时,没几个人曾对她这般。
看她不仅没有被自己安抚住,反而哭的更厉害,老人只觉得头疼。“你仔细看看也好,看看老头子到底像不像坏人,像不像拐卖人口之类的。我就是就是纯粹看你合眼缘而已,而且你那功夫跟老夫很像,许是有缘呐!”
程雾被他的话还有那副急的想跳脚又怕吓到自己的模样逗得又哭又笑,带着鼻音开口道:“哪有人贩子这么老的,你就别抹黑人家拐卖组织了。”
“嗨你这小丫头,”老人被她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哪个拐卖组织要是能请得动老头子我就等着烧高香吧!那简直就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好嘛!”
……程雾扶额,这年头,大家的关注点真是。她一点也不想讨论关于拐卖组织的事情,于是斜睨了老人一眼,“老人家,敢问你那是什么劳什子门派,要在大街上收徒的?”
听她这么说,老人眼睛一瞪,“当然不是,我收徒可是大事,要沐浴、斋戒、辟谷、敬茶、行拜师礼,哪能在这大街之——”说到这里,他猛地一顿,本来有些臭的脸色迸出巨大的惊喜,指着程雾道:“你这丫头,这是同意了?”
程雾摆出别扭脸,一副我只是有一点点兴趣的样子道:“虽然听起来像是坑蒙拐骗,不过嘛,拜师听起来挺有意思的,那就不如玩玩好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这丫头!这可是大事,哪能随便说来玩玩,”老人敲了一下她脑袋,虽然话是这么说,还是直接拉着她就往前走了,生怕这孩子反悔似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收徒不可。只是觉得这孩子很亲切,即使对她了解不多,也不知品性,可他就是莫名相信,这是最好的人选。他并非收不到徒弟,相反,只要勾勾手指头,想拜入门下的弟子甚多。可这些年来,除了那个不算满意的逆徒,这个是最合心意的。
最重要的是,这孩子一眼便可看出,骨骼惊奇,天赋极好,灵根绝佳。就算不为自己喜好,只为术法传承,也是非要收下不可的。
程雾并不知道他内心想法,所以看似无所谓,实则心里非常好奇。
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师父就要认准她做徒弟?要知道,即便是前世,她于师父有救命之恩,也被他考验了许久。之前陆烨讲起来许多事,比如机缘这些。确实讲过合眼缘这回事,也说许多大师收徒确实有合眼缘这一说法,看如今看起来却是有些玄乎,难道真是纯粹的合眼缘?
只是心里再疑惑也只能先放下,眼珠骨碌碌转着朝旁边那些摊位上看去。正看的兴起,老人拉着他的手忽然松开,惊呼一声,朝身边那个摊位前走去。
程雾随意一扫,这才发现,那摊位上有一枚玉佩周围环绕着浓郁的灵气!比起来其他那些稀薄又驳杂的灵气不知浓上多少。即便是她这样不爱那些物件的,也起了几分兴趣上前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程雾嘴角一抽。即使她对做工什么的东西都不挑剔,可这么丑的雕刻到底是要闹哪样?
那玉佩上雕着一只王八,还缺了一条腿。一看便知刀功差劲。虽然那玉看上去成色不错,可单看这图像,还真是不敢恭维。
老人拿起那枚玉佩,眼睛一亮,随即掩饰过去,皱了皱眉,对蹲在那里的程雾使了个眼色,一副指点的语气道:“好丑的玉佩,徒儿你过来看看,这辈子应该就只有这一次机会见识这么简陋的刀功了。”
“噗,”程雾好久没听到老头子的奸诈和毒舌,倒是十分怀念,含笑附和道,“也不算丑,跟我两岁那会儿画的乌龟差不多。”
摊主是个长相憨厚的中年男人,有些尴尬的看了两个人一眼,抹了把汗,突然有点后悔之前看这玉佩成色不错便从老家村子里那户人家那里买了来。
玉佩放在这里好几天,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笑话过了。玉佩上雕王八本来就是稀奇事儿,更何况还是个缺了腿儿的王八!简直就是摊子的笑料。于是他陪着笑开口。“老先生,小姑娘,这玉佩是丑了点,可王八吉利啊!而且不说雕工的话,其实这玉成色也是上好的。你们要是喜欢,我就便宜点卖给你们好了!”
“这么丑的玉佩也好意思拿出来卖,”老人嘟嘟囔囔道,“说吧,多少钱,合适的话就买给我这徒儿,告诫她以后画王八一定不能这么丑。”
程雾嘴角一抽,为老板默哀了一分钟。遇到这么个毒舌的老扒皮,也真是生无可恋。
那老板神色也不太好,老人一副我今天买了它就当扶贫的样子显然刺痛了他的内心。于是他一咬牙,“两百八十块,这是我的成本价。”
老人一听把玉佩往那里一放,“得,老板你还是继续拿它当笑料好了。”说完边示意程雾起身边现场教学,“丫头看着啊,以后遇事可不能硬扛死撑,就像这位大叔这样。宁愿被人笑话到底,然后低价贱卖,也不愿说个实在的价钱。”
老板被这话说的又是眼角一抽,额头直跳,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两百五!少一分都不行!”
走了两步的老人回过头来,大白牙一晃,“哎呀,两百五多难听,我做主,两百四好了”说着便从口袋里掏钱。
“行吧。”老板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瞅着师徒俩,觉得这真是名副其实的跳楼价。
看自家师父这讨价技术,再回想刚刚自己拿那个鼻烟壶的价钱,程雾觉得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故人诚不我欺也。自己还是太嫩了点,不够狠呐!
只是,老人的钱递到一半,摊子上的玉佩突然被一个苍老的跟树皮一样的手拿起来。同时插进来的还有一个声音。有些高傲,有些冷。
“老板,这玉佩多少钱,我买了。”
面前的老人须发皆白,却没有半分慈祥老人的模样。他面相有些凶恶,头仰的老高,一看便十分高傲。此刻斜睨着程雾师徒俩,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我比这个穷光蛋有钱。
摊主看到来人,再看看快要拿到手里的钱,挣扎了片刻便将手收了回来,抹着汗满脸赔笑地看着他。
“那啥,高老,这玉佩,已经和这位老先生讲好了价钱,所以——”
那老人一听摊主这话,本来就有些凶恶的面相更骇人,他瞪着摊主,冷哼道:“所以你这是不愿意卖给我了?”
看他这样子,摊主脸色一苦,急的要哭出来,低声下气道,“高老您说这话就折煞小的了,这z市谁不想卖给您一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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