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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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倾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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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流行开来。

“这恐怕是苏苑上最正常的人了吧?”

方浩仁接下来的一句让苏梓峮顿悟了。的确,相比于其余人的古怪,姚丁的势利的确很正常。

他踏上台阶,深吸了口气。

面对半开半闭的门,他的脚步倒迟疑了。

方浩仁自然看出他不想进门,赶紧动摇他:“咱们还是走走吧,你看天气多好。”

他才不想回家,爹又弄来了好几个妖精样的媒婆在家守着,自己天天像看猴一样的被看来看去。他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日子。

还有夏雨洁,这几次来信措辞严厉,可以看出已经出离的愤怒了,她还说如果他再不回去她就要和那个一直追求她的历史系的蒋什么要好了。

他恨不能立刻插翅飞回去,可是看这个情形,走是极难的。他已经想好了,除非苏梓峮也回到北京,凭两家的交情,自己还有一半的希望,否则……今天便是来找他商量这件事,现在看来梓峮也是不喜欢这个家,正好。

他把苏梓峮从石阶上拖下来:“不寻你开心了,再走走,我也给你讲个故事……”

********

“我听说,那个女人……很奇怪。”方浩仁注视着滴落在脚边的雨滴溅起的细小水花:“她已经出现在扬州十年了……”

【第十四章 商宅】

据说那是个极美的女人,只是谁也没有真正的见过她的模样,他们都和你一样,只看过她撑着一柄绿伞走过,可仅仅是一个身影就够让人**了。

她的每次出现都会撑着一柄绿伞,无论是怎样的天气,这就很让人奇怪了。而她的身边似乎总围绕着一种淡紫的香气,响着环佩之声,这就更奇怪了。而最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来的,只是意识到她的存在时,她就住在商宅了……

********

“商宅?”这个商宅让再一次跌进梦幻的苏梓峮清醒过来,呆呆的问了句:“商宅是什么?”

方浩仁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真是离家太久了,连发生在扬州城里这么些个著名事件都不知道。”

********

商宅是个具有几百年历史的大宅院,以前似乎也是个商人住的,不过那人最后家道中落,这个大宅子便几经易手,最后被商月楼买下了。

商月楼本是扬州的一个大户,不过因为似乎和清王朝有些关系,在嗅到溥仪即将倒台的前夕就举家消失,听说是迁到了海外,只留下一个又聋又哑的桑婆婆。

那么一大家不算仆人也有几十口人,居然就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消失得这么干净利落,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奇事。而这个桑婆婆只不过是他家厨房里一个烧火的下人,当然这也是听说的。当空荡荡的大院出没着这样一个身材干瘦面色阴沉走路飘忽的老太太,人们才突然发现原来商宅还有这样一个下人。这只怪商月楼家大业大,连主子都数不清,何况遗漏一个下人。

人们猜测商月楼之所以单单留下桑婆婆是有打算的,一是负责观望动静,查探形势,为将来的回归做准备;一是一旦有人打听他们的去向,桑婆婆又聋又哑根本无法泄露行踪。

也真有好奇的人去打听了,可是当桑婆婆阴沉着脸飘忽如鬼魅般出现在面前时,他们自己倒一句也说不出来,回来后便说商宅闹鬼,那个桑婆婆有些鬼祟,不同常人。于是商宅自此便笼罩着一层神秘,牵着人们的好奇,也警告着他们的恐惧。有不怕死的趁黑越墙进去,准备弄点什么古董,可是不是跌破了头便是崴坏了脚,哭爹叫妈的逃出去。有幸健全的,却在宅里迷了路,原地转了一晚,等到天亮方找到门,晕头转向的跑回家,大病一场。更有甚者,刚进入商宅就莫名其妙的晕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却是在自家门口……

凡此种种更为商宅平添一层诡异。成为人们口中地扬州七大奇谈之一。却也再无人敢擅自接近。久了也就无人问津。直到有人有天发现一个曼妙地身影撑着一把绿伞从商宅吱呀作响地大门中款款走出。商宅才再一次成为人们眼中地焦点。

又一批勇敢者前赴后继地赶往商宅一探这女子地究竟。却无一不遭遇传说中地怪异。不过美色当前。人地勇气也风助火势般高涨。甚至有人发出“为见佳人面。视死忽如归”地豪言。没有人死。可是也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这位佳人。更没有人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商宅。什么时候出现地。

有人说她是鬼。是来自地狱地专门勾人魂魄地艳鬼。因为每个进入商宅地人都或轻或重地受了惊吓。有地还如中邪般胡言乱语;有人说她是妖。是修行千年地狐妖。就是来诱惑人引发天下大乱地。否则怎么只看了她地身影一眼就会如痴如醉为了一睹佳颜而义无反顾呢?

只是传得越离奇。人们地好奇心越重。经常会在夜里看见商宅地周围出现一些探险者或者说是妄图劫色者地身影。如是十年……

********

“十年……”苏梓峮喃喃着。

如果说十年前这个女人就引发了这场轰动,那她现在应该有二十几岁了……

眼前不由出现包若蘅过于苍白虽然仍旧年轻但却印下岁月微波的脸,然后是绿伞轻扬下尖尖的下巴……如花瓣一样娇嫩鲜艳的唇……纤细雪白的手……袅娜如烟的背影……

精神竟又是一阵恍惚。

“唉,你该不会真的是被她迷住了吧?”方浩仁张着五指在他眼前划拉:“难道那些传说是真的?”

他的手被苏梓峮打到一边。

“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会让你如此的失魂落魄,想那傅尔岚已是校花,真个‘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尚不能打动你半分,而现在……被你弄得我也想见见她了。唉,你也真是的,有这样一个美人出现怎么不叫我一声?”方浩仁连连顿足哀叹。

“你不是有夏雨洁吗?”苏梓峮直蹦蹦的丢出一句。

方浩仁一愣,立刻重新拾起心事:“都是你,害得我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那个女人果真不简单,不简单,连我这个没有见过她的人都有点中邪了。不行,不行……”

他用力甩甩头,似乎这样就能甩掉邪气,可是甩掉的只有满头的水珠,其中一滴还飞进了苏梓峮的眼睛里,如一粒灵丹,让他瞬间恢复正常。

他看向方浩仁,见他满脸苦闷,不由哑然失笑。这就是爱情吗?让人疯狂让人苦恼让人心醉让人神迷让人不知所以的爱情吗?

思绪再次飘向回到淡紫色身影,却突然发现它有些模糊了。他努力的回忆,只拾得一层薄薄的淡紫色的雾,淡淡的丁香花香,只是须臾,便被细雨微风打散。他想要将它抓在手里,却只是划过幽幽雨幕,握住一手清凉。

“你什么时候走?”

听到这句问话,他看了方浩仁一眼,转身向回走去。

“唉,你真是钝了,”方浩仁急忙拖住他:“我不是说回家,我是说回学校。”

“学校……”苏梓峮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见他一脸茫然,方浩仁连连叫苦:“你该不会连学校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想不到仅是一面,更确切的说是半面,苏梓峮就中毒到比自己还要深的程度,他真恨不能抓住他狠狠摇晃一阵,把那个魅惑的女人从他脑子里摇出去。

(加更千字)

苏梓峮情窦初开了,这对于书呆子或许是好事,可是他开得如此突然如此意外还如此的严重不能不令人担忧,尤其挑开这情窦的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这个苏梓峮,他早不开晚不开偏偏赶上这个时候开,自己的计划好像要泡汤了。

“喂,梓峮,你到底回不回北京学校了?”方浩仁急了,语气恶狠狠的。

“回,当然回。”

虽然苏梓峮的眼睛看着他,给了他想要的答案,可是他总觉得那漆黑瞳孔的后面好像隐着一个女人的身影。

“什么时候?”他简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七七过后,爹要我在家守孝。”

方浩仁算了算日子,大概还需要一个多月。他不禁哀叹,这种日子他可一天都撑不下去了,不过好歹还算有个盼头

“梓峮,你走之前一定要和伯父说下,让他说服我爹放我和你一起走……”

“为什么?”

方浩仁简直要暴跳了。

这个苏梓峮,平日虽然总钻在书本里,人送外号“苏呆”,不过好在自己知道他的脑子也算灵光,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找他?他一向是最了解他的……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这个“苏呆”似乎变得更呆了。

“你记住就是了,”方浩仁觉得苏梓峮目前这个状态也真没法和他解释什么:“到时别忘了说,不,你一会回去就和伯父讲,让他闲时就和我爹说,闲时就和我爹说,等把我爹弄烦了,自然就放我走了,听到没有?”

苏梓峮点点头,突然鼻子一皱,打了个喷嚏。

“你说你,人也高高壮壮的,身子却这么虚,才淋了一会就……阿嚏——”

方浩仁打了个更大的喷嚏,这个喷嚏似刺激了他的灵感:“唉呀,那个女人果真有邪气,连我都……”

话说到这连忙收声,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梓峮,见他神色还算正常,忙打个哈哈:“好了,赶紧回去吧,让李妈给你熬碗姜汤去去寒,再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他这句“好了”可是一语双关,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更重要的事:“你可千万别和伯父说是和我出去淋雨弄病的,要是被我爹知道……”

“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再说……”

再说他的确是和父亲无语。

他微皱着眉头。这个喷嚏过后他有些头晕,脑袋也发起热来:“我回去了,要不要再去坐会?让李妈也给你熬碗姜汤?”

方浩仁立刻做出恐惧状:“你家?还是算了吧。我也得赶紧回去了,我是从钱庄里偷跑出来的。”

说着急忙跑走,还不忘回头大声叮嘱苏梓峮:“千万记得让伯父和我爹说说……”

苏梓峮无力的摇摇头,向家走去。

脚步在细雨缠绵中愈发飘忽,眼皮也沉重起来,迷蒙中似乎看到前方有个淡紫色的身影,可是一眨眼就不见了。

PS:几日来幸得亲们相助,推荐票竟然满百了。剪云心里非常感动。

天天吼着要票,起初以为是学样,不过看自己是不是的点开网页才发觉是虚荣作祟。因为数目在很大程度上证明书的受欢迎程度。剪云不才,始终无法写出一本红书,辜负了亲们的支持。亲们只当这是剪云的一个梦,如果喜欢,就支持我,如果不喜欢,也笑笑看看吧。

而剪云最希望的是亲们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第十五章 急症】

身子开始发热,雨点打在脸上却激起阵阵寒意。

怎么突然就病得这样重了?也难免想起方浩仁的中邪之说,却笑了笑,不过是人们无端的猜测。因为不了解,所以猜测,于是一切便可怕起来。

门环撞击在门板噼啪作响。

石勇开了门,毕恭毕敬的叫了声:“二少爷。”

苏梓峮尽量稳住轻飘的身子,却觉得眼前的房子都跟着轻微晃动。他尽力抬起眼皮,却怔住了。

檐下立着个女子,穿着素衣,似乎在看雨,又似乎在发呆。

距离远,又隔着雨,他看不清那女子的表情,不过想来应该是和这天一样阴郁。

的确,进了门,即便院里也栽种着各式花草,却总是不够鲜艳,就像是凭白蒙上层灰蒙蒙的纱,看着憋闷,而那些本就灰暗的房子更不必提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脸上也被涂了层灰。

回到房间,李妈发现了他的异样,一摸额头,惊得叫起来:“这么烫,这是淋了多久的雨?唉,这孩子,真不知道你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难怪老爷这回不想放你走……”

什么?苏梓峮猛的睁大眼睛,却一阵头晕。

李妈忙扶住他,不过他毕竟不是十年前那个小男孩了。李妈有些吃力,从门口到床这么短短的距离几次险些跌倒。

躺在床上。苏梓峮感到自己彻底地病了。一阵阵地发冷发热。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李妈急忙出去找人了。只一会工夫。苏继恒便匆匆从云锦坊赶回来。

不只是他。当苏梓峮再一次睁开眼睛地时候。只看到站了一屋子人。

他烧得看不清他们地脸。只是这群人齐刷刷地杵在眼前让他有种似乎不久于人世地感觉。他也知道这是“重视”。他被“重视”了。不过他不习惯。很心烦。

闭上眼睛。暂时把心烦隔开。

********

“先生,您看二少爷这是怎么了?”

虽然耳朵烧得轰轰作响,但他仍听出这是苏瑞的声音。

腕上正搭着几根手指,一个瘦削的老头在眼皮缝隙间捋着胡子,看不出表情。

“二少爷他……严重吗?”苏瑞小心翼翼的问,言语中透着担心和焦急。

不过是着凉,至于这么紧张吗?苏梓峮迷糊着。

他偷瞭了眼父亲,他唇边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像祖父一样木刻的皱纹偶尔会抖动下。他紧紧的盯着自己,那神情似乎很怕他会不翼而飞。

“嗯,我开个方子,照着抓药,三碗熬成一碗,吃两副就好了,不过切不可再着凉了……”

先生的声音懒洋洋的,说着就到桌边写方子。

苏瑞接过方子递给苏继恒,苏继恒一把抓过来严肃的看了阵又递还给苏瑞。

“先生,二少爷真的没事吗?”

苏瑞一个劲的询问让苏梓峮感觉奇怪,一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在众人眼中居然是很严重的急症,二是似乎是生怕此病不重,倒要寻得个恐怖的结论方肯罢休。

先生眼皮也没抬:“自然没事。此病发作虽急,也不过是淋了雨着凉罢了,另外梓峮少爷毕竟离家十年,突然回来有些水土不服,身子有恙是正常的……”

这个先生是谁,怎么会对他了解如此清楚?想来是此番归来的确引发了不小的轰动,怕是整个扬州城都知道了十年前被赶出家门的苏梓峮又回来了。苏家因为财大引来了太多的瞩目,即便是藏在这棵大树深处的一个疤都会被人拨开来看个仔细。

“另外是心情。梓峮少爷的脉象沉而虚,时急时缓,想来是心情抑郁所致。心是健康之本,心情好了,自然百病难侵。梓峮少爷要注意调整心情才是……”

满屋寂然。

苏梓峮有些感动。这个先生素未谋面却能如此知解自己,一定不是一般人。而苏家上下似乎对他也很是尊敬,只见苏瑞毕恭毕敬的把他送了出去。

房间很静。

苏梓峮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仍然感到父亲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这不免让他在昏然中有些紧张。

良久,他听到一声叹息,然后是纷纷离去的脚步。待李妈为他更换敷在额上的凉毛巾时他顺便抬了下有些轻松的眼皮,只见雕花的窗子透着些许昏灰的光,难以分辨时辰。

********

梦,只是梦,却又能清醒的感知周围的一切。

昏沉中,他有点分不清是梦是醒,只是知道一闭上眼睛就有漫无边际的淡紫色的雾如轻烟般层层卷来,带着若有若无略显清苦的香气。雾的中间立着一个颜色稍深的曼妙身影,有些模糊。像一滴水,只要轻轻碰一下,就会融入到无边的雾中。

一柄绿伞如落叶般飘飞了过来,渐渐变大,遮住了那稍浓的紫,却又在伞边露出裙裾。

似有风吹来,紫色的裙裾翻飞如浪,结果这伞便带着她飞起来,飘摇着落下,化作一朵带露的丁香花……

一只手从雾中探了出来,接住了这朵淡紫的小花。

他循着这手看上去,穿过飘飞的雾,竟惊疑发现手的主人是自己……

********

一个身影悄然而至,驱散了这团淡紫,晕黄的光穿过飘忽的黑在床前这个身影上镀了层淡淡的边。

即便是背着光对着自己,他也能看出那是父亲。

“老爷……”

李妈悄无声息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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