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她便被这目光融化了,出身高贵的她竟然突然萌出愿被这双眼睛的主人任意驱使的念头。这么些年,她也是这样做的,只要苏继恒说的,她都一律遵从,竟然从来没有感觉到委屈,即便是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出现,苏继恒为其离家出走,回来后又只当自己是透明的,她也毫无怨言。因为他作主将女儿远嫁他乡她也闹过,可是过后又平静了,因为他永远是她的天。对于苏梓峮,虽然他是另一个女人的儿子,她不喜欢,却也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顶多不去看他就是了。
她以为这应该就是她的生活了,而如今,一句“苦了你了”竟然像一粒石子投入静寂多年的死水,她的心一下子翻腾起来。她蓦地意识到,其实她一直是在等待的,而她等的,不过是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
一时间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却又不想被看见,只得扭过头去。
苏继恒握住她拿着帕子不停颤动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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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传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老爷竟在大太太房里过了夜。
其实这样说是不确切的,那本来就是老爷的房间,只不过自认识那青楼女子之后,老爷再也没有去过那个房间,即便是再次归来,也一直睡在书房,而来竟二十二年了。而这日竟突然改了习惯,引得全苑震惊。
第一个发布消息的自然是妙春,但是石勇却说他才是第一发现者,因为一大清早是扫院子的他亲眼看到老爷从大太太房里出来的,当时惊得扫把和下巴一同掉在地上。待老爷身影刚刚消失,他就**点了火似的跑回房,拉起还在酣睡的丁武。紧接着,同一条消息兵分两路,一条自东一条自北的以划根火柴的速度扫荡了整个苏苑。每个人的嘴和眼都急速的动作着,到处一片嗡嗡声。
安雁脸都绿了,结果俏枝便倒了霉,哭着跑到绿春那诉苦去了。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西厢房,是秋雁带回来的。
苏梓峮也有些愕然。他只知道父亲一直念着的是母亲,却不想一夜之间变了,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也能理解。苏家的担子太重,父亲已经很累了,这么多年一直孤身奋战,而自己这个儿子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有人陪在他身边,对父亲也是种慰藉吧。
整整一天,苏苑上下都为此小心翼翼的激动着,总有人有事无事的去方月柔房里窗外的转悠,斜着眼睛打探里面的动静,只见方月柔一如既往的平静又开始怀疑传言的真实性,而一切竟也在晚饭时间得到证实。
老爷的表情仍旧严肃,唇边的深纹却隐着笑意,偶尔还对大太太说了句:“今天的鱼做的不错。”而平日老爷大多只是吃饭,不讲话的,更不会对饭菜发表任何意见。
大太太则在这句话后伸出筷子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脸上竟少有的泛起了红晕,而当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探寻的看着她时,那红晕便扩散了。一时间,一向稳重端庄的她竟有些手足无措将筷子掉到了地上。
观望者再彼此交换眼神,诉说着同一句——原来是真的!
安雁将一切看在眼里,脸像冻住般僵硬,嘴唇即便是涂了艳艳的红难掩其下的苍白。帕子越攥越紧,长长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而就在苏继恒和方月柔相视一笑时,她清楚的听到“嘎巴”一声脆响,指甲断在了肉里。
PS:女人的嫉妒之心啊……敬请关注《第76章马厩》
【第七六章 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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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夜,如此漫长。
夜,如此烦躁。
安雁在屋里来回的踱着,看什么都不顺眼,然后把它们统统扫到地上。
那些玩意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顶多发出一声脆响,然后就冷冷的注视着她的焦躁,使她更加愤怒。继续拿它们出气,却只弄得自己伤痕累累。此刻最好的发泄物是俏枝,可是那丫头自打早上被她掐了几下就一直没回来。她也曾找过,可是从大堂到各房里的丫头都说没看见。而等她一扭身就在背后唧唧喳喳,还嘻嘻的笑。
她知道她们在嘲笑自己。本来就虚占着姨太太这个位子,现在老爷竟然和大太太好了。落配的凤凰不如鸡,她也从来没成过凤凰,如今倒连下人都骑到她头上来了,而她死活也想不到如今的局面竟都是她自己促成的。
她阴阳怪气的暗示大家包若蘅难耐寂寞红杏出墙,却只被苏继恒听作了在抱怨寂寞,然后联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竟忽略了与他相濡以沫从不抱怨一言的方月柔而心生愧疚。
她又怒气冲冲的冲出门,努力作出一副淡然模样。但她毕竟不是方月柔,无法真正的淡然,那眼底眉心全冒着火苗。
她必须把俏枝寻回来!这个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马无夜草不肥。
罗亮虽然脑瓜不灵光。对牲口经却是很精通地。这完全得益于爹了。爹就是养牲口地好手。不过罗亮是真地爱牲口。尤其是苏苑这两匹马。一匹白得塞雪。一匹黑得如炭。皮毛统一地光亮如缎。不是他自夸。他觉得自从自己接管了这两匹马后。它们长得更加膘肥体壮了。
牲口是通人性地。你对它们好。它们就自然地亲近你。
这不。自己还没到马厩就听到它们打着响鼻在欢迎他。
“赛雪。炭头。饿了吧?”
他揉着它们地脑门。它们摆动着脑袋蹭着自己。
其实他一直想跟老爷建议再买一匹马。他前几天看中一匹,一身火红似天边的火烧云,关键那马是母的,如果将它买回来,赛雪和炭头应该不会寂寞了吧。
心里想着,嘴里就喃喃出声。赛雪和炭头像是听懂了似的更加兴奋起来。
添了草料,又突然来了兴致,准备给马刷洗一下。
他脱下褂子搭在栏杆上,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拎来一桶水就大干起来。
忙完了大概是二更了。
他擦擦汗,满意的拍拍炭头的**,拎起水桶准备离开,却一下子愣住了。
马厩的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个子不高,穿得花一样,长得也蛮好看的,脸很白,正直直的看着他。
他脑袋“轰”的一声空白了,不过空白之前倒想起爹曾经讲过的什么狐仙夜里私会男人的故事。
她是狐仙?
安雁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她寻遍了苏苑,就连打牌的丫头里也没有俏枝的影子。她累得脚软腿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往回走的时候,却见老爷进了方月柔的房。她紧紧的盯着那窗子,只见一会灯便熄灭了。
霎时,一股热气从脚底升起直窜进四肢百骸,她整个人都燃烧了,真想冲过去砸门。
可是她有什么权利?
泪哽在喉头,又滚出眼眶,她呜咽着向自己的房间跑去,却失了方向,直奔后院而来。
迷蒙中看到昏黄的光,待奔到跟前才发现是马厩。真是气得迷了心窍,怎么跑到这来了?
待要走时,里面的人却吸住了她的目光。
一个男人,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确切的讲是没穿上衣的男人的背影。
安雁从来没有见过没穿衣服的男人,她也曾想象过老爷没穿衣服的样子,然后脸红心跳,而真正的见了倒一时忘了激动,只是痴痴的看着。
那男人浑身像他正在刷洗的两匹马一般油亮亮的,一块块形状各异的圆鼓对称的排在后背,随着男人的动作起伏移动,中间却是一道直而渐下渐深的沟,却突然被紧束的腰带给掐断了,让她非常想解开腰带看看那沟最终跑到哪去了。
男人……原来是这个样子。
那男人似乎一直没注意到她的存在,只是卖力的刷着马。
莫名其妙的,安雁突然渴望自己就是那匹马,让那刷子细心而有力的在自己的身体上抚摸。一时间,手自然的抚上了身子,竟好像真的有了那种惬意的感觉,她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
这工夫,那男人转过身来,正对着她。
没有注意到他脸上愕然的表情,她只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那光洁如涂了油的肌肤,弹性十足的肌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抚摸。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附上了古铜色的皮肤上。它在手下颤栗着,让人惊喜而悸动,而缠在伤口上的纱布却多少阻碍了这种愉悦的触感。她恼火的扯掉,然后再次将手抚上去。
“你……你……”
那男人低声惊叫,却似乎忘记了躲闪。
她的唇紧接着挨上胸前最鼓的那块……
“咣当……”
男人手里的水桶掉在了地上。
咸咸的温热的感觉,很光滑。她贪婪的吻着,好像贴在唇边的是一匹厚重的缎子。
男人剧烈的颤抖着,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他怎么木头一样的杵着?为什么不抱紧她?她有些恼火。此刻,她是多么希望能被裹在这匹缎子里,任其把自己碾压成碎片?
她只好抱紧他。
他挣扎了,不过只两下就老实了,全身绷得紧紧的。
她的渴望愈加剧烈,在身体里乱窜却又无处突破。身上骤然热的难受,她扯开领口到胸前的扣子,露出鲜艳的肚兜,一身软滑的贴在了那人身上。
俩人从身体到脑子同时爆出“轰”的一声巨响,待清醒时已经双双倒地,纠缠到一起。
他们疯狂的互吻着每一寸裸露的肌肤,喘息声,呻吟声与院子里的虫鸣交织着。
安雁低沉的呼唤着,却弄不清在呼唤什么,直到一个硬物莽撞的敲打着自己的下身时方回想起还在做丫鬟时几个丫鬟经常脸红红眼亮亮的交流着的一些私密,突的豁然开朗。
她抖着手去解男人的腰带,却总是不得其法,还是男人自己解下了。
于是她攥住了那硬物。
男人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立刻僵住了。
她引着那硬物,一点点的向身下早已湿润热胀的入口探去……
那硬物如同脱缰的野马终于寻到方向按捺不住兴奋的嘶叫一声,冲了进去……
在撕裂般的痛楚还在震颤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时,她却蓦地生出一丝感动,这感动随着身上那人的律动而一点点的扩散,如水波般荡漾着全身……
PS:虽然安雁不受苏苑待见,但我竟然让她和一个车夫那个了,最近一直在想这样是否合适。敬请关注《第77章女校》
【第七七章 女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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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夜缱绻,在第一声鸡叫响起时,安雁立刻起身套上衣衫。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臂:“你是谁?”
她看也没看他一眼,挣脱他,飞快的跑了。
罗亮愣愣的看着那女人消失,又看了看赤身露体的自己,拈起她遗落在草堆上的一条粘着血痕的纱布。
“她真的是狐仙吧?”
镶着金色祥云花边的马车停在路边。
一个十三四岁头发精短的少年从车前跳下,拉开车门。
苏梓峮走出车厢。一眼便看到刻着“崇德女校”四个黑字地白色匾额悬在半空。干净利落。再看看不算宽敞却也整洁地操场和不远处灰白色地校舍。突然有种熟稔地感觉。
“小戈。你回去吧。”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走进校园。
“老爷让我在此等候少爷。”小戈绷着脸。
这个孩子自打他认识他那天起就一直这个表情。这和他地年龄很不相称。
“还是回去吧。我这边不需要人。”
苏梓峮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如此不放心,不过是来教书而已。
在苏梓峮的坚持下,小戈只得跟着罗亮走了,却仍说等到放学再来。
马车咕噜噜的离去了,苏梓峮长舒了口气。这样的结果已经算好的,其实苏瑞也打算跟来的,为他打点一切,被他生生拦下。他不希望他们介入,在外的十年,从来没有人管过他的,他已经习惯独来独往,而如今无孔不入的关心让他浑身不自在。
“苏二少爷来啦……”
从门边的浅色小房子里走出个五十几岁的老头,虽然佝偻着背,但是精神很矍铄,两只眼睛闪着很亮的光,完全不像是这么大年纪的人。
“老朽恭候多时了。”那人作揖道。
长者对晚辈如此恭敬令苏梓峮备感尴尬,急忙回礼:“请问伯父尊姓大名?”
“呵呵,二少爷这样说真是折杀老朽了。老朽姓郝……”
“郝伯父……”
“二少爷还是叫我老郝吧,大家都这么叫。二少爷请随我来,褚先生正在等您。”
苏梓峮随老郝向那排灰白色的房子走去,还没近前,便看见中门大开,一群花花绿绿的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跑了出来。
此景分外眼熟,竟让苏梓峮恍若回到了北京的校园。
不过女孩子们很快静下来,收住脚步,眼睛统一的扫向苏梓峮。不过只是静场片刻便开始交头接耳,还有人轻轻的笑着。
苏梓峮如芒在背,赶紧避开目光,却在收回目光之际瞥到一个女孩。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自己指指点点,只是静静的立于一旁,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歪头看他。见被注意,长睫飞快的眨了眨,调皮而羞赧的笑了。
走进门内,横对是一条走廊,只走了几步,苏梓峮便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
老郝向左一拐,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扇紫檀色门前。
老郝叩了叩门:“褚先生,苏二少爷来了。”
也没听到里面有任何回应,老郝却说:“二少爷,褚先生就在里面。”
言毕,佝偻着身子走了,脚步轻快。
苏梓峮敲门,照例没有回应,他只得推开这扇沉寂的门,却见里面一片空旷,药香却愈发的浓郁了。正诧异间,只见斜对面的墙动了动,然后裂开道缝隙。
竟是一扇门,只因与墙色调相近一时竟没有看出来。
走进那扇门,终于看见一个人坐在宽大的水曲柳桌子后面,身后立着高高的药柜。
他只见过褚轩辕一面,还是病得昏沉之际,依稀记得那是个干瘦的老人,胡子花白,眼前这个似乎就是了。
“褚伯父。”他礼貌的鞠了一躬。
“嗯。”褚轩辕微微点了点头:“坐。”
接下来的时间,褚轩辕只是简单询问了下他的学业,然后安排了课程。
国文,主要是古典文学,每日一节。
褚轩辕没有像许多人对他恭敬备至,这种平等的态度让他渐渐放松了神经。
“学生并不多,因为扬州这一带还不习惯让女子上学,能来的都是晨晨的伙伴,只挤在一间教室。我只是想女子出阁太早结果耽误了学习,是件很可惜的事。其实女子未必比男子差呢,卓文君、班婕妤、蔡文姬、甄洛、谢道韫、柳如是个个不让须眉,一代女皇武则天更是女中豪杰,还有慈禧,虽然祸国殃民,好歹也是个人物。她们大多命运多桀,可是相比于不得不捆缚在家庭里,失了原有志向的女子却也是幸运的,因为她们毕竟没有错误的只把相夫教子当做是此生唯一的追求,她们有思想有能力表达自己的内心,活得真实而充实,不仅是女子中的楷模,男子也是深感钦佩的……”
想不到这位瘦削的老人竟然有如此不同凡响的见解。
“当然,能够木秀于林者少之又少,而我不过是让她们多识几个字罢了。古言女子无才便是德,而现在乃至今后,女子若是无才只能面临更可怕的命运……”
苏梓峮简直听入了神。北京校园里的女学生倒也不少,他一直只当她们是好奇或是单纯的喜欢学习才来到大学的,而他也不过是喜爱书本,至于更远的,他还没有想过,有可能进入某个公司,从小职员做起。至于女孩子的未来,他觉得无论是否读书,最终还是要嫁人的。现在相比于褚先生,他这个受过新思想教育的人倒落后了。
“唉,风云变幻,新旧交替,令人喜悦,而那些被禁锢在传统观念里的女子仍旧只能痛苦的湮没自己的青春,可悲可叹啊。”褚轩辕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呵呵,今日多说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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