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王- 第269部分

王韬早就想睡觉了，立刻跑出来跟着郭安娜走向公安局内部值班室。陆怀帆脑门上青筋暴起，怒气已经达到他能忍耐的极限，偏偏这时候，王韬与他擦肩而过，他听到王韬小声地说：“你没玩死我，你就等死吧！孙子。”

“你”陆怀帆再也忍不了了，猛地揪住王韬衣领，另一只手握成拳头高高举起。

“陆口，以，你想干什么”郭安娜突然停住脚步。她好像背后长联用一的。头也没回地问道。

“王韬！”陆怀帆咬牙切齿冷静下来，但仍然不甘心地推了王韬一把，“你不要得意，我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陆队长，你是在恐吓他吗？”郭安娜再次接上他的话。

“是，我就是在恐吓他，怎么样？你要不要撤我的职啊？”陆怀帆突然大声向郭安娜吼起来，接着就愤然走向公安局大门，回家继续生闷气去了。

王韬冲着陆怀帆背影吹了声口哨，几天以来他第一次翻身做主人，感觉就是，爽呆。郭安娜回头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太嚣张了，然后把他带进值班室，这里好歹有张像样的床，安排王韬在这里睡下。

王韬躺在小床上，虽然窄了点，但有被有褥，在公安局里这就算不错了。他抬头看看坐在旁边的郭安娜，这位安全局女警官貌似不打算走了。

“安娜，我这床其实还行，我们两个，可以挤一挤。”

“你还是紧张一下自毛的小命吧，色心不改。

郭安娜关掉值班室里的灯，又打开身边的落地灯，无聊地翻起一本杂志。

“安娜”上海那边　，怎么样了？”王韬一时也睡不着，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问道。

“你是问当初的开发小组？都散了，该回学校的都回去了。只有金丹，她说开发古丽系统太累，要休息一段时间，再想想该干点什么。”

“你呢？”

“我？呵呵，我还能怎么样，安全局里案子很多的，前两天我还抓到两个跑关走私的蛇头呢！”

“哦！”王韬心里难免有些低落，想起曾经的那些人和那些事，他感慨万千。

“你要是有闲心说废话，不如早点睡觉，明天有你忙的。”郭安娜合上杂志，声音突然变得温柔。

“可是我睡不着啊，明明很困的，为什么睡不着呢？”王韬双眼瞪得很大。

呵呵，你真是”好啦，这样集不能睡着？”郭安娜居然真地来到王韬身边，和他挤着躺在一张小床上。

这床真的很小小的两个人只能紧紧贴在一起，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王韬伸出手，紧紧搂住郭安娜的纤腰，好像怕人家会掉到地上。说也奇怪，王韬就这么和郭安娜挤着，居然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个四五天没睡过觉的人，终于睡着了，能睡多久可想而知。王韬感觉只是网闭上眼而已，就听到郭安娜喊他的名字。

“王韬，王韬，醒醒吧！”

唉，又让我睡，又让我醒，你到底想我干什么？”王韬都囔着表示抗议。

“你都睡了快十个小时了，快点起来吧，你是嫌犯，要去审讯的。”

“还审啊？算了，你让警察枪毙我吧！”王韬死赖在床上就是不起来。

“你再不起来，我先枪毙你。”郭安娜干脆把王韬拉了起来，又晃晃他脑袋。

王韬总算睁开眼了，就看到满室晨光，天什么时候亮的他都不知道。看看手表，真是第二天七点多了，郭安娜亲自给他端来一盆水，又递给他一条干净毛巾让他洗脸。

等王韬洗干净脸，郭安娜趁着公安局还没到上班时间，将王韬拖回审讯室里。不过郭安娜没有问王韬半个问题，而是让他在这里待着不许乱跑，女警官还不放心地锁上了门，跑到外面大街上给王韬买早餐。

当陆怀帆准时八点来到公安局上班，并且推开审讯室的门，只看到王韬一只手里拿着豆浆，另一只手里拿着两根油条，吃得不亦乐乎。见陆怀帆来了，他还故意吃得吧叽吧叽响，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看他这样哪像是在公安局里等候审讯，更像是坐在香格里拉准备吃大餐。

“这是怎么回事，谁给他买的？”陆怀帆大清早就怒火上涌，厉声问审讯室里的人。

“是我买的，有什么问题吗？”坐在审讯桌后面的郭安娜微笑着回答，态度轻松之极。

“这是审讯室不是饭馆，他是嫌犯不是顾客，你到底是警察还是他同伙？”

呵呵，陆队长，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听到你对我的质疑，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向上级领导汇报。这次我就回答你，这里当然是审讯室，嫌犯也有吃早餐的人权，我当然是警察，至于他的同伙，我还在慢慢调查。”郭安娜粉脸仍然微笑，可是语气已经有点不对劲了。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郭安娜不是泥人，她已经忍陆怀帆到极限了。郭安娜平常会给人一种错觉，认为这位漂亮的女人性情温柔，婉约可人；可事实上郭安娜脾气非常不好，谁要是惹火她就要倒大霉了。

陆怀帆还算足够理智，他也忌惮郭安娜会向上级汇报，深吸了口气，压住心里的怒火摔门而去。审讯室里还有几个警察，在等着对王韬进行新一轮的审讯，他们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说半句话。

王韬不慌不忙吃完早餐，又接过郭安娜递来的纸巾擦嘴擦手，怎么看都像在大酒店里吃大餐。

国家顾忌到王韬刚刚做完古丽系统，属于功臣，所以才派郭安娜过来，任务就是保证王韬在审讯期间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判决。她帮王韬扔掉纸巾，就走到审讯桌后面，和其他几警察一起审讯王韬。

“嫌犯姓名？”

“王韬。”

“工作与职务？”

“女警终结者。”

“什么？”

“不是……我是说科技工作者。”

“九月二十三日晚上，你在哪里？”

“华侨酒店。”

“在那里做什么？”

“和朋友聊天，顺便喝喝茶。”

“和什么朋友，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什么身份？”

“不知道，我和他们是在路边见到的，就聊两句很投缘。”王韬简直对答如流，根本不需要考虑，好像和郭安娜是排练好的。

“你和在路边认识的朋友一起去酒店聊天喝茶？王韬，你不觉得很没有逻辑吗？”郭安娜也要公事公办，王韬胡诌八扯她都听不下去了。

“我觉得很有逻辑啊，我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上次在306路公车上，有个穷老头主动给我让座，我就给他买了栋房子，朋友嘛，应该做的。”

审讯室里另几位警察听到王韬的话，都扭过脸开始咳嗽，不然就要笑出声了。郭安娜趁这个机会，嗔然瞪了王韬一眼，怪他编瞎话不打草稿。王韬再这么编下去，就算他真杀了四个人，也不用去法庭了，直接进精神病医院了。

“好吧，你那天晚上看到了什么？”

“我和朋友们正聊天呢，哦对了，他们非说章子怡比范冰冰性感，我就说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也太没有审美了。哎，警察同志们，你们给评评理。章子怡个老太婆，连胸部都下垂了，怎么可能比范冰冰性感？对不对？我是个很有艺术品味的人，当然不能同意他们……”

“咳咳，王韬，你老实一点，说重点的。”郭安娜真想把陆怀帆叫来，重新修理王韬一顿。

“然后就进来几个拿刀的人，把我朋友都杀了，他们也死了两个，剩下的全跑了。”说到重要之处，王韬果然很简洁，几句话就说完了。

“那些人杀了你的朋友……为什么不杀你？”

“我和那些人也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杀我？”王韬耸耸肩膀，好像在说郭安娜很弱智。

“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你朋友呢？”

“郭警官，我今天穿的内裤是三角的还是四方的？”王韬突然莫名其妙反问。

“你……我怎么知道你穿什么内裤？”郭安娜快要吐血了，她到这时才完全了解陆怀帆为什么对王韬有那么大的恨意。

“是啊，我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朋友？刚才我都说了，路边认识的，我哪能了解那么多。”王韬理直气壮，把郭安娜说得哑口无言。

郭安娜很后悔为什么对王韬好。早知道这样，她就把王韬扔进小黑屋里，过了三五天再审他，看看他能不能变成一堆臭肉。其他几个警察已经快笑翻了，一个个脸憋的通红，肠子都快打结了。

郭安娜咬紧牙关，恨不得要吃王韬的肉，“你到底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那天没有杀人？”

“唉！”王韬叹了口气，用可怜的目光望着郭安娜，“你们把我拿来，说我杀了人，不是应该你们举证吗？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没有爱上我？”

“王韬……”郭安娜噌地站了起来，已经准备揍人了。

“哎哎哎，冷静冷静。咳，虽然我没有举证的义务，不过呢，看你们那么辛苦，我又很忙，就当做做好事了。喂，你们那些照片呢，拿过来。”王韬又摇头又叹气，搞得他像是来做好事的。

立刻有个警察走到王韬身边，将酒店监控录像中采到的照片递给他。王韬接过照片后，先把那几张尸体的举起来，给郭安娜和其他警察们看。

“看清楚没有，这几个死人的伤口，显然是被刀捅死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法医。”说着。王韬又举起那张拍到自己从客房里走出来的照片，“我从客房里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刀，手里也没有刀，说我杀人，凶器在哪里？客房里应该有几把刀，但是你们能找到我的指纹吗？”

“这……”郭安娜无话可说，那几个警察也目目相觑。

“所谓人证物证，你们找不到凶器，凭什么说我杀人呢？”王韬扔掉全部的照片，脸色也严肃下来，要求警察给自己个说法。

这几天被陆怀帆天天逼着审讯，王韬也没有闲着，他也一直在想办法还自己个清白。虽然他已经给郭安娜发过短信，但他心里没有把握，郭安娜到底会不会来？就算郭安娜来了，他的案子也不可能说撤消就撤消，归根结底还要他自己想办法摆平才行。

王韬是前两天才突然想到案子里的漏洞，他没有杀人，就没有凶器，也就没有物证。法庭上也要讲证据才行，警方拿不出物证，王韬自然平安无忧。至于详细的情况他不需要解释。

听到王韬的话，郭安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立刻在笔录本上开始记录。写好之后，她站起身走出了审讯室，去找陆怀帆与局长。陆怀帆是老油条了，他当然知道这个案子里缺什么东西，之所以折磨王韬这么久，就是为了找出物证；否则他早就申请法院对王韬进行审判了，何必费这么多力气。

一场激烈的争吵在公安局长办公室里开始了，对战双方自然就是郭安娜与陆怀帆。陆怀帆听说郭安娜才审了王韬不到半个小时，就要释放王韬。他当然不能善罢甘休。

“王韬是案发现场里走出来的人，他就是凶手，绝对不能释放。”陆怀帆瘦脸阴冷，坚决不同意释放王韬，否则他这几天的努力就付之东流。

“可以，你拿出证据来。陆队长，只要你有证据，我们可以马上推王韬上法庭。但如果你没有，你们不可以无休止地对王韬审讯下去。”郭安娜把话说的够明白了，王韬是国家重点科技人员，对他的不公平对待，会造成极坏的影响。

“证据？我们不审讯他，哪来的证据？”

“你们已经审讯多久了？没有证据就一直审下去？我告诉你，陆队长，王韬现在完全有权力向中国科学院递交抗议书，后果你想过没有？迫害国家科技人员，我们警界的威信往哪里放？”郭安娜已经不在那么温柔可亲，粉脸也冷得可怕。

“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王韬是重要杀人嫌疑犯，我愿意为此负一切责任。”

“哼！”郭安娜冷笑一声，目光转向局长。她的意思很明显，陆怀帆愿意负责任，那局长愿意吗？这个责任显然不是一个人能负得起的，局长做为领导，也免不了会被问责。

局长现在也非常犹豫，一边是代表国家的监督人员，一边是自己的得力爱将，而且都说得非常有道理，他没办法做出什么决定。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警察慌慌张张敲门跑进来，带着满头的汗水。

“局长，出事了。”

“你慌什么，出什么事了？”局长现在心情不好，语气也不好。

“局长……你，您……自己看看外面吧！”警察指了指办公室的窗口。

局长立刻站起身，大步走到窗口，哗地一声拉开窗帘。立刻就愣住了。此时，在公安局大门前的空地上，聚焦了一百多人，他们安静地站在那里，谁也不说话也不闹事，最前面的两个扯开一条大横幅，上面印着“沉冤待雪”。

郭安娜和陆怀帆两个人也来到窗口，看到外面的情况，也不由得十分诧异。局长铁青着脸二话不说，转身向外走，郭安娜和陆怀帆也跟在后面，三个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公安局大门口。

那些站在大门口的人穿着很土气，好像是从农村来的，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气愤，就是不发作而已。有一些警察正在劝阻，要他们都回来，不要在公安局门口闹事，说什么是违法行为。可是没有人听警察的话，他们站在原地像一百多具雕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局长的脸已经变绿了，沉声问身边的警察。

“报告局长，这些老乡是刚才来的，他们什么都不说，而且怎么劝也不走。”有个警察急忙向局长汇报。

“有没有领头的？”

“有，有，局长，用不用我把他叫来？”遇到这种事，警察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说呢？”局长快气疯了。

这个警察吓一哆嗦，急忙走到抗议的人群中，说了几句话后，就带着一个人回到局长面前。警察带回来的人大概有四十多岁，不过长得很老，脸上全是皱纹，这是长年风吹日晒的结果。

“同志，这是我们局长，你有什么话就对他说吧！”警察对抗议人群代表介绍道。

局长背起双手，一脸冷漠，看似对眼前的情况很不在意。其实他恨不得把这些人全部赶走，否则再过一会儿，惊动了市政府那边，他这个局长也要跟着受连累。

“你就是局长？俺叫孟大春。”这位代表好像不知道局长是多大的官，大大咧咧地对局长说。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马上带着他们离开，否则全部以扰乱治安处理。”局长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俺们不怕什么扰乱治安，俺认识你，你是局长，你去过俺们村子。”

“嗯？你们是哪个村子的？”局长愣了一下。

“俺们来自宝安乡，俺们是来救恩人的。你们警察把俺们恩人抓起来了，还说他杀人，俺们不信，今天你们要是不放人，俺们就不走了。”孟大春倒是很憨直，当场就坐在局长面前的水泥地上，还掏出一包烟自己抽。

“宝安乡……”局长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乡民是来救王韬的。

当初宝安乡事件中，局长也亲自去过现场，亲眼看着王韬轻描淡写，又调动了武警部队，把祸害宝安乡多年的一群恶棍治得服服帖帖。今天这些乡民不知道怎么听说了王韬被公安局抓起来，竟然集体跑来抗议。

在人群旁边，有一条身影十分隐秘，看着眼前的场面，粉脸上忧心患患，她不知道自己这些做得到底对不对，冒这么大的险很可能会惹火烧身。她就是水红韶，连着几天亲眼看着王韬被陆怀帆折磨，却又无技可施，被逼无奈之下才走了这一步险棋。

局长望着这些宝安乡的乡民，脸色沉静如死水，苦思了很长时间才突然起身走回公安局大门，同时重重地扔下两个字：“放人。”

“啊？局长……”陆怀帆闻言大惊失色，急忙追向局长，想让局长收回成命。

可惜不管他说什么都没用了，局长考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