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问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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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问鼎天下-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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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寒风袭来,张昭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紧了紧衣领,对身旁侍立的部曲督沉声说道:“严守门户!切不可被乱兵攻入院中。”
    那部曲督躬身抱拳应了,转身领着部下分头加强防守。
    “早点来也好啊,总过好这样半死不活的拖延下去,实非江东百姓之福……”张昭喃喃低语,心中五味杂陈。
    正忧虑间,就听院外有人高呼,因满城骚乱,张昭一时听不真切,直到那部曲督前来报告,他才知道是徐盛等人因担心自己安危,率部前来相助。
    “让他们进来吧。”张昭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堂中,火塘内烧的正旺,他伸出双手,凑在上方烘烤,暖洋洋的热气扑面而来,多少让这位老人感到了几分暖意。
    随着一阵“哗啦”声响,全身甲胄的徐盛、全柔、芮良等将校拾阶而上,进了堂中。
    张昭回头看去,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没想到这些将校竟然会联袂而来,心中颇感欣慰的同时,也多少有几分黯然。江东军所剩无几的将校之中,在此时都对孙权弃之不顾,可见人心已乱成了什么样子。
    “张公!”全柔是吴郡钱塘人,出身名门,祖上曾为汉尚书郎右丞,算的上江东文化世族,影响力颇大。当初孙策南渡入吴时,全柔举兵先附,孙策表其为丹阳都尉。就军职而言,在徐盛和芮良之上,是以他登堂入室之后,率先向张昭施礼问候。
    张昭颔首示意,自己踱到主席之上跪坐,对诸将校说道:“都坐吧。”
    因堂上木榻有限,侍卫便又抱来几张坐席铺展开来,众人围着火塘坐下之后,都抬头望向张昭。他们此番来寻张昭,固然也有出兵保护之意,但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向张昭问计。当此时,该何去何从?
    虽然他们还未曾问出,可张昭已经从他们的神色中,猜测出来。他捋着长须目视众人,缓缓说道:“诸位能领兵前来卫护,昭深感厚情。如今城中大乱,诸位还需约束部众,不可为害百姓。”
    “这是自然!”徐盛年轻冲动,当下说道:“只是我等以后该如何,还请张公为我等解惑!”
    张昭嘴角浮出一抹苦笑,摇头道:“某已老迈,风烛残年之人,何以能为诸位指点?今后如何,各安天命便是了。”
    他这话让众人听了之后都为之沮丧,他们能跟着孙权从牛渚一路撤到无锡,比起吕蒙、成当等人自然要忠诚的多,但自从昨日孙权狂怒,对张昭都痛下杀手之后,他们俱都感到心寒。否则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跑来保卫张昭,而不是名义上的讨逆将军孙权。只是在全柔等人看来,或许可以请张昭出面,重新拥立一位孙氏宗亲,或者能够退守吴会,以求自保。
    然而现在看来,张昭已经对孙氏彻底失望,不愿再参与政事。
    芮良收回在火塘旁烘烤的双手,对张昭说道:“张公莫非已有去意?然以张公之人望,只怕难以在江东平安立足啊。为家族子孙计,张公也不可在此时放弃!”
    他也是丹阳人,父亲芮祉从孙坚时就追随征战,他自己又跟随孙策平定江东,如今是会稽东部都尉,麾下本有一千八百余部曲。不过数次大战之后,如今仅剩下两三百人。
    芮良说的没错,以张昭如今的身份地位和名望,哪怕想要归隐山林都是种奢望。更何况除了张昭的家族宗亲之外,还有众多依附于他的部曲宾客,家奴僮仆呢?
    想到此处,张昭喟然长叹:“唉,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若,便降了荆州……”有人在末座幽幽说道。
    声音虽然不大,却被每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在了耳中。全柔苦笑着对张昭说道:“张公意下如何?”
    张昭之前还真没这个打算,旁的不说,以他讨逆将军府长史的身份,若是降了荆州,还能比之更高吗?而且他还是孙策临死之前的托孤之人,群僚之长,那刘琮会信其诚意,加以重用吗?
    只是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无论是张昭还是全柔等人,因这段时间一直在军中,对于江东世家暗地里的小动作,却不甚了然。
    就在此时,院外忽然喧哗更甚,众人都有些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张公!外面都才喊……”部曲督大步跨入堂中,满脸惊愕的对张昭说道:“都在喊孙权已死!”
    张昭听了顿时站起身,因起身太急,眼前一黑查点摔倒,好在身旁全柔眼疾手快,将其扶住。
    “讨逆将军,真的死了?”张昭扶着肩头的伤处,语气急迫声音沙哑的问道。
    那部曲督先是点头,又摇头,急切说道:“院外大哗,都在这么喊,想来或许是真的。只是眼下还无法确认。”
    全柔等将校面面相觑,一时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第248章 袖手旁观待天明
    惊闻孙权已死,众人将信将疑。张昭最先反应过来,对部曲督说道:“速派人去探查明白!凡遇哗变之乱兵,皆可杀之!”
    徐盛见那部曲督应下转身要走,连忙说道:“某也去!”
    待他们二人出去之后,张昭捋着胡须在堂上徘徊不语。
    孙权若是真的丧身于此,他们可都脱不了关系。即便他们未曾直接参与其中,可没有领兵镇压哗变乱兵,便已是失职,更何况连一兵一卒都未曾派去保护孙权?
    虽然孙权败亡现在看来必不可免,但至少目前还是全军统帅,是名义上的江东之主。身为属下见死不救,将来传出去,岂不让人诟病?在这个时代,这可是非常有损名望的。
    想到此处,张昭幽幽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全柔等人:“若讨逆将军真的遭遇不幸,我等可谓罪人矣!”
    全柔按着几案,抬头说道:“真若如此,也无可奈何。只是还要请张公出面,安抚诸军,平息此乱,否则乱军如此闹下去,只怕……”
    “是啊,请张公发布文告,安抚城中军民!此乱不平,我等皆有性命之忧啊!”芮良连忙接着全柔的话说道。
    其余将校也纷纷出言恳求张昭,盖因张昭身份地位本就是孙权之下,众人之上,也唯有张昭出面,才有可能将哗变之乱平息下去,不然很可能如芮良所言,大伙儿全都跟着一块玩完。
    张昭心中颇为苦涩,他其实并不如何担心这场乱兵引发的骚乱,他忧虑的是孙权死于此次哗变,对于自己名望的损害。而全柔、芮良等人却没有想到这一层,或者即便想到,也有他张昭顶在前面。不过现在只能先如此,只有等尘埃落定之后,再考虑其他吧。
    “诸位!”张昭回到坐席上缓缓坐下,整理了一下衣襟,抬眼望向众人说道:“既如此,老夫便勉强为之。”全柔等人听了都精神一振,看向张昭。不过张昭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们陷入纠结之中:“不过现在还需确认讨逆将军是否真的已遭不幸,诸位稍安勿躁,且在此等候。”
    全柔皱眉道:“若讨逆将军尚在……”
    “此时乱兵纷扰,城内四处火起,只怕一时难以探明。以良所见,不如待天明之后再派兵弹压,诸位以为如何?”芮良打断了全柔的假设,他才不想让自己这仅存不多的人马白白消耗掉呢。谁若是愿意去救孙权,那谁就去好了。
    “芮都尉所言甚是!”马上就有人附和道:“张公既然让我等在此等候,那便收拢部众守好此处便是,何必再旁生枝节?”
    见众人都是如此说,张昭便点头道:“老夫也是这个意思。”
    堂上自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火塘内的柴禾烧得“噼啪”作响,青铜烛台上的烛光也仿佛凝固了。众人的脸庞在烛光下阴晴不定,似乎每个人都在想着心事。
    堂外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哭泣声似乎很是遥远,又似乎近在耳边,对于全柔等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将校而言,今夜的骚乱会给城内百姓造成怎样的伤害,他们只从这些声音之中,便能推断出个大概。
    生在乱世,便是如此,不知何时就会有灭顶之灾,杀人者固然有罪,他们这些袖手旁观,冷眼做壁上观的将校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情?然而在救人就意味着牺牲自己的时候,所有人都做出了明哲保身的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有人暗自揉着发麻的双腿时,院内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堂上诸人,都仿佛从梦中惊醒似的,扭头向外看去。
    “张公!”徐盛大步入内,见众人都望向自己,话到嘴边,又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了。好在紧随其后的那名部曲督,躬身对张昭说道:“我等已将讨逆将军抢了回来,只是……”
    “只是什么?”张昭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不由着急问道。
    徐盛叹了口气,接道:“只是已被乱刀砍的不成样子。”
    不知怎么,听到孙权确实已死,众人都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但再听到徐盛所言,心中又颇有些不是滋味。张昭率先起身,对部曲督说道:“在何处?速带老夫去看看。”
    孙权的尸体就在院中,众人围过来之后,借着士卒们高举的火把低头一看,只见门板之上血肉模糊,依稀还能看出正是孙权。
    就这么死了?全柔等人面面相觑,倒是张昭双腿一软,跪在门板旁边放声痛哭,一边哭,一边喊着孙权的字:“仲谋!子何以遭此不幸!”众人这才连忙跪下,大放悲声。
    “张公,当此危急时分,可要保重身体啊!”时至严冬,又是深夜,院中很是寒冷,张昭哭了片刻便有些禁受不住,那部曲督是个有眼色的,当下出言劝道。
    芮良干脆将张昭扶起来,在众人的劝说之下,张昭只得收了老泪,从善如流的回了正堂。
    “唉……”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张昭已被冻得脸色发青,他接过侍卫递上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摇头叹道:“速去寻一副上好的棺木,好生收殓讨逆将军。”
    那部曲督连忙去安排此事,而全柔等人,都望着张昭,显然已经将张昭当成了主心骨。
    张昭清瘦的脸庞上,犹有悲容:“诸位,老夫有负伯符所托,此时思之,愧之无极!然讨逆将军身死,诸军骚乱,一时难以弹压,故此老夫以为,当等天明之后,再行布告,知会城内军民。”
    他这意思,是要等那些乱兵杀够了,抢够了,发泄够了之后自行离去。众人听了,暗自放下担忧,纷纷点头应和。
    若是这时候领兵去弹压骚乱,只怕没人肯愿意这么做。
    全柔等人现在所能掌握的士卒,多是亲信部曲,而那些烧杀抢掠的乱兵,来源很是复杂,既有各将校麾下士卒,也有从郡县调来的县兵,当然更多的是没有了主公,走哪儿都不招待见的残部。
    孙权是如何死的,死于谁的手上现在已经无关大局,眼下最要紧的,是保存手中的实力,以应对将来的变化。至于那些乱兵,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好了,而城中的百姓,想来这会儿也被糟蹋够了。
    “接下来,又当如何?”全柔有些迟疑的对张昭问道。毕竟孙权身死可是件大事,无论是对于各方,都必须有个交代才行。
    张昭捋着胡须看了看众人,眼皮低垂,语气颇为萧瑟:“自然是先将讨逆将军送回吴县,之后如何,老夫现在心乱如麻,实难筹划。”
    他既然这么说,显然是要担当起责任,那么诸位将校的肩上,自然就少了很多压力。且先听从张昭安排,至于以后,总不至于还会推举个孙氏子弟接任,继续与荆州相抗了吧?到那时顺势而为,旁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主意已定,诸将便分头行事。张昭抽空清点了一下人马,合计起来尚有近千人,除了守卫这处宅院,还有很大一部分在周围防守。
    城内的厮杀声已见不可闻,火势也逐渐小了许多,只是滚滚浓烟更甚,这一夜对于许多人来说,都如噩梦一般漫长。
    然而再漫长的夜,总有天亮的时候。当天际刚刚露出一线微光,全柔等将校便率领部曲开始在街头扫荡,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还有些受伤未死的,在冰冷的街头辗转惨叫,不过声音已低不可闻。
    青烟阵阵,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街道两边的房舍,多半门户大开,有的已被烧成了废墟。院内外倒卧着许多尸体,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襁褓中的孩童。
    “救,救命……”一个断了腿的士卒艰难的在爬行中昂起头,怀里还抱着抢来的包裹,看到全柔等人过来,竟然还向他们呼救。
    全柔神色冰冷,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杀!”
    手起刀落,那士卒刚喊了个:“凭”字,人头便已经飞离了脖颈,落在地上滚了两滚,才吐出个含混不清的词。
    城门早已被乱兵在夜间打开了,附近的民居已经烧成了一片白地。全柔亲手将张昭所撰的布告贴在城门旁的显眼处。然而此时除了他们之外,却看不到任何百姓。
    随着诸将领兵在街头清理,陆续又发现了徐琨等人的尸体,芮良派人将其收敛起来,至于那些乱兵的尸体则全部集中,架一堆柴一把火烧了。与此同时,幸免于难的百姓,也开始自发的清理废墟,收拾破败的家园。
    一夜未眠,张昭显得愈发憔悴,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张公,乱兵都已散去,何时启程回转吴县?”全柔进了院子之后才翻身下马,对立在堂前的张昭问道。
    张昭轻咳两声,抬眼看着全柔说道:“自然是越快越好,只是还需先将噩耗报与吴夫人,此事我已安排人先行去往吴县。”
    “张公思虑良久,未知返回吴县之后,又当如何?还请张公以诚相告,我等才好行事。”全柔见左右无人,便对张昭低声问道。他倒不是担心张昭回了吴县会再举荐孙匡,孙朗等人接掌大权,可如果张昭不透个底,他这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张昭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眼神一凝,叹道:“一切,为江东百姓计!”
    “柔明白了。”全柔拱手说道:“某这就去知会诸将。”
    所谓为江东百姓计,不就是要平息战火,使百姓免于战乱之苦吗?
    该如何行事,也就不言自明了。
    
   

第249章 移之江东稍改动
    青烟散尽,尘埃落定。孙权在无锡死于哗变乱军之中的消息,不过数日,便传遍吴会两郡。虽然这个消息很出人意外,但并没有在两郡掀起多少波澜。
    孙坚有四子:策、权、翊、匡,还有个庶子孙朗。如今前三子皆死,只剩下孙匡和孙朗二人,而他们二人更是年轻,素无威望,何况如今孙氏大势已去,即便是张昭,也未曾想过再推荐一人来接掌吴会。
    待刘琮得知此事之时,也颇感到有些吃惊。虽然他这一年来时刻想着要扫灭孙权,但突然听到孙权死讯,还是感觉有些怪异。当然这种感受只是转念之间,随着孙权的死,江东局势愈见明朗,接下来诸多事务,还需要他和贾诩等人商议确定。
    事有轻重缓急,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彻底扫除残余敌对势力,然后巩固消化,将江东的巨大潜力,通过各种方式转化为自身的实力。
    “吴郡太守朱治遣使请降,阳羡、乌程等地便可兵不血刃的拿下。”刘琮指着沙盘说道:“余杭、富春、钱唐三城,亦是朱治麾下将士守卫,山阴、诸暨等地虽有数千人马,想来也无济于事。现在看来,我军进攻的速度还是不够快啊。”
    贾诩抚须说道:“将士们日夜兼程,速度其实并不慢,只是形势发展太快了些。如今孙权身死,吴会两郡指日可下,却不知丹徙……”
    “陈元龙不日就将率兵退出丹徙,渡江北返。”刘琮转身回到榻上,坐下之后对贾诩问道:“以先生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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