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弄得这么暧昧。
她越想越抖得厉害,嘴里忍不住就开始胡扯:“大少爷,那个,要不……其实我也没帮人更过衣,您这衣裳我……我脱不起来,要不,要不你就自己脱一下,不然天色都这么晚了,再不休息,明日可就起不来了。或者我让金雀进来帮……”
她边啰啰嗦嗦的,自己都不知自己说了些啥,边手中依旧下意识动作,只拼命和他小褂上的纽扣做斗争。羽扬眯着眼睛看她,一时没接话。该死的,她知不知道她现在这个慌乱的模样,究竟有多吸引人!
入府三年,这个女人简直让他
羽扬不由叹息。她从新婚之夜,便是规规矩矩,每样事情每个动作都能做到极致,即便是洞房花烛夜,她竟然也能做到非礼勿视!她从来不争宠,甚至可以说是宽容大度极能容人的。按理说娶了这么个贤惠的妻子,他真的该高兴,但该死的!他根本就高兴不起来!
她根本不懂他,也根本不知道当年他为什么非她不娶!
他越发粗暴,可她却离他越来越远。他甚至要开始绝望,却没料到今日竟成了转折的契机。他一次难得的“坦诚”,随口一句他受伤了,竟让她的态度也变得有些不同起来。他心中不由开始自我安慰,她……她至少还有一点在乎他,而不光光只是在意那些该死的规矩。
“行了,你又想找金雀来做什么?她的念头,你这么聪明,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还是说你又想把我往外推?白梦心,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么?”他悠悠地开口,声音便带上了一点幽怨,让梦心突然就生出了一股罪恶感,好像他是被自己给欺负了。
她的脑袋又变得有些发僵,就连表情都变得有些傻傻的,她抬起头来,心中刚想着,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定然心中又开始嘲讽她了。就听大少爷忽而叹息了一声,将她搂进了怀里:“白梦心,你这脑袋瓜子里头又在乱想什么?你可真费劲!”
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他感受着她身体的热度,鼻子里钻进属于她的独特的香,却见她因着这么一闹,衣裳凌乱,娇喘微微,越发显得动人起来。他心中一慌,连忙掩饰般低笑起来:“你看,又发傻。我真的受伤了,你还不帮我更衣,我可得疼死了……”
边说,他边伸手将梦心拉着站起身,微弯了腰,让她刚好能够到他的衣领,不要那么吃力。其实……好吧,他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因为刚刚她那一坐,竟让他的身体突然不受他的控制!他虽然是很想,但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把她给吓着。
梦心当然不知道他此刻正满脑子妖精打架,也不知自己正在紧要关头晃了一圈,她现在几乎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大少爷刚让她继续更衣,她便伸了手又往他领口的扣子折腾起来。
她,就在他面前,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在烛光下印出一些阴影,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她粉嫩的红唇,以及秀长的颈,正低着头做着帮他宽衣解带的事这种想法让羽扬不由一声闷哼,混乱间忙转过头,一把抓住她哆嗦着的双手,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压抑:“行了,你别脱了。等你这么弄下去,到天亮我们也未必能睡下。这些扣子我自己来解,你自己更衣就成了。不,不是……”
羽扬一时语塞,他怎么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了
现在说好是让她看他的伤,不是更衣睡觉啊!她好好地又没受伤,却让她脱什么?这脑子混乱的,真是连他自己都有些说不上来究竟。难道她那傻愣愣地毛病竟然也会传染,弄得他都跟着她变呆了?
梦心开始也没反应过来,其实这会儿她的脑袋根本就是处于混乱的休息状态。她根本就没想到他让自己更衣有什么不对,直到羽扬自己反应过来,她才满脸通红地缩了手站在一边,一时忍不住想找东西给自己扇扇风,又转头去看墙角的炭盆。
也没多旺啊,怎么就这么热?
气氛变得越发奇怪,她和他,从来没像今日这般说过话,更没像今天这样,虽然尴尬,却没有一点冷漠的气息,竟让她隐隐有些安心的感觉。梦心说不上为什么,在看到大少爷三下五除二脱了上衣之后,她就更说不上来了。
因为,他他他……他竟然就当着她的面赤裸着上身走了过来,一时侧过身来道:“你看看,就在这边,也不知究竟被打成什么样子了。那个扔过来时我也没注意,背后好像还有,我瞧不见,你帮我看看。“他声音有些沙哑的低沉,让她不由跟着一颤。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直视他赤裸的身子,让她突然有种快要窒息的错觉。她一向知道他身量极好,但这样的视觉冲击,却让她慌了神,竟根本没去看他说的地方,只傻愣愣地不断上下打量起来。
大少爷见她没动静,下意识抬头一看,却不由内心一阵呻吟,天,这个女人……他头一次知道她的眼神也可以这么放肆!放肆到让他
第十九章 大灰狼和小白兔
羽扬从来没觉得心情像现在这般复杂过。他低着头,如星般的明眸显得越发黑亮,竟闪出琥珀色的光来。她这样的眼神,简直让他内心开始发狂!他咬牙低咳了一声,有些狼狈的快速转过身去背对着她道:“你又发呆,快些帮我看看,弄些药擦过就歇了吧。”
说罢,便是一口深呼吸,僵着身子不再说话。
梦心这才反应过来,幸而他已经背过身。没了他那撩人却又压抑的目光看她,她的脑袋明显活过来了一些,便拿眼睛往他身上瞧。刚刚他正面对着她自没看到,此刻不看还不要紧,他这么一转身,背后那道伤痕却将梦心直接激得愣在当场。
“大少爷,谁……谁打了你背后,这伤……”梦心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刚刚一直只说身上有伤,但面上却并未表现出丝毫痛苦,害的她潜意识里一直觉得他在骗她!即便是面对着她时,也不过将重点放在胳膊上,谁知背后竟也被人打了!
那伤一看便知是被重物击中过,虽没有直接流血,却浮肿起来,自左肩至右腰,拉出一长条,明显的淤血在他光洁的背上,显得分外狰狞可怖。
她心中一揪,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竟要流下泪来。梦心连忙忍住,却没空去想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有波动,而是下意识伸手往那伤疤上摸去:“大少爷,你……你疼不疼?这也是他们打的吧,你刚刚怎么没说你……你……”
手指碰到他时,明显感到他颤抖了一下,她有些慌了,知道定然是极疼,便轻声低喃道:“要不,要不我唤人进来去请太医来吧。你伤成这副样子,我又不懂这些,万一,万一有什么,我心里也……”她突然停下闭了嘴,没说下去。
而羽扬则是忽然转身朝她看,眼中闪过忽明忽灭的光,却见梦心的脸色从激愤到痴迷到痛苦到失望最终恢复成平淡,而后缓缓低头,转口干笑道:“我什么都不懂,就算看了也是无能无力。更何况大少爷这般若是留了疤,老太太知道了,也定要伤心的。我这就去唤人来,我……”
她忽然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不冷不淡的神色,让羽扬不由心中轻叹,却难得没朝她摆脸色,而是柔声回道:“这时候老祖宗早歇下了,你若去传太医,她老人家定要被惊动了,到时候若是气出个三长两短,你心里又如何能过的去?”
他说着,人也整个儿转了过来,光洁而有力的胸膛,带着一种诱人的蜜色,在摇晃不定的烛火中,显得分外诱人,让梦心忽而又是一阵心慌。幸好她此刻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他受伤的情况上,到没有再次变傻,只是那眼睛却似被黏住了一般,怎么也移不开去了。
他确实是好看的,轮廓分明的唇,在夜色中闪出润泽的光,如星般的眸子更似有股特殊的引力,让人一看便会陷入其中,他唇角带笑,又变得有些勾人夺魄,那古里古怪的模样,看着就让她觉得心慌。也正因如此,才让她平日里越发不敢朝他看。
此刻他赤裸着上身,长发随意披散着,落下一两缕遮在身前,这种若隐若现的性感,更是让她心跳都有些不听使唤,也难怪永泰朝人人都以他为乘龙快婿,也难怪那些女人……梦心一时低下头去,莫名竟有些失落起来。
她占了这个位置,却终是占不到她最想要的。不过也无所谓了,她毕竟已经是南宫府的大少奶奶,不管是相敬如宾,还是相敬如冰,她只要保住这个位置,保住她的形象,不为白家带来任何负面影响,那就够了。
眼看着面前的人儿再次陷入沉思,羽扬真是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她那脑袋瓜子定是又不知跑偏到哪儿去了。其实若不是梦心去摸他的背,大少爷自己都没感觉出来。他只依稀记得被人砸了几下,反正感觉上也不算太重。
当时场面太乱了,虽说有刘管家喝止了一些人,但那些小主子们哪个是省事的?因此他进去时东西乱飞,当时倒没在意,也没觉得被打得有多重,而从前面飞来的又只有一个笔架子,他自己也就没太在意。
谁知此刻再一看,背后竟也受伤了。他仔细回想才想起来,确实是有的,当时只是觉得一阵刺痛,过后有些火辣辣的,他料想隔着这么些衣服,顶多也就红肿了吧,可看梦心这副模样,只怕伤得还不轻。
大少爷看着她,却见她再次带上了疏离的神色,虽如刚刚一般是在看他,他却没了刚刚的尴尬,只突然生出了几分恶作剧般的念头,一时猛地欺近她的跟前,跟她来了个眼对眼,就连嘴唇鼻子都快跟她碰到一块了:“你看的这么认真,可还满意吗?”
梦心实在没料到他突然发难,一时根本没反应过来。她还在忙着自怨自艾而后自我安慰自我肯定呢,就看到一双黑亮的眸子已经到了自己跟前,顿时“啊”一声,整个儿往后跳了开去。
这样的反应让羽扬脸上瞬间带了笑,今天这一天,他的收获可实在不菲,这是她第二次跳起来了。怎么办,他好像越来越喜欢看她被吓到时的表情……也许从前,他的方式真的错了,他不该凶她,冷落她,那样她虽然也有些战战兢兢,但更多的却是发呆或是克制。让他觉得自己竟只是在唱独角戏。
也许……他更应该吓她才对……当然,看起来,色诱也是个不错的方法!大灰狼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小白兔却还是一脸茫然不知所谓梦心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着了。她怎么竟然看着他发起呆来了!她她她……她居然真的盯着他赤裸的身子看了这么久!就算是在发呆想自己的事,这也实在太离谱。天知道大少爷心里,她又成了什么样的人了!梦心抬起眼,挣扎着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放弃了。
算了,反正她在他跟前的形象早就一塌糊涂,再添这一次,也没什么了堂堂南宫府的大少奶奶白梦心,这辈子难得一次,居然破罐子破摔起来
第二十章 张氏
求打赏…
这边大少爷和梦心因为这次学堂事件还在折腾呢,那边南宫环却早已经是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可发,气了个没边儿。
当时大房和二房人多势众,在场众人因着身份,又都明显偏袒着青宇和南宫风,他本来还蹦跶了一阵,甚至很过瘾地骂了大少奶奶几句,可谁料竟正好碰上大少爷!从前他明明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偏今儿居然就去了!
他怕他娘知道了要骂他,又见大少爷脸色有些吓人,更怕当众惹得他们不快讨不得好去,只得拼着磕头求饶,甚至对着南宫风那个贱人也跪下磕了头,这才算没当场再闹起来。不过如今个个带伤,人人挂彩,大房的几个又要找老太太去,明显这事没完。
大家散了学,南宫环自己回到家中憋了一天,直到晚上,是越想越气,说:“那南宫风也不过是二房姨太太生的儿子,又不是正儿八经卫国公府的子孙,附学读书,也不过和我一样。只因他长得好看得了老太太的喜欢,结果母凭子贵如今愣是把他娘扶了正。”
“他仗着大房的二少爷和他相好,就目中无人,要真干些正事也罢,偏素日就和这青宇鬼鬼祟祟,今日被我撞着了,不过说他几句,就委屈得跟什么似的。他有脸面去勾搭人,我还不能说了?本来就是万人骑的货色,就算真闹出什么事情来,我还怕什么不成?”
南宫环是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一时又嘀咕起来:“什么大少奶奶,傻得跟什么似的,偏还一天到晚摆出一张高贵的脸,看着就可恶!娘平日自己在家还骂呢,如今索性说着过过瘾。不就是有了几个破钱吗?还真以为我们就要感恩戴德了?我是偏房又怎么了,我好歹有南宫家正统血脉,她算什么东西?”
他母亲张氏原本正坐在一边描花样呢,见他一整天都萎靡不振,此刻又开始嘀嘀咕咕的,才知道今早学堂出了事。本来孩子之间吵闹她也没太放在心上,可到了最后一句,却把她吓得“腾”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的花样都被吓得掉到了地上:“你说什么?!”
还没等南宫环接话,张氏已经三步并两步到了他跟前,也不多话,一把就揪住他的耳朵给拎了起来:“你这混小子,娘真是白教你了!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跟你说过多少遍,在家里说的话,到外头别给我胡说八道去!你这小子怎么就不听呢!娘迟早要被你给害死!”
说着,还没等他嚷嚷呢,张氏又已经将他放了下来,在屋里转来转去说道:“算了,得罪她就得罪了,大少奶奶别的没有,宽容大度的本事可是世家典范。咱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凭她……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老太太也是个不管事,倒也不怕,怕只怕那大少爷……”
南宫环见母亲突然发怒,哪里还敢再多说话,早忍气吞声站在一边,低着头一脸孙子样。
张氏又急又气,满屋子乱转,想着转过身对着南宫环就又是一通臭骂:“你看看你自己干得好事!既然今天早上就已经闹出来了,你怎么回来不早点说?就知道生闷气,瞧你那副窝囊相!如今事儿只怕早捅出去了,指不定外头怎么传的呢!”
她说着,手指头更是将南宫环的脑袋点得发晕:“当初是老太太不知怎么想的共享了学堂,才让你得了个念书的地方。若不是仗着大房,我们自己哪里来的闲钱请先生?况且学里吃穿用度都是现成的,娘也好时不时往大房走动。反正大少奶奶好忽悠得很,几句话就能弄到好些银子。你如今闹了学堂,就是得罪了大房,若他们发了狠把你给赶出来,你怎么办?!”
她一阵呵斥,把南宫环越发骂得整个儿都变成了缩头乌龟。偏他越是这样,她就越看不惯觉得生气,脑子里又开始抱怨,不知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除了块头大些,冲动莽撞却一点头脑都没有!
不过她骂了这么好一会儿,又想到不管怎样,这毕竟是自己儿子,便又定下心来,一时犹豫道:“现在别的不说,反正大少爷是铁定给得罪死了。你这臭小子要是早些说,娘今儿一早给人赔礼道歉去,大少奶奶宽容的很,自会饶了咱们。可现在,只怕大少爷……”
南宫环被张氏几句话,弄得浑身直哆嗦,此刻见母亲犹豫,也好像不跟他计较这事儿了,他才来了劲头,连忙开口提醒。
“娘,咱们怕什么!明明是他们的人先动的手,这可是人人都看见的,就算真闹到老太太那儿去,大少爷顾着面子,也不可能把我骂大少奶奶的那些话说出来。再说老太太忙着呢,有那闲工夫去管他们?”
他讥讽一笑,胸有成竹道:“再说了,按大少奶奶那德行,您觉得她会让他们顺利把这事儿报给老太太吗?她肯定拦都来不及!娘不是也说,她就爱个好名声吗?这事儿啊,只怕最后还是得由大少奶奶来办。否则她当的什么家?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