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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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宅-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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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消息,更是帮助老王爷成功扳倒了工部尚书赵大人,一下将他们一家子全都送出了京城,直接滚到大西北去和西北风去了!虽说还留下了一个女儿在南宫府,不过自是孤掌难鸣。

再后来,她便越发得了宠,在南宫府大少爷的后院里头,除了大少奶奶,人人皆以她为尊。

爹让她多多向李冬巧学习,争取二人齐心协力,一起将南宫大少奶奶给挤出去,而后拴住大少爷的心。这样每日吹吹枕头风,少不得最后大少爷也要成为他们的坚强后盾。可是!冷清月心中恨恨!

这就是那个曾经立了大功的李冬巧!这就是那个自个儿要学习的李冬巧!她算什么东西!她从进府与她联络开始就瞧不上她,如今就越发地瞧不上。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胸无大志,鼠目寸光!

每天每日只想着和大少奶奶争宠,和别的女人争宠,一天到晚把自己打扮地像个狐狸精,还当是美若天仙,根本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就凭她,有什么资格要自己跟她合作?就凭她,又凭什么要占据大少爷的心?

大少爷,大少爷……大少爷,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只有她,才能配的上他!

肚子里头把李冬巧骂了个十万八千句,眼看着她的手就要触到自个儿的袖子,冷清月目光一凝,突然就势脚下一歪,顿时“啊——”一声惊慌的尖叫响彻云霄,接着就见她满脸惊恐,双手拼命乱划乱舞,但身子却还是止不住下落地趋势。

“咚”一声,惊起一地尘土,冷清月倒在地上,早疼得红了眼眶,口中更是呻吟不断。

众人惊呆了眼,一下都有些回不过神来,这好好的,究竟怎么回事?先头是敬茶被洒了一头,如今又摔了这么个大马趴,此刻就算是再笨的人都知道是李冬巧有意为难冷清月了,但李冬巧却是一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有些没反应过来。

“妹妹,怎么回事?!”梦心看得仔细,但她压根儿不想管,由得她们两个闹去,闹得越荒唐越好,她皱着眉头,假模假式地上前,就要扶冷清月:“疼不疼?冬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扶妹妹去坐下!真要看着大少爷回来发火吗!”

冬雪反应过来,连忙赶着贴近扶住冷清月,也不敢多说什么,搀着她一步一拐地往梦心左手边地椅子上坐好。梦心才冷了脸:“今日这件事到此为止,谁都不可以再提!妹妹受了伤,只怕一时半会儿腿脚也没法子利索,这敬茶之事,只能再缓一缓了。”

她说着,又道:“不过我这里既然已经敬过,冷妹妹自然就已经是咱们自家人了。至于你们的,只等明日一早请安的时候你们各自再补就是了。冬雪,一会儿让管家去给冷姑娘配两个丫鬟,着人将冷妹妹送回去,好好照看着,可知道了?否则小心大少爷摘了你们的皮!”

她说着,突然肚子里头觉得有些好笑,她又在用他的名义吓唬人,也不知回头真要让他知道了,又会是什么反应呢。昨儿他不敢再想,她连忙让自个儿打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想他却想的发起呆来了。梦心咳嗽了一声,幸好此刻气氛实在是死气沉沉,众人看着梦心的表情,更多得则是觉得大少奶奶是在沉思,是在生气,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梦心想了想,便又接着道:“冬巧妹妹的茶,也等过些日子再补吧,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累了,你们若是没事儿,便留在我这里用膳,若是有事的,也可先回去了。”她说着,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太高兴。

李冬巧咬了咬牙,也知道自己又惹出事来了,但是再看看坐在一旁椅子上,还只管泪流满面呜呜咽咽的冷清月,却把她自个儿都有些搞糊涂了!她方才不过是想上前去扶她,根本就没用力啊,她怎么好好的,竟然就这么摔到了呢!

难道,难道

第一百六章 却道天凉好个秋!

斜倚孤枕向黄昏,屋里屋外秋意深。搁茶微冷懒度日,闲赏落花不羡春。日子一天天过去,不过一晃眼的功夫,中秋节便又到了。

照着往日的惯例,这天晚上在后花园,老太太自会集聚众人赏月观花,并大摆宴席。梦心跟着忙了个焦头烂额,只将一切事情通通打点妥当,直到午时才得了闲。

歪在屋内的软榻上,梦心又有些恹恹的。冬雪正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绣花,晚晴则是靠在桌子边儿上,右手撑着脑袋,一点一点,时不时直接将头砸到桌子上,发出“咚”一声轻响,又立时被惊醒,正在打瞌睡。屋子里安静的很,让梦心又有些迷迷糊糊的。

今年这一整个夏天,朝中事情繁多,大少爷离多归少,听说前些日子,大皇子不知突然犯了什么事,被皇上当众责骂,说他“心计颇深”,更直言他“居心叵测”,甚至在朝堂上就大发雷霆,说他“其罪当诛”!

这简直将大臣们吓破了胆,满朝文武力劝,事情才算罢休。

梦心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大少爷更是没空跟她细讲,即便有时回来了,也不过略与她说几句话,便又出门,竟是连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她虽然心中记挂,但也无能为力,只好替他管好后院,管好那些细作,便是尽心了。

至于冷清月和李冬巧,到是真正热闹了一个夏天。

梦心窝在房里,也不去管她们,却隔三差五地就听人报,一回说冷主子吃坏了肚子,一回说巧主子摔坏了腿,过个没两日,又说冷主子失足掉下了河,结果没多久,又回巧主子不小心将自个儿的房子烧着了,总之就没个消停。

两人此消彼长,谁也不输谁,不过那手段却是越来越狠,越来越毒,从开头的小打小闹,已经渐渐升级为你死我活。梦心懒得管她们,越是暗着来,她越是不管。只要这两人再没时间往外头乱递消息,随她们斗去。

至于钱素雅那里,梦心微一皱眉,却让她有些头疼起来。

那日她到自己这里来闹,又哭着闹着死活要她帮忙想办法,梦心实在看不过,才给她指了一条路,让她去找老太太,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老人家去。

本来照理说,这自然是最好的法子。只要老太太知道了这件事,定不会不管,而她老人家早经历过大风大浪,也自然会有最好的法子将此事办妥,更不会牵连任何一个旁人,即便是去告状的钱素雅,都能想方设法保住。

可结果……结果这位倒好,她当时得了主意,便一溜儿去了老太太那里,也不管有没有旁人,竟然当着青宇本人的面就将此事给挑明了,对着老太太就是一通地哭,更将那青楼女子贬了个一文不值。

青宇在家时,是骄纵惯了的,要什么有什么,除了大少爷,谁敢跟他说一个“不”字?!否则当日在学堂,也不会为了别人的一句话就动上手。

他听了钱素雅的哭诉,哪里还肯罢休?这不仅是丢他的脸,简直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了,自己的女人,居然敢告自己的状,还是当着他的面!

原本还有回转余地的事情,被她这么一闹,却越发坚定了青宇的决心,非要把那青楼女子给弄进门来!就算是老祖宗在旁好说歹说都没用,把钱素雅急得又哭了好一场,听说后头还想着要上吊自尽,却又被人给救下来,一时只闹了个鸡飞狗跳。

梦心伸出右手扶额,每当想到这件事,她的头还是隐隐会疼。这个丫头,实在是叫人无话可说!本来闹成这样也就罢了,结果她也不知怎么想的,与青宇据理力争之时,竟把她这个大少奶奶也给供出来了,这事怎么就这么果然,好人有时是根本当不得的,她受的教训还不够吗?

梦心突然面色一冷,这一回,青宇即便是心中不信,但事情已经发生,钱素雅又言之凿凿,他少不得对他的大哥和大嫂,也会有点看法了。更何况梦心听说,二少爷自打在朝中为官之后,便时时跟在大皇子身边,已经成了他的坐下之宾,两人关系匪浅。

而大少爷却一直是态度不明,政见不同,少不得也会有些争执。

正想着,冬雪已经绣好了一块帕子,忽见梦心又一脸萎靡,不由开口低声劝道:“主子,前些日子大少爷就一直在说,要给他做双靴子,您不是答应了吗?趁着今儿得空,不如就拿出来做会子吧,若是再拖,少不得又没时间了。”

梦心“恩”了一声,没动。

却是晚晴,被冬雪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整个身子一哆嗦,人也跟着醒来,口中还喃喃回道:“主,主子,奴,奴婢知道了。”

冬雪一呆,平平地将头转过去朝她瞧,晚晴这才回过神来:“啊?不,不是在叫我?”

自打那日因为冷清月的事情,梦心狠狠地责罚她之后,这丫头如今是只要瞧见冷清月就没个好脸色,时不时还要挖苦嘲讽几句,若不是梦心千叮咛万嘱咐,她恨不得直接要打上门去了。

不过奇怪的是,她虽然经常对冷清月进行挑衅,但等到梦心再问她时,她却根本不生气,有时还会偷笑几声。看来,她的心思,只怕也未必就比冬雪差到哪里去。

“是啊,是在叫你。冬雪让你替我给大少爷做鞋呢,还不快去?你看看你,口水都睡得流下来了,还不快去擦擦?这若是给别人瞧见了,还不知会如何说我呢。这就是咱们东厢房的规矩?”梦心笑着开口,一下将晚晴说的脸都红了。

连忙伸手去摸嘴边儿,结果根本什么都没有。她僵在原处,愣了半天,突然又朝梦心上下不断的打量了半日,到把梦心看得有些毛毛的:“你这丫头,做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不成?”

“不是,主子,奴婢是觉着,您现在好像……好像……和前几年瞧着,不太一样了。”过了好半晌,晚晴才慢慢吞吞开了口。

“哦?”梦心一挑眉,“哪里不一样了?”她心里头自然知道。

当年刚进府时,她步步为营,处处谋划,每走一步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被人挑错儿。因她根本不懂大少爷,甚至不懂整个南宫府。为了不受伤害,她只有努力保护好自己,自然是少说少错,少做少错,更加不可能如现在这般和她们玩笑。

隔墙有耳,她是最明白不过的,定是不能让旁人听了去说三道四。但如今,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同,至少,对大少爷对大少爷究竟是怎样呢?她突然又有些迷茫。她原本以为大少爷对她,只是纯粹男人对女人的欲望,反正从前每次他俩要不就是吵架他走,要不就是他留下来折腾她,到了第二天早晨,他还是走。

可如今,他和她有时明明只是躺着说话,也不干别的事,为什么却偏偏好像不如从前那般难处了呢?

略呆了一阵,却听晚晴回道:“奴婢,奴婢也说不明白,总之就是觉着,主子现在这样很好,要是一直能这样,就更好了!奴婢倒觉得,主子如今的模样,和很早很早以前,主子的模样,有,有点像!”

很早很早以前?梦心呆了一下,没吭声。

冬雪悄悄抬头瞧她,忙止了晚晴:“说这些做什么?你就知道瞌睡,主子交代给你的事情,你都办完了?还愣着,快去啊!”她说着,便挤眉弄眼,梦心回过神来看见,一摆手道:“无妨,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只是突然想着,从前那样,也并不是不好。不是吗?”

她扬了眉朝冬雪看,冬雪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正了脸色道:“主子,其实,照理这话不该奴婢来说,只是,只是当初的事情,真的不是主子的错儿,主子已经为那件事情规矩了十几年,难不成真要一辈子都如此活着吗?有时候奴婢看着主子的模样,都会忍不住想到……”

她突然咽了一下,眼眶有些发酸:“奴婢那时候就已经跟着主子,看着主子和人比画,与人斗诗,那时候是何等风采!可如今却这般隐忍,事事忍让,只为图一个虚名!主子,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难道您就不能放过自己一回吗?!”

她说着,早已哭倒在地,晚晴也有些发怔,却没开口。

梦心抬眼,挥挥手让她起来,自己闭了眼靠在榻上,半晌没说话。冬雪一时哭起来,却是越想越伤心,哪里还能停地住?

便却听梦心忽然又悠悠地道:“是啊,十几年了。有时候想想,时间过得可真快。小时候与人吟诗作对,为了能赢,总是想尽好词好句,可见古人诚不欺我。那时候‘为赋新词强说愁’,可如今呢,识尽愁滋味,却只会叹一句‘天凉好个秋’!”

她自个儿说着,眼眶一热,竟也险些落下泪来。梦心忙忍住,没敢继续往下说,却听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又在这里胡乱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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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章 大少爷回家

梦心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此刻的她完全深陷在对自己过往的思绪当中,以至于心里头还在想着,她开口便回道:“我只是在想,既然这么苦,这么累,这么愁,你说,这人活着,究竟又是为了什么?那时候我真想……”

她说着,忽然抬头,话便说不下去了。门外,羽扬黑着一张脸,正死死盯着她看:“你真想如何!”

“我……”梦心有些傻眼,话噎在嘴边,也不知该如何去回。

他一迈进来,就见她正低了头感慨。她平日平和稳重,但却甚少有这等唉声叹气的时候,更加难得会有抱怨。没料自个儿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竟问出这样的话来。她虽然未答全,但那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

乍一听这话,羽扬实在是浑身都不自在,虽然知道这些定然只是她从前的想法,但只要一想到她曾经也有过轻生的念头,他这心里头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不乐意听!就是不乐意让她说!甚至根本不乐意让她想!

他黑着一张脸,却努力让自己的脸色不要太难看。她毕竟不是故意,他也不用太过计较。这么多天下来,他和她的关系渐渐好转,他实在不希望为了这么件破事儿又毁于一旦。他立在门前未动,倒是梦心一怔,忙起身过来迎上:“大少爷,你,你回来了?不是说……”

她实在没料到他今日竟这么早便回来了。头前还说,中秋皇上会在畅春园摆宴,少不得可能晚上都回不来呢。

“大少爷?”羽扬又哼了一声,靠在门边儿,一身暗红色朝服,连发冠都还未脱,原本嘴角还带着的一丝笑意,在听到梦心这话之后,立时消散了干净,脸色又黑了几分,“怎么着,我回来早了,你有意见?”

梦心有些发呆,突然便觉得他这话当中夹了刺。见他面色不善,也不知是从哪里受了气却往她这里来,不由堆了笑,小心地说道:“哪里会?只是想着你那日说过,今儿可能回来早不了,我只当你是不回来用膳了。你早些回来,我怎么会有意见?”

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话想在肚子里,不知为何到了嘴边儿,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梦心憋了一下,到底没憋出来,只得尴尬着笑笑,没下文了。

羽扬冷着脸哼了一声,没答她的话,却径直往里头走。梦心跟着至内,冬雪晚晴一瞧那模样便知道不对,早退出去了。梦心替他把发冠除了,又换好衣裳,大少爷的心情却着实不好,半天竟是一句话都不肯说。脸色也是黑如锅底,面上更是一丝表情都无。

他越是这样,梦心也不知为什么,就越是紧张,手上的动作都有些不太利索了。

原本这些天相处下来,他有时从朝堂上也会抽空回家,不过皆是悄悄的,并不惊动旁人。回来了,便往她这里坐一坐,说两句话,抑或,抑或折腾折腾她,虽然时间都不长,有时也不说话,但却从未觉得尴尬,甚至还有几分安详。

可今儿却不知怎么的,从前那种一见大少爷就开始发傻的状态,似乎突然又要冒出来,让她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在不断攀升。

他好像又生气了。

梦心肚子里头不断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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