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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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道人-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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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此浅显的道理,难道牛前辈还要执迷不悟么?”

    田七郎缓缓摇了摇头,淡然地说道。

    “我这次就算执迷不悟,也务必要杀了他!他……呃……我这……”

    牛大德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身子一僵,怔怔地扭头看向田七郎,脸色紧跟着惨白一片……“你!你对我做了……做了什么?!”

    “行气之药在理气,作用过强是破气;辛香苦温散泄窜,温行疏畅透气机;温燥伤阴怕气虚……陈皮橘红及青皮,木檀沉香俱枳实;乌药香附川楝子,佛手香橼核荔枝;甘松刀豆与薤白,玫瑰花儿弄柿蒂……”

    哪知田七郎并未直接回答牛大德的话,却是和起初之时一样,念叨起了一句句中药的药理,这听起来,倒是像一个行气的药方,果然,田七郎顿了顿,微笑着说道:“此乃行气之方,牛前辈气急攻心,真气逆行,若是不加以疏导,难免自毁道业,修行不易,还望牛前辈多多注意身体才是,晚辈这就带张前辈离去。”

    听到这里,我猛然睁大双眼,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原来一开始闻到的药香,就是田七郎用来对付牛大德之用,而此刻牛大德气血逆行,真气更是无法施展出来,这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乃是大忌!

    如果不能及时的疏导真气,一旦气血阻塞,后果不堪设想,再次看向田七郎,我不得不报以敬佩且仰慕的目光,真乃神人,无需吹灰之力,便轻易制服了牛大德,甚至一切道术道法,都没用到,只是用他最擅长的医术,看来这传统五术,山、医、命、相、卜,若想运用起来得心应手,一样都不能少学啊!

    “千里之遥,转瞬即至,鹤龄公的传人,果然非同一般啊!”

    师父开怀一笑,慢吞吞地站起身,拄起拐杖,一步步走到我跟前,脸色微怒道:“还不向田师兄见礼?!今日若非你田师兄,恐怕为师这条老命真的要撂在这里了!”

    “是!末学陈小酒,见过田师兄,多谢田师兄搭救之恩!”

    我当即向田七郎行了个礼,并恭敬地说道。

    “呵呵!张前辈真是折煞晚辈了,小酒师弟更不该行此大礼,末学当不起啊……”

    田七郎双手将我搀扶起来,随即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我们只有三个时辰,还是尽早离开此地为妙,一旦牛大德的真气顺行,修为道行尽皆恢复,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嗯!那好,我们现在就走!”

    我当即搀扶着师父,并背上玄铁重剑,快步走向九霄宫的出口。

    “啊!不能放他们走!拦住……拦住他们!”

    牛大德恼羞成怒,眼看着我们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离开,顿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继而伸出手向守门的小葫芦大声呼喊,而他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急促。

    “你们不能走!”

    入口处的小葫芦,顿时抽出三尺青锋,将出口完全堵住。

    “小家伙,你师父气急攻心,再加上气血逆行,真气阻塞,如果我是你,应该马上扶着他前往一处静室休息,然后煎服行气之药,否则后悔晚矣!”

    但见田七郎不慌不忙地走到小葫芦面前,淡淡地说道。

    “可我师父是你害的,我决不能让你走!”

    小葫芦居然避重就轻,挥剑抵在田七郎的胸口,我心头一紧,刚欲上前,却被师父一把抓住,随即,只听到我耳边传来师父的一声嘱咐……“田七郎这小子一身道行,功参造化,如果他化解不了的因果,你更不必凑热闹了,区区一个小家伙,还难不住他,此人心机颇深,你切勿在他面前自以为是!”

    “呃……哦!”

    没想到师父只是一个照面,便把田七郎看得如此透彻,我当真是涉世未深,不懂行走江湖的玄机。

    “杀了他们!一个也不能放走!”

    突然,我扭头看向地面上斜躺着的牛大德,他的脸色已然惨无血色,相反的,整个腹部高高鼓起,像个巨大的圆球,而且双手双腿,也胀大了两三圈,恐怖之极!

    “你杀不了我的,嗯,这把剑是一把好剑!”

    田七郎微笑着说了一句,也没见他动手,但抬起手的瞬间,小葫芦手中的长剑,便是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上下打量一眼,田七郎微微笑道:“此剑乃是一把古剑,号称‘云中白尺’、‘水中断月’,此剑的第一个名字乃是当初铸剑之人所取,原为思念自己的情侣,流入后世,此剑饱经风雨,其间有一条斜痕,便有了第二个名字,说起来,这第二个名字,也是因为一对情侣所致,在下看来,此剑不过是一把情剑,剑能伤人,情能伤心,亲情、爱情、友情,人间处处有情,处处无情,小葫芦,你好自为之吧……”

    “锵!”

    说完,田七郎手指一弹,此剑便发出一道清灵之音,生生将小葫芦击退,小葫芦跌跌撞撞地退后七八步,好不容易拿稳了长剑,却还是脚下一轻,重重地一屁股摔倒在地。

    我彻底睁大了双眼,师父说得果然没错,这个田七郎,真是非比寻常啊!

第十章 临山而栖

    “张前辈,请随我来。”

    田七郎当即和我一起搀扶着师父,缓步走下山坡,沿着山谷的小径,蜿蜒曲折的路途,在田七郎的帮助下,竟是如履平地,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神迹般的本事,看来看去,他都是一个谜一样的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高人风采吧!

    “呵呵!我的身体还能动弹,现在看到你,我相信我死不了了,不过此地距离天门山尚有数百里之遥,你为何长途跋涉?倒是让疯老道我心有愧疚啊!”

    师父说着,微微摇头叹了一声。

    “家师在数日前算到北方游龙镇有难,时间上,刚好又是张前辈游历北方之际,家师即刻打了一卦,果然知晓其中的缘由,张前辈舍己利他的崇高精神,真乃我辈修行之人学习的榜样,家师说,若非如此,凭张前辈的精深道行,定然顺利的诛灭魔童,毫发不伤。”

    田七郎在称赞师父时,确是一抹虔诚恭敬之态,我却是苦笑一声……

    “若非师父为了救我和师兄贾人寿,也不会落个这般下场,都是我拖累了师父!”

    我说着,缓缓低下头,内心一丝丝感伤和愧疚,涌上心头。

    “臭小子!哪里学来的伤春悲秋啊?师父常告诉你,一切随顺自然,此乃修道之人的本分,怎可因此而动了俗念呢?!”

    师父吹了吹胡子,大大咧咧地骂了我一声,并严正地纠正了我内心的执念。

    “是!如果换做我,想必我也会和师父一样挺身而出,为弘扬道法,纵然是粉身碎骨……”

    “行了行了!”

    未等我的豪言壮语说完,师父当即挥了挥手,打断我的话,吹了吹胡子,皱着眉头说道:“整天说一些酸溜溜的废话,真到了那一步,二话不说冲上去就得了,这会儿放什么闲屁!”

    “呃……”

    我张了张嘴,顿时被师父的话噎住,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哈哈哈!张前辈,小酒师弟,你们可真是一对活宝师徒,相信你们这一路路走南闯北的,嬉笑怒骂,游戏人间,定然不觉得寂寞了,相比之下,我这隐世苦修的日子,当真是羡慕你们羡慕的紧啊!”

    田七郎闻言哈哈大笑,一番儒雅气质,顿时荡然无存。

    “田师兄,我以为你一直是温文尔雅不苟言笑之人呢,开怀大笑,却也笑得如此放lang形骸,你才是真洒脱!”

    我嘿嘿一笑,赞美道。

    “哈哈哈!小酒师弟,我是受到了你们师徒的感染,有感而发,有感而发而已,再者说,先前在九霄宫时,我若是不沉稳一些,那牛大德一旦看出我的破绽,我可是想救你们都不能了,如果牛大德发现我只是吓唬吓唬他,指定会暴跳如雷。”

    田七郎苦笑一声。

    “呃……田师兄难道真的只是吓唬他?”

    我有的不敢相信,从始至终我都认为田七郎乃是道行精深的高道大德,谁料,他居然言称这些都是个幌子。

    “那不过是我特制的一种迷香,三个时辰后,牛大德会发现我所说的话都是骗他的,呵呵!”

    田七郎呵呵一笑,看得出,他那是苦笑罢了。

    “至少这样做,不让那牛大德对你师门有怨念,他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以后定然还会找机会包袱我们师徒,倒是让你劳累这一趟,真是无以为报!”

    师父难得向一个人行了个大礼,而田七郎顿时惊慌失措地搀扶起师父。

    “啊呀!张前辈,若是家师知道我受你如此大礼,非剥了我的皮不可,家师常说在等待一次俗缘,我看他那高兴劲,估计张前辈就是家师要等的俗缘,唉,只怕俗缘一了,家师便要离我而去,再此相逢,不知何年何月啊……”

    田七郎谦逊地说着,且在说起鹤龄公前辈时,不免有些依依不舍之情流露出来。

    “呵呵!缘来则聚,缘去则散,有什么好挂碍的,等你达到你师父的那个层次,就不会有这般执念了。”

    师父微笑着说道,转而白了我一眼,吹了吹胡子……“以后多和你田师兄学学,如何孝敬师父,说不定哪天师父我驾鹤仙游,臭小子你想找师父都没路找去了!”

    “嘿嘿!师父您老放心,等您老死的那天,徒弟我一定尽足孝道,守孝三年,好好的让您老感动一把。”

    “咚!”

    “啊呀!”

    瞬间被师父赏了个爆栗,我躲是来不及,顿时抱头鼠窜。

    “臭小子!活着不孝敬死了还感动个屁!待会儿出了牛头山,把你小子身上的私房钱拿出来给师父打二两好酒,嘿嘿!”

    “师父!那点钱可是我们赶往天门山的路费,你喝酒喝完就没了,反正不行!”

    “臭小子!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徒弟……别以为师父不知道你身上有多少私房钱……你别跑……还敢跑……”

    二十日后。

    又是一个夕阳斜下的日子,这样的赶路,一般白天多与世俗沾染,而且白天很少赶路,反而是晚上赶路最多,再加上修炼,最为辛苦的就是晚上,至于这么许久,我几乎每怎么睡过觉,师父常说,普通人那才叫睡觉,我们修道之人,修炼采集天地灵气,比睡觉更加养神。

    正所谓精足而练气,气足而养神,神足则不思免,气足则不思食,精足则不思欲。

    此为修炼的根基所在,如果精气神不固,则无法修炼任何法门,因为再多的真气,也不够流失的,修行之所以不易,乃是世俗的牵绊过深所导致,当然,如果世俗的牵绊轻易便能断绝,也是极难做到的。

    “张前辈,小酒师弟,前面再有三十多里路程,就赶到大庸县天门山,我们今晚大可以在此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也不迟啊!”

    田七郎拿出水袋给师父,并指着东南方向,欣喜地说道。

    “师父,我觉得田师兄说的对,这么些天我压根就没睡过,整天修炼赶路赶路修炼的,都快累死我了,还是休息一晚,养足精神再赶路吧……”

    我苦着脸看向师父,希望师父的铁石心肠能够被我感化一次,虽然这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第十一章 荒山佳人

    “好吧,但此地我们不太熟悉,又是荒山野岭的,休息的时候不要随便走动,以免打扰了其他生灵的安宁,我们行道之人,当以舍己利他为先!”

    师父难得的点了点头,随即,田七郎开心地搀扶着师父去找了个坐的地儿。

    我则拿出干粮和水,待大家都填饱肚子之后,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张前辈,我倒是对此地有一些印象,只因……只因我年幼之时,父母双亡,其坟墓,便是埋葬在此,唉,说起来,有着数十年没有回来探祖了……”

    田七郎莫名地扫视四周,随即惊讶地说道。

    “嗯?此地荒凉贫瘠,且阴邪之气肆虐,分明就是一处凶地,七郎,你的父母为何被埋葬在此呢?难道你就不怕此地的凶邪之气,使得令尊令堂不得安宁么?!”

    师父错愕地盯着田七郎,脸色微微有些不悦。

    “张前辈误会了,我田七郎何尝不想把父母葬在风水宝地,但……但他们乃是凶死……若是连此地都无法容身,别处,更加无葬身之地啊!”

    田七郎说着此话,顿时眼眶红润起来……“据后来知道,父母亲二人,由于家境贫寒,着实无法度日,且眼睁睁看着我的爷爷奶奶,相继饿死,无奈之下,他们想到了走邪路,第一次抢劫的人,竟然就是当时的官太太,非但没有半分收获,还被抓去砍了头。”

    那年我才三岁,也正是那年,我师父把我捡走了。

    田七郎所说的这些,在清末时期动荡的年代,并不是稀罕事,各地官府,皆是会寻找一处或者几处凶葬之地,但凡罪大恶极之人,被砍了头,都是要运往官府指定的地方安葬,而且,还要交一笔不菲的安葬费,说白了,里外都是在克扣百姓的血汗钱。

    谁人没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哪一个高道大德不是从荆棘满途的红尘之中走出来的,虽然如此,我仍旧无法释怀,走上前同情地拍了拍田七郎的肩膀。

    “小酒师弟不必为此伤感,正所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我父母亲之所以会有如此下场,也正是因为他们的业障所致,再说,我不也正是因果承负,而结识了我师父,世间种种,皆是因一个‘缘’字而起啊!”

    田七郎仰头往了一眼昏沉的天色,这是一个晴朗,但却没有月色的夜晚,繁星点点,仍旧无法照亮这个凶邪之气满布的山岭。

    “田师兄可还记得这座山岭的名字?”

    我揉了揉双肩,感觉一丝丝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尤其是在山岭林海之中,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如果稍微不注意,便会着了妖魔鬼怪的道,殊不知,魔无处不在。

    “嗯,此山名为白虎岭,乃是一处熊葬之地,之所以我后来没有再回来,倒不是我彻底斩断了尘缘,而是我父母的尸体,本就没有按照正常的方式安葬,仅仅是被人扔在此地的,现在恐怕尸骨无存了……”

    田七郎淡然地笑了笑,但很明显,他偷偷地在扭头之际,擦拭掉眼角的泪珠。

    “当时你们家本就是因为贫穷而生活不下去了,哪里还有余钱给官府送礼,付什么安葬费,唉!”

    我安慰了一句,不经意回头,却发现师父已经躺在石头上睡着了,怔了怔,瞬间释然,这么些天的赶路,师父的确累坏了,都是我太大意,师父的修为道行尽失,哪里可能像我们这样精气神具足,看到师父慈祥的面容,我咧嘴一笑。

    “天色不早,小酒师弟早些休息吧。”

    田七郎微笑着说道,继而在师父的一侧,找了个干净的地儿躺下。

    我刚欲躺下,肚子突然咕咕乱叫,我紧皱眉头,低声呢喃道:“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吃坏肚子了?这这……这荒山野岭的,我去哪上茅厕呢?!”

    “哎呦……”

    捂着肚子左右看了一眼,我哼哼唧唧地念叨一声,其实倒不是因为没地方上茅厕,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没日没夜的穿梭在大山之中,随便找个僻静的地儿也就解决了,只不过……只不过先前听到田七郎所说,此地乃是一处凶葬之地……

    既然如此,定然有非常多的凶死之人,埋葬在此地,万一离开师父太远,没人保护师父怎么办?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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