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原本还在和宾客们打趣,不要和我一般计较,且劝慰宾客们不要破坏了心情,但却被我几句话,一下子弄得脸色惨白,浑身瘫软在椅子上,单手指着我……“你……你出去……”
“有好酒,我干嘛要出去?再说了,你现在做寿我喝寿酒……等你死了我岂不又能喝送终酒?哈哈哈……好好好,妙妙妙啊!”
我弯身从桌案下面抱起一坛酒,随手打开塞子,大口大口灌着,就在这时,几个护院走了过来,轻易便将我提了起来,我连忙抱着酒坛子,被他们抬了出去……“毛小道,你代表你师父前来为刘老爷祝寿,倒是好事,不过刘老爷一死,你的寿礼可就是送终礼了,哦不对,你师父应该还会补上一份儿的……哈哈哈!”
“陈三友你!早知道你喝醉酒就发疯我就不带你来了,刘老爷,其实晚辈也是今天刚认识他,他也并非家师的朋友,都是晚辈鲁莽了,还请刘老爷见谅……”
毛小道挥手指着我大叫一声,继而颤声赔笑着向刘老爷说情,说完,转身跑到我跟前,急急叫道:“陈三友!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咒刘老爷死呢?!”
“……什么陈三友……我乃陈小酒,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小酒是也!”
我被两个护院紧紧拽住手臂,但嘴巴却还管用,断断续续地大叫道,而此时,四周所有宴席上的宾客,都已站起身,带着惊诧、惊恐、惊怒的表情盯着我,似乎他们都想扑上来揍我一顿。
“啊?你,你叫陈小酒?你的名字里有酒……”
“谁咒骂我们家老爷?!好啊!原来是你小子,吃我狗剩一拳!”
还未等毛小道的话说完,只见一道身影闪电般冲来,并带着气势汹汹的架势,话音落下,一拳头挥了过来,我急忙躲闪,哪知我身前还有个毛小道,只见狗剩的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毛小道的鼻子上,鲜血顿时顺着鼻子流了下来,毛小道一摸鼻子上的血,当即惊恐地叫道:“酒酒酒……师父说我今天不能遇到名字里有酒的人,现在果然灵验了……血光之灾……呜呜呜……”
第二十九章 小夫人
“呵呵!小道啊小道,你挨一拳不打紧,这一拳,可是会救一条人命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抱着酒坛子又喝了一大口。
“胡言乱语的家伙,今天我狗剩要好好的收拾你,居然敢破坏我们家老爷的寿宴,哼!”
狗剩说着,立时挽起袖子,大步向着我走来,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下是真玩完了么?不对,我不会看错的,难道是我算的时辰出了差错不成?可这不可能啊?刘老爷明明……
“慢着!”
就在狗剩的拳头抡起的刹那,我已然能感觉到那拳头砸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冷不丁的被刘老爷的声音所打断,我抬头一看,却是发现柴老管家低声在刘老爷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刘老爷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慌张起来,脸色颤了颤,急转身走向了内院。
“狗剩,别管他了,带人随老爷进内院有事做!”
柴老管家一招手,狗剩皱了皱眉头,马上命令束缚我的两个护院,将我松开,并飞快地跟在了刘老爷的身后而去,在场的宾客们刚被我的闹事而挑起兴头,转而只见刘老爷急匆匆进了内院,皆是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刘家大院这是怎么回事?刘老爷好端端的一场寿宴,你看看这弄成什么样了?!”
“就是,唉!”
“难道刘老爷生了这个人的气,故而进了内院不再过寿了?”
“…………”
一时之间,场内的宾客议论纷纷,而矛头,也渐渐指在了我的身上,他们皆是认为我扰乱了刘老爷的寿宴,以至于刘老爷生气而退席,此刻我身边的毛小道,更是脸色发绿的盯着我,似乎和我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你叫陈小酒?”
“嗯。”
“那你为什么骗我?而且还大闹刘老爷的寿宴,害的我的鼻子都被打扁了……难道你是特意来毁坏我师父名声的么?!”
“呵呵!我不但不是毁坏你师父泥老先生的名声,更是为你师父的脸上贴金呢!”
“你……真是想不到,你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狗屁不通的话来,我师门的面子全被你这个不知来历的人给搅合了,还说什么为我师父的脸上贴金……哎呦!若是我师父回来知道此事,还不打死我啊……”
“不会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结束了与毛小道的对话,但见毛小道气呼呼的表情,我仅仅是微笑不语,一切,就要看接下来的变故了,如果前后相差半个时辰,不知结果会不会发生改变呢?希望吧……
“啊!杀人啦!杀人啦!”
就在这时,内院之中,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我听得出来,这是柴老管家的声音,听到这里在场的宾客们轰然乱了套,大家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趁着大家还未反应过来,我一把抓住毛小道的手腕说道:“快随我进内院一看!”
待我和毛小道飞快地跑进内院时,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幕怪异的场景,地面上滴落着一滴滴鲜血,在朦胧的月色下,变成了恐怖的黑色,而刘老爷单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衣服上已经是斑斑血迹,柴老管家搀扶着刘老爷,站在一旁,另一边,狗剩守护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那女子倒是先前没见到她,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见到我和毛小道赶来,那女子一把将狗剩推开,并哭喊着道:“不要管我,让我死……”
“不懂事的娘们,闭嘴吧!”
未等那女子说完,刘老爷当即骂了一声,紧接着便是剧烈的咳嗽……“咳咳!还嫌……还嫌我刘某人不够丢人啊?!”
听到这句话,我方才明白,那地上瘫坐着的女子,正是刘老爷的小妾云髻,的确如毛小道先前所说的那样,才貌双全。
这个场景,这个架势,再加上演变出来的结果,我一时也是看得疑惑不解。
“老爷,几个护院都去追了,要不我也去?!”
狗剩顿时气呼呼地叫了一声,转身就要冲出去。
“你别去了!”
柴老管家一瞪眼,道:“现在老爷受了伤,咱们刘家大院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你还是留在院子里周全其他的事情吧!”
“哦……”
听到柴老管家的训斥,狗剩当即低下头,闷声应道。
“把这个伤风败俗的娘们给你拖进柴房去,先饿她几天,我的伤什么时候痊愈什么时候再放她出……咳咳!出来……”
说着并剧烈的咳嗽着,刘老爷的气息不断的减弱。
“柴管家,还是我和小道搀扶刘老爷去房间休息,你马上去寻找一位大夫来看看刘老爷的伤势,还有安置宾客的事情,总之刘老爷交给我们,其他的你去处理!”
我着急说着,连忙向毛小道使了个眼色,虽然毛小道现在对我恨之入骨,但遇到正事,倒也是十分顺从,立刻与我一道,搀扶起了刘老爷。
“你!你刚刚还咒骂过老爷……”
“不!”
未等柴老管家说完,刘老爷挥手阻止他说下去,并接着说道:“我……我此刻方才明白陈先生的良苦用心,他……他前番并非是耍酒疯,而是为了延迟这一时半刻,为的便是救我啊……”
“呵呵!相信刘老爷您一定会没事的,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嗯,我扶你进房间休息!”
我淡淡地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刘老爷,向着房间的门槛行去。
这东院无可厚非就是刘老爷居住的院子,而西院,自然是刘老爷的子女居住的院子了,东边为长,西边的位置为次,所以东院居住的一定是家里面的长辈,而后辈,则是居住在西院或者其他地方,但若是家中有老辈人而自己个独享正位,那可是大不孝,非但享受不了宅院的福荫,更是会折损福德。
刘老爷的房间非常的古朴大气,不过大气之中,又透着些许的朴素,因为这间房间里面,也就摆设了几件古玩和几幅字画,所谓的大气,便是房屋面积很大,宽阔,而且家具摆设,都是一尘不染,并透着一股浓浓的贵气!
小心翼翼的将刘老爷扶上床榻,我刚欲帮刘老爷检查伤势,哪知刘老爷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一亮,古怪地笑了笑,并推开我的手,示意我在一旁坐下。
我错愕地想了想,便在一旁坐下,问道:“刘老爷,何不让晚辈替你看看伤势如何呢?”
“呵呵!陈先生……你看!”
刘老爷当即咬着牙关,用力扯开外衣,只见锦衣华服之下,还有一层白色晶亮的马甲,这马甲甚是特殊,只见上面仅仅流着一滴血迹,倒也没有太严重的伤势……“陈先生,我穿的这个,乃是当年泥老先生送给我的一件宝贝,名曰‘冰蚕甲’,为泥老先生收集的至宝之中,最为得意的一件之一,此物不但水火不侵,更是坚韧之极,任何利器都无法折损它,但先前那人用的匕首,似乎有些奇怪,不过好在我有冰蚕甲护身,仅仅被刺伤了一下,并未造成生命之危!”
“呵呵!原来刘老爷早有防备,晚辈佩服之极啊!”
我当即抱拳一礼。
“倒不是我想到的,而是三个月前,泥老先生云游之前,告知于我,此次寿宴,很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顿饭,故而让我在今日务必要穿上此物,没想到真被泥老先生料中,能有一个这样的知己好友,我刘某人纵然立刻去死,也无憾了啊……”
刘老爷斜靠在床头上,气息微弱地说道,虽然没有生命之危,但还是流了血,伤口不大,但却给刘老爷带来了很大的挑战,毕竟他是古稀之年的老人,身体质量,更是比不上我师父龙虎道人那样有真气护体,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对了,刘老爷,先前伤你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啊?还有,你为什么让狗剩把小夫人……”
“小道!”
我当即瞪了毛小道一眼,示意他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无妨的……”
刘老爷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并接着说道:“你们都是泥老先生的高徒和道友,我和泥老先生也是知己,所以你们说什么都可以,我不会介意,倒是我现在最相信的人,也就是泥老先生了啊……”
据刘老爷随后所说,我终于明白刚才血腥的一幕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那会儿狗剩跑去打我时,柴老管家则悄悄地凑上前,向刘老爷说了一件惊天的大事,那就是他现如今的小老婆,也就是云髻小夫人,居然在内院偷情,和什么人不知道,柴老管家只说此事甚是败坏家风,老爷必须阻止。
刘老爷一听那还得了,自己的老婆在自己家里偷野汉子,而且还恰逢这七十大寿的寿辰之日。
所以那会儿刘老爷只带着刘家大院的人冲进了内院,其余的宾客没有刘老爷的话,谁也不敢轻易进入内院,毕竟大家都是对刘老爷十分敬仰的,而刘老爷那会儿更是不想把此事张扬出去,若是张扬出去,那他的老脸,便是彻底被扯下了。
刚进入内院,刘老爷不顾护院们的阻拦,只身冲进了房间,哪知一把匕首毫无征兆地刺进了刘老爷的胸口,柴老管家和护院们皆是没有想到事情来的如此突然和让人措手不及,柴老管家慌忙去搀扶刘老爷,并让狗剩带领护院去和那个野汉子搏斗,哪知那个野汉子居然是个练家子,几个护院都没能奈何得了他,反而被他给跑了,至始至终,都没有人看清那个人的面容。
第三十章 狗剩
护院慌忙去追赶那人,而房间内,刚穿好衣服的小夫人云髻则哭喊着跑了出来,并嚷嚷着要寻死,狗剩冲上前阻止,而柴老管家则搀扶着刘老爷,剩下的事情就是我所看到了的。
“唉!没想到我这么大年纪,临了临了,却是被那个伤风败俗的娘们被毁了一世的名声啊!”
刘老爷深深地叹了一声。
“请恕小酒前番的冒犯之罪,此举,也正是看到刘老爷的气色有些不佳,准确的说,是黑煞临门,乃是有赤黑之劫,此劫甚是严重,而且异常的凶猛,故而晚辈不得已发起了酒疯,希望将此劫拖上半个时辰,以验证结果是否改变,现在看来,倒也是歪打正着了,呵呵!”
说到最后,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陈道兄,什么是赤黑之劫?我怎么没听家师说过呢?小道孤陋寡闻,还望道兄指点一二!”
毛小道认真地问道。
“赤黑之劫,乃连环灾劫,赤乃血光之劫,黑乃暗毒之劫,也就是说,躲过了前面的躲不过后面的,躲过后面的,必然要经历前面的,这一劫,可是很难躲过的,所以才说它异常的凶猛,不过,来的快去的也快,我现在想的不是此劫,而是此劫其一,暗毒之劫,此为饭菜下毒致人殒命之道,究竟是什么人,能够混进刘家大院,并且伺机下毒要毒害刘老爷呢?”
我说出最后的疑问,无非是想从这一线索,来推断刺杀刘老爷的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或许有人看见过他的真容也说不定。
“陈先生的意思,难道是说此人一早就暗藏在我们刘家大院?而且还是非常容易接近厨房的伙计?”
刘老爷皱了皱眉头,急道。
“呵呵!此事先不忙去推敲,毕竟都只是我们猜测出来的,还是等那几个护院追赶回来之后,我们再从中获取线索,将此事调查清楚,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只是眼下还不适合说出来……”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说。
“嗯,或许我和陈先生所想,是一样的,既然不方便说出来,那就先不必说。”
刘老爷冷静地说着,并悄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啊?父亲!您怎么受伤了?!”
“父亲!”
突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人,和一个二十左右的妙龄女子,据说刘老爷晚年得子,有着一双儿女,或许这两个,就是刘老爷的公子和千金了啊!
“没看到贵客在么?还不向陈先生、小道问好!”
完全没有给子女哽咽叹言的机会,刘老爷严肃地瞪了他们一眼。
“见过陈先生,小道我倒是记得,几年前来过刘家大院,我叫刘子铭,还记得我么?”
被父亲训斥之后,刘子铭倒是温文尔雅地向我和毛小道打了声招呼。
“我叫玉娟,见过陈先生,小道,父亲,您伤的重不重?怎么大夫还没来啊?若不是柴叔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您受伤了……呜呜呜……”
果然,女孩子是水做的,仅仅和我们打了个招呼,便转身趴在刘老爷的身上抽泣起来……“一定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干的,是不是?”
“这个……”
显然刘老爷并没有打算把实情告诉女儿刘玉娟,想了想,刘老爷叹道:“玉娟,毕竟她也当过你的小妈啊……”
“哼!年龄和我相差无几,她还有脸当我的小妈,父亲,我是不是说对了?”
刘玉娟说着,眼眶再次一红:“父亲,您倒是说话呀……呜呜呜……”
“唉……不错,正是云髻背着父亲偷人,但此事千万不要张扬出去,只要找到那个人,把他送进警察所就是了,至于这个女人,父亲自会处置她的,你们作为后辈,就不要管长辈们的事情了!”
刘老爷说着,再次叹声。
“不!这个女人不能让她活的那么舒坦,我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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