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使朝政日益**,激烈的党争现象逐渐显出端倪。
早在万历年间,顾宪成在东林学院讲学,一批下野官吏纷纷追随,因而有东林之名。朝中**星等大臣也遥相呼应。渐渐形成东林党。
天启帝即位后,所谓天启,乃明熹宗即位的年号,故而被称之为天启帝,天启帝令东林党人主掌内阁、都察院及六部,东林党势力较大,众正盈朝。杨涟、左光斗、**星、高攀龙、孙承宗、袁可立等许多正直之士在朝中担任重要职务,方从哲等奸臣已逐渐被排挤出去,吏制稍显清明。在东林党人的辅佐下,天启帝迅速提拔袁崇焕。
天启二年,下诏为张居正平反,录方孝孺遗嗣,优恤元勋,给予祭葬及谥号。在对待西方占据澳门问题上,态度强硬,多次与荷兰殖民者在澎湖交战,并且获胜。且有罢矿监、安抚辽东的之举。
总而言之,天启初年,东林党势力庞大,凡是反对他们的,都被斥为邪党。树大招风,物极必反。东林党激进的言行,使得有些人颇为不满,其中有齐、楚、浙三党颇为强势。于是东林党与非东林党的纷争迭起。魏忠贤得势之后,联合非东林党的各派人士,形成“阉党”,直接对抗东林党。
天启三年,魏忠贤执掌东厂,用阉党的势力制衡风头正盛的东林党。
恰逢国本动荡的年代,外有金兵侵扰,内有明末起义,正是国难当头,内忧外患的时期。明熹宗朱由校却不务正业,不听先贤教诲去“祖法尧舜,宪章文武”,而是对木匠活有着浓厚的兴趣,整天与斧子、锯子、刨子打交道,只知道制作木器,盖小宫殿,将国家大事抛在脑后不顾,成了名副其实的“木匠皇帝”,魏忠贤总是乘他做木工做得全神贯注之时,拿重要的奏章去请他批阅,熹宗随口说:“朕已悉矣!汝辈好自为之。”
至此,魏忠贤逐渐的专擅朝政!
魏忠贤遍树党羽,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他们沆瀣一气,排斥异己,尤其将东林党人视作眼中钉,必欲除尽。杨涟、左光斗等皆惨死于其手,而熹宗丝毫不觉,连高官杨涟被害多日,都不知道他已死,魏忠贤之暴行,朝野尽知,百姓更是生灵涂炭,他非但在朝廷结党营私,更是在朝外圈地称王,稍有不从者,必然会被魏忠贤迫害。
苏家庄的下面,乃是埋藏着一个巨大的金矿,而这个消息不知怎么的传到了魏忠贤的耳朵里,魏忠贤当时与山西都司姚左裕私下里勾结,姚左裕本是一方恶霸,而后由魏忠贤的义子倪文焕引荐,并被魏忠贤重用,一路升到了都司的位置,自然是对魏忠贤感恩戴德,魏忠贤听说了此地双龙峰的山脚下,一个古老的村落世代守护着一个金矿,开始有些不相信,就命令自己的手下来到此地,与姚左裕一道查看。
苏家庄的人知道地下埋着金矿的事情被奸贼获悉,不得已,便遣派一人,前往吏部,找到一个主事,试图将此事传递到当时的东林党内阁,若是让魏忠贤霸占了此地的金矿,那简直就是百姓之难,倒不如将此事大白于天下,交由朝廷处置。
苏家庄村民们天真的想法并未真正得到落实,岂料那个吏部的主事,竟也是魏忠贤的人,魏忠贤知道此事,便是深信此地必有金矿,故而命令阉党假冒锦衣卫,并扮成土匪的模样,来到此地,将苏家庄大大小小的村民们,赶尽杀绝,要说冥冥中自有天意。
在当晚苏家庄与前来屠庄的阉党同归于尽的第二天,魏忠贤一方并未再派人来勘察金矿,而其余的都司、中书省都没有了任何动静,村民们也不知为何,便是做鬼做了三百多年。
枉死在阉党手下三百多年,带着这份冤屈,他们甘愿不投生、不转世,也要把这些阉党化成的恶鬼,彻底铲除,并为他们自己找回一个公道!
“明熹宗在位仅仅七年,若是依照魏忠贤发展的势头来推算,当时应该是恰逢政局大变之际,嗯,崇祯皇帝朱由检即位之初,便大力铲除阉党,安置魏忠贤于凤阳看守皇陵。魏忠贤畏罪自缢死。其后不久,崇祯皇帝下令戮魏忠贤及其党崔呈秀尸。”
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苏家庄虽然守住了金矿,不为外人所知,但却丢掉了性命,而这场惊天血案,也就自然的封存在这无底的深谷之中,三百多年啊……”
“呜呜呜……呜呜呜……我们死的好惨啊……”
“这些阉党死不足惜,可怜我们庄子上,老幼妇孺,皆是被他们杀个精光,血海深仇,若是没有人为我们主持这份公道,我们就是再等一千年,也要找到这个公道!”
苏老头儿老泪纵横地看着我,并说道:“先生,现在你知道了前因后果,应该不会阻止我们诛杀这三个恶鬼了吧?杀了他们三个恶鬼,我们自愿前往地府接受审判……”
“杀了他们!”
“杀!!!”
愤怒的村民们,纷纷冲上前来,手持“红漆铁钩”,尖锐的钩子,似乎要将这三个恶鬼心肝勾出来,方才能化解他们的怨气,我微微有些惊愕,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若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和他们一样呢?
这个场面已经无法控制,如果我阻止村民们的残暴行径,恐怕会适得其反,但若是放任他们如此做,那他们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又和当初那些阉党施加给他们的,有什么区别呢?
唉!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哈哈哈……什么替天行道的道门中人?!几个刁民随意编排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故事,便将你耍的团团转,三百多年前的事情,谁能一说一个准?小酒先生,你为何不听听我等众兄弟所说?难道那些刁民说的你就相信,我们说的你就不相信?真若是这样,你就是公私不分的糊涂道人,哈哈哈!”
“嗯?”
我定了定神,连忙阻止道:“村民们,大家稍安勿躁,既然这几个恶鬼不服气,那我们就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到时你们可一一将其驳倒,他们若是能甘愿赴死,也可免了你们以怨报怨的罪业啊!”
“先生言之有理,那我们就听听他们怎么说,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苏家堡的村民们,不会怕他们反驳,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反驳的机会!”
苏老头儿气呼呼地挥舞着双手,示意所有村民们都停下。
“小酒先生,你身为道门中人,自然要替天行道,惩恶扬善,而你现在置身所在,乃是中立的位置,如此,这些刁民所说,也有可能是真,也有可能是假,而诬陷我等众兄弟,若是这般不明不白的杀了我等,我等定会怨气冲天,他日归来报仇雪恨!”
其中一个恶鬼,愤怒之极地大叫道。
“哦?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承认这位老人家所说的一切了?也就是说,你们认为他们才是恶鬼,而你们是善鬼了是不是?!”
我皱了皱眉头,心中苦笑,这些执迷不悟的恶鬼,居然死到临头还不悔改,真是可悲可叹啊……
“是!”
三个恶鬼齐刷刷地应承一声,听到这里,在场的村民们,皆是相视一眼,无所适从起来。
是啊,三百多年前的事情,若是没有深入了解这些内情,单凭一番说辞,是有些草率,村民们苦苦守了三百多年的冤屈,这一刻,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揭示。
“先生,你是道门中人,应该知道善鬼与恶鬼的区别,我们只需证明我们村民们都是善鬼,那么这几个恶鬼,便就是名副其实的恶鬼!”
苏老头儿突然取出一枚细针,大声说道。
“嗯,善鬼为赤脉,恶鬼为黑脉,只需取血脉一滴,便可轻易分辨,你们三个,对此服不服?”
我点了点头,并将此法详细地说了出来,听到这里,那三个恶鬼的脸色却是如土灰。
第二十三章 山野白事
苏老头儿当即取男中脉之左而下针,取女中脉之右而下针,针针皆是赤脉,最后,苏老头儿提着细针,来到三个恶鬼面前,说道:“先生,现在是时候让他们死的心服口服了!”
“嗯!”
我重重点头,示意苏老头儿即刻下针。
“嗤……砰!”
冷不丁的,苏老头儿刚欲近前,那三个恶鬼顿时将苏老头儿缠绕在其中,轰然将其震得魂魄离散,我脸色大变,没想到这三个恶鬼狗急跳墙,瞬间抽出诛邪剑,一剑挥出,三个恶鬼的脑袋顿时被削了下来……
“老太爷?老太爷你怎么样了?!”
众村民看到苏老头儿的灵体缓缓变得稀薄起来,我看了一眼苏老头儿的灵体,当即说道:“老太爷还没有魂飞魄散,一切都来得及,大家伙围绕老太爷盘膝坐在四周,我现在要用《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送你们进入地府,轮回转世!”
“陈小酒,你毁了我们的恶魔谷,虽然打败了我们,但宫主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死吧,哈哈哈……”
三个恶鬼的脑袋愤怒地说着,随即,一点点的消失不见了踪影。
他们彻底化为乌有了,而恶魔谷,亦是不复存在,但我仍旧皱了皱眉头,暗自呢喃一声:“宫主?宫主是什么人?为什么不放过我?唉,早知道问清楚再让他们死了!”
经文一起,村民们的魂魄顿时散发出淡淡的光芒,继而,他们的身形,与苏老头儿一道,逐渐消失……
东方天际,一缕晨曦折射而来,我缓缓站起身,咧嘴笑道:“天亮了。”
“嗯,天亮了。”
南宫灵竹走到我身边,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四周皆是空旷的山谷,哪里还有什么苏家堡,哪里还有什么恶魔谷,都在晨曦出现之前,化为了乌有,三百多年前的血案,以及恶魔谷的罪业,终于化解了。
“灵竹,你身为修仙大宗,知不知道世上有着什么隐秘的门派,非宗非派,其掌门,乃是被称作宫主的?”
我想起昨晚那几个恶鬼魂飞魄散之前,所说的那句话。
“宫主?好像世上没有什么地方的门派,被称作什么宫的,最多也是最为熟知的,便是宫观,那也是观主,不过,你所说的这个什么宫主,究竟是什么来路?”
南宫灵竹说了半天,竟也没有说个子丑寅卯出来。
“我也是不知啊……”
我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随即说道:“这是那三个恶鬼魂飞魄散之前,无意间透露出的一丝线索,他们说什么宫主,我觉得这个宫主应该就是他们依仗的靠山了,还有,那恶魔塔和我父亲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我觉得只要找到了这个什么宫主,就一定能查找到我父亲的下落,他们之间,想必有着什么关联也说不定!”
“嗯,我也赞成你所分析的结果,但我们连这个宫主叫什么,洞府在什么地方,以及是妖是魔,这些都不知道,如何去寻找呢?”
南宫灵竹秀眉微蹙,无奈地问道。
“唉!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寻找到泥道人,并找到青阳石,把师父和胖师叔赎回来,他们延续太上封印这么久,一定很辛苦了!”
我深深叹了一声,内心五味杂陈,或许也只能一步步这么走下去了,先把师父和胖师叔赎回来,再仔细打听这个什么宫主的下落,以及寻找父亲的一些线索,我总觉得,寻找父亲,要比寻找这个什么宫主,艰难多了,只要找到宫主,那找到父亲,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
“现在恶魔谷的事情已经了结,至于这地下的金矿,也就从此销声匿迹,不再被世人所知了。”
南宫灵竹最后看了一眼山谷四周,随着我一道走了出去。
离开了双龙峰,我们先是就近找了一个集市,置办了两身衣服,现在所穿的衣服基本都已经不成衣服了,破破烂烂,好在路过恶魔谷时,捡回了我的百宝袋,里面的一点积蓄,倒是还在,如此,我们置办了衣服,又吃了顿饭。
略作休息之后,便继续赶路了。
傍晚时分,我们方才来到紫金山脚下。
“灵竹,距离乌金山,还隔着眼前两座大山,这座紫金山,还有一座大洪山,过去之后就是乌金山了,嗯,若是不然,我们今晚就在这紫金山脚下休息一晚,明早再前往乌金山如何?”
我拿出干粮,递给南宫灵竹,却发现她根本没在意我说话。
“小酒,前面的山坳之中,似乎有女子的哭声!”
南宫灵竹回头看了我一眼,惊愕地说道。
“哦?那我们快去看看!”
我一听此言,连忙走了过去。
“好色之徒,一听到女子就慌成这般,哼!”
哪知身后很快传来南宫灵竹的娇嗔之声。
“呃……那我跟着你走。”
我怔了怔,顿时低着头跟在南宫灵竹的身后。
“呆子,若是关乎人命,你这般执拗,岂不是误了救人?快去吧,只要……让我知道你最在乎的是我就行了……”
南宫灵竹俏脸一红,又是一番说辞。
“嘿嘿!我眼里、心里全是你,容不下第二个女子,放心好了,若是你不相信,今晚我们就拜堂成婚!”
我立时郑重地说道。
“去死!”
南宫灵竹一把将我推开,笑骂一声道:“谁要和你成婚……还不快去看看!”
“是!老婆大人!”
我说完,撒丫子跑了开去。
对面的山坳之中,果然有着一桩不称心之事,那片片纸钱,以及那座新修的坟墓,还有一个身穿孝服跪在坟前的年轻女子,此刻正趴在地上痛哭失声,哀伤之感,绵绵不绝。
让人好生叹息。
“小酒,怎么回事?”
此刻,南宫灵竹也走了过来,并向我问道。
“那有个女子像是死了丈夫,我看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上前劝劝她,让她回家去吧。”
我说着,和南宫灵竹一道走了上前,向那女子问道:“大嫂,人死不能复生,您请节哀啊!”
“呜呜呜……当家的,你死的好惨啊……呜呜呜……”
如此一劝,那女子竟哭的更加痛苦了。
我回头看了看南宫灵竹,南宫灵竹也是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没有办法,想想也是,如此年轻就死了丈夫,以后恐怕会守寡一辈子,能不悲痛欲绝么?
刚欲坐下等,哪知那女子竟突然止住了哭声,倒是带着哽咽,问道:“两位怎么称呼?这是要到哪里去?”
“在下陈小酒,这是我……”
“哟!小酒兄弟,你媳妇长的真是美貌无双,但这么晚了,你带着这么个漂亮的媳妇走在荒山野岭上面,就不怕遇到山贼土匪抢了去?”
未等我介绍南宫灵竹,这女子竟然惊愕地夸赞道。
“大嫂,我,我不是……”
南宫灵竹俏脸绯红地解释,但话到嘴边,却是解释不出,当即羞涩地瞪了我一眼,道:“呆子,还不和大嫂解释清楚!”
“哦哦!大嫂,她叫南宫灵竹,是我朋友,嘿嘿!”
我连忙解释。
“男女朋友,和小夫妻相差不了多少,小酒兄弟,少夫人,你们不用解释,大嫂都懂!”
那女子虽然看似比我年长几岁,但说话竟是一副地道的山野村妇的口气,直把我和南宫灵竹说得面红耳赤。
“大嫂,请不要叫我少夫人,我和他还不是夫妻,如果有那么一天,大嫂再改口也不迟。”
南宫灵竹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