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如果统帅不是诸葛亮、关羽,兵卒们早已经逃走了,他们留下来,他们苦苦忍受,只因为他们相信关羽、诸葛亮能为他们带来胜利。
如今,诸葛亮失策了,中军大乱,魏延的离开使得军心浮动,而关羽呢?
三路伏兵尽出,看上去攻势凌厉,可是,时间一久,青州军的韧性便显现出来。
胡车儿大呼酣战,他虽然不是关羽的对手,可是,四周的青州军却完全占尽了上风。
“披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踏长白兮,灭贼寇。与子征战兮,歌无畏”,一曲流传数百年的战歌苍凉而古朴,回荡在无尽的山谷中,给奋战中的青州军带来了无穷尽的力量。
张绣将追剿残敌的任务交给了胡车儿、沙摩柯,却没想到他们遇到了伏击。
当张绣惊闻战报,派出兵马援助的时候,战事已经接近了尾声。
关羽、关兴、李严三人所向披靡,在将领层面上,他们无人能敌。
然而,刘氏军马却不是青州军的对手。
关羽一刀劈腿来犯之敌,眯缝着双眸,阴沉地说道:“儿郎们,打起精神,让荆州军瞧瞧我们的厉害。”
“万胜!”
“万胜!”
军卒强打起精神,高呼万胜。
腹腔中的心脏“嘭嘭嘭”有力地跳动着,关羽怒目巡视,他在找寻胡车儿的位置。
为今之计只有斩杀敌将,否则的话,战事不可挽回。
就在关羽发现的目标的时候,身后一名军卒狂奔而来,“将军,大事不妙,魏延领着人马杀过来了”。
关羽皱起眉头,“魏延?他不是在中军吗?为何至此?”
“将军,魏延反了”
关羽大怒,“啊呀呀,贼子可恨,我誓要取他性命!”
“杀!”
恰在关羽咬牙发狠的时候,从大山伸出陡然传出一阵杀贼的呐喊声。
刘氏军马腹背受敌,一下子阵脚大乱。
关羽虽然第一时间挡住了魏延,然而,彻底缓过神来的青州军却趁势掩杀,彻底扰乱了刘军的阵脚。
军心一乱,胡车儿的主力便得寸进尺,彻底压住了刘军的风头。
关羽再也顾不得魏延,他竭力维持住阵脚,然而,惊惶失措的部众却完全丧失了战心。
万人敌也有力竭之时,厮杀到现在,关羽已经有些乏了,只是战事不利,他无法休整,只能咬牙硬撑。
青州军狰狞的面目若隐若现,关羽早已经纵马厮杀了一阵子,然而,在潮水般袭来的军卒冲击下,刘军的惨败就在眼前。
“关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带着兄弟们撤吧!”
不知何时,李严披散着头发,来到了关羽跟前。
“撤?往那里扯?来时三千人,去时几人归?我关羽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接连败给了张绣两次,关羽败的一次比一次要惨。
想当初,坐拥数万兵马在手,他关羽何等的意气风发,现在呢?数万部众分崩离析,便是埋伏下来都不是胡车儿的对手。
胡车儿是谁?只不过是张绣座下一员裨将而已!
关羽心灰意冷,了无生意。
李严心叫不好,他果断出手,阻止了关羽自裁的动作。
巨大的打击下,闻名天下的关羽关云长竟然想自刎以谢天下!
“为什么要拦着我?”关羽大声咆哮。
李严这时候大声呵斥:“死只是弱者的行径,不是大丈夫所为,若是你还想寻死,这一次,我不会再拦你!”
关兴这时候拍马上前,他惊呼道:“父亲!”
关羽叹了口气,目光犹豫起来。
“父亲,少主还要你看顾呀!”
提起刘阿斗,关羽终于打起精神,“撤!记住今日,他日我必有所赐!”
魏延无心阻拦,关羽一行很快便离开了。
魏延一行是敌是友?
敌情不明,胡车儿没敢下令追击。
这时候,魏延打马上前,自报家门,“我是义阳魏延,听闻朝廷大军开赴至此,特来投靠,不知前方是哪位将军在此?”
胡车儿浑身鲜血淋漓,他却不以为意,“我是荆州牧张绣帐下胡车儿,魏延,我且问你,你在诸葛亮军中担任何种职务?”
“牙门军将”
胡车儿颇为讶异,“这可是心腹军将,也罢,我不多问,一切等你见了州牧再说”。
魏延微微颌首。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张绣亲领兵马抵达。
甫一见面,张绣便叫道:“胡车儿、沙摩柯何在?”
“末将在此”
“关羽在此设伏,你们可有折损?”
“有劳将军费心了,我等并无大碍”
张绣微微颌首,这时,胡车儿将魏延引来,道:“将军,这是义阳魏延,从诸葛亮军中而来。”
张绣并不意外:“诸葛亮军中还有多少人马?”
“中军两千,后军两千,四千人马左右”
“军心士气如何?”
“连番落败,士气低落”
“军械辎重如何?”
“军械富裕,只是粮秣不多了”
“依你之见,诸葛亮要去哪里?”
“诸葛亮颇为谨慎,只与关羽商议去向,至于他们到底藏身何处,末将不知”
张绣微微颌首,“也罢,武陵蛮族实力大损,诸葛亮没了依靠,必定会离开,山中补给不易,大队人马长期留守消耗极大,袁忠,我给你三千兵马,务必盯紧诸葛亮的一举一动,若有可能,将其击杀!”
“喏!”
“切记,不可以与关羽斗将,你不是他的对手,切记,诸葛亮阴险狡诈,你一定要慎之又慎”
“喏!”
袁忠接下军令,正要离去,这时候,魏延开口了,“将军,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绣饶有兴致:“但说无妨!”
“刘军虽是残军,可是,关羽却有万夫不当之勇,非上将不能敌也,加上一个智谋无双的诸葛亮,四千兵马绝非等闲视之”
“那你倒是说说,我该如何行事?”
“山中粮秣不多,与其一味追踪,损兵折将,倒不如放他离去”
胡车儿瞪大了眼睛,“你这厮莫不是诸葛亮派来的奸细?不然怎么会为他开脱?”
袁忠更是破口大骂,“贼子,其心可诛!”
魏延倒是不动声色,他仔细盯着张绣的一举一动。
张绣微微一笑,道:“魏延,你一定知道诸葛亮的去向!”
魏延迟疑片刻,方才微微颌首,“不错”。
袁忠大怒,“还不速速道来”。
魏延不发一言。
张绣斥住袁忠,道:“不必逼他,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也,魏延既然悬崖勒马,我便信他”。
魏延很是感动,“将军!”
“好了,无需多言,收兵回程吧”
袁忠瞋目结舌:“将军!”
“你也一道回去吧,不必追逐了,我相信,魏延不会骗我们”
“可是他只是新降之人,疑点重重呀”
张绣提高音量,“我说了,我信他!”
众人再不敢言。
张绣又道:“只要拔掉向宠这根钉子,我们便回转荆州”。
众将大为意动。
出来这么久,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若能打道回府,倒也是桩美事。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魏延的眼神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最起码,若不是魏延主动投效,说不定大家伙儿还得在山中转悠几个月。
没酒没肉没女人的日子,只是想一想就觉得难受的很……
河东郡,曹操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上党郡的失守,意味着冀州军可以自北南下,长驱直入,最新战报传来,韩遂、田楷已经派兵围住了函谷关。
函谷关地处地处“两京古道”(长安、洛阳),紧靠黄河岸边,因关在谷中,深险如函,故称函谷关。
此地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东去洛阳,西达长安的咽喉,素有“天开函谷壮关中,万谷惊尘向北空”、“双峰高耸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战场”之说,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周慎靓王三年,楚怀王举六国之师伐秦,秦依函谷天险,使六**队“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秦始皇六年,楚、赵、卫等五**队犯秦,“至函谷,皆败走”。“刘邦守关拒项羽”,都是发生在函谷关的战事。
章武三年,函谷关注定不会平静。
冀州军出现的太过突然,曹军虽然有所防备,然而,守军却严重不足。
当冀州军大军抵达之际,关城守军只有三千人。
幸好,关内粮秣宽裕、军械完备,这才让守军有了坚持的底气。
如何夺关?
田楷苦思冥想。
如今函谷关有三处关墙,一处为秦关,另外一处便是汉关,也就是楼船将军杨仆建造的新关。
新关的建造有一个典故,大汉建国之处,人人以关内人为荣。
如何区分关内关外呢,函谷关便是界限,楼船将军杨仆,原籍函谷关以东的新安县,别人说他是关外人,他深感不快,就尽捐家资,于汉元鼎三年(公元前114年)在新安县城东也修起了一座雄伟的城池,人们称它为汉函谷关。有了这座新关,杨仆也就成了关中人了。
第755章 栽赃()
洛阳西南,尘烟腾空而起……ww。
这里有一条官道盘旋在河谷之间,从函谷关到洛阳府,这里是必经之地。
自从青州军突袭而至,大军围蜡谷关,河南郡、冯翔郡便赶筑军寨,数以万计的民夫忙得脚不沾地,试图打造出一道铜墙铁壁。
河南郡,临近上党的位置,不时有游骑奔走巡逻,盘查来往之人,他们的职责便是守护官道,支撑防线。
一支支运输粮秣的车队已经就位,他们将囤积在洛阳的粮草军资次第往前方运去。
官道上,因为战‘乱’,行人极少。
这几日,依稀又恢复到了战前那种繁忙的模样。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数百步开外,尘烟四起,这意味着一支骑军正狂奔而来。
若是前几日青州军初至的时候,百姓早已经人心惶惶,草木皆兵,说不定道路上的民夫早已经逃了。
可是现在,忙碌的民夫在衙役的看护下踮起脚,擦着汗往骑兵出现的方向看去。
青州军大将田楷兵委谷关,四下里援军纷纷而来,毫无疑问,此时狂奔疾走的骑军应该就是救援的人马。
只是不知道是何人统领。
来的是一支粮队,先行的骑军是探路的先锋,在他们身后,数百辆车马正“吱嘎嘎”而行。
护送这支粮队是臧霸的兵马,总共有三千军士。
按照常理,臧霸新降,像这般运送粮秣的差事不应该落到他头上。
可是,此时洛阳兵力捉襟见肘,前线又催的紧,在不动用守军主力的情况下,守将曹休只得将差事‘交’给臧霸。
车队中有粮秣三千石,算是一笔不小的军资了。
臧霸也不是没想过要不要趁着这机会拨‘乱’反正,洗刷自己的冤屈,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打入曹军内部,数月来,忍气吞声,受尽屈辱,遭遇一片骂名,如果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洗清自己,是不是太便宜曹****?
思来想去,臧霸觉得此时不是反戈良机,只得先行忍耐。
又行了约莫有四五里,尘烟中一大队骑军疾冲而来,看模样,正是巡弋此处的曹军。
带队的军将大声呼喝:“来者是何方军马?”
臧霸打马出阵,道:“某乃臧霸,此番奉命押运粮秣,兄弟没有接到急递通传么?”
那军将不屑地看了臧霸一眼,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开阳臧霸呀”。
臧霸眉头一挑,不发一言。
军将无视臧霸,自顾自往车队行去:“车队中都有些什么?兄弟们整日巡视,早已经累乏了,可有酒‘肉’让我们填填肚子?”
臧霸朗声大喝:“车队军资,都是前线所用,你若是动了辎重,小心人头落地”。
那军将龇牙一笑,道:“笑话,丢失军资,这是你的责任,就算军法官处置,也只会找你的麻烦,与我何干?”
言毕,军将环顾左右,笑道:“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
曹军将士忙不迭的点头,他们直起腰道:“将军所言极是,臧霸,你可知道我家将军是什么人?不过是讨要些酒‘肉’罢了,就算曹公亲至,又能如何?你还不是要乖乖的送给我们?”
臧霸心中怒到了极处,这厮分明是知晓他降军的名头特来打秋风的,着实可恨!
丢失军资可不是小事,一旦‘交’接的时候军将不予接受,到时候臧霸真有‘性’命之忧。(广告)
今时不同往日,如果有人借机杀人,这粮秣一事便是最好的借口。
这时候,曹将已经用刀划开了车上的辎重。
随扈的军卒勃然大怒,他们‘抽’刀在手,怒目相向。
只是,没有臧霸的军将,这些军卒不敢造次罢了,否则的话,早就有人拔刀相向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时间过的极快,运送粮秣的民夫神情凄苦,他们可不想遭受吃鱼之灾。
护送粮秣的军卒也罢,前来滋事的军爷也好,双方都不是什么善茬,一旦大打出手,到头来,难免有些民夫被误伤。
出‘门’在外,谁不想平平安安回家?
“噗哧”,曹将划开麻绳,他欢呼一声,指着车马上的酒坛叫道:“有酒,儿郎们,快快动手!”
左右曹骑一涌而来,就要将酒水搬走。
臧霸已经怒到了极处,他蓦然暴喝,道:“住手!”
曹将骇了一跳,他恼羞成怒地叫道:“臧霸,休要多事!”
“欺人太甚,我若让你饮了酒水,如何向前方‘交’差?”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问你,这酒水‘交’还是不‘交’?”
臧霸斩钉截铁,“我会一坛不少的‘交’到前线去”。
曹将“嘿嘿”冷笑,“臧霸,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过是一个小小降将,喊你一声名姓都是抬举你了,我再说一遍,这酒水,老子要定了”。
言罢,曹军微微颌首,示意同伴动手。
臧霸正愁着无法滋事生非,来的这家伙一心寻衅,倒是让臧霸心中乐开了‘花’。
真是想睡觉就来了枕头,眼下,臧霸矜矜业业,站住了理,而对方纯粹无理取闹,就算臧霸把事情闹大,吃不了兜着走的也一定是对方。
抱着这样的态度,臧霸骤然发难:“左右,还愣着干嘛?拿下!”
护军等这一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他们喘着粗气,狞笑着冲了过去。
曹军压根没想到臧霸竟敢动手,等到他们有所反应的时候,数十骑已经陷入围攻。
曹将大怒,“臧霸,你好大的狗胆,围攻骑军,这可是死罪!”
“是你是擅动军械在先,我不过是正当防护罢了,便是闹到曹公面前,我也是这番说辞”
“好,臧霸,好的很,来人呐,速速通禀大营,便说臧霸已反,让将军速来救援”
“将军,如此不妥吧,事情闹大了,消息只怕遮掩不住”
曹将大怒:“怕个鸟,明明是臧霸先动的手,我们例行巡逻至此,臧霸暴起发难,着实可恶!”
这颠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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