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权利,投诉你的任何不满,但我们不玩分分合合那种把戏。”
“……那我现在让你放开我。”
齐扬笑了,在秋阳的映照下,显出淡淡的妖冶。”给我正当的理由。”
“我要去接宝宝。”
“理由通过。我开车送你过去。”
“你不是要去宴会吗?”
“偶尔一两次不到能制造些有趣的话题。走吧。”
齐菲和齐扬抱在了一起,两个人渐渐的睡安稳了,而丁涵抱着被子,也坐起梦到,他似乎回到了小时侯,感受着小时候自己的零星感受……
小涵觉得舅舅最近很奇怪,只要自己一腻在母亲的怀里,舅舅的眼神就会变得……小脑瓜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就跑去问妈妈。
“妈妈,为什么……为什么……”
“宝宝怎么了?”正在洗菜的妈妈不解的问。
“……就是……就是……妈妈,我要在你耳边说……”
“好。”妈妈擦擦手,蹲下来,将耳朵贴在小家伙的嘴巴上”要和妈妈说什么悄悄话?”
“……宝宝觉得舅舅不喜欢宝宝……和妈妈亲亲。”
连孩子也感觉到了……妈妈心中叹了口气,笑说”没有。宝宝误会舅舅了。……是因为舅舅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黏着妈妈。嗯,舅舅现在离婚了,心里不舒服,看你那么黏着我……所以……”
“啊?”小涵瞪大眼睛,原来舅舅也想黏着妈妈,只不过舅舅是大人,他不好意思,”……舅舅好可怜。”小涵同情的说,大人是不可以黏人的。
并不清楚小涵的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妈妈拍拍他的头,”乖,一会儿就能吃晚饭了。出去等着吧。”
“好。”
所以从那以后,小涵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可怜”的舅舅,还会叹息着给他夹菜,弄得齐扬莫名其妙。 ……这就是,那时候的自己么……
八 白纸一张
三人同榻的感觉很不愉快,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尽头延绵而入,细微的烹饪声响不知从哪儿钻了进来,夹杂着一些青菜烧糊的味道。丁涵翻了个身,差点因此掉到地上去,他摸摸额头,转身就看到自己的母亲依偎在……齐扬的怀中,两个人抱得很紧,几乎密不透缝,他小心的移动着上身,凑至近前,打量着早已睡着的两人。母亲的脸是看不见的,完全钻到了齐扬的怀中,齐扬的表情也被齐菲的缠绕的长发裹住,只有鼻端的气息十分活跃,他摸摸短发,少年略显阴郁的侧脸朝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双腿看过去,原本抿起的嘴唇邪气的翘到一边。外面突然一声轻雷,渐渐的,似乎是毫无意识的落起雨来。他掀开被单,拉开落地窗帘的一角,淡色的烟雨朦朦胧胧的盛开在绿叶上,他靠在了窗边,看到楼下的张叔将一盆娇贵的小玫瑰抱进花房里,这座庄园的附近好像又多了更多的绿色,只是了无人烟,远远望过去,就如同遗世独立的禁地,远处的城市早就被遮天蔽日的大树模糊了凌厉的轮廓。
卧室里仍旧十分安静,窗外的细雨并没有丝毫打扰到两个抱着,睡在一起的人。丁涵侧着头,右手碾磨着发痒的耳朵,眼睛始终停留在熟睡的两个人身上,脑袋里似乎是不断着涌动出很多画面,关于以前的,或者是最近的……齐扬翻了个身,顺手将齐菲的长发从脸上拨开,他睁开眼睛,看向半拉窗帘的窗户,能看到外面细长的雨丝。
“唔嗯……”早就忘记了昨晚他们是三个人一起睡觉的,像平时那样,齐扬俯下身,亲吻了一下齐菲的额头,笑着哄道:“起床了……嗯?”额头抵着额头,他用鼻子去骚扰她的眼睛。
“嗯……小扬……”她只是哼了一声,然后又睡过去,齐扬皱皱眉,伸手摸摸她的后背,果然全是汗。
“菲?起床了,我帮你洗个澡,能听到我说话吗?”这样被梦靥吓到的情况,他见过很多次,虽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但是魏医生交代过,不能受凉。
“嗯……”齐菲干脆的咬住他睡衣的拐角,一些口水流到他的衣服上。
“很累也要洗澡哦。”齐扬蹲低身子,摸摸她的头,昨晚他也乱七八糟的看到很多画面,仿佛,他和齐菲的另一种结果……绮丽的梦境,宣誓着他某些方面的不满吧……
丁涵再次走进卧室的时候,两个人都不在床上了,他穿戴整齐,坐在还有余温的床上,轻轻的触摸起母亲躺过的地方,纤长的食指划出一条曲线。从浴室传来一些水声,和外面的雨声混合起来,丁涵蓦的收回手指,嘴角放松成一条没有思绪的直线,他转过身,大步的走出去,那铿锵的脚步声,毅然的在宣誓着什么。
“小心点,没胃口也要多吃一点,昨天晚上,你流了很多汗,梦到什么了?”齐扬将齐菲抱到餐桌边,看到丁涵坐在那儿,嘴上的笑容就和训练有素的使节一般。他轻微的扬了一下眉毛,感觉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气息。
“宝宝,你什么时候起床的?妈妈都不知道……”齐菲也对儿子这样有礼到冷硬的笑容有些陌生,她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青色的腌萝卜放到他的粥碗中。
“早晨下雨了。你们睡得很熟,我先起床的。”丁涵看了一眼那个萝卜丁,站起来,擦擦嘴,说:“今天是我第一天上课,不能迟到,你们慢慢吃。”椅子发出粗糙的一个声响,齐菲再次看着儿子转身而去的背影。
“怎么了……”齐扬注意到齐菲不同于以往的表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没见过自己的宝贝儿子?”
齐菲摇摇头,说:“我在想,应该要提前告诉他所有事情,今晚怎么样?”
“你以为……你的宝贝儿子会不知道?”齐扬拿过一片面包,说:“菲,小孩子过一阵子就好了。”
“他知道了?”齐菲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差点打翻牛奶。
“……我想是。”齐扬嚼着面包,拍拍她的脸颊,笑着说:“没事的。他总会懂得,十三岁都没到的小家伙,可能认为我抢了他的妈妈。”
“你本来就是个强盗!”齐菲皱眉,又问:“……他都知道,为什么……不和我说?”
“……小涵要自己长大,你干预过多,只会起负面效果。”齐扬将粥放到她面前,命令她快点吃早餐。
“……他要是永远是可以抱在怀里的宝宝就好了。”齐菲叹息的说。
重归瀚海学院的丁涵,并没有引来多大的注意,这与他太过低调的风格倒是很协调,连苏真也是在一大堆多蓝眼金发的男孩中,翻找了几次才找到他的。和一起念书的时候一样,他还是戴着鸭舌帽,连上课也戴着。
“小涵!”苏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得眉毛弯弯的,煞是可爱,再怎么说,他们都曾经是公认的校花校草,两年过后,只会变得更加引人侧目而已。
“小真……”丁涵看到苏真的笑容,刚刚还在脑子里思考的问题就抛到了一边,微眯着眼睛说:“我很想你。”他没顾一票男生的飞刀眼神,轻轻的抱住苏真,然后在莫名的情绪里,加重了这个拥抱。
“真是值得纪念的重逢日,可惜,我没带相机。”蒋少同从树后走过来,风吹开他额前的刘海。自小就在政治浇灌下茁壮成长,蒋少同所到之处总是带着一股子轻蔑的抵触感,像是天生就站在高处,俯视着接受管理和调配的百姓。
“蒋少爷不知道,世界上有手机这个东西吗?”丁涵转过身,把苏真拉到身后,被握紧右手的苏真,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见到老朋友的话,要来个拥抱吧?”蒋少同走过来,还是那样挺拔的身段,丁涵拉下帽檐,拉着苏真,撞过他的肩膀,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一些蒋少同学校里的党羽走过来,对于这个交换生目中无人的做法都颇置微辞。
“这个小子,还真是……”
蒋少同笑了笑,看到他们二人拉在一起的双手,低声说:“你会求我的,丁涵。”蒋少同一直坚信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他更了解丁涵。
“小涵,你走慢点……”苏真喘了口气,两人在学院里面的湖边停下来,“呼,你和蒋少同怎么了?出国之前,就看你们俩不对劲……”
“……没什么。”丁涵伸了懒腰,问:“你过得好吗?”湖边有一些来往的学生,都在议论着这次过来的交换生。
“好吵。”丁涵皱皱眉。
“……你们普林顿这次派过来的交换生,就跟是选美出来的一样。”苏真睁大眼睛,问:“阿姨好吗?现在能走路吗?”
“不行。有时候可以扶着东西走几步。”丁涵捡起一块石头,向湖中央扔去。
“你变得……很像你舅舅。”苏真走过来,拿掉他的鸭舌帽,惊讶的说:“真的很像呢。以前都是比较像阿姨的。”
“哪里像?……我怎么会像他……”表情有点冷,丁涵抚摸着鹅卵石。
“就是气质啊。”苏真蹲下来,看到一些女孩子朝这边看过来,就把鸭舌帽再给他套上,说:“将来你一定会变成像你舅舅那样的男人。这可是你小时候常常挂在嘴边的愿望。”
“……”丁涵站起来,看到远处的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说:“我有点事情。你回去上课吧,晚上,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好啊。”
丁涵朝那个男人走过去,他是丁晨的司机。“你好。我爸爸他没有过来吗?”
“中将有点忙,叫我过来接您过去,您现在方便吗?”
“可以。”丁涵也没说什么,就坐到了那驾军用的绿色吉普上,远远的,他看到正要去上课的蒋少同,周围有一大帮嘻嘻哈哈的男孩。令他意外的是,蒋少同好像是感受到他的注视一般,回望了他的方向,正好有一株粗壮的香樟遮住了彼此险些交汇的视线。
丁晨的办公室十分简洁,就像是要出征的军队长官一般,没有丝毫多余的摆设。等了十几分钟,丁晨拿着教棍走进来。
“爸爸。”丁涵站起来,闻到了一股烟火气。
“来了。坐下,不累吧,这边正在操练,路上到处都是坑。”丁晨擦了擦手,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个文件。“呐,就是这个。你填一下,爸爸呢,就可以把你编进新军里面了。”
丁涵拿出笔,认真的将所需的内容都填好,又仔细的核对了一番,交到了丁晨手中,丁晨笑着扫了一眼,说:“好吧,这个月二十号,你就可以正式参与操练。”
“好的,爸爸。”丁涵不知道说什么,父子间的生疏感还是很强。低头间,就看到丁晨又拿出来一张纸过来。
“这是……”丁涵不解的问。
“白纸一张,儿子啊,你想要什么都写在这上面吧,爸爸呢,能给你的,都会给你。”
给读者的话:
你们好,我爱你们,我想你们……我能动了。
九 这就是你儿子!
“射得很准!”霍铭爽朗的笑声传过来,只听不远处“嗖”的一声,从蓊郁的林中落下来一只雏鹰,它颓丧的扑棱着翅膀,咽喉处是深陷的箭头,大滴大滴的鲜血从那个撕裂的缺口处,措手不及的挤掉出来,血液涌出的速度越来越快,雏鹰的眼睛半眯着,渐渐的,往日精神的利嘴流出深色的血水,等到射中它的人走至近前,小雏鹰已经闭上了眼睛。
“还说准呢,只射中了一只,想当年,我可是能一箭双雕的!哈哈”蒋坤不屑的将雏鹰拎起来,环顾枝头,横竖交错的枝桠上泄露出参差不齐的阳光,刚才在远处瞧见的另外一只老鹰,早已不见踪影。“这老鹰还真是奇怪,自家的孩子都不要了?”
“想来不是一家的。”霍铭看着那只死去的雏鹰,嘴角流露出畅快的笑容,说:“好些日子没出来活动筋骨了,今天可真是郊游,从头至尾,我们老哥俩,总算还猎到一只牙还没长好的小鹰。”
“这只鹰,再过个把月,就成老鹰了!走!我们到前面看看,这林子里一只兔子都没有?”霍铭身边的助手将雏鹰塞进背袋中,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
“看来今天是注定毫无收获。”蒋坤撇撇嘴,掏出烟斗,将猎枪交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倒是你,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永仁早晨告诉我,你邀请我来野生猎场?……我当时还真不敢信。”蒋坤眯了一下眼睛,浓郁的烟草味令霍铭轻微了咳嗽了一下。
“怎么?我这把年纪,就该当个糟老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霍铭拐了个弯,两个人来到林中的一处石桌旁,那上面早就备好了一些茶点。
“哟,这茶可是热的呀~”蒋坤敲敲烟斗,做到桌边,大口的灌了一口。自从金盆洗手之后,他就真正的成为了一个老人家,平时除了去茶楼坐一个早晨,听听一些在职朋友的道听途说。偶尔去问问孙子蒋少同的功课,说起这个孙子,似乎是越长大,话就越少。记得还小的时候,总爱围在他身边问这个问那个,或者是想尽小脑袋要讨要点礼物什么的,现在就整天在外面,也不知道是在瀚海学院里用功读书,还是早就到了拈花惹草的年龄?可……倒是也没听说闹出什么乱子来。
“你要凉茶?我叫人预备?”霍铭招招手,正想要人去拿,蒋坤就摆手道:“不用了。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你倒是变这么客气?”蒋坤接到邀请之后,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有种意料中的感觉。偌大的寰宇就这么没了,霍铭这两年来,恐怕一直都在蓄积反击的能量。这次见面,恐怕还是离不开这回事。他拿起一片软糕,大口了咬了一下,附赠了一句清楚的提醒赞美。
“……这季节可真是好,鸟语花香,明媚春光。”随着霍铭的视线,能看到延绵相连的山峦,还有点缀其间的绿草和红花,天空高远开阔,似乎是在预示着一个特别的开始。
“是。”蒋坤放下软糕,说到底,齐扬的飞扬制造都在这次整个城市建设中,出了很大的一份力。若是贸然的开始削弱飞扬制造在国内的任何势力,就无疑会……蒋坤摇摇头,将烟斗放好,燃尽的烟叶还在散发出少许的雾气。他也设身处地的为老友想过,被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女婿这么摆了一道,有生之年恐怕也难以消气。一直都听闻霍铭的身体抱恙,原以为他是真的老了,没力气生小辈们的气,可这下看来……
“今天就回吧,下次我们去钓鱼。你记得柳辅严那个老家伙还在的时候,我们可是常常去钓鱼?一晃眼呐……”霍铭的语气颇有点老骥伏枥,志并不在千里的颓丧。
“他那个孙子呀,叫柳可诚,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比少同啊,要能言善辩。”蒋坤有时候很替霍铭可惜,齐扬和霍琳琅结婚那么多年,竟一个孙子也没折腾出来。要是有个孙子在,这就不存在反击这一茬了。
“……齐扬的姐姐,齐菲,不是也有个能言善辩的儿子么,叫……丁涵呐,前些日子,我还在电视上面看过呢。这孩子,倒是有几分……”霍铭打心底里觉得丁涵是个可造之材,这孩子有心地,能容得下东西。以不到十三岁的年纪来看,丁涵无疑是早熟的,就和一般豪门教出来的公子一样。
“是呀。我家少同一直和他关系很好。将来啊,都是他们这些毛头小子的时代咯。”蒋坤放下心中的石头,两个人就着一壶清茶,几样小点,又开始谈论丁涵这孩子的各种优点,蒋少同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自家的爷爷数落了一遍。
“你说什么?”齐菲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牡丹,“你说……宝宝,你要去参军?怎么事先也不和妈妈说?”
“妈妈,参军很正常。我都这么大了,很多事情,当然要自己做决定。”丁涵站在齐菲审视的目光下,毫无异样的笑着说。
“可是,参军这么大的事情,你一点也没问妈妈的意见?”在齐菲的印象里,参军就等同于去接受地狱训练,而以自己儿子这幅电线杆骨架,哪经得住那些魔鬼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