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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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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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先生。”她已经重新回到了他身旁。

    “沈小姐,你不觉得你是注定失去的人吗?”他转过身,对她冷冷地笑了。

    她依然云淡风轻,“我不这么认为。”垂在一边的手扬高了起来。

    那莹白的手上拿着的,竟是那个土星链坠……她竟真的……“你疯了!”近在咫尺的那一头已经混乱了起来,隐隐间听到了关于“没了”、“有小偷”等等断续的字句,他心里莫名浮上了一股怒气。粗鲁的低咒脱口而出,他伸手一把拽过了她,“跟我走!”向着酒吧外的方向。

    “韩先生,我们才刚到这。”她跟不上他的脚步,匆忙中踉跄了几下,只有喘息着提醒一心向前的他。

    他知道,但他更知道再待在这里他们的下一站就是警察局!疾风一般跑出酒吧外,韩谦看到她始终紧握在手里的银色链坠,怒气再次勃然而起,“你就这么喜欢这玩意儿?”粗暴地,他夺过了她手中的绚丽,一甩手将它远远抛出了视线。

    是他让她去拿来的……她看着他莫名其妙的行为,把话说在了心里。他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

    他知道她现在一定在想他是一个奇怪的人,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奇怪。明明一切都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他成功地使她堕落了,但他非但没有感觉到计划成功后的快感,却跟着她大逃亡,完全放弃了起初一整套的计划。疯的不只是她,还有他自己!

    重新回到停车场,他打开车门率先坐了进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已经将麻烦丢到了九霄云外,他仍是余怨难消地低咒出声。

    她打开另一边车门,同样坐进了车里,“喜欢,就去得到,这是你说的,韩先生。”

    这时候她倒是顺从得可以!冷哼了一声,他没有再说话,径自发动起了车子。

    而她却开了口,出人意料地,虽然那语气更像是自言自语:“放纵了自己,是不是就能得到想要的……”视线投向车窗外,她喃喃地低语。

    “什么?”引擎的发动声令她原本就轻缓的声音更加隐约,他听到了大概,却没有肯定。

    她没有重复,当然也不会再重复。眉眼分明是才上过妆的,但那眼角眉梢却依然那么淡,那么冷。

    。

    狭窄的车内,他俩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车子缓缓行驶在回家的街道上。

    糟透了的一天!今夜的他们,他和她,无疑都在干傻事。没了继续夜游的兴致,他只想尽快回到公寓中,“韩先生。”然而今天注定是不会顺利的一天,“停一下好吗?”

    他不置可否地将车缓缓停靠到了路边。然后看着她匆匆地跑出了车外,又跑进了一家半大不小的店面。他守在车里,没有下车——她说了停一下,便断然只是停一下。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她跑进的那家店,柔柔地发出温和的光亮。这条巷子是有些偏僻的,周围零落的店面都因为突如其来的雨早早关了门,只有这家店仍开着——或许是店小的缘故,所以才会做得更加努力。

    很快地,她就又跑了出来,果然和她说的一样迅速。她拉开车门坐了进来,手里多了一个精美的小纸盒。

    他这才注意到那原来是一家蛋糕店,“你喜欢吃这个?”重新发动起车子,他随意地问。似乎女人总是喜欢一些甜腻的东西,她也如此。

    “不,我不大喜欢甜的东西。”她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所料,“这东西,我一向不吃的。”她认真地回答。

    不吃?“那你为什么买它?”他好奇了。目光仍注视着前方的路面,他分心问。

    “只是觉得很可爱。”她的回答依然是认真的,虽然令他绝倒,“而且,也习惯了……”她沉吟了一下仍是说。

    他没有再问下去,因为知道再问也不会问出什么结果,于是沉默了。她的习惯,究竟还有多少,他会慢慢了解到的,在以后的日子里。

    是的,他们还有很多时间,而现在,才刚刚开始……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三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两年后,大型商业酒会,觥筹交错,舞影娉婷。

    拥有邪气俊美五官的男子终于结束了和某大客户的交谈,舒了口气,走到了阳台边的角落——偌大的宴客厅中惟一不被注意的死角。

    “辛苦了,少爷!”他的同伴——一直站在阳台边的男子向他举起手中的高脚杯,露出了似有若无,暧昧如丝的微笑,眉眼分明就像狡诈的狐。

    他没有狐狸男子的好心情,走过去,一向低哑的声音因为疲累而低沉得更性感,“你是来当壁画的吗?”吐出的话却一点不见有那样引人遐想的韵味。他是真的累了,为这个酒会光准备就准备了好几天,一个晚上又不停地碰杯寒暄,他惟一的同伴却只闲闲地躲在角落里纳凉。

    “我是最漂亮的壁画,不是吗?”对方毫不介意他的讽刺,反而肯定得理所当然。在接受到韩谦杀人的一瞪后,他逸出了轻缓的笑声,邪意暧昧,“别这么看我……

    我今天才回来的,时差没调过来,另外还有水土不服,老大可是同意了让我休息。”他祭出免死金牌。

    但韩谦只是不以为然地回以一哼,“等猪在天上飞的时候你再说这句话。”

    “两年不见,你幽默了……”狐狸眼的男子——简晟眯起眼更显奸诈。今晚是他出国两年来第一次回到国内,奉命陪韩谦出席酒会也顺便重新融入一下国内的圈子,“来,有好东西让你看。”他走上了阳台。

    “什么?”韩谦跟着他走上了阳台,并没有多少好奇的兴致,直到他指向了阳台下的一角。

    “很眼熟的故人吧?”目光紧锁着韩谦,简晟坏坏地笑了,“我记得,她叫……沈小姐,是吧?”他笑眯了眼,无辜地说着,“两年前在我出国的前一天晚上是你送她回去的对吧?”

    沈瞳……“她也来了?”没有理会简晟的自问自答,他不自觉地拧起了眉。

    她,就站在一楼的入口处,一身华丽的盛装——这是两年来他第一次在公事场合见到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打扮。楼下的灯光远不及楼上的明亮,由上往下看去,她笼在阴影之中,他看不清她的模样。

    “你的眼神告诉我,”简晟闲散的声音懒洋洋地从一旁传了过来,“你和她在这两年间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他用的是肯定句。

    沈瞳通过入口走入了大厅,他收回了视线。侧身看着简晟,韩谦微微勾起了唇角,“你以为我和她发生了什么?”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倒好奇简晟口中的发生什么指的是什么。

    “我以为什么并不重要。”简晟却不会轻易地被套出话来,“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你自己心里明白,不是吗?”他暧昧不明地笑着啜了一口杯中的琼液。

    他知道简晟想让他亲自说出来,“当初你们都说她适合我。”但他仍没有让他们知道的打算——因为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他和沈瞳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会认为她适合我?”现在的他只好奇令他和她当初结缘的因由。

    简晟轻轻笑出了声,“然后呢?如果我们的理由够充分你就会去追求她吗?谦,你的原则不是这样的……”这是调侃,也是提醒。感情的事,不是旁人的三言两语能够左右的。旁人的感受终究只是旁人的感受,究竟该怎么做始终只有当事人能够决定。这一点曾经是韩谦非常明白并且认真遵守着的,但不知不觉得,他竟忘了……

    韩谦一怔,沉默了。简晟知道他已经开始了对自己的审视,于是又继续下去:“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虽然只是参考,但他确实可以告诉韩谦他的想法——只要他不会被他的意见所左右,“我和娃娃脸当初之所以会把她塞给你是因为我们觉得你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和你是一类人。而灏介,我想他也是这样想的。”

    “一类人吗?”他确实将简晟的话听了进去,然后下意识地想起了他们两年的共同生活。简晟是对的,他们的确很相似,这一点从今晚这个大冷的笑话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一起生活,共同忙碌,同时准备各种资料,却独独没有发现他们为的是同一个宴会。他们都是热爱独立生活的人,所以即使一起生活了两年,他们仍然保持着泾渭分明的距离,而他们同样享受着这种关系。

    “这是什么?”简晟俊美的脸忽然凑了过来,“药瓶?”

    的确是药瓶,他从口袋中无意识摸出的药瓶——早上出门时她遗落在餐桌上的,他本能地收了起来。现在想起来真是多此一举的行动,但无法否认当时的反应是极为直接的。

    “治疗神经性偏头痛?”简晟已经研究起了药瓶上的文字,“你的佳人工作似乎很辛苦啊!”完全不考虑药瓶是韩谦所有的可能性——他知道韩谦是宁愿痛苦也不依赖药力的人。

    他知道这个药。每当她工作极其繁重时便会见她带上这种白色的药瓶——她其实一直都很虚弱的,可她却从来不肯休息耽误了工作,有时候她的执着令他也不禁皱眉。

    “来了。”韩谦兀自沉思,简晟突然吐出一句令他心神一凛的话来。

    他们所处的阳台是整个大厅最偏僻的角落,但恰恰能览尽整个宴会厅。简晟第一个看到了她的出现,然后,是他。

    他终于看清她了。水蓝色的礼服直拖曳于地,延续她以往风格的打扮简约而庄重。长发被她高高地挽了起来,只留下几缕垂在她依然过分白皙的脸颊两侧。今晚的她上了妆,很浅的妆,但只是几道简单的色彩却已经使她原本水墨画般黑白分明的五官鲜活成了油画,自信且矜持。不似其他女客点缀满各色的首饰,她只在颈际戴上了极细的链坠。链是银制的,说不上多昂贵,但与她的沉静相得益彰。坠子只是一颗不大不小的玄色珍珠,映得她雪白的肌肤晶莹一片。

    站在环肥燕瘦各有特色的女客中,她并不显眼,或许可以说是简单得逊色了。但对于他来说,却是足以震撼难忘的美丽——他看到了她冰冷的眼角和唇边亲切不失距离的微笑——她独有的清冷使他惊艳。

    几乎是同一瞬间,她转过了眼,迎上了他的目光。轻笑,颔首,一气呵成,她对他的态度得体坦然到令人没有一点遐想的余地。在他回以颔首以后,她轻轻一笑,转身走入了人群。

    “是我错了吗?”一直在一边等着看戏的简晟终于出了声,有些迷惑,“你和她真的没有什么吗?”他们的表现就像只是生意场上的对手,而且是初识的那一种。

    “我和她本来就没有什么。”不想承认心里因为简晟的说法引起的一阵不快,韩谦沉声否认。

    “哦?”简晟耸了耸肩,笑了,没有说话。

    他的笑容令韩谦莫名烦躁,迁怒地瞪向不远处水蓝色的身影,他皱眉。

    她正在与一位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交谈。他认识他,明电集团的负责人,一个怪异个性和雄厚财力一样闻名的前辈——面对不喜欢的人,他冷酷而且沉默,但如果是他有好感的人,他就会变得亲切,或者准确地说是滔滔不绝。显然,沈瞳对于他来说,是后者。

    “她很有人缘。”连一向难搞定的负责人在她面前也时时露出笑容,令人实在不能不佩服她的个人魅力,“明电的负责人很喜欢她。”从他比平时多了一倍的话就可以看出来。

    她或许有些冷淡,却很少会有人不喜欢她,他一直知道这一点,“她不舒服。”眉间的褶皱更深了,韩谦的语气是绝对的肯定,“她头疼犯了。”

    “是吗?”简晟挑了眉,半信半疑,“她看起来一点痛苦的样子都没有。”在他看来她比在场任何一个女客都要优雅,那样的姿态说是犯病谁也不会相信。

    他们所处的地方离她仍有一段距离,但他就是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她疼得厉害。”韩谦重复。

    “好吧。”简晟相信了他,“然后呢?你要送药过去吗?在她一点痛苦样子也没有的情况下送药的行为实在是太突兀了,通常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有暧昧关系,要么明电的负责人谈兴被打断,闹不愉快。你想要哪一种?”不管哪一种,无论他或是她都会极度尴尬。

    他当然明白。转念间韩谦叫来了一边的侍应生,要过一杯酒将白色的药丸丢进了其中,稍稍摇晃,原本松散的药粒便均匀地溶在了浊色的液体中,“把这个交给那边的小姐。”他将酒杯又放回了侍应生的托盘中。

    简晟又笑了,慵懒且依旧暧昧,而韩谦没有理会,他只注意着侍应生走到了大厅的另一头。侍应生说了一句什么,她轻轻点了点头,向他的方向露出了礼貌的笑意,然后接过了酒杯。他远远看着她喝下,清楚地看到了她一怔过后了然的神情,他笑了,同时收回了视线。

    “没事了?”看不懂韩谦和沈瞳间的互动,但简晟凭直觉猜到了大概,“这是否就是传说中老夫老妻间的默契呢?”他奸诈地笑弯了眼。

    “你想太多了。”韩谦的心情显然不错,因此连否认都扬着唇角。

    这反应也太假了吧……简晟正要再说些什么,一袭红装却带着凌人的神气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骆舞衣,沈瞳的上司,商界著名的冷艳玫瑰。她与沈瞳的一热一冷,一火一水是他们公司最大的特色,也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聊资之一。而此刻,这个传闻中骄傲难驯的女人就站在他们面前。韩谦和简晟交换了一个眼神,谁也没有开口。

    “那杯酒,是你给沈瞳的?”女王到底是女王,明明身高处于劣势,但站在两个身高皆超过1米80的男子面前非但丝毫不见怯弱,反而更加傲不可攀。

    她是直直对着韩谦说的,所以他轻轻挑了挑眉算做回应——不置可否的回应——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她并不这么理解,“我看到你和她的视线交流了。”

    言下之意是证据确凿根本不容他抵赖,“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双手环在胸前,她仰脸问。

    一边的简晟阴恻恻地笑了,“骆小姐,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太超过了吗?”只是上司而已,有立场在这里以近于捉奸夫般的口气来逼问他们吗?

    骆舞衣斜睨了他一眼,用倔傲的眼神明白表示出“你哪根葱,哪边凉快哪边闪去”的意味,“沈瞳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朋友。韩先生,我希望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她的目标始终只有一脸深沉的某人。

    比起沈瞳的理智敏感,眼前的这位显然坦白直接得多,当然,对他来说处理起来也简单得多,“骆小姐,既然沈小姐是你下属,又是你朋友,我想这个问题你问她或许会更加合适一些。”在她的咄咄逼人面前,韩谦从容得不露一点声色,轻易地用她的说辞将她的问题挡了回去。

    如果沈瞳会回答她又何必来问他?第一回合落败。骆舞衣略略挑高了眼角,显出几许性感的娇媚——无关她此刻的心情,只是天生的长相作崇——她一向是著名的尤物,虽然只可远观,“韩先生,我想我更想听听你的解释。”虽然败了一局,她的神情却仿佛一切仍在她的掌握之中。

    “这样的话,”韩谦沉吟了一下,然后轻浅地笑了,“骆小姐,我会告诉你我和她是朋友。”

    “屁话!”她竟出人意料地吐出这样两个字,难得的是不雅的字句从她娇艳的朱唇而出时她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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